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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年,久紧和朋友近藤报考了一所东京的私立大学,便乘了去那个方向的车。
像世上所有的考生一样,久紧和近藤怀着几分不安,心里没底,望着窗外的景色。为了稳定情绪,就说说话,闲聊了起来。
然而,从京都上来一个高中女生,坐在他们旁边的座位上,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那是个有沉鱼落雁之貌的美人。久紧和近藤多少有点乱了方寸,话也少了下来。待俩人想和那个女生搭话时,车已过了静冈。
闲聊后才知道,她报考了京都的大学,正在回伊豆大仁的途中,是伊豆的舞女。
近藤叫她“伊豆的舞女”,久紧不甚了了,只“嗯嗯”点头。女生也同他们渐渐谈得融洽起来,说三个人如果都顺利考取,建议在哪儿一块庆祝一下。这话搅乱了他们的心思。她留下嫣然一笑后,在三岛下了车。
“我不想考东京的大学了,考京都的算了……”近藤嘟哝着,并非全属玩笑。
“我刚才也一直在想,今年去考,大概会落榜,不如再温习一年,慢慢增强实力,明年再考更明智。”久紧也说出了真心话。
主意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拿定了。父母给的去东京的花费,久紧和近藤移用于伊豆的旅行上,于是就在热海下了车。
这是久紧和近藤人生中第一次中途变卦。兴致极好,泡在伊豆的温泉里,想着住在大仁的漂亮女生。虽然她留了地址和电话,可久紧和近藤只是看着那张纸片,没有任何行动。三天后,久紧和近藤就像刚考完试似的,回到了家。
半年后,近藤,把入学考试的事扔到一边,到处找小说读。
而久紧的父亲去世了,因为要继承家业,久紧打消了考大学的念头。
可他俩的心里,都未能忘掉火车上认识的那个女生。聚在一起时,总谈论这个话题——她考上京都的大学没有?很是挂念,真没办法。
有一天,他们想了个猜拳的办法,谁输了谁就给她家打电话。久紧最后输了,就拨通了电话——正巧她从京都回来,接上电话,说已顺利考上了大学,住在丸太町一位亲戚家里。
“你是你们两个人中的谁呀?”她问道。仅仅想开个玩笑,久紧报了近藤的名字
沉吟片刻,她小声说:“要是见面,我只和你单独相见。”
久紧默不作声,一动不动握着电话。之后,就挂断了。或许可以有更好的做法,但十八岁的久紧却把这话瞒了下来。该怎么办?久紧不知道。
“哎,怎么样,说什么了?”
近藤眼睛发亮,一遍遍追问。久紧撒了个谎,说她没考上大学,出去工作了,她说不要再打电话,于是就挂断了。
“嘿,这么简单就吹了。”近藤伸伸舌头,一笑。
这件事在久紧心里一直挥之不去。生平第一次失恋,怎么会不在心里留下伤痕呢?久紧说过很多谎早已心如磐石,但这次谎言却让他永远也不能原谅自己,因为久紧的“情敌”——近藤在那次聚会回家的路上为了保护他死于交通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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