快评丨女子推同伴下水后双双溺亡，刑责可消除民责不能免

杨海威

近日，一段女子将同伴推下水的视频在网络上热传，引发关注。视频显示，一橘衣女子弯腰系鞋带时，同伴黑衣女子突然将其推下水。10月25日，南京市公安局溧水分局通报称，两人均溺水身亡，曾为同事关系，推人者生前患有抑郁症。10月21日12时许，二人相约前往溧水区某水库游玩过程中，史某某趁刘某某不备将其推下水，自己也同落入水中，二人均溺水身亡。目前，相关侦查工作正在进一步进中。

↑网传视频截图

从视频看，推人者在水中还有按压同伴的动作，似涉嫌故意杀人犯罪，但推人者自己也在此过程中溺亡。在这种情形下，刑事责任该如何追究？民事赔偿责任又该如何承担？

《刑事诉讼法》明确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死亡的，不追究刑事责任，已经追究的，应当撤销案件，或者不起诉，或者终止审理，或者宣告无罪。这就是说，若刑事案件还没有立案，通过立案前的排查即明确嫌疑人已经死亡的，就不应当立案；嫌疑人在立案后侦查终结前死亡的，应当撤销案件；在审查起诉阶段死亡的，应当不起诉；在审判阶段死亡的，应当终止审理。当然，若查明嫌疑人无罪，还是要还人清白，即宣告其无罪。

该案发生后，当地警方通过视频和进一步排查，若明确推人者即该案嫌疑人，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后，无论推人者涉嫌故意杀人、过失致人死亡拟或其他犯罪，都应不予刑事立案。但在司法实践中，由于人命关天，再考虑到被害人家属的心理和感受，警方一般都会先刑事立案，再通过一系列侦查措施，确定推人者即该案嫌疑人，并排除其他人作案的可能后，再作撤销案件的处理。21日案发时已“双双溺亡”，当地警方22日还立案侦查，应该就是这种情况。

法律之所以规定“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死亡的不再追究刑事责任”，是因为人死了即意味着刑事惩罚没有了对象，而惩罚亡者也没有任何意义。

虽然推人者死亡，其刑事责任无法追究，但并不意味着其应承担的民事责任也无法追究。这种情形下，法律赋予本案中被侵权人的近亲属可以原告身份起诉，而死亡侵权人的继承人则应以被告身份应诉，法院判令其以继承遗产的实际价值为限，承担民事责任；遗产范围以外的责任，继承人自愿承担的不在此限。当然，侵权人的近亲属明确表示放弃继承遗产的，不得作为被告被追究，此时，可直接以侵权人的遗产来承担民事责任。

该案中有一处关键信息，值得注意，推人者生前患有抑郁症。我们知道，重度抑郁症会悲观厌世，有自杀倾向，但抑郁症患者加害同伴，伤害他人，则鲜有听闻。经咨询精神健康专家，医学上有一种狂躁抑郁症，或有此类攻击他人的动作。因而，该案在这方面也有一定的警示意义。

总之，无论是哪种情形导致推人者出现加害动作，其死亡后的刑事责任都不应再追诉；但其应承担的民事责任却不能免除，一般以其遗产来承担，除非其继承人愿意承担之外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