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不许动 今何以夕
第 1 章
“咕噜。”
“咕噜咕噜。”
“咕噜咕噜咕噜。”
这是二十一层的高楼,当然不会有恼人的麻雀声,然这不和谐的声音,真是扰人清梦。我使劲把脑袋缩进枕头,催眠自己:“我什么也听不到我什么也听不到……”
很好,过了一会,四周重新安静下来。我无声的比了个“欧也”,往外移了移,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又陷入睡梦中。梦里烤得金黄的全聚德正向我招手,我吞了吞口水拔腿朝它奔过去。酥香的外皮,滑嫩的里肉,我吃的嘴巴咂咂。正当我沉醉在美食中无法自拔的时刻,一只大手却横过来搭在我的腰腹上,这手拇指的厚茧在我光溜溜的皮肤上反复摩擦,重一下又轻一下。我心中不禁哀叹:“妈啊,谁这么缺德,这般撩拨姐,等姐醒了,一定咬死你。”
梦里的烤鸭盘子忽然飞走了,我欲哭无泪,急忙伸手去追:“不要……”
下一秒,一个沉重的东西压在我身上,我继续催眠:“好不容易双休,我睡我睡我睡睡。”
这一回的催眠似乎没多大用处,那个庞然大物如八爪鱼般缠着我,手脚不老实的在我身上作乱。妈的,我又不是包子,凭什么任你如此蹂躏。嗖一下睁开眼,花了老娘几百大洋的XX牌窗帘,果然挡光,于是在昏暗的灯光中,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埋首在我胸前。我正呈大字型瘫在床上,而他则忙碌着他的业务。
微微动了左脚,很好,还有一点空隙,猛然抬起膝盖顶向他的小腹。我心里乐开了花,昨晚一夜未眠,这下你家老二要好好休养几天了。
然而令我十分郁闷而诡异的是,那只温热干燥的大手,却及时的止住了我,确切的说,是我的脚踝。我心里把他OOXX诅咒了几十遍,却只得闭着眼睛,装作熟睡。那只手不放过我,指甲故意刮过我敏感的脚板,我嘴角一抽,忍。
然而酥麻感却从脚底一路直达心脏。那只手顺着小腿一路上滑,所到之处,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我继续忍。然而当它最终停在我大腿根部,发狠的捏了一把时,我终于忍无可忍,暴了粗口:“霍楚杰,你他妈是野鸡中的战斗机吗?老娘才睡着没几分钟,你他妈要发情找小蜜去。”
说完话我狠狠的瞪大眼珠,愤慨的怒视他。我向上天发誓,我真的是很严肃很气愤的表情,然而这厮却只略微挑起一边眉头,居高临下的瞧着我:“刚刚是谁挑逗我的?嗯?”
这厮故意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指尖用力在我大腿内侧一捏,我疼得咧牙:“你他妈是禽兽吗?怜香惜玉,懂不!”
我抬起双手,推抵着他,然霍楚杰胸膛如钢铁般坚硬,我奈何不了。我翻着白眼,试图动一下,而一只腿被他捏住,另一只被他压住,这副画面,简直就是他砧板上的肉。我很气,是的,刚刚我说了,这大好周末,我是用来补眠的,睡到自然醒是多么美好的梦想!可是,昨晚回来,黑暗的夜幕下,一个高大的身躯站在窗前,星点的火光一明一暗。我暗叫不好,正欲落跑,可是已经迟了,这厮几步跨上前把我扑倒在床,然后,没啥好说的,我被榨干抹尽。
我的反抗,倒似乎撩起这男人更大的兴致,因为他故意往前一顶,坚硬的老二如烙铁般抵着我。我真恼了,空出的右手抽出枕头,劈头盖脸砸向他,借着这个道具,我弄乱了他的头发,蹂躏着他的五官。很好,我的起床气,稍稍减缓了点。这厮还算个男人,对我的泼妇行径视若无睹。只是过了几分钟之后,在我手上的力道愈发变小的时候,低沉邪魅的嗓音才慢悠悠响起:“玩够了?泄恨了?那么,该我了。”
很不幸的,随着他的话,嗖嗖寒意爬上我那脆弱酸痛的腰椎。
这厮永远是说到做到的人,我他妈也是说到做到的人,奈何体力悬殊过大,罢了罢了,这厮此刻X虫灌脑,我还是不要惹他了,至少还可以节省点力气。
忽然想起来闺蜜宋晨的某句经典:“如果被强 暴的时候无力改变,那么就乖乖躺好享受吧。”
我扑哧笑出来,妞啊,你说的可真对啊。霍楚杰不满意的咬了我一口。妈啊,你咬的那柔软部位,那是制造伟大母乳的部分,你你你你,种草莓就算了,还想谋杀我啊。我要是没了那功能,咱家宝贝怎么办呢?我可不相信现在的奶粉,三X事件,人心惶惶啊!
对不起,扯远了,受精卵都不知道在哪里,宝贝就更别提了。
“这个时候你还走神?”他又重重咬了我一口,低沉的声音愈发暗哑,“看来是我不够努力。”
我只感觉下面一胀,空气被一点点抽离,然后他就到了我身体里。其实我本该是疲劳至极的,我本该皱着眉头骂他是个禽兽的,可是他在我身体里面,此时我们合二为一,我身体里少得可怜的琼瑶基因忽然冒出来,我忽然无限感慨,还好,他在我身边,他还在,真好。
我怎么悲伤秋月起来了呢?果然,霍楚杰看我一动不动任他凌迟,不知是发了善心还是抽了筋,原本忙碌在我胸前的脑袋抬起来,轻轻的吻落在我唇上,然后我听到他温柔的对我说:“宝宝,怎么了?”
我昂头看他,英俊深邃的五官在我眼前放大,极少的温柔语气,一时让我有点怅然。我摇了摇头,然后抱着他的脖子,重重的咬了他的唇。不好意思,我很不合场景的破坏了那么好的情调,可是霍楚杰却扯了扯他那邪魅的唇线,重重的顶了我一下。我也弯了唇,就知道我们不适合温情这一套。
宋晨那妞的经典语录怎么说的:“你丫跟霍楚杰,就是哈雷彗星撞了火星,没一个省油的灯,我倒是不担心你会被他压榨。当然了,压压更健康,有助于身心发展。”
瞧,这是闺蜜说的话吗?不过宋闺蜜,你倒是说到我心坎里面去了。他是哈雷,那么我就是火星,谁怕谁!说到火星,我很不和谐的想起纯洁的半科幻半儿童片里的火星宝贝没事的北京卷舌:“我是火星人。”
于是,我又很不专心的噗哧一笑。看来最近,我真是对小宝贝们比较上心了,赶明儿还真生他妈一个篮球队,让我使劲蹂躏。不过哈雷同志那暗红的脸终于蒙了一层灰,他拧了眉头伏在我身上,狠狠的顶着,像是在惩罚我的不专心。好吧,既然我是火星,那么也不能输得太惨,于是抬起不算细软的双腿,盘上了他的腰,主动迎合上他的律 动。
这是一个如火的清晨,我拖着散了架的身体迎合某个男人。曾经我以为他是坚固城堡里不倒的传说,我以为这个神一般强悍的男人会一直护着我长大成人恋爱生子,然而某一天,我却错了,因为他倒在我怀里,虚弱却清晰地吐出那四个字:“我是你的。”
那一天,秋高气爽万里无云,却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如今是很久很久以后的现在,我却不敢回忆,不敢回头。
不好意思,我又文艺了一把,其实我顶讨厌哭哭啼啼的琼瑶女,奈何女人有时候,是挺无奈的。就像我,身不由己的迎合着这个在我身上驰骋的男人,说身不由己,是我他妈腰要断了。
嗯,忘了说,我叫夏栀子。很挫很文艺的名字,奈何这是我亲亲老爸老妈的杰作,他们希望我像栀子花一般纯白美好。可是我又要道歉了,我让他们深刻体会到南辕北辙这个词的含义。还有,我的爱称,就是霍楚杰那厮叫得深情款款的---宝宝!
第 2 章
JQ之二
不出意料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中午时分。我揉捏着要断掉的腰,腹诽那个罪魁祸首。可是那厮哪里去了?我旁边床榻陷进去,却是空空如也。二十平的卧房,也不见人影。
难道乖乖做饭去了?我刚升起表扬他的欲望,独属于那厮邪魅蛊人的嗓音却从浴室那儿传来:“怎么了?就想我了?”
我吞了吞口水,这厮一定是故意的,绝对的。他斜倚着门框,灰色的浴袍襟口大开,他不是如今男人推崇的古铜色,反而是因为常年运动而偏黑的肤色,他胸口的肌肉结实有弹性。水滴顺着发梢滴在胸口上,缓缓流动着,于我来说带了几分撩拨。我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我别过脸,当然我不是因为害羞才别过脸的,我只是不想那厮过于得意。男人嘛,你过于崇拜的目光会让他飘飘欲仙忘乎所以,所以啦,要适时的给点甜头,也得适时的无视他。
这不,见到我的无视,霍楚杰踱了过来。我余光瞥见他甩头的姿势,还来不及喊一声“酷”,冰冷的水珠经由脖子滑进我未着寸缕的身体,我冷的“嘶”一声缩进被窝,怒吼:“霍楚杰,你他妈真没人性。”
他无所谓的耸肩,那英挺的眉头挑起,声音好听的我想揍他:“让你醒醒呢,大中午的发花痴。”
我暴怒,我花痴怎么了,干你何事。我用眼神秒杀他,从鼻子里哼出声:“餍足了滚回你自己的窝,别烦老娘。”
而他却仍用那抹似有若无的笑瞧着我,不见恼也不见烦。过了几分钟,倒是我先扛不住了,踢了踢他:“我爸妈说下礼拜过来,你看……”
“过来就过来呗,这段时间队里没任务,你要是忙的话我带他们转转。”
其实我想见他抓狂的模样,也许真是我的恶趣味,他跳脚我却愈发的欢乐。于是我认真盯着他,很认真的盯着他看,终于,他淡然的表情逐渐松动,在我以为他要败下阵来的时候,他却对我勾唇一笑,邪魅蛊惑的眉眼,不差那倾国倾城的美人一点。我那小心肝猛然一颤,不禁就泄了气,我哪里是他的对手。我撇撇嘴,不搭理他。
当我在温暖的被窝里再次腹诽霍楚杰的时候,肚子却又“咕噜咕噜”叫起来,想到早上那一幕幕,我便又怒视于他。霍楚杰摆摆手,突然俯身压向我,饶是我心脏一向强大,被他一番刺激,气势上也弱了几分,我抱着被角声音有点不符合我彪悍的格调:“你干吗?”
霍楚杰却又是魅惑一笑,在我耳边道:“你身上臭死了,洗澡去,然后下楼吃饭。”
“你你你……”我指着他,这是谁造成的,竟然敢嫌弃我。
只觉胸前一空,然后我被他拦腰抱起来,我可是光溜溜着身子,怎么说也得矜持一下吧。我垂了眼,往他怀里缩了缩。这一缩,我手掌就贴到了他胸膛上,果然是结实而有弹性的触感,他胸腔里的震动打断了我吃豆腐的行为。刚好到了浴室门口,我便滑了下来,往前一步,砰一声关上门。
这厮虽然虐了我一晚上加一早上,还是有点良心的---当我躺在放好的热水里泡着的时候,忽然这样想。玫瑰精油的作用下,我昏昏欲睡。恍惚间好像听到霍楚杰隔着门板不甚清晰的说什么有人找,我含糊的应了声。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只手搭在我腰上揉捏起来,控制得当的力道,酸痛感减缓了几分。我舒服的“唔”了声,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补眠。然后霍楚杰却咬着我的耳朵:“起来了,水都凉了。”
我不满的蹙眉,不理他。然后他下一秒的话,却让我惊得睁开眼,他说:“季军来了,等了有一会。”
季军,这两字在大脑中过了一遍,又一遍。我才回过神来,连忙去看霍楚杰,他脸色如常,只是眸光亮得诡异,我又惊得垂了头。他却拉我起来,帮我擦身,然后抱我回卧室,替我穿衣服。男人粗糙的指尖在我背后忙碌,笨拙却异常温馨,我扒下他壮实的胳膊:“瞧你这拿枪的手,怎么会干这种事呢?传出去你那帮手下指不定怎么笑话你。”
话虽这样说,我心里却甜滋滋的。迅速扣好内衣的暗扣,穿好家居服,挽起头发。我瞧着镜子前眉目温柔的居家女子,笑了。我朝霍楚杰勾勾手指,咧着嘴:“走,咱见客人去。”
他上前拥着我,我注意到他眼里闪过的惊喜,那是只有我看得懂的情绪,我的嘴咧得更开,白森森的牙齿估计露出不止八颗。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个男人,见过我最难看的模样,却连眉头都不带皱的。
我在他的臂弯下,应该是一副幸福安乐的模样,所以当沙发上踌躇的季军站起来时,我撞见那阳光朝气的脸,突地就拉下来。还是那么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都已经二十八的人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呢。
霍楚杰带着我在季军对面坐下来,手臂略微一指,示意季军坐下来说话。刹那我就觉得他有点指点苍穹的蓬勃之气,这男人,到哪里都不改摆酷本色。
我去厨房泡了杯热茶端到季军面前,觑了眼霍楚杰,怎么都不懂待客之道呢?你可是人名的公仆---警察大人。霍楚杰无视我眼里的责备,靠着沙发闲闲看着凤凰台的军情观察室。
“小军你回来了啊,一晃都过去三年了。”季军自见了我就一直狠狠盯着我,那目光,十分灼烈,我却已不再有感觉。
原来我们分手,已三年有余。
季军说:“嗯,想家了,想……”季军仍然盯着我,欲言又止,我烦躁男人不干不脆的,便接话,“的确是,你博士毕业了吧,可是海龟呢,好好干,你妈妈终于苦尽甘来。”
季军听到我提他妈妈,表情明显一僵,我心中却没有报复的快感。霍楚杰的右手,正帮我按摩着后腰,我只觉得窝心。
季军说:“栀子,对不起。”
是了,家里人叫我囡囡,宋晨叫我全名,楚杰叫我宝宝。熟识的人里,倒就季军叫我栀子。从前他总说我就像栀子花一般纯净,跟我爸妈的想法如出一辙。可是好几年没人这样唤我,一时还真不习惯,我歪头看了眼霍楚杰,他的精力倒像是全在屏幕上。我忽然想听那邪魅的声音唤我---“宝宝”。
“季军,你有什么错呢。人往高处走,是无可厚非的。”
是想过再次碰到季军的情形的,要姿态高,要矜持,要高雅,要让他后悔当初的放手。但是,姐不文艺很多年。哈哈,看来在霍楚杰那厮耳濡目染之下,我真练就了一颗铁铸心,当初那颗玻璃心是成功蜕变了。
于是我一边捏着霍大哥的右手一边对季军说:“以前小屁孩子一个,啥也不懂。不过人总归是要长大的,如今我都是钱钟书笔下的围城妇女了。”
季军听得我这样说,脸色忽然变得森寒,我抓紧霍楚杰,依然笑得随意:“小军你太太呢?”
季军猛然站起来,速度太快,踉跄了下才稳住,只听他艰难的吐出话:“我一直单身。栀子,我等下还有事,下次再约吧,我请你吃饭。”
他朝向我一欠身,笑得牵强,转身离开。
季军走了,没有重重的关门声。他倒是一贯的好脾气,我对他这一点是赞赏的。
“想什么呢?”一直不言语的男人忽然把我拢进怀里。
我正数到一百零九,等了将近两分钟,这男人终于忍不出开口了。我心中暗爽,却故意压低声音:“没什么。”
“我看是想你纯真的初恋去了吧,栀子,叫得我鸡皮疙瘩直起。”
霍楚杰把遥控器扔到茶几上,在我腰上使劲捏了下。
我的好心情持续中,垂头不搭理他,刚刚谁叫你装酷的。哼,也不是你一人会装。
“喂,我们霍家媳妇可是要遵守三从四德的。”
“喂,霍楚杰,你就承认你吃醋了吧。”我昂着下巴,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其实我想说自己像战斗机的,可是本来忍笑就忍得难受,还是算了。
我斜睨着他,他静静瞧着我,眼里明显带着挑衅。过了会,我那高姿态维持不下去了,霍楚杰又勾起他那薄薄的唇,我以为他要说打击我的话,他却把我抱到他腿上,拍着我的小屁屁:“宝宝,我是吃醋了。”
我咧嘴笑得很白,他下一句话却让我的皮绷紧了:“媳妇,咱等下领证去。终于要名正言顺了,不然多对不起我家卖力的老二。”
我华丽丽的笑倒在霍楚杰怀里,我家老霍,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竖起大拇指,你跟宋雷神有的一拼。
对了,忘了介绍,老霍同志大我半轮,我如今二十八如花年华,他却是奔四的老头子了。对了,他是刑警大队的头儿,所以我平时喜欢叫他霍老头,生气的时候我爱喊他全名,铿锵有力的三字---霍楚杰!
第 3 章
JQ之三
晌午时分老霍接到单位的电话,急着出门办案去了,我们的领证计划不得不搁浅。
不知心头是松了口气还是失落,只觉得有那么点不太舒服。
我躺在软软的沙发上翻着小说,精力却不能集中。家里电话的响声吓了我一跳,我很没形象的伸脚去勾。泄气,无绳电话竟嘭一下掉地板上,好在铺了层地毯。
我只得趴下沙发,捞起电话:“你好,我是夏栀子。”
此刻我的声音是温柔的,因为在外人面前还是要装的淑女一点的,毕竟咱国情那般,我一介小女子抵不过千万群众鄙视的目光呐!
只是电话那头却似传来某人瑟瑟发抖的声响,我不禁大喝一声:“哪家的小妞没事老勾搭爷啊,爷最近最佩服的人就是那宋秘书,妞你要当纯洁的海藻妹妹么?”
我听那边说道:“好的,奴家就从了你。只是你家老头子咋办?难道是玩三个人的小游戏?”
我怒吼:“滚,老霍也是你等可以觊觎的?”
那宋闺蜜乐颠颠的笑了,娇俏的音调让我又想吐了,她说:“当然,咱闭月羞花之貌,要是主动爬墙,岂有攻不破的堡垒。”
怒吼完了我检讨,宋妞你就故意刺激我,我也让你得逞一下,总不能我总是占上风啊,适时给敌人一点甜头,最后她失败时才会深刻体会到落叶被秋风横扫的凄凉之感。
我转了转脖子,才道:“你确定你踢到的不是铁板?就我实地勘测过后的经验来说,老霍绝对是铜墙铁壁,妞,你可要小心咯。”
小样,跟姐贫!老家那条街上的王二花都知道,春分街最牛掰的人物就是咱夏栀子!
“不就是铜墙嘛,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我,比了中指,春分街最牛掰人物的对手果然不是盖的。
“那,手感如何?是硬邦邦的还是弹性十足?”
我抖了抖肩,恶寒,鄙视道:“妹子,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直白,怎么说咱也是党教育多年的四好青年,你你你,怎么这么粗俗呢!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我垂头叹气时宋妞却愈发得意的说:“装什么装,昨儿阳光普照十来点,我呼了你不下十次,而你一点反应也无。说,你们是不是圈圈叉叉去了?”
我想捶胸,这都是啥闺蜜呢,天天关心这般私密又让人羞于启齿的话题。
唉,看来她是空窗太久太饥渴了。算了,看她可怜,我就不与她一般见识。
于是我温和的关心她:“妞,明天就要回去被资本家压榨了,今日怎么有闲情关心老朋友呢?”
“别转移话题,来吧,说吧,昨儿个你们啥时候睡的?老霍那般努力,是不是准备造人?”
我眯起眼睛,开始认真思考,老霍那方面的确不太节制。
心里小九九却补充道:是太不节制了!
但是最近,最近他的确过了点,有时候半夜回来,也要做一两回。
我她妈还真有点吃不消,不知道那厮怎么想的,难道不怕X尽人忙。
“你不和谐了,夏栀子,人家小处儿都脸红了,好羞羞。”
原来我一不小心把心中的疑惑说出口了,汗一个。
清了清嗓子,我压低了声音:“晨晨,你说老霍真是想要安定下来吗?
昨儿个他还说去领证,我给糊弄过去了。”
“夏栀子,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家店了,姐劝你知足吧,不要矫情了。”
是啊,我就是矫情了,老霍还没跟我正正经经表过白呢,还没跟我正正经经求过婚呢。
我又不是剩女,为何要急着扑上去啊。
“可是晨晨,他都没说过爱我呢?”
“噗……”
那边是宋晨猛烈咳嗽的声音,看来,我的话杀伤力够大。
“夏栀子,说你矫情一点不假。当年你被那贱人的妈妈咒骂,是谁挡在你前头的?你给那贱人抛弃后,是谁接我一个电话就飙车过来把醉成烂泥的你扛回家,是谁给十天不洗澡浑身臭烘烘的你洗澡的,是谁……”
我一个鲤鱼打挺,高声道:“停,晨晨,你说的谁啊,那么失态的举止。”
“姐就说的你,夏栀子。”
她在彼端气势如虹,我却忽然偃旗息鼓。
是的,那么失态的人,就是三年前的我。
我被初恋男友抛弃,邻家哥哥比保姆还要尽职的伺候着我吃喝拉撒。
这个邻家哥哥不是别人,就是我家老霍同志,勤劳的人民公仆。
“晨晨,你说他应该是爱我的吧,可那厮从来没一句甜言蜜语。”
“你确定,你需要他的甜言蜜语?夏栀子,你就矫情吧,改天真有人来挖墙角,到时不要哭着来找我,我是不会搭理你的。”
“别介啊宋姐,我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亲姐姐啊。”党组织告诉咱,适时狗腿是完全有必要的,握拳。
“身体力行更有用吧,瞧你那脸蛋滋润得,姐我老嫉妒了。”
我羞涩的垂了眼,晨晨你也太直白了,跟那老霍一样,总让人家如小媳妇般双颊酡红。“要不,我在墙上开个大门,你进来试用试用?”
“夏栀子,你绝!”
我知道,那么拔高的抽气声代表着宋晨又一次绝倒在我红石榴裙下了,但是我要低调:“还好还好,就怕你吃不消,我们家老霍脾气不好,睡相也差。”
“滚……”
“晨晨,他回来了。”
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么好的气氛,我们聊着老霍那个勤劳的公仆,我们正聊得多嗨啊,可是我怎么脱口而出就是这么欠抽的话呢。是的,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我怎么就提到那个贱人了呢,我像老红头像发誓,我真的真的没有想他,从昨天见他之后。
只是似乎,随着这一句,记性如排山倒海之势涌上来,落英缤纷之下手拉着手走在湖边的年轻男女,面容姣好,情意绵绵。
“所以,你要爬墙了?”
宋晨冷静的话,透过话筒,传达着她的不屑。是的,她该鄙视我嘲笑我,三年前我是多么落魄的鬼模样,如今日子终于过的顺溜溜,都是她大表哥老霍的功劳。嗯,补充一点,宋晨的妈妈是老霍的小姑姑,所以那两厮是铁血的亲情。如果宋晨爬墙,那就真是乱伦了。
我跑题了,晨晨还等着我回答她的质问呢!我想想,我该说啥子。
“晨晨,我去倒杯奶,渴了。”
我咕噜噜喝下一大杯酸奶,顺带打了个饱嗝。
“妞啊,怎么说咱也是二十年的革命情谊,你还不了解我?回头草再好,咱也吃不饱。咱胃口被养叼了,普通草料难以下咽!”
原来记忆之中的那画面,早已渐渐模糊,我甚至想不起来,那男孩学生气的轮廓是方一点还是圆一点。昨天都没有好好观察,怎么说也是旧情人呢!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背叛我家霍哥哥,我咬死你。”
“晨晨,你家霍哥哥虽然老了点凶了点也不爱做家务,不过看在他把工资卡交给我刷的份上,暂时我还是不会抛弃他的,真的,你也知道咱是‘月头光’。”
虽然晨晨看不到,我还是慎重的点了点头,表明我的立场和决心。
“这还差不多,不枉费我这么多年深入敌营打探军情。”
“原来春分街头号泼妇是为了她家大表哥才豁出去的啊,真是令闻着动容听着落泪。”
“不贫了,说正事呢!咱们部门头儿回米国了,据说空降人士明日早会到任。”
“哦?就是那个传说中傍上华中地区老总女儿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吃软饭人士?”
妈啊,这修辞可真长,我们企划部头儿上个月就接到调任欢乐的回了米国,可是新任头儿一直只是个传说,从总裁助理秘书Alice的嘴中传遍了坊间的人物终于要就位了?
“田园水庄的那个策划你有新idea了吗?”
田园水庄是天恒国际投资开发的楼盘,广告被我们公司标得,恰好我狗屎运的作为这个case的小组组长,只是天可怜见,一个月内,我们改了七个方案,对方硬是没一个满意的。
一想到这个问题,周日大好的午后,我心情突然很down:“晨晨,你说天恒那老女人是不是更年期内分泌严重失调,从而嫉妒我这朵娇花啊?”
天恒那边负责这块的是个三十多的老女人,一丝不苟的衣服一丝不苟的表情,每次看了我们连熬几夜的成果,冷冰冰的说:“夏小姐,这不是我们要的feel。”
拜托,发音那么中国风就不要学人家讲英文了。
那个feel,几度让我们企划部的娇花娇草们风中凌乱。
“有可能,你现在整日被我家大表哥滋润得娇滴滴的,老女人嫉妒你也是正常的。”
“呵呵呵……”我咯咯咯的笑起来。
“明日不要迟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你得注意了,迟到大王。”晨晨又对我耳提面命了。
“幸好你家大表哥昨日出门至今未归,我倒是可以睡个饱了。”
“你也不怕他夜黑风高的做坏事?”
“霍老头,目前我还是相信他的。”
阳光普照的下午,我跟宋晨那妞哈皮的聊了起来。
第 4 章
JQ之四
说男人喜欢女人的胸部,其实吧,女人的怪癖也挺多的。
有的喜欢摸手臂,这个还比较纯洁。
有的喜欢摸胸肌,这个是比较实在?
有的喜欢摸肚子,难道是比较害羞的美眉?
也有的喜欢摸大腿,是不是开始想歪了?
还有的喜欢直奔主题,摸摸楼下老二。
而我夏栀子呢?
不好意思,我可能是个猥琐女,因为我喜欢摸-----体毛!
想不到吧,其实我也没觉得我有多猥琐,倒是晨晨说过我趣味恶劣。
有时候老霍光溜溜躺在床上,我的视线会忍不出快速溜过胸肌,腹肌,然后定格在肚脐眼下面,那个我最喜欢的地方。
也许我的爱好真的很独特,每当我的指尖将要接触那黑色诱惑时,我不禁手臂发抖心尖打颤,当我听到自己吞咽唾沫的声音时,我的手已抵达那里。
我认为男人最性感的地方,就是那里。
男人的体毛比女人的粗一些,摸在手里的质感也是不一样的,我却喜欢轻轻的摩擦一下,听到老霍抽冷气的声音,我的指尖便忍不住画着圈圈。
一点一点的折磨着他,愉悦着我自己。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给我,我的欲望便升腾。
这一夜过了十点,我在床上翻来覆去,明明空调开得很大,明明睡意很浓,可是我却仍旧睡不着。
不行,明早新BOSS上任,我可不想成为那把吹旺他的火。
于是催眠啊催眠,终于在我数了不知道是第几次897只小黑猫后,我陷入梦境中,梦里那黑猫警长一直在我眼前眨着它那只黑溜溜的大眼珠子,带着诡异的气息。
不知为何,我越来越热,只觉得口干舌燥,惯性的伸手去捞床头水杯,却有重物压住我的胳膊。我使劲,我用力,奈何手臂被压得死死的,我动弹不得。
恍惚间有什么东西刷过的脸颊,爬过我的脖子,然后来到我的胸口。
啊,妈的,谁咬我,除了霍楚杰那只黑猫,还能有谁?
我想翻身,我想睡觉,我明天还要上班,我不要跟他做 爱做的事情。
奈何死沉死沉的人压着我,我毫无办法。那只毛手不知何时覆上了我的胸口,可怜我70A的小罩杯,完全被他那只大掌盖住。
他揉,他捏,他搓,他拧,我都不给与反应。
小样,看你还玩得下去不?
可是我错了,他霍楚杰是什么东西?
答曰:战斗机!
他一根手指伸进我身下,我就溃不成军,浑身忍不住的颤栗,双腿无意识的夹紧他的手,不知道是阻止他,还是希望他更近一点。
“呵呵。”
低沉魅惑的笑声,又是这勾人的嗓子,老娘也火了,我如花的年华,还怕你不成。
我的左手一探,就来到我最爱的宝地,看来熟能生巧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假,我的指尖分毫不差的抵达他肚脐眼下,细细摩挲。
指甲一刮,我又听到他抽气的声音,我还来不及乐,他却因为我刚刚的举动,手指往我身体一顶。
“嗯”,我带着暧昧的呻吟破口而出。
我有一点恼羞,于是手上的力道大了,几根手指并拢,慢慢画着圈圈,一点一点往下移。
我感受着手掌的温度越来越高,而压在我身体上的庞然大物却是一动不动,想来他很乐见我的主动。
于是我的手指继续下滑,终于摸到他的热量来源,只是到这里,我觉得性感的地方过界了,所以我戛然而止,手一翻,甩落在身侧。
嗯,我喜欢体毛,但只局限于肚脐眼以下那啥以上。
晨晨说我恶劣,好吧我承认,是有那么一丁点儿。
“呵”!
这会呻吟声,是来自霍楚杰那厮,我眯着眼得意的笑,你爽不到啊我好爽!
他哪里会放过我,手指用力往里顶,我一抖,脚板都绷起来,不是高 潮的快感,却是痉挛,心尖都为之颤栗。
我仿佛看见闪电破空而出,惊得张大眼,只是眼前,还是这张熟烂的脸。
他眼睛特别亮,还有血丝,下眼睑一片乌青。此时右手终于得空,我贴到他眼睑下:一天没见,怎么感觉他老了呢?
“想我了?我就来。”
他说完,手指就从我身体里撤出来,然后是他家老二,顶了进去。
我抓过他的脑袋,抬起身体,与他脸贴脸,然后一口咬在他颈间大动脉处。
我没用多大的气力,虎牙触到他温热的血管后改用嘴巴,使劲的吮吻,他的脉搏在我舌尖上跳动,我才承认:我是有点想他,一个人的床,有点空。或者回忆,带走了我一点点力气。
后面嘛,就是很普遍的套路了,继续爱做的事,然后洗白白,睡觉。
第二天睡过头,那几乎是可以预料到的。我睁开眼,盯着手机,一声尖叫,谁关了我的闹钟,怎么八点半了,啊啊啊,我只有半个钟头了。
狠狠踢两脚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除了你还会有谁,你就巴不得我被炒鱿鱼然后呆在家里当你的保姆,替你洗衣做饭是吧!
霍楚杰,你做梦!
又加了两脚,我赶紧爬起来换衣服,身后是某人带着睡意的慵懒嗓音:“你有十分钟洗刷,女人。”
我回头瞅一眼,妈啊,大清早的色诱本姑娘,光溜溜的上半身全部走光,被褥滑到腰腹处,我最爱的性感诱惑若隐若现,妈啊,我又想尖叫,那厮却道:“还有八分钟。”
怎么就过去两分钟了,我怎么感觉我才看一眼啊,要死了,色果然是魔魇。
还算老头有点良心,等我打扮成白领样时他拎着钥匙等在门边,有人送的滋味可真爽,有人顺道载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热干面和豆浆,那就更爽了。
所以我坐在副驾驶座上很没行象的呼啦啦吃着热干面喝着红枣豆浆时,心情就跟窗外明媚的天气一样哈皮。
老霍起床后套了衣服就载我过来,所以下车前,我主动凑到驾驶座那边,捧着他的脸,狠狠的啵了个。
我多么好,一点也不嫌弃他没洗脸。那厮笑得淫 荡,我一甩皮包,关上车门。
感觉四点钟方向有诡异存在,转头,啥也没有,除了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最后三分钟打了卡,我慢悠悠的往最里面走,到了我的位置还没坐热乎,后勤小李却对众人说:“十分钟后小会议室开会,新头儿来了。”
“啊,真的吗?帅不帅?”
“管他帅不帅,人家是准女婿!”
“那有什么关系,男未婚女未嫁的?”
“不过我听说他们只是同学,一起回国而已。”
“这你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刚刚我上32楼拿资料,Alice悄悄跟我说的。”
有人的地方不仅有江湖,还有八卦。
你看,这些创意无限的企划精英们,一个个都在干吗呢。
隔壁的晨晨凑过来,暧昧的眨着眼珠:“瞧你这眼袋,瞧你这眼圈,瞧你这脸色,承认吧,昨晚干坏事了吧。”
我挨着她的头,垂了眼皮:“就是……做了一些爱做的事情。”
“嫉妒,气愤,哀愁!”
晨晨依然咬牙切齿,我就配合着她沉默,让她那怨妇的气质可以保持良久一些。
“走了,开会了。”
身旁的同事纷纷起立,我也不再沉默,拉着晨晨起来,理理衣服,还有头发,在新BOSS面前,还是要讲究形象的。
我们在会议室坐好,一个个抬头挺胸,又恢复了精英们的形象。 看看表,还有一分钟,不知这个BOSS是不是个守时的主?
我垂着下巴垂着眼,大脑开始呈现真空状态---补眠。
晨晨忽然用力扯了下我的衣袖,我一惊,忙挺直背脊,有脚步自身后响起,然后落座,接着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头儿的说话声:“大家好,我是季军。”
有点冷,有点BOSS的疏离感,与我而言,却已是陌生。
第 5 章
JQ之五
我继续垂着下巴,阖着的眼皮没有睁开半点,手腕被宋晨用力捏了下子,我挺直背脊,伸出另只手握了握她,我没事!
是的,我能有什么事呢?两天前见到他时我就已波澜不惊。
“很高兴今后与大家共事,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这会他换了随意的语气,似乎刻意放低姿态与下属亲近。干净的声线,不同于霍老头的浑厚,我却觉得稍稍刺耳,心里默念---季军,你也学得市侩了!
他絮絮叨叨的说了些新季度的计划,我听得愈发昏昏欲睡。
“嗯,晚上我做东,地方大家随便挑。”终于总结陈词,我睁开眼,呼出一口气。
“欧也,先吃饭,然后K歌。”
“之后酒吧续摊?”
“好啊好啊!”
“那,头儿您看呢?”
不用抬头,我也猜得到,此刻众位吸血鬼同仁们正双眼放光的盯紧新上司;此刻不宰更待何时-----企划部历年面对新上司的贱招,欧不,是妙招!
“好啊,在麻省呆了三年,顶想念家乡的夜生活。”
“原来头儿是同道中人啊,幸会幸会!”
我倒,彼时纯洁的季军同学,如今化身为热爱夜生活的狼人鸟,看开资本主义国家,果然不是良善,是万恶滴!
如今我是有家室的人,于是我拍拍屁股缩缩脑袋准备走人,好在宋晨不愧是资深闺蜜,没有附和那帮子吸血鬼们,扶着我的胳膊一齐往后门走。前门留给上司,后门才是小弟的天下,奈何有人不放过我,我的手还没触及门框,却听新任上司略带几分清冷的话:“夏组长请留步。”
不卑不亢,不予不急的调子,老旧的记忆之中似乎存在过。宋闺蜜掐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她正瞪着眼看我,十足威胁的眼神。她怕我要爬墙!
满园春色关不住,新人旧人爬墙去!
我掰开她的双指,眨了眨眼,覆过去快速说道:“姐不爬墙很多年。”
然后她咧嘴笑了,我闪了神,依稀很多年前,她就是这样笑得没心没肺,后来,也是这张樱桃小嘴,对着我吐出尖刻的刀子,字字刺入我千疮百孔的心脏。
好在如今,我已痊愈。
站直,转身,迎上众星之间耀眼的月亮。温和的五官,与声线一样干净,却与我隔着岁月的薄雾。我微弯唇,颔首:“季经理,有何指教?”
头儿正欲出口,却觉得异常别扭,于是我改口叫他---季经理。
三年后,他不是我的“小继子”,只是季经理。
十步之遥的季军,几不可察的眯了眼,只怪我眼神太好,看得真切。
“陈董很重视‘田园水庄’的案子,你先留下来。”
前半句是因,后半句是果,不多也不少。
点头,我拉了椅子坐下来。
不多时,闹腾的会议室变得静悄悄,敌不动,我也不动。
“栀子,好久不见。”
季军好像叹了口气,干净的声音暗沉下去:“我很想你。”
“叮咚”,是他落座的声响,我身旁一暗,清爽的古龙水飘过来。眼角的余光瞟见他搭在桌面上的袖口,有亮光一身而过。
小子,你现在也开始注重形象了,果然一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当年那个在外吃饭都舍不得的穷小子,如今也开始用这些身外之物了。
我没有看错人,季军,你果然是只潜力股。
我有长远的眼光,却没得放长线的资格。
霍老头说我对待敌人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季军至多算是十分之一个敌人,于是我笑道:“季经理,新的方案已初步拟定,希望这一次,天恒那边会满意。”
季军脸上多了些晦涩,我却依然端着笑容:“下午下班之前,应该可以搞定。”
我欠身:“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忙去了?”
季军生得浓眉大眼,标准的中国美男子,想当初他可是我们国贸系的系草一只。
现在,他脸上蒙了些许岁月的痕迹,就多了成熟的男人味。
我摸摸胸口说一句公道话,他依旧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当然我只敢弱弱的在心底深处悄悄说,我怕宋闺蜜会抓花了我那如花的脸蛋,更怕霍老头会用他家老二抽打我。
季军抿唇不语,只是眼巴巴的瞧着我,我低了头转身,装作看不到他眼中的乞求:小子你何时学会如此抓住人性的弱点了?
曾几何时,他是高高在上的贫穷贵公子,只有我仰视他,他从未低姿态。
然此去经年,姐姐被人告知,要爱人,先学会自爱。
我才走出去两步路,手腕又被拽住,靠,今天他妈的都喜欢抓老娘的爪子,我不发飙你当我是Kitty猫。
“季军你他妈有完没完,三年前,你踏上白云机场时,咱们就一刀两断了。一刀两断你懂不懂?不懂是吧,老娘示范给你看!”
我操起兜里的笔筒,从中拿出一只橘色蜡笔,“咔嚓”,从中折断,一分为二,就如同我那灿烂过却早已腐烂的初恋。
我抬手,断成两截的画笔欲朝身侧俊脸上司掷去,正想喝彩,只是手指变了方向。
总归,还是不要得罪了新任上司,因为我还不想回家当保姆!
“季经理,做人最忌苦苦纠缠!这话还是当年你母亲说给我听的呢,现在想来,真是受教。人老毕竟眼光远,您看,您现在是香饽饽的海龟,前途不可限量,就不要跟我一届小小策划计较咯?”
我回眸,弯了眉头,与他打商量。
光影一暗,我被扯到某个温暖的怀抱,熟悉又陌生的味道。
他胸膛擂鼓般的心跳嘭嘭嘭的响在我耳边,这一瞬似乎时光倒转,我一怔,听他说:“栀子,你还记得咱们的约定,你还留在盛源,等着我回来,是不是?”
“是不是?”
哈哈哈,我回味着他话里那几丝不确定与向往,不禁觉得好笑,也不掩饰眼中的嘲讽,凉凉道:“季经理,现在失业率有多高您估计没呆在国内不清楚行情,不过我只是小小一名员工,盛源福利待遇好,我没理由离开。”
手掌用力,推开他:“至于您说的什么约定,人老了记性不好,您还请见谅。”
我甩甩手,整了整衣袖,老霍最不喜我身上有别人的味道,等下要借宋闺蜜的香水一用。
我欠身,踏出会议室,这一回,季军倒是没有追来。
“嘀嘀嘀”,短信提示音,是陌生号码。
点开-----你说过,要与我一起坐上盛源首席策划的位置!
我说过吗?
好像似乎也许,年少轻狂的时候一不小心说溜嘴过。
时间太久远,回忆太模糊,而我太懒。
删除吗?
Yes!
“哟,夏组长,您都奔三的夕阳红了,魅力咋还不减呢?”
同事小徐凑向前,八卦的星星眼在我身上来回搜寻。
我一巴掌砸向他后脑勺:“一边去,没大没小!”
“夏姐,头儿人是不是跟声音一样温柔啊,我一看到他就有一种触电的感觉,晕眩,晕眩。”我又一巴掌拍在花痴小妹小离的肩膀上,只是听到头儿那两字,眉头禁不住皱了皱。
我清了清嗓子:“下午四点之前,咱们要敲定新的策划。小离,你负责插图,广告词找小徐商量,陈姐,”我转向右边格子间埋头做事的三十多岁的大姐笑得十足巴结,“来看看我昨晚的idea,您的意见对妹妹非常重要。”
我这一组有两美编小离、小徐,都是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的社会新鲜人,还有一个经验丰富的陈姐是我的左手,右手呢,当然少不了咱宋闺蜜。我拉过陈姐,又对宋晨勾勾手指,示意她过去里间的小工作室。
兜里的手机“嘀嘀嘀”响着,我烦躁的伸手关了机。
待我抬起酸痛的脖子时,身子一抖,差点就往旁边栽倒:“我回头给大表哥打电话,让他给你补补,瞧这小身板,才忙碌一天就不行了。唉,还是督促大表哥悠着点,现在的年轻人哟,咋就这么不知道节制呢?唉,唉,唉!”
“呵呵呵……”
陈姐压抑的闷笑被小徐及小离哈哈大笑掩盖住:“哈哈哈,晨晨姐,你真可爱!您就是那红果果嫉妒人家的李莫愁师姐,哀叹是没用的,行动才是王道。”
宋晨原本笑得得意,竟然被小辈给摆了一道,黑脸:“说什么呢?你们!”
宋晨朝小离他们扑过去,笑闹声充满小小的工作室。
我扔了画笔,转了转脖子:“终于完工了,天恒那边要是再不满意,我就……”
“你就辞职回家当主妇?”陈姐促狭的笑话我。
我捏着后颈,转着眼珠子:“我就回家继续做功课!”
我继续恨恨道:“人在职场飘,哪能不挨刀。待到刀挨我,成仙亦不远。”
陈姐朝我竖起大拇指:“后生可畏。”
打开公共邮箱,找到企划部经理,然后点击发送。
我关了笔记本电脑,收拾着工作台上杂乱的画纸画笔,回到格子间。
台式机液晶屏幕下方小企鹅图标一闪一闪。
“空虚的yu女”:今晚去不?
她发过来一个“推到”的可爱表情,我笑了笑,快速打字。
“无聊的小白”:当然……不去
“空虚的yu女”:这还差不多,不然我要去告状。
“无聊的小白”:乖,抚摸
“空虚的yu女”:躺好,被摸。
“空虚的yu女”:说正事,大表哥好像找你,刚打了我手机,我问他啥事,他不说“无聊的小白”:哦?我手机关了,瞅瞅去“空虚的yu女”:警告你,不许爬墙,不然我打断你的大象腿“无聊的小白”:翻白眼,无视开机,嘀嘀嘀提示音。三个未接来电,一个陌生短信。
短信上说---栀子,晚上见。
见你妈!
我心里又没忍住暴了粗口。
电话是霍老头打来的,回拨过去,响了好久,终于被接起,却是一个朗朗的女声:“你好哪位?”
我勾唇:“您哪位?”
“找谁?”
“我老公!”
第 6 章
JQ之六
那边厢停顿,呼吸声似乎重了许,恢复正常道:“打错了!”
“王晓姐姐,哪里错了,妹子明明听出来姐姐的声音了。”
那边好像有隐忍的抽气声,我换了娇嗔的语气道:“我家老头在忙吧,刚刚火燎的晃了十来个电话我没接到。回头让他给我回话,劳烦姐姐了。”
我先挂了电话,在情敌面前,绝对要先行一步,不能让她占了先机。
王晓其人,霍老头的同事,刑事科难得一见的美女。不过她有点老了,据说三十出头,据说曾苦追过我家老头子,奈何我家老霍不爱吃窝边草,于是乎苦了人家铁腕红颜。
打开对话框,我噼里啪啦的打字。
“无聊的小白”:气死我了,你家大表哥要学宋秘书爬墙,还是吃的窝边草“空虚的yu女”:莫急莫急,孩子,爬墙是个技术活,我家大表哥是要估价滴“无聊的小白”:滚,没良心一家人“空虚的yu女”:话说,‘王小姐’哪里是你的对手,栀子组长,我相信你宋晨发过来一个烈焰红唇,一耸一耸,似乎要越出屏幕扑向我,我很好的被它愉悦,回了个推倒的表情。
“无聊的小白”:给爷压一压,爷来充满你
“空虚的yu女”:不要~好黄好暴力
“无聊的小白”:你不是空虚吗,爷马上填满你
“空虚的yu女”:咬唇不语,哪里来介么黄滴怪阿姨“无聊的小白”:孩子,请回到地球,不要说火星语“空虚的yu女”:恨,您老太黄了,晨晨脆弱滴小心灵被蹂躏鸟就在我们哗啦啦闲话的时候,小李的大嗓门回荡在格子间内:“同志们打卡吧,然后直奔南京路香辣蟹。”
“欧也,头儿万岁!那家的香辣蟹,口水直流。”
小离小徐随声附和,依旧青春的脸庞上是简单的笑容。年轻真好,这么容易满足。
我关了电脑,宋晨的脑袋凑了过来:“真不去?”
“煮的!”
“我要去!”
我摸摸她的脑袋:“乖,多吃点,补胸补脑。”
“为何不阻止我?”她拉下我的手,认真的说。
“职场第一条,不能驳了上司的面子。”
“切,你自己却是!”
我晃了晃手机,笑道:“老霍昨晚好像提过今天他们队里聚餐,我可不能让他有被染指的机会。”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跟大伙一起去,喝酒吃肉,不是你夏栀子的专长吗?”
“刚刚谁威胁我要恪守妇道的?”我扬起眉头。
“我只是想,你迟早是要面对的,无需逃避。”
宋晨用慎重的语气说话,我脸上的笑意即刻隐匿:“我知道的。”
她见过我最难看的鬼模样,却一直陪着我走过荆棘,她的话不是圣旨,却皆是良药。
“我等着老霍电话呢?刚王晓接的,也不知道咋回事?”
“莫急莫急,大表哥一定是业务繁忙!”
“噗!”
我一口咖啡喷到桌面,顺带溅了几滴在白色羽绒服上:“回头我跟你家大表哥说说,估计明天夜晚来时,换您业务繁忙了!”
“不要啊,大表嫂,我不要眼镜男,不要凤凰男,不要经济男,不要宅男……”
“打住!”
我笑得欢乐,宋晨最怕她老妈那招“相亲”,自从过了二十五岁的生日,她天天夜夜吃相亲饭,吃到吐血而忙。
手机适时响起,扫一眼屏幕,小样,倒蛮听话的。
“哪位?”我刻意严肃的说。
“你老公!”
他话里带着笑意,浑厚的嗓音仿佛就在耳边,我想笑,却硬梆梆的说:“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先生,你打错了!”
“老婆不要生气,刚刚局长找我上去,没带手机。”
他鲜少主动解释,这个台阶,我下还是不下?
宋晨捅了捅我,我没理她,倒顺势滑下去:“刚刚一个大姐问我找谁?老头,你说我咋回答的?”
“你老公!”
嘴角忍不住的大大咧开,我朝话筒里啵了个:“老霍,我爱你,咱们心有灵犀。”
“那当然,也不看你老公是谁!”
其实刚刚的表白我压低了声音说的,但是宋晨的魔爪又捅了捅我,我懒得理她,对着话筒驯夫:“以后不许让大妈小妹接触你的随身物品,听到没?”
“遵命,老婆大人!”
认错态度良好,我点头:“好的,先就这些,跪安吧。”
“老婆,待会我去接你,晚上去吃好吃的。”
“啥子好吃的?”
“南京路香辣蟹!”
“怎么又是这家?”心里的抱怨,却说出口。
“你不是最爱这家的虾蟹了吗?谁说香甜酥脆的?”
“你们订好了吗?问问你同事喜欢吃啥子?”
“我们啥子都吃,大嫂!”
回答我的,是他的同事们,一群热情的人民公仆。
也不知道他们咋偷听到了,我索性对着话筒说:“要不嫂子带上几个漂亮妹妹来陪酒?”
“好的,大嫂我们爱你!”
“谁敢爱我老婆,不要狗腿了是吧!”
老霍怒吼的威胁很好的逗乐了我:“喂,你不用绕过来接我了,我打的过去,十几分钟。”
刑警队在江那边,南京路在江边上,盛源在江这头。看吧,我还是很贤惠滴,知道心疼老公。
“那老婆把晨晨叫上,小于说想她了。”
“我尽量。”
希望到时是坐包厢,不然老霍碰到季军,估计也不高兴。我心里小九九正绕啊绕,宋晨又捅了捅我,这回她的手劲大了点,我抬头望过去,吓,椅子后矗立着的高大身躯是何方妖孽?
四周诡异的安静,我此时才发觉,众人高电压的辐射集中在我这一块,妈啊,我瞪向宋晨,咋不提醒我!
她瞪回来,我她妈捅了你N次。
我想想,好吧,刚刚她确实是提醒过我的。
我对着话筒低声道了句:“我先挂了,稍后见。”
然后缓缓的站起来,朝众人优雅的笑了笑:“让大家见笑了,家里那位。”
“夏组长,大家等你许久了,一起走吧。”
虎口处的手机被人拿走,修长白净的五指收起我桌面上的杂物放进包里码好,手机被置于前头的小袋子里。我用力,快速的抢过包,笑得谦和而疏离:“劳烦季经理,我自己来。”
四周有抽气声和嘀咕声,想来刚刚季军那动作,已经落入有心或无心之人眼中。你他妈想玩暧昧是吧,老娘不是Kitty很多年。
我环视众人,带着不卑不亢的笑容:“季经理是我老同学呢,经过资本主义的熏陶,倒是不改客气本色。”
“万恶的国家,也有不万恶的时候,老同学,好久不见。”
宋晨朝季军伸出手,笑得十足狗腿,我却觉得万分可爱。
“宋晨,许久不见。”季军回握她,眼神终于从我脸上抽离,我暗自吁了口气。
“晚上不能陪大家了,家里那位催得紧,”我转向宋晨,“代我向季经理敬酒,光荣完成党组织的任务知道不?”
“不是南京路香辣蟹吗,顺道,我送你。”
原来他都听到了,妈的,三星的隔音真不好,下次我坚决支持国货,一定不买山寨的了!
他拉过我的胳膊,无惧众人眼中的暧昧与惊诧,气定神闲的往门口走。
我很想仰天长叹:几日不见,吃了米国的牛肉,你丫真变身狼人了?!
我很想甩开他的手,讽刺道:先生,我们很熟吗?不熟是吧,所以请自重。
然后我只得无辜的看了看众位同事,嘿嘿傻笑着:“老同学找我叙旧。”
还是那句话,他是上司,我要还想在盛源混日子,不能驳了他面子;至少在其他同事面前,不能,除了宋晨。
第 7 章
JQ之七
一路被他拉到停车场,塞进一辆奥迪越野,小子,混得不错,随便就开个几十万的小车!
我摸了摸真皮座椅,嗯,质感挺好:“这车挺好,你买的?”
他靠着驾驶座不言不语,我偏头看他,打破僵局。
他从车前的置物盒里掏出一包烟---满天星,点燃,不一时袅袅白烟升起。
我打开车窗:“吸烟有益健康。”
“你还关心我吗?”
季军忽然压过来,浓烟喷了我一脸,我烦躁的撇过头:“我会关心上司。”
副驾驶就那么点空间,饶是我往边上缩,他的脸还是放到在我眼前。手指一弹,烟划过一个弧度,落在窗外。
季军一手抓住车窗,一手搭在我肩头变得椅背上,我好像变成他怀着的猎物。
“栀子,见到你,真好。”
墨色的瞳孔盯着我,里面的是熟悉的真挚,我看到透明的液体自那儿溢出来。不知为何,到了喉头的话被掐住,说不出来,几乎是本能,我抬手想擦去那液体,只是当手指要触到他的脸上,眼前突兀的出现另一张脸,那深邃的五官止住了我的动作,我诺诺开口:“季经理,请自重!”
我推开他,今天第二次推拒,他颓然倒向座椅,双手狠狠砸在方向盘上。
“季经理,您如今荣归,应该多用心思在工作上。您有才有貌,不会缺了女人。”
“夏栀子,你很喜欢用这幅不阴不阳的语气跟我说话是吧。”
他瞪着我,眼里有火气,于我却够不成威胁:“上司与下属,在正常不过的。”
“你……”
他气得咬牙,我心中却有点酸涩,再相逢时,却已是陌路人。是我太狠心,还是老霍根植于我心中已久。对他残忍,就是对老霍负责,这一点,毋庸置疑。
“走吧,南京路,还知道怎么走吗?”
我换了揶揄的语气,希望他不要纠缠。
他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目光不知道是在看我,还是透过我看向过去。我不得而知,当然也没有探知的欲望,他于我而言,只是新人上司,如此而已。
“他对你好吗?”
“很好。”
“我没有机会了吗?”
“嗯!”
“夏栀子,我们在一起七年,你都忘了那些事?”
“再怎么深情,敌不过七年之痒。”
“你还在怪我?”
“我心中早已没有恨意,因为我很幸福,没有精力去怨恨。”
季军终于沉默开车,不枉我最后那句文艺剖白。神呐,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说那么令人抓狂的文艺句子滴,无奈!
还有一段路时,我礼貌的说:“就这里,我要买点东西。”
“你就这样怕他?”
好小子,你当真变聪明了。不过也许是我的借口太牵强,正常人都可以瞧出来。是的,我不想老霍不高兴,所以选择让你不高兴。
“我爱他。”我这样回答季军,他绷着的脸更加暗沉,一点也无当年阳光的味道。
“你以前爱我!”
“你也知道是以前了。”
我笑着拉开车门,抬头挺胸。身侧的橱窗上反射出路边龟速前进的深蓝色越野,我只瞥了一眼。
前方左拐,几十米开外,那个靠着玻璃墙,垂头抽烟的大叔是谁?
正是我家老霍。
一米八几的老男人,却引得路边的小妹妹们频频回头,不好不好,你要恪守夫道,大叔!
我捏紧拳头,心中对那些觊觎我家大叔的女人怒吼:都他妈滚蛋,不要招惹我家老霍,不然来一个咬一只,来两个劈一双,来一群泼硫酸。
泼硫酸!
我道歉,我真不和谐,咋能想出毁容这么让人痛不欲生的恶毒注意呢?
都怪宋闺蜜,都是她的影响与荼毒。
我估摸着此时正跟同事挤在出租车上的宋晨可能打了个寒颤,殊不知是有人在诋毁她。
我加快步子,朝老霍奔过去。
只是一个老女人忽然凑到老霍身旁,耳语几句,接着老霍扫了眼路面,扔了烟头走进店里。
我擦,那老女人不就是王晓!
真他妈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我揣着手提包,指甲在皮面上又抓又抠,只能眼睁睁的望眼欲穿。
王晓那女人似乎感受到我鄙视的目光,她进门的那一瞬间,往我这里看过来,脸上的笑容,似乎可以唤作胜利的蒙娜丽莎。
我靠,死女人,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让我误会,挑衅我是吧,想让我喝乙酸是吧。
老娘今晚就陪你玩,不就是多喝点甲醛吗,who怕who!
我才行到门口,有漂亮的服务员迎上来:“欢迎光临,是霍太太吗?”
声如其人一般甜美,我也回了笑容:“是的。”
“这边请,霍先生特别交代我在这里等您。”
霍太太,好吧,我承认,这称呼十分对我胃口,基本上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这般叫过我。虽然是不熟识的姑娘,但是,我心头甜腻:小姑娘人长得水灵,机灵懂事又这么会说话,我笑着朝她点头-----有前途有前途。
隔了老远,就听到里头某个包厢传来闹哄声,用脚趾头猜,也知道是那群不懂低调的人民公仆。我拍了拍小妹的胳膊:“老地方是吧,我自己去,你忙吧。”
她对我嫣然一笑,然后转身飘走。
“梅花阁”门半掩着,男人们粗狂的嗓音离不开一个“酒”字。
我慢慢推开门,乌烟瘴气,烟雾缭绕中,坐在里头正对着我这个方向上的男人,对上眼眸。
我暗自皱了下眉头,我擦,王姐姐,谁叫你靠我家男人那么近滴!
我估摸着,王晓上身泰半的重量都压在老霍右边肩头,老霍,你咋不甩开她?
正当我用眼神秒杀那对狗男女之时,老霍忽的站起来,朝他对面的男人端起酒杯:“兄弟,这次谢啦!”
老霍一口干了二两茅台,奶奶滴,他们这群人民公仆就喜欢牛饮茅台。我说过很多次,茅台甲醛含量是众多酒中最高的,可是,他不听话。他总是我行我素,那我今天也不鸟他。
“大嫂,您终于来了,兄弟们等得要吃自己了!”
这位是副队长同志---顾锡,刚刚老霍就是向他敬酒。
“大老远就听到你们闹腾的声音,不要把人家小店给搅翻就好咯。”
“大嫂,过来我身边刚好有个空位子。”
顾锡朝我挤眉弄眼,我哪里不明白他话里含义,施施然走过去,落座。几步路,我一直无视十二点方向某道灼人的视线。
“妹子可是迟到了,要罚酒呢。”
不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说话之人是那位王姐姐啦!
顾锡比我还大两岁,都尊称我为嫂子,他们队里,就王晓一人唤我妹子。
唤就唤呗,我本来就比你年轻,你要装老我也办法。
他们这群人,身上自然带了几分匪气,平时喝酒吃肉都是大大咧咧的,霸气惯了的人,想要他们怜香惜玉?还不如我自个求福祉。
我大略的扫了桌上十来人,有划拳的缓了动作,有交谈的偷偷瞄我,有红果果直视我,皆是看好戏的眼神,唯独那对狗男女最刺眼。
王晓脸上挑衅的笑恰到好处却又添了几分媚,不知道她今日遇到啥好事,眉梢处都含了情。感情您老是在勾搭我男人啊!
霍老头,单手握着杯沿,缓缓转着圈,状似漫不经心的瞧着我,嘴角惯性的勾起,那邪魅晃花了我的眼。
我拍了拍顾锡置于桌面上的手背:“倒酒,三杯!”
很好,抽气声一片,众匪人都停下来认真看我。
顾锡瞟一眼老霍,然后靠近我,悄声说:“大嫂,我替您喝吧。”
三杯53°的茅台,对于他们眼中滴酒不沾的“我”,的确是跌破眼镜。
我缓缓抬起左手,落在他前襟处,又是一片抽气,很好,要的就是这效果。
我还未对他耳语,顾锡急忙道:“大嫂,老霍会砍了我的。”
可他声音里哪里有一丁点担惊害怕,或者说玩笑的意味多一点?
十二点钟火烧头发的视线,我继续无视!
我拍了拍顾锡的脑袋,像拍我家母亲大人心爱的小博美般温柔:“出来混,这点尺度就吃不消了?”
顾锡挑起眉头,快速看了眼老霍,然后垂下眼跟我低语:“哥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着开裆裤呢!”
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薄唇差一点就要触到我耳垂,只是恰到好处的隔了那么点距离。
不过有个词叫做借位,看在其余人眼里,那可得另当别论了!
顾锡,好小子,老霍要找你算账可不能怪在我头上啊!
我与他眼神交流,他眨了眨眼赞同,尔后却皱了眉:“真的没事?”
我俩无视桌上众人,当着老霍的面吴侬软语这么大半天,包厢里的呼吸声也不知何时压得这么低,低得诡异莫名。
我偏过头,朝顾锡淡然一笑,笑纹漾在唇边,我知道自己这样笑着的时候是最动人的。不要说我自恋,顾锡那闪了神的眼珠子不就是最好的回应吗!
“傻小子,没见过美女呐!”
我掩着唇,朝顾锡嗔道,刚刚随意的回头,瞧见老霍眼里的邪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的火焰,熊熊怒火与妒火似要凌迟我。
可是我玩心已起!
老头子,人家可是给过你机会的。谁叫你不屁颠屁颠请我坐你身旁,我知道你身旁没了空位,那你不会让王姐姐起来给我让位?
要别人让位不礼貌,那你就不知道坐到顾锡身旁来,请旁边的匪人们挪一挪。
总而言之,是你不乖,所以后果自负!
刚刚那匆匆对视,我眼里的意思就是这个,老霍却紧抓着酒杯,凶恶的瞪着我,他的上唇压着下唇紧抿成一条线,每当这个时候,就代表他是真要生气了!
我懒得回瞪他,顾锡多好玩啊,年轻有活力,霍大叔,你跟王姐姐一样太老套out鸟!
顾锡很乖的帮我倒满三杯酒,我扫一眼众人,总算有几个有良心的脸上带了几分担心,我端起杯子,却被人止住:“我替你喝!”
三分怒意七分笃定,不容置喙的口气。
英雄救美之人,正是老霍,他依然怒火中烧的狠瞪着我,那眼神里的威胁,我哪里是看不到!
我也朝他嫣然一笑:现在晚了,老头!
杯起杯落,酒入喉头。
第 8 章
JQ之八
妈的,是谁说过酒是香醇佳酿,为何我觉得又苦又辣,差一点逼出盈盈泪花。
磕,磕,三杯下肚,我有一秒钟眩晕,好像浮在摇荡的小舟上,赏荷花绿叶。
春分街有名的荷塘,十二月,荷花早已凋落了吧。
“咳咳”,被口水呛了下,鼻头忽而泛酸。
“大嫂好样的!”
“原来大嫂深藏不露啊!”
“大嫂,您是我的偶像,原来‘开三杯’说的就是您啊!”
叫好声鼓掌声起起落落,我垂着眼帘,吞了吞口水。
顾锡轻扯了我衣袖,我摆头---没事。
“以前老霍不让我们跟您喝,原来您是老手啊,今晚不醉不归?”
顾锡朝我促狭的笑,我一挥手,豪气如云:“没问题!”
转而望向对面,难免笑得得意:“王晓姐,满意否?”
王晓讪讪扯动嘴角:“妹妹海量。”
“大嫂,我敬您,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匪人之二李坤朝我举杯,弟弟啊,你这祝福也忒逗了吧,这酒姐姐得喝。
“大嫂,祝你早生贵子贵女!”
匪人之三,很好的祝福,王晓脸黑了,老霍笑出声,于是我干了。
“大嫂,回头让老大在家里多加把劲,不要出门总冲在前头,给弟弟们留点残羹!”
你好黄,四号!
“大嫂,祝你人比花娇青春常驻!”
好是好,可是,你嫂子我不练那X功!
“够了,你们悠着点啊。”
老霍终于发话,最后那个叹词在他舌尖处停留了好一会,我借着朦胧的壁灯瞧着他,不大不小的嗓音,却有着丝丝暧昧,心尖一颤,我朝他咧开嘴角。
我喝酒上脸,此刻脸颊烧的火热,故意微阖着眸光瞅着他,不知道我的眼神是否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勾引。
老霍猛地干了手中的酒,然后朝我勾勾手指:“过来。”
他在命令我吗?
不,我觉得他是在祈求我。
撩拨要有个限度,玩笑嘛,也有个尺度。
今天就玩到这里,不能一下惹恼了他,下次就没得啥好乐的了。
我又施施然站起来,却不料膝盖抖了下,后腰被一只大掌适时扶住,我还来不及向顾锡道谢,却被一股大力往后扯去。
大叔,拜托你温柔点!
老霍箍着我的肩膀,有点疼。我比他矮了十几公分,只得仰视他,他眼里两簇火苗要喷出来,我整个人贴在他怀里,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我兴起了恶作剧的念头,踮起脚尖,快速的在他下巴啃了一口。
他终于松了紧蹙的眉,恢复了那邪魅的散淡笑意,只是依然用凶巴巴的语气对顾锡说:“以后离我老婆三尺远!”
说完还比了中指。
我觉得老霍眼神一闪而过的狠厉,十足男人味。
“哈哈哈……顾锡,你惹火老大了,以后训练场上,你就是肉靶!”
“耶……我终于不要再当靶子了,擦泪!”
“去,你小子就这点德行!”
“我容易吗我,当了活靶子49天!”
匪人的笑声中,我如小媳妇般乖乖窝在老霍怀里,被他带到他的位置。我垂下的眸光恰好可以看到王晓脸上的青白,姐姐,不是我要害你难受,是你自己先挑起来的!
我只是回击,老霍教过我,当敌人欺压到你面前时,决不能心慈手软,要快刀斩乱麻。
我只是乖乖听从我家男人的教导而已!
老霍觑了眼王晓身旁的李坤,那小子跟我一样听话,因为他乖乖起来,把王晓“请”到他的位置上坐好,然后端起他的碗筷,坐到顾锡身旁。
老霍满意的摸摸下巴,然后朝我暧昧的笑。
“你很能喝?”
自我落座,老霍的手没有离开过我的后腰,我在他的手劲下,只得靠在他肩头。我三点钟方向,隔着老霍,仇视的目光冷冽,我无视。
“你很吃香嘛,刚刚温香软玉的。”我故意瞟了瞟老霍右手边的王晓,在他耳边吹气。
老霍不语,眼刀朝顾锡杀过去,才对我说:“小丫头,刚刚你跟谁咬耳朵呢,嗯?”
老霍故意暧昧的声调,我身上汗毛竖起,他闷声道:“我不高兴。”
老实说,我乐了!
“顾锡是个好孩子。”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老霍咬牙切齿后,回敬顾锡三杯,却在我腰侧重重拧了下。
妈啊,真疼!
男人吃起醋来,也是十分吓人滴!
鉴定完毕!
麻辣和香酥蟹,我吃得不亦乐乎,懒得去管那个借酒消愁的女人。
女人何苦难为女人,所以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欺负你的。
老霍剥了个香辣虾递到我嘴边,我就着他的手伸出舌尖,味美的虾肉刚到嘴里,好巧不巧的,我的舌尖擦过他的指腹。
他眸光一暗,咬牙切齿:“你这个小妖精。”
这六个字,乃是我夏栀子的雷区,老霍同志,世界大同,您老可不能让我外焦里嫩。
我努努嘴:“我要吃汤菜。”
老霍虽然浑身肌肉紧绷,最终还是甘愿的把翠绿的叶子夹到我口边。
我看看众人暧昧的眼光,不好意思的垂了眼:“人家都看着呢,放在我碗里吧。”
老霍抬头,扫一圈,无声的压迫与威胁。
匪人们忙开口:“我是透明人。”
“唉,我喝醉了,啥也看不到。”
“小李子,我也要吃菜,好多好多菠菜。”
“小顾子,来给爷倒酒。”
“王二麻子,来跳脱衣舞。”
这,这都是一个怎样混乱的世界。
“王姐,”
我越过老霍,往右边看过去,“妹子都干了三杯,您怎么着也得回敬一杯是不?”
凤眸一抬,王晓放下手里的酒杯,笑得颇有几分风情:“咯咯咯,妹子可能不知道,咱们系统里,小辈罚酒一定得喝,晚辈有权不回。”
王晓故意侧着脸盯着老霍瞧,娇声问:“楚杰,你说是不是?”
老霍摸摸下巴,回头看我,勾唇不语。
我汗毛又起,楚杰,叫得多么煽情,感情您老当着我的面勾搭我家男人呢!
这战帖,我还真接了。
我绕上老霍的手臂,前襟蹭了蹭他,眨着眼道:“顾锡刚刚叫我啥知道吗?”
“嗯?”老霍饶有意味摸摸下巴,等着我的后话。
王晓端着脸不屑的斜睨我。
我笑对顾锡:“喂,刚刚你怎么称呼我的?”
顾锡一愣,立刻接道:“大嫂!”
“乖。”
我朝顾锡抛去媚眼一枚,膝盖却被老霍顶了顶,嘶,很疼,我忍。
“依着老霍,王晓姐应该叫我……”
我拖着音调,环视桌上众匪人,最终看牢王晓。
“得叫大嫂,不能乱了规矩。”
“对,虽然王晓姐比大嫂大一点,可是咱们得看老大的面子。”
“老大,您说呢?”
老霍耸耸肩,不置可否。聪明,话题丢出去,着急的才不是老霍家。
王晓脸上的笑变得牵强,有点挂不住了。
顾锡给足我面子,因为他说:“王晓,不就是一声大嫂么,拿出咱们队里铿锵玫瑰的气势来!”
顾锡说罢,王晓脸色一黑,腾一下站起来,甩了餐布:“我饱了先回家。”
王晓气呼呼走到门边,回头怒视我:“夏栀子,看你能得意几天?”
又转向老霍:“霍楚杰,破鞋你倒是也不嫌弃。”
王晓嘲讽的哼声:“我却替你不值,真丢份!”
她一挥袖,砰一声关上门。
后面那两句话,值得玩味。
匪人们一时呆住,倒是顾锡反应快,吆喝着大家又喝起来。
我却只在意老霍,他闷头干了杯中酒,又剥了对虾递给我,只是垂着眼,我看不清他。
他没有说话的欲望,我就乖乖张口。
有点味同嚼蜡。
第 9 章
JQ之九
酒足饭饱,驱车回家。
寒冬十二月,老霍只肯把车窗开一点小缝,我浑身燥热,当然不爽:“我要吹风。”
“哦,刚刚不是挺能喝的吗?”
“哼,你还好意思说,看着我被欺负一声不哼的是谁呢?”
“谁敢欺负你啊,”他转头快速看我一眼,补充道,“况且有我在。”
“哼!还是顾锡讲义气,那些个人一个个看好戏般盯着我,要不是我天生……”
我捂住嘴巴,可不能说溜嘴了。
“天生什么?”
“天神神力!”
老霍饶有兴味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专心开车。
我可不能让他知道我是真的千杯不醉,虽然我顶讨厌酒的苦涩。要知道夏爸爸在酒厂工作,从小我被耳濡目染的,不过夏家人,包括夏哥哥的死党霍老头,都知道我滴酒不沾,当然除了那一段堕落的日子。
夏哥哥大我六岁,与霍老头同学至高中,大学为了追女人去了北方城市,我都有一年多没见他了,真是狠心而痴心的哥哥。
嗯,夏家不是超生队伍,因为计划生育展开那年,我都快上小学,都会打酱油鸟。
“哎呀,头好疼,我醉了。”
我歪向老霍,他手稍微滑了下,没有推开我。
我在他肩头蹭了蹭,双手绕着他打着方向盘的右手,隔着黑蓝色制服,我狠狠的掐了他一下:“刚刚那位姐姐,就是靠在你这里的,”
我深吸一口气,抱怨道,“臭死了!”
“回头自己仍洗衣机,搅它个十遍。”
“这衣服只能干洗。”
“那扔了,反正你们多着呢!”
虽然我顶喜欢他穿着制服英姿飒爽的硬朗,但是制服上带了别家脂粉气,我就要抛弃。
“哥哥说,你老了,让我不要嫌弃你,可是,”我朝他耳后哈着气,上身压在他肩头,手指如蛇般滑入他制服下摆,“你不乖,你害我吃醋,好酸。”
我的手落在他肚脐处,狠力的掐了下,指甲怕是都陷进肉里了。
双指松开,继续下滑,到了我最爱的宝地,指腹细细摩挲,冰冷的指尖与火热的肌肤,夹杂着粗糙的毛发。很好,老霍猛然抽气,哧!
我爱极了撩拨他,我抬头,他果然眯着眼,眼神虽认真盯着路面,脸色却暗黑许多。
我指尖一顶,压在他的小腹上,然后缓缓画着无规则图形,他眸里的光嗖然变亮,垂头在我耳廓上咬了口。
我忽然急了:“注意开车!”
车身一抖,我心脏提起,不会真玩大发了吧!
“红灯!”
听到霍楚杰咬牙切齿的嗓音,我悬起的心落到实处。他的舌头在我耳廓上游走,我敏感的颤栗起来,紧接着身体悬空,被他抱进怀里,他分开我的腿,我便坐到他膝盖上。
他手臂用力,肌肉的纹理擦过我,我又是一颤。
可是大叔,你在开车!
我扭捏着身体:“喂,开车呢,回家再玩!”
他咬一口我的下巴,魅惑的笑:“是你先撩拨我的,你就负责灭火吧。”
他把我的手往下拉,触到热源,我不禁一缩,酒劲上涌,我又往前。
我慢慢解下阻碍的皮带,拉链,手指在他裤沿擦过,他隐忍的呼吸重了许多,我又得意又兴奋。只有我,能够让这个神一般强悍的男人皱眉,压抑。
我双手握住他,稍一用力,他握紧方向盘的双手也用了气力,因为我感受到圈禁着我的双臂,肌肉绷得死紧。
我斜倚在他的肩窝处,伸出舌头舔抵:“绿灯了,该上路了,大叔。”
他踩下油门,我继续手头的任务。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今天穿着黑色的平角内裤,我喜欢他穿黑色。
据说男人喜欢女人着黑色蕾丝内衣裤,那么最性感最撩拨。
其实我知道,男人最喜欢女人穿透明装,或者不穿。
我的食指与中指沿着他的大腿,从内裤边沿擦进去,他的呼吸愈发浑浊,我身体里酒精的因子依然发酵,奋亢无比。
我抱紧他,小腹抵着他的强硬,歪在他肩头慢慢吐出话:“咱们回家。”
我还不想玩命,世界正趋大同,我有欢乐的工作氛围,虽然来了烂尾前男友一枚,我还有亲爱的家人,和友爱的宋闺蜜,以及敬爱的霍大叔。
所以,珍爱生命,远离事故!
老霍不愧是比我多吃了半轮的盐,他贴着的耳际回应道:“好。”
老霍不知道多少迈的速度,车停在我家楼下。
他快速扯开我的裤袜,然后是黑色蕾丝内裤。我看他如此猴急,便毫不温柔的回敬,他的平角内裤。
然后呢,车身又一抖,老霍就进去了。
幸好他聪明的泊在了停车场摄像头的死角处,那黑暗的角落。黑暗之地,不就是留给人做坏事嘛。
嘶,我很疼,因为不够湿漉漉,还有,很言情的那个词---“你好大”!
老霍这次很急,虽然他以前也很急,但也许因为地点不同,他异常兴奋,好几次顶着我撞向车顶。我被撞得头晕脑胀,身下亦是撕裂的痛,他的眉头也揪成一团,不知道是痛苦多些还是欢乐多点。他的吻落在我脸颊,鼻尖,眉心,最后是唇齿。
“夏栀子,你不是破鞋。”
“夏栀子,不许看别人!”
“我不许你!”
他发狠的把我的下唇咬出了血,霸道的话喷在我脸上,我口腔里漫着血腥味,意乱中不知他为何故。
只得攀附上他,昂起头回应他。
他感受到了我的讨好,身上狠扈之气稍稍收敛。
我们唇齿交缠,紧紧噬咬。过了一会,身下的痛楚才逐渐被欢快取代。
驾驶座空间有限,我双膝曲在皮椅上,随着他的动作,提起,压下,如此反复。滑嫩光 裸的皮肤重重摩擦着皮面,又麻又酸又疼。
我抱着他的脖子,他紧托着我的腰,胯骨似要被他捏断,然则身下却无法摆脱,只是更紧的靠向他。
一齐跌向那亘古的漩涡,那又痛苦,又欢愉的境地。
他一点也不温柔,他在生气,我知道。
他是在惩罚我,他被人驳了面子,他不在乎。
可是却在乎我,在乎我的过去。
在乎我的过去里,没有他。
可是现在,我只爱他!
我也知道,他爱我。
现在就我们两人,我很快活!
第 10 章
JQ之十
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心中警铃大作,娘啊,闹钟怎么又没闹啊。
屋子里光线很暗,想来是窗帘拉得足够严实,我抬了抬腿,哀嚎,这回真可以请病假了。
腰与腿似被碾过,大腿根部酸痛异常,也许骨头错位,也许神经疲惫。
放纵的后果,真她mother不是盖的!
昨晚上,我,纯洁的栀子花,竟然做了人神共愤的事情,车--震!
天啊,砸个臭豆腐下来吧,我不浪费新鲜食材,臭豆腐足以熏死我。
我转过头寻找魁首,身侧却空空如也。
霍楚杰,你狠!
竟然逃之夭夭,下次别想爬上老娘的床。
我慢慢扭动脖子,缓缓曲起膝盖,手指在腰上揉捏着:如此下去,我很有可能成为第一个做 爱做的事而摧残致死的女人。
我决定,吃素一个月。
床头柜上躺着一只黄灿灿的便利贴,上头是霍楚杰龙飞凤舞的大字:我给晨晨打了电话,让她帮你请病假一天,好好休息!
好吧老霍,给你加一分,现在你是负九十九,你要到了正一百,才能爬上我的床!
既然不用上班,我索性睁着眼睛发起呆,是不是打算要个孩子了呢?
霍妈妈三不五时明示暗示我,是时候要孩子了。
我家娘亲就差举个棒槌敲醒我那不懂事的脑袋了,估计这回她与老爸来省城,就是催促我们的婚事。
我已经二十八,医生说,女人过了三十各项生理机能开始下降;而老霍家就他一根独苗,他三十有四,也不算年轻。
他的同事朋友,小孩都开始打酱油了,有时候他瞧着别人家小娃的眼神,难掩的羡慕,我也不是没长眼睛。
但是他从不跟我说,他想要孩子,他想当爸爸。
他不说,是怕我没有走出情伤,还是因为其他?
我不得而知。
老霍之于我,有时候就是个谜团。
三年前,季军得到麻省全额奖学金,季母不想我阻碍他儿子光辉前程,对我冷嘲热讽,就差举刀霍霍。
其实季母错了,无论她如何对我,我爱的人是季军,只要他还爱我,我就不会离开他。
我不想离开中国,不想做陪读,但是我可以等他,等他荣归。
可是季军,并不给我承诺,甚至于没有一句告别的话。
他就那样走了。
我无法置信,八年的感情,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任何云彩。
我如行尸走肉般工作,下班后酒吧买醉。
我滴酒不沾的禁忌,在那段时间被打破,我喝着我最讨厌的苦涩,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幸而有晨晨,幸而有老霍。
彼时老霍还只是邻家大哥,我一直只把他当作面凶大哥,小时候也会跟在他和我哥后面,要他们带着我玩。我那大哥没良心,嫌我女孩子太腻歪,倒是老霍朝我招手,在我困了累了时,背我回家。
那时候我哥开过玩笑,说老霍在背小媳妇,如今想来,似乎一语成谶。
后来我来省城读大学,老霍也多方照应。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与他在一起。
季军走了,偌大的省城,我身边只剩他和晨晨。
直到那一天,我以为要失去他的那一刻,我才惊觉,我已经爱上这个男人,这个我一度只当做大哥的男人。
“咕咕咕咕咕……”
肚子猛烈地叫着,拉回陷入沉思中的我,许久没有感性,也许因着身体的疲倦,也许因为,季军的荣归。
我擦,擦掉过去的贱人贱事,我再擦,擦掉心里对某些事情的犹豫。
该干嘛干嘛去,悲伤秋月有个屁用,管好吃喝拉撒就已足够。
当下要紧的,就是觅食。
拖着两条残腿来到厨房,冰箱里还有面包牛奶,放微波炉里热一下就好。
咬了口吐司,喝了口牛奶,我打开手机。
嘀嘀嘀,手机活蹦乱跳,在我跟前的玻璃桌面上乱窜着。
来电显示---陌生号码。
脑子里冒出两字:季军。
你大爷的,阴魂不散是吧!
本来我想对着话筒大吼一气,不过今天请的是病假,我得装虚弱。
所以我轻声说:“喂。”
真他妈烦躁,虚弱果然不是我的style。我听得自己的嗓音,差一点呕吐。
“栀子,你好点了吗?”
一听到你的声音,老娘就跟打了鸡血般充满战斗力,你说我好不好!
可是我只能气弱的回答:“嗯,吃了药,好多了。”
“多喝开水,穿暖点,”他停了会,才说,“听晨晨说你感冒了,我很担心。”
“谢谢老板关心。”
我喝了口温牛奶,顺口答道。
“栀子,不要这样跟我说话好吗?”
季军乞求的语气我贼受不了,抖抖肩:“你本来就是我老板啊,没什么事的话我要休息了。”
面对我的逐客令,季军半天没有回音。
我抬头看看时间,挂钟显示,11:23。
季老板,你上班摸鱼。
不好不好。
季军终于发话:“我给你买了陈记的鸡丝粥,一会就到。”
说完他挂了电话。
“陈记鸡丝粥”,这是温情牌之一。
我虽然没得啥大病,每年却要感冒个几回;以前跟季军在一起时,每次感冒,口味寡淡,季军就会买来陈记的鸡丝粥。粥熬得十分粘稠,米粒已煮化,入口只有鸡肉的清香和米香,每次我都可以吃完那一大碗。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所谓物是人非,大抵如此。
季军,我有三年没尝过那味道,早已忘记。
今日感性过头,我乏了,靠着沙发,打开电视。
嘀嘀嗒嗒,分钟才走了几格,门铃响了。
我不想起来,不想见他,也不想承情。
不过门铃固执的响着,看来喝过几年洋墨水,他性格里的执拗劲倒是有增无减。
懒懒套上拖鞋,缓缓走到门边,咔嚓,开锁。
淡粉色衬衣,银灰色西装,中间搭配骆驼色羊绒衫。
我打了个响指,有型有款说的就是这位都市精英。
几年不见,他不再走阳光路线,改成低调的奢华?
果然是资本主义的熏陶,不过,还真他妈好看。
我一手搭在门框上,一手半掩着门,摆明了拒绝入内的姿态。
你小子要是聪明,就摸摸鼻子速速闪人!
季军与我只隔了二十几厘米,他身上那古龙水又飘过来,我鼻子一痒,“阿嚏”。
我抬手捂鼻的空当,他从门缝里闪进去,擦过我,胸部的柔软。
我身体的防线自动竖起,很想破口大骂,但是我不能。
在老霍跟前,我可以肆意妄为;但是季军面前,我也是都会女子,需要姿态。
感谢师太,教会我适时高姿态。
你既来之,我便安之。
季军自来熟的自沙发上坐下,前天,他也是坐那个位置。
我去厨房取了透明玻璃杯,到了开水,搁于他面前。
“这里不错。”
他的目光巡视过我刚刚走出来的半开放式厨房与餐厅共和区,十几平的客厅,一扫而过半掩的卧室。
“七十平的小公寓,虽然小,倒是自己的地,住得舒坦。”
我没有刻意加重“自己”两字,他轻松地神情忽然不见,有一刻的失神。
想起什么来了?
应该是吧,不然脸色怎么忽然这么难看,比便秘还痛苦,我可无福消受。
是三年前,我被你敬爱的母亲赶出同居的小窝,要是白天也还好,可以随便搭车去晨晨家里凑活。
可那时候是半夜一点,也不知道您那母亲大人怎么想到那时到访,忽然冲进卧室,把我轰出门。我穿着无袖睡衣,在门外站了三分钟。三分钟一动不动,我对自己说,如果你出来跟我说几句好话,或者让我暂时离开,我还是你的栀子花。
可是,斑驳的防盗门紧闭着。
我不是让你不要妈妈,如果你把你妈赶走了,我也会瞧不起你。我只想你有点担当,至少给我一个交代,可是季军,你却让我失望。
那时候十一月,深夜只有十几度,赤脚踩在郊区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走了三个小时,走到晨晨家。
晨晨睡眼惺忪的打开门,瞧见我鸡窝似的头发,皱成一团的睡衣,磨出血泡的脚板,尖叫着把我扶进屋。
她以为我遭遇劫持,或者被强 暴。
其实很简单,我只是被抛弃。
无言的抛弃。
自那一夜起,我再未见过季军,直至前日。
今日回忆太多,对于自己反常的思绪,我有点恼了。
我拨了拨耳边的碎发,瞧了眼季军,撞上他交杂着愧疚与莫名情意的眼神。
“栀子,除了那三个字,我不知道还可以说什么。”
他身体前倾,忽然欺近我,深陷的眼窝,乌黑的眼帘在我眼前放大。
我朝旁边挪了挪,摸着耳垂道:“小军,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跟霍楚杰在一起,我父母认定了他。”
季军激动地抓住我的手,扣紧:“栀子,我爱你,跟我在一起!”
“哦?你不怕你妈妈了?”
我好笑的看着他:“我可不希望再被人半夜从被窝里拉起撵出去,那种滋味可真让人终身难忘。”
“栀子,那时候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相信我。”
他的上半身隔着小茶几探到我这边,我微仰头,就对上他眼里的乞求。
再次见面,他总是在乞求,老实说,我烦透了。
早你干嘛去了!
现在来稀罕我了,老娘我才不稀罕你的稀罕。
拗口,真他娘的拗口。
第 11 章
JQ之十一
我忍住一脚拽开他的冲动,使劲掰开他的魔抓:“老霍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亲近,真的,我得听他的话,现在是他养我呢。你看这房子,月供两千,我那丁点工资哪里够呢,所以……”
我摆摆手,兄弟,话说到这份上了,您可是明白了吧。
不要学马氏教主的咆哮,我本来就烦,不要让我那好不容易端起的姿态,功亏一篑。
“栀子,我在美国也有打工,我有积蓄的,现在这份工待遇也挺好。只要你在我身边,我的都是你的。”
季军又饥渴的瞧着我,我指了指那冒着热气的开水:“说了这么久,喝点水。”
言下之意是润完嗓子,你他妈就滚蛋。
看来流氓姐姐当久了,还真是缺乏装B的耐心。
季军幽怨的飘了我一眼,终于端起杯子喝了口。
“看我笨的,吃粥。”
绿色保温壶,手柄处掉了漆,季军,又是温暖牌。
这多年前的旧什,您从哪旮旯给掏出来的啊?
他自来熟的去了厨房,拿了勺子递给我:“趁热喝。”
我的馋虫很没骨气的跑出来捣乱,唾液分泌旺盛,我向美食举起白旗。
很滑,很香,很稠。
我抱着保温桶,一边吃一边瞧着老旧的韩剧“我叫金三顺”。
三顺被男友抛弃,躲在男厕所哭泣,尔后与毒蛇男主初遇。
我盯着电视,不想搭理季军,欢乐的瞧着金三顺脸上化了的妆,那黑色泪花淌了她一脸, 我低声嘀咕:“傻女人,new spring on the way。”
鸟语,鸟人你当然听得懂吧。
我径自哈哈大笑,当季军不存在,希望他自觉没趣,自动离开。
我吃了一半,被搁置的粥凉了,泛着腥味。时钟转了半圈,鸟人岿然不动。
我关了电视,起身走到卧室,关门前才回过头:“我犯困,你要是喜欢看电视,继续啊。”
我“嘭”一下关上门,然后倒在绵软的大床上。
不知是吃得太饱,还是中央空调开得太高,我竟真有了睡意。
依稀听到季军说他放了感冒药在桌上云云。
半梦半醒间,我只得一个念头,您老终于滚了!
一觉睡到傍晚六点多,自然醒,我精神饱满。
老霍一般是不回家吃晚饭的,我套了件黑色长羽绒服,扒了扒头发抓起钥匙出门觅食。
一个人我懒得做饭,不过基本上两个人我们也是吃外面。
小区外的麻辣烫,我爱。
我烫了很多,有荤有素,拌了葱花辣椒芝麻,我呼啦啦吃起来。
冬天吃又热又辣的,真他妈爽到家。今天被季军触起的霉头,总算是在被辣得眼泪鼻涕一把糊之后,蒸发鸟!
下午睡得太饱,晚上自是了无睡意。
我开了网页,登上唧唧网看小说,又登了QQ。
没错,我无聊之时看看小说,陶冶下子情操;或者聊聊Q,畅谈下子社会与人生。
书友群此时正聊得分外哈皮,话题是关于小时候和爸爸一起看电视,镜头里出现男女JQ画面,爸爸反应如何?
“无敌路人甲”:我老爸会咳一声,然后换台,对我说,那电视真无聊,你回房睡觉去吧。
路人甲筒子,您家爸爸真是……睡觉,介个词很不和谐。
“路人甲媳妇”:我一个人看电视,所以没体验过。
“无敌路人甲”:老婆抱抱,以后老公陪你。
“CJ滴牙膏”:那时候我读小五,害羞的遮住眼皮;我爸爸笑呵呵拉过我的手说,他们在做很幸福的事情。
我擦,牙膏爸爸真有爱,这样也行,我服。
“双刀魏和尚”:我爸爸会指着人家的床,跟我说,那是什么什么质地,然后跟我分析哪样造型的船睡得比较舒服,继而延伸到如何选择家具。
刀刀爸爸转移视线的功力真高。
“抽风的晴天”:我爸爸说,他们在打架,打架是不道德的行为。
晴爸,你睁眼说瞎话呢吧。
“欢乐的恰恰”:我爸的反应是直接关电视,我妈说,没事,咱俩一起看。
欢乐你妈真强。
一千个家庭,有一千个不一样的父亲。我躲在阴暗角落欢乐的偷窥她们,笑饱了看看时间,快九点半了。
不知道老霍过来不?
老霍单位早年分了房子,两年前买了这个小窝,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倒有三百天他住我这里。当时房产证上我打算联名,他提笔,龙飞凤舞的三字---夏栀子。
我拨了个电话过去:“在哪逍遥呢?”
“查岗?”
“对。”
他乐呵呵的笑了,我忍不住也弯了唇:“大半夜的你在哪儿打野战呢?”
“今天去了新洲,晚上那边请吃饭。”
“回来的路上?”
“嗯。”
“开车小心。”
“遵命,老婆。”
新洲那边回来,弯弯绕绕的水泥路,可不好走,我可不能让他分神:“慢慢开,不急,我等你。”
也不待他回应,我就挂了。去了厨房泡了两大杯蜂蜜姜茶,等他回来,温温的刚好。
半小时后,我听到掏钥匙的声音,忙跑过去给他开门。
酒气扑鼻而来,我皱眉:“臭死了,以后少喝点。这样子还开车,知法犯法呢!”
他搂过我,朝我脸上哈气,顺便在我下颚咬了一口。
“老婆。”
“滚,别咬我。”
我顶烦他酒后驾驶,我有阴影,声音不耐烦。
老霍扯扯嘴角,反手关上门,拥着我朝厨房走:“醒酒汤呢?”
我一扭身想从他怀里挣开,失败。
他把我压在流理台上,右手绕到我身后,端起马克杯,一饮而尽。
我后腰抵着冰冷的大理石,前面是他火热的身躯。
第二杯他喝了几口,忽然俯身,濡湿的唇贴过来,他口中微辣微甜的液体渡过来。
我吞了唾液与这佳酿,他的舌头顺势而入,搅着我的,一起翻滚嘻戏。
他的唇霸道而火热,烫的我神经奋亢。
他的牙齿磕在我舌苔上,生疼。
我被吻得气喘吁吁,他的魔爪撩起我缎制的睡裙,又在我胸前作乱。
我要断气前他终于放开我,只是手一点也不规矩。
酒气熏得我难受,想着那令我心悸的事,我顿时没了心情,劈头一顿骂:“臭死了,别想上老娘的床。”
第 12 章
JQ之十二
我使出的吃奶的劲,狠命推他,铜墙铁壁,我又做了无用功。
他故意朝我哈气,带着蜂蜜香甜的酒气洒了我一脸,我一扭动,碰到了他身下的坚硬。
妈的,感情你随时随地发情。
老霍像是感受到我的怒骂,勾起我的下巴,舔了一口,啧啧的口水声中说:“老婆,你挑逗我。”
我冤,我哪里挑逗你!
我瞪他,他微眯起眼,懒懒道:“你没穿内衣。”
然后大力在我胸前一捏,我吃痛,我身体里的欲 望被挑起。
我咬牙道:“洗完澡不就是睡觉,医生说,睡觉穿内衣对身体不好。”
老霍伸出舌头,舌尖在我眼皮一刮,我只觉得凉凉的液体沾到皮肤上,闭着眼,感受着身体的颤栗。
他的舌头,舔过我的额角,颧骨,下颚,随后来到脖颈。
从下往上,他湿濡的蛇在我温温的皮肤上游走,他很少这样温柔的吻我,我一时失神,身体软得往后靠去,幸而他及时扶住我。
他的唇停在我大动脉处,轻细的啃咬,我甚至听到他牙齿摩擦皮肤的声音。
我来不及赞叹他终于有了人性,他却狠狠咬了口。
妈的,我疼得脚板绷起,眼泪都逼了出来。
狗改不了吃屎,老霍怎么会温柔呢?
我掌嘴,我被男色迷惑住雪亮的眼光。
“你他妈就不能轻点吗?”
我抬起膝盖朝他踹去,却被他一把捏住大腿根,继而搭在他腰侧,这样的姿势,倒显得我在主动勾搭他。
这样的姿势,我的柔软愈加贴近他的强硬,他故意往前蹭,下身摩擦着我。
我的睡裙被撩到腰腹上皱巴巴的,下面仅着一条小裤裤贴着他的裤裆。
他鼓鼓的前裆一下一下刺激着我,我只得勾住他的脖子,以免滑到。
虽然已经情动,但是我真不喜欢他身上的烟酒味。
于是压下他的后颈,凑上嘴唇,在他嘴边嘶磨:“先洗澡,好不好?”
我压低着嗓音,朝他撒娇。
打小只要我说“好不好”这三字,他就会缴械。
撒娇,乃是女人必胜法宝。
他猝然抱紧我,粗浊的呼吸喷在我裸 露的肩窝上痒痒的,过了一会,气息才稍微稳下来:“好的,不过,”
我来不及高兴,就被他拦腰抱起,他边往外走便朝我挑眉:“老婆给我搓背。”
我扭动着要从他身上跳下来:“我洗过了的,不要浪费水,现在资源紧缺。”
“共建和谐社会,以人为本!”
老霍踢开卧室的门,直奔浴室。
我垂头丧气,咬着唇,如小媳妇般瞪着他。
体力不如你,我忍。
老霍不喜欢泡澡,也许男人大抵没那个耐心,他开了花洒,水花朝我劈头盖脸砸过来。
水还未烧热,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索索往老霍怀里钻。
他终于放我下来,一触到地板,我被冷水激起的神经作祟,我拔腿就跑。
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跑,只是觉得今晚的老霍很怪,他心里有火,却又不完全发出来,刚刚那大力的一口,就是很好的说明。潜意识里,我想逃,只是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又被他拦腰捞住,跟老鹰捞小鸡一样容易。
他手脚并用,我动弹不得:“你大爷的!”
他一边压制着我,三两下却脱得光溜溜,我瞧着他身上一块块的肌肉,吞了吞口水。
我被压在瓷砖上,赤 裸而强壮的男性躯体挤得我透不过气。
就在我又要发飙的时刻,“嘶”,老霍一下扯碎了我的绸缎睡衣。
“那是在杭州买的上等丝绸,霍楚杰!”
这会我真的有点火了,你他妈就不能慢慢来,晚几秒钟会要了你的命?
手掌搁到他胸前,脚底下虽然打滑,但是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霍楚杰,你说说我衣柜里睡裙还有多少件?”
他眉毛一抬,万分悠闲,我心里的火腾腾直冒:“今天我很累了,不想做。”
本来昨晚上那么一闹,身体跟散了架似的,他回来又这样,一点也不知道体贴。
刚刚看他情急,想想就随了他。
可他一点也不顾我,这大冬天的冷水打在女人身上,可不是闹着玩的。
再怎么心急,再怎么大男人主义,也应该知道心疼。
我推拒着他,沉着脸。
一时间,只有哗哗的水声,和彼此压抑的呼吸。
“嫌我不够温柔?嗯?”
他双手撑在我两侧,斜睨着我:“还是想起来你温柔似水的初恋情人?”
他压低声音,我所陌生的邪佞不羁直逼过来,然后我听到自己心脏要撕裂的声音:“他是这样对你的?”
带着厚茧的手指沿着我光 裸的腹部上滑,停在胸前的坚 挺,轻轻一旋。
食指与拇指捏着我,重重压着顶端。
我屏住呼吸,冷冰冰的盯着他。
“还是这样?”
他垂头,含住另一边,细细的吮着,啃咬,口水与热水一起淋在我身上。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同时咬了一口。
尖利的牙齿如利刃插进去。
疼,自柔软的地方,传至心脏。
我仰头,隔着热气水帘,静静瞅着他,一言不发。
“你知道了?”
我没有他耐性好,在他手指滑到我身下时,我往后一缩。
“知道什么?”他挑眉,示意我继续。
“晨晨告诉你的!”这回是肯定句。
“告诉我什么?”
老霍指尖刮着我身下的柔软,一下一下摩擦,深深浅浅,我禁不住颤栗:“季军,现在在盛源,我顶头上司。”
“呵呵,原来他这么急啊。”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哦。”
“你生气了?”
“没有。”
老霍倏然抽出手,转过身,往自己身上打着泡沫,再不看我一眼。
我失了支撑,险些滑倒,幸好抓住他的手肘。
他侧对着我,只留给我一个冷硬的侧脸。
我抓不准他的心思,这男人,想问就问,我也不打算瞒他。
我要是主动跟他说,怕是他又会挑刺。大喇喇的男人龟毛起来,吃不消。
我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身上真烦,却懒得去擦。
抬脚往外走,被他喝住:“等等。”
我侧过身体瞅他:“干嘛!”
他快速冲洗完,把我拽出浴室,甩在床上。
我身上的水溅了一床,脑袋被猛烈的冲力震得发晕,下意识大吼:“你要发疯,就滚!”
老霍居高临下站在床沿边,眼睛如冰刀剐过的身体,我呈大字型躺着,羞愧不及心冷万分之一。
他朝我扑来,压得我喘不过去,脸在我跟前放大,狠扈的话一并袭来。
“丝绸?他喜欢你穿丝绸,所以你买了一件又一件?”
“不准我碰?他喜欢的你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
“我偏偏就撕烂了,看你还怎么宝贝!”
“他这样进入你的吗?”
嘶,他一抬臀,就冲了进去,我的身体已经湿了,下身却疼得厉害。
不知道是因为他过快的速度,还是那只要捏碎我腰的手。
“以后家里不准有那人的气味。”
“以后不要把那些破东西搁家里。”
“听到没有,我不准!”
“夏栀子,听到没有,破鞋也得有尊严!”
“你是我霍楚杰的女人,就得要尊严。”
他全身的力量,积压的怒火朝我咆哮。
他在我身体里进进出出,寒冰似的话,一个字一个字敲进我耳膜。
身体一颠一颠,耳膜一震一震。
除了疼,依旧疼。
我以为自己在做梦,缓缓闭上眼,晕过去前,被扼紧的喉咙深处,终于冒出来一句话:“霍楚杰,你嫌弃我是破鞋。”
第 13 章
JQ之十三
我是被吹风机呼呼的响声给吵醒的,头昏沉得厉害,眼皮撑不开。
待稍微清醒点,老霍尖刻的质问,一遍一遍的回荡在脑子里。
最最伤人是那一句---“夏栀子,听到没有,破鞋也得有尊严!”
原来他在乎得要命,怪不得那么护短的人,却无视王晓对我的刻意中伤。
霍楚杰,你狠!
破鞋?
嫌弃我。
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了,您老以前可是从没有过的,感情那老女人一下子激发了你的嫉妒心?
还是你们这些匪人,天身的匪气改不掉?
霍楚杰,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的头一刻是压抑不住的痛,一刻又是昏沉的黑暗。
他的手,有着厚茧的拿枪的手却小心翼翼梳理着我的头发。
从头皮直至发梢,似乎无限温柔,是他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的心脏,还是没有温度,血液似乎凝结,不再流动。
我的头原本枕在他腿上,他捋顺我的头发,放下我,手指落在我耳后。
“宝宝,对不起。”
他揉捏的动作十足温柔,歉意里夹杂着叹息声,与不久前在我身上狠狠发泄的那人,判若两人。
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男人啊,你们永远都是这样。
这一天,分手三年的旧男友兼现任上司,邻家大哥兼现任男友,一波波的给我“惊喜”,有够震撼的。
我依旧睁不开眼,他好像又叹了口气,然后走开,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柜子开关的声音,他的气息又靠近。
被子被掀开,幸好屋里有空调,虽离了被子,温差也不大。
温热的毛巾覆在我身下,他坐在床沿,一手擦着女人身上最隐秘的部位,一手揉着我的腰。
力道很轻,很温柔,好像随着他的手,我昏沉的脑袋和酸痛的身体减缓不少。
“宝宝对不起,我喝多了。”
“说出来你肯定瞧不起我,小白脸站咱家楼下挑衅我,唉,拳头总是比手快。”
“他说你是……”
霍楚杰的话忽然哽住,过了会我听到他拳头砸在床沿的声音,闷闷地。
“懦夫,还敢说我,他当年在我面前可是爬都爬不起来的。”
带了愤慨与蔑视的语气,才像你的本性。
“宝宝你看,我手背都破了,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原谅我?”
他的大手掌搭在我眼皮上,厚茧磨着我的眼球,我却听到男人撒娇的语气。
靠,就因为他刺激你,你他妈就那样对我!
还有,谁叫你跟季军动手的,啊!
可是无端的,心里的气恼,减少了一点点,不知道是另一只揉捏着我侧腰的手,还是他从来没有的撒娇语气。
我忽然就,有点心软了。
骂自己不争气,他这几个小动作我就忘了之前。
不行不行,不理他,至少一个礼拜不能搭理他,不然还真以为我好欺负!
“滚。”
这声怒吼,吼在我心底。
痛吧,当然会痛,只是他是老霍,所以我忍。
他取走毛巾,过了一会钻进被窝,把我抱了满怀。
双手双脚又缠着我,身体先于意识,肌肉紧绷起来。
他应该感受到了我的紧绷,缓缓的抚着的我的背。
凑到我耳边低语:“宝宝,原谅我。”
这算是安抚吗?
我不想承认,可是身体却不争气的软了下来。
霍楚杰,你何时这般姿态与人说过话?
想着想着,又觉得酸楚,对于他的恼怒,倒似乎被这酸楚取代。
我仍然装作熟睡的模样,在他怀里扭了几下,我的头枕在他手臂上,换了惯常的位置。
他的呼吸一如既往的喷在我发顶上,他的右手搭在我腰上。
那令人厌恶的酒味不见了,熟悉的沐浴香味带来睡意,再一次睡去时,那震慑于心中的羞辱,稍稍淡了点。
我陷入久远的梦里,梦里春分街的荷塘绿叶红花好不漂亮,隔壁小明使坏,推了我一把,噗通,我掉到池塘里。
我拼命拍水,使劲呼喊,可水草和蔓藤缠着我,身体往下沉。
沉入水下,污浊的水呛到鼻子,灌入喉咙。
胸腔很疼,无法呼吸。
我以为自己要死了,那一年十岁,上四年级。
手工课上我才学会编手绳,我只会最简单的,没有任何花样,我编了两根。
耳朵也开始疼了,肺部更是被挤压得一点空气也没有。
倒是不怕死,只是觉得有点疑惑,我还没学会编花样呢?
对于那时候的小孩子,死亡是遥远陌生的,故而并不惧怕。
同桌阿花可是编了各种各样的,她说好了教我的,有点遗憾。
还有四眼鸡,你竟然背后暗算我,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四眼鸡是小明,我已经学过暗算这个词。
当然我没有死,我难受得要闭上眼时,一只大手拯救了我。
然后大手挤压着我幼小平坦的胸部,然后冰凉的唇压着我的嘴。
我还剩一点知觉,心怦怦的跳着,薄荷的牙膏味,真好吃。
那时候我不知道,那个叫做“人工呼吸”。
过了好大一会,我终于缓过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
水雾的上方,是一张青涩的脸孔。
剑眉,很浓,深眼窝,好看的双眼皮,只是嘴唇有点薄,是紫色的。
我瞧着这张熟悉的脸,咧开嘴笑了,一秒,两秒后,我却皱眉了。
“怎么了?”
少年担心的问。
我鲜少听到他用这样轻细而好听的语气跟我说话,指了指胸口:“疼。”
“宝宝不疼,哥哥给你买拉拉王。”
拉拉王对于那时候的我来说,是最奢侈的零嘴了。
他揉了揉我没发育的胸部,声音好听的要命,我又咧嘴笑了:“霍楚杰,真乖!”
少年蹙着的剑眉一下子松开,紧绷的脸上也有了笑容,比七月的荷花还要好看。
十岁的我,只知道好看这个形容词。
当我六年级偷看小花的言情时,学到一个词,一笑倾城,脑子里立刻就蹦出来那时候的霍楚杰。
而十六岁的霍楚杰狠狠的捏了我脸:“起来,傻丫头,咱们回家。”
他的手上,正带着我那个不平整又难看的手工,我傻呼呼朝他伸出手:“霍楚杰,小明欺负我,等下咱们一起教训他。”
他背着我,拍着我的屁股说:“遵命,小魔王。”
夕阳拉得老长,青石板上,女童与少年的背影逐渐变小。
“老婆,起来过早拉,不然今天又要迟到了。”
“老婆,快起来,都八点了。”
更低更沉的男音,依稀有点儿当年的影子,这两声叫唤中,我好不容易睁开眼。
暗沉的阴影里,我眨了眨眼,这眉毛,似乎更黑,这眼睛,似乎很深。
眼角,有了皱纹。
“傻丫头,发什么懵呢,起来过早。”
老霍把我推到衣柜前,拿了毛衣裤子,我傻愣愣的任他摆布。
“伸手。”
“抬脚。”
“好了!”
想不到,笨拙的他,不肖一刻给我穿好了毛衣裤子。
又把我推到浴室:“快刷牙洗脸。”
我接过他挤好牙膏的牙刷,机械的动手。
熟悉的中华薄荷味呛入口腔,镜子里,他在身后,拍着我的背:“想什么呢,喏,漱口。”
就着他的手,我喝了一口水,又吐掉。
洗好脸,被他拉到餐桌边。
冒着热气的白粥,馒头,咸菜。
老霍挠了挠头,两片薄唇抿了又张,我以为他要说什么,他却把碗递过来:“趁热喝。”
粥煮的很一般,只是熟了而已,馒头还行。
不过就他那点厨艺,已经不容易。
我知道,他在讨好我。
可是没有解释,没有道歉。
这男人,就是这样。
别扭,臭鸭子嘴硬。
我睡着时,他会说那些话,可是现在,我想听的,一个字也没有。
沉沉闷闷的吃了早饭,我没有跟他说一个字。
老霍好几次偷眼瞧我,我正视前方或发呆。
车离我们公司还有一条街,红灯。
老霍状似不经意瞥了眼行色匆匆的路人:“宝宝,最近工作忙吗?”
窗外大雪纷飞,玻璃上蒙了雾气,我在上头乱画着。
红灯显示十五秒之后,我终于开口:“嗯,有个难搞的案子。”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搭理他,怔了下,语气张扬:“多难搞?”
“更年期老女人的刁难。”
“要不,炒了老板?回家吹暖气。”
他顺溜的接着话,我却忽然觉得气闷。
又是这样。
明示暗示,一次又一次。
“老霍,你舍得离开你那群兄弟?”
车内暖气十足,指尖异常冰冷。
“同理可证,我舍不得。”
第 14 章
JQ 之十四
他未回答,我却给了答案。
我凑过去,替他扣好最上面那粒扣子:“下雪路滑,小心些。”
正要转身,他拉住我,从置物盒里拿了伞:“给。”
脸色有点臭,表情有点别扭。
虽然有点失望,我还是接了伞。
车外冷风扑面,我缩着脖子快步走。
电梯前,却与某人狭路相逢。
季军靠过来打招呼:“早。”
我点点头。
余光瞥见他的手伸过来,我往旁边移了一步,冷眼注视他。
他尴尬的收回手,指指我肩头:“有雪花。”
果然,颧骨和嘴角红肿淤青。
季军,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抬手,一拂:“这小事,不劳烦季经理。”
故意看了看周围的人群,压低了声音:“我不想别人误会,季经理请自重。”
“叮咚”,电梯来了,我闪身进去。
大清早的,你就不要让我说晦气话了,烦躁。
当你讨厌一个男人的时候,无论他做什么温柔讨好的事情,你都觉得极其厌恶,即使你曾经多么热烈的爱过他。
当你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即使他如何伤害你,你伤心失望时,却依然无法不爱他。
姐不想文艺,奈何总有这些极品来挑逗我不好的耐心。
“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晨晨递了杯热咖啡过来,热气暖了我冰冷的手。
“老霍又要我辞职,还有个男人跟臭苍蝇一般绕着。”
“男人的占有欲啊!不过要是有人养我,我倒是一声不哼的回家宅着,多爽啊,不用看别人脸色。”
“怎么了?谁惹得你大小姐如此气弱了?”
“你昨天没来,那老巫婆倒是过来了,冲我们嚷嚷---‘咱们是田园风格,怎么绿色那么少?’我很想敲敲她的猪头吼一声---‘大婶,你确定你要的是绿油油的房子?’”
前天我们敲定的方案是楼盘大体以浅黄色为背景,屋顶刷成白色。五层小栋的侧面绘上饱满的稻谷,夕阳映在天边,既有秋日的温馨又应和秋收那黄灿灿的稻田。
多有意境啊!
天恒交房时间就定在明年立秋,他们给我们四字提示---贴近自然!
“昨天那老巫婆说浅黄不够耀眼,晕迷,她想要田园水庄跟她的大名Mrs.King一样发光发热!”小离也围过来,受不了的抖抖肩。
“夏姐,你不知道,我递文件过去,她故意蹭我。我低头一看,那么粗的大腿,还穿着透明丝袜。我恶心了,想调戏人,也不看看自个什么模样。”小徐随后而至。
“你们……”陈姐摆摆手,家庭主妇不那么毒舌。
“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对吧晨晨姐。”
两个小年轻一齐向宋晨致敬,宋晨挥手:“当然,我见了那女人,晚饭愣是只吃了一碗,你们姐姐我平时可是三碗不饱的人。”
“是吧是吧。”小离小徐忙向我邀功,真是孩子气。
“太作了,的确讨人厌。”
陈姐冷不丁接话,我们几个人对视,嗯,在咱们的引导下,陈姐也走在时代的前沿。
这么和谐友爱的工作氛围,我怎么舍得放弃?
生活如此枯燥,要真是呆在家里当黄脸婆,过不了几日,老霍也会烦了腻了吧。
男人的嫉妒心,男人的审美疲劳。
不消说男人,女人不也喜欢美丽的事物?
有个工作,说他妈文艺点,也算是寄托和后盾。
我心底里从昨晚上到今早的或酸楚或感伤或怪异的分子,被这几位可爱的兄弟姐妹们给洗刷一遍,穿越的穿越,挥发的挥发。
果然,我还是流 氓点比较快乐。
“不过后来头儿一来,Mrs.King脸上笑开了花,拉着他的手那个热乎劲,真是丢了女性的脸皮。”
小离一脸梦幻继续:“头儿说屋主归家,抬头就瞧见墙上的稻田映衬在夕阳下,心里定然会生出温暖的归属感,有归属感的地方才是归宿。”
“是啊是啊,Mrs.King捧着脸无限向往的瞧着头儿,那个红果果的望眼欲穿啊,最后,她拜倒在咱们头儿的西服裤下了。”小徐配合演着双簧。
“所以,那巫婆接受了咱们的idea?”
我得出结论,他们拼命点头。
男色时代,已然来临。
不过也不排除那句煽情的话---有归属感的地方才是归宿。
“夏组长,头儿有情!”
经理秘书丽莎大声说,八卦男女们眼中的精光都射到了我身上。
丽莎,你故意的是吧!我瞪她,她却笑得纯真无害。
“夏姐,您就是有魅力,人家怎么说也波涛汹涌的,可头儿都不带正眼瞧我的。”
丽莎趴在我肩头,假装啜泣。
很假很天真。
不过丽莎妹子,比起我那小A,您的D真的很伟岸!
幸好我家老霍没有嫌弃过,不然我会记恨你们的伟岸,搞不好又忍不住冒出邪恶的思想---泼硫酸。
我拉下‘伟岸妹’,羡慕的说:“即使你无脑,男人也爱你,相信姐姐,姐是过来人。”
丽莎咬唇跺脚,胸前一耸一耸,好不活泼。
小徐的视线定格在她那儿,我咳嗽:“小徐,年轻人这样饥渴,不好不好。”
“夏姐,你……”
“伟岸妹”的脚跺得愈发厉害,胸前愈显泼涛。
小徐被说得耳根子都红了,小媳妇般偷瞄丽莎。
小徐暗恋“伟岸妹”,我嘛,就推一推啊。
催化剂,有时候还是有用滴!
笑够了闹够了,让上司等了一会也够了。
我转身,挥挥手,迎接上司的召见。
“叩叩叩”,三声,礼貌的问询。
“请进。”
我双手交叠在前,不咸不淡的问:“经理找我何事?”
季军温温的盯了我几秒:“好点了吗?”
“蛮好的。”
他说话的时候,扯到嘴角,眼皮似乎抽了抽。
看来老霍同志下手,不轻!
“栀子,请你收起身上的刺,我只是想重新追求你而已。”
“季军,上班期间,不谈私事,ok?”
“那么下班后,我请你吃饭?”
“对不起,我现在有家室的人,下班要回家陪老公。”
“作为朋友,你就不能跟我吃顿饭吗?”
“季军,何必苦苦纠缠。你从前不是挺干脆的吗,怎么如今这样婆婆妈妈!”
“只是因为我爱你,我想追求你。”
“我家男人善妒,我不想他不高兴,所以只能跟经理大人说抱歉了。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老霍昨晚对我用强,泰半是我瞒着他季军来了盛源。
老霍有老霍的骄傲,他低不下头来问我,我又怕说多错多。
于是也许他在季军或者王晓之流那里,受了气,于是昨晚,发在我身上。
老霍让我伤心难过,半夜的忏悔也好早餐也罢,是在讨好我,不管我看得见看不见。
这个男人,他眼角的皱纹,是我看着长起来的。
他发怒的时候,脾气有多坏我知道,昨晚是他第二次对我,真正意义上的发火。
第一次,是三年前,我在酒吧买醉。
如果没有那时候的老霍,就没有如今重生的夏栀子。
说得再煽情一点,因为我爱他。
而我必须做的,就是离季军远一点。
我关上门,当作看不见季军落寞的眼神。
我他妈伤心欲绝之时,你在哪里?
所以,你想追求我?
NO DOOR !
第 15 章
JQ之十五
天恒的case完成鸟,我们小组一时进入冬眠状态。
要么去农场偷偷菜,要么唠嗑元旦去哪里哈皮。
“大冬天的,哪里都不好玩。”
晨晨耸拉着脑袋,手指却快速操作键盘---植物大战僵尸。
单机版的游戏,真没技术含量,不过也证明她的确是有够无聊的。
我灌在天涯上,如今小三门真是大热。
世界如此美好,小三如此猖狂,不好不好。
“姐,你看啥子呢?”小离朝我努嘴,红艳艳的小唇瓣,好不诱人。
“要剖析三儿,请找天涯君。”我拿起杯子,见底了。
“你最近咋关注三儿呢?姐夫有情况?”
“滚。”
“人家关心你嘛,姐你好凶,怕怕。”
“给姐泡杯柠檬红茶去。”
我一扬手,她端着狗腿的笑容,奉承道:“遵命,女王大人。”
我摸摸她的头:“跪安吧。”
“喳。”
小离屁颠屁颠跑去茶水间,那细腰,那翘臀,青春无敌啊。
“使唤人挺爽的啊。”宋晨哧道,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不过却是不屑的语调。
“青春期啊,就该被我们熟女奴役。”
“黑心啊黑心。”
“运动有益身心健康,我是为她好呢。”
“刚刚升了官,就有了资本家的丑恶嘴脸。”键盘被宋晨瞧得咂咂响,僵尸发怒了。
“靠靠靠靠靠!”宋晨甩手,呼一下躺向椅背。
“又死了?”
她剐一眼我:“要你管。”
“有些人天生对于某些方面就缺乏驾驭的能力,强求不来。”
“叔叔阿姨几点到?”
宋晨忽然转移话题,我一懵才反应过来:“四点到车站吧,三点老霍会过来接我。”
“哦,这都两点一刻了,他没给你电话?”
“新洲那边暴力事件闹得太大,局长下令老霍亲自接手。他有得忙了。”
“心疼了?”
“姐,柠檬红茶。”
脸蛋通红的小妞把热乎乎的茶水递给我,我边捧上香浓的杯子边抽出一块金帝白巧克力扔过去。
“姐,人家正在减肥呢。”小离嗔怪的望着我,明眸皓齿的小姑娘,撒起娇来也分外好看。
“女人可是要有点肉,像我这副排骨身材,哪个男人喜欢?”
我拍拍平坦的胸膛,幽怨的回视她:“姐的苦楚,你是不知道啊,妹子。”
小离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笑,才同情起我来:“姐,霍大哥也嫌弃你了?”
“什么叫做也?”
我操了个一叠废纸砸过去:“怎么说话的死囡囡!你姐我可就他一个男人,我嘴刁,不喜欢野生的。”
小离吃得乐呼:“真甜!哪个女人不爱巧克力啊。”
“我不爱!”宋晨大吼。
“你不是女人!”
我们异口同声,十足默契。宋晨也没发飙,只是略显迷惑的说:“那我是啥?”
“第三性!”
小徐回答她,哈哈哈哈……我们几人笑作一团。
“你个ED!”
宋晨赏了他一个栗子。
“老胡说,构建和谐社会。晨晨姐,注意措辞,小心你被和谐了。”
小离好心提醒宋晨,也被赏了栗子一枚。
宋晨呼啦啦抽气,刚好她手机响了,她啪一下接起:“谁啊,老娘现在不爽,限你有屁三秒钟之内放完。”
“哈哈哈哈……”我们又一次笑倒。
“古稀?不认识,”宋晨喝斥道,“兄台,这年头您这把妹的伎俩太out了。”
“队长?不认得!”
宋晨凶狠的瞪了我一眼,我莫名其妙。
不知那边说了什么,宋晨猛地抽气,破口大骂:“顾锡你他妈不就一小片警嘛,屌个屁!”
“母夜叉……你竟敢骂我,你个凤凰男小气鬼生了孩子没□。”
“对了,我忘了你现在还是没人要的大龄叔叔,哪个女人会看上你这样凤凰的丑男,出去不要说我认识你,姐我丢不起脸。”
一顿臭骂后,宋晨扔了手机。
我朝小离小徐使眼色,该补眠的继续补眠,该练功的继续练功。
我把香甜的柠檬红茶递给犹自气呼呼的宋晨,她也不婉拒,咕噜就给我干了。
“气死我了,就没见过那样小气毒蛇龟毛的臭男人,我诅咒他一辈子ED。”
“消消火,人家的红茶都贡献给你了。”
“那贱男说老霍赶不回来,他过来接你。”
“哦,那你们怎么吵起来了。”
“他妈的贱男,一开口就说,‘这位大婶,我是英俊的刑警顾锡,有空没?’”
“然后呢?”
“他说,‘请转告我家美丽的大嫂,大哥赶不回来,我亲自去接咱爸咱妈,’还有……”
“有啥?”
“外表丑恶内心依旧丑恶的大婶,您就不要跟来了了。”
我垂头,忍笑。
天枰女VS摩羯男,水火不容!
这还是有典故的,话说我第一次参加老霍他们队里聚会,带上了宋晨。那时我憋尿,让宋晨先去包厢。谁知道我们到的太早,包厢里就顾锡一人。
当时顾锡穿着白衬衣黑裤子,背对着宋晨不知道在捣鼓啥,宋晨看他背脊挺直脖颈白皙,以为是服务生小弟,忍不住调戏道:“这是哪家小生,光是背部线条就如此拥有力与美。来,回头给爷笑一个,扭扭小蛮腰。”
顾锡也是个爱闹的主,当下就回头,笑得颠倒众生。顺势抱住宋晨纤腰:“爷,给咱点福利?”
也许那时候宋晨发懵的模样魅惑了顾锡,他当真就弯腰偷了个香吻。
宋晨是只纸老虎,却真被轻薄了,反手就甩了顾锡一个耳刮子。
于是感性的爱美的又有精神洁癖的天枰女就与聪明幽默却时而自大臭屁的摩羯男杠上了。
当然,这些都是宋晨咬牙切齿的复述下,我憋着笑掐着老霍的胳膊听完的。
“夏栀子,你抽筋啊。”宋晨怒视我。
忍笑忍得我……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们斗嘴还挺欢乐的。”
“鬼才愿意跟他斗,真想一大脚过去踹死他,妈的!”
“不气不气,长皱纹就不划算了。”
其实我想说的是---俺觉得你们倒是挺相配的啊,火爆男女,有够好玩!
“他说几点过来没?”
“四点!”宋晨切齿道。
今日周四,这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开始放元旦假期,所以我自打吃完中饭,就与宋晨收好了东西。
宋晨拼命打着手扇,脸蛋儿气嘟嘟的倒也异常红润,我忍痛扔了块最爱的白巧克力过去:“你还一起去不?”
“去,当然去!叔叔阿姨来了,我怎么可能不去,我还要给叔叔阿姨接风呢。”
“那……可以走了。”我示意她拿包,准备走人。
“要不是为了叔叔阿姨,我才懒得见那贱男,妈啊,又要长针眼了。”
宋晨嘀嘀咕咕的跟在我后头,我耸耸肩,随她,发泄够了就好了。
我们办公室在22楼,红字显示正下到18楼。
“去接叔叔阿姨?”
阴魂不散的声音,来自上司同志。
我目视红字,低声回应:“嗯。”
“我送你们?”
“不劳,有我哥!”
宋晨把我拉到一边,隔在我和季军身边:“这才回国,头儿怕是不太认路吧。”
季军眼神一暗:“宋晨,当年你家可是难找。”
“头儿,‘水往高处流’这五字真言好啊,昨儿个停车场,我可是全看到了。千金在怀,感觉不错吧。”
“苏菲是我在麻省的同学,宋晨,三年不见,你还是爱玩八卦。”
哦,我对上号了,昨日宋晨撞见季军密会总裁千金苏菲小姐。
我抬头,季军呵呵笑着,一脸坦然的瞧着我。
“这么巧的巧合啊。”
“有你这么风趣的朋友,真是栀子的福气。”
“我哥让我好好逗嫂子开心,我听哥哥的话。”
“宋晨,你还真护短,当年你就是这样帮你哥哥的?”
“啥?你说的我咋一个字都不懂。”
宋晨一脸茫然,却不敢迎上我的探视。
“我可是记得,当年你哥……”
“抱歉,电梯来了,不陪经理哈拉了。”
宋晨拉着我闪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季军紧盯着我的眼神,有一抹难言的……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心有一点波动,他瞳孔里的无奈太过赤 裸,我一时不能无视。
“被他几句话说得就感伤回忆了?”
宋晨扯着我烟灰色大衣的口袋,酸溜溜的说。
我垂头不搭理她。
“夏栀子,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三心二意,我哥从小就认定了你。就算……”
她的口气逐渐变缓,我打断她:“宋晨,过去发生过什么,既然你们选择瞒着我,我想那也不是啥好事。我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现在就想着跟老霍好好过日子。人老了,往事不可追。”
“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呐呐的说,脸上的担心却隐下去。
第 16 章
JQ之十六
到了约定的路口,顾锡那辆拉风的墨绿色Land-Rover停在路边,路过的美眉与帅哥频频回头。宋晨不屑的切了声:“招摇的太子党,不就是靠他老子吗,切!”
顾锡他老爸在公安系统里,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不过:“人家可不是靠着老子的,要靠老子,他也许就奔厅里去了。”
“还有,说起来,你不也算是太妹党?”
宋晨老爸,在我们市,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呸呸呸,他可不是我爸。”
宋晨老爸与老妈离婚多年,这也是宋晨为何迟迟不找男朋友的原因,她压根就没安全感。
清脆的口哨声,除了顾锡还有谁。
顾锡迎向我,拉着我塞进后车厢:“大嫂,后面安全。”
他又吹着口哨径自坐进驾驶座,完全无视宋晨。
宋晨气的牙痒痒,把副驾驶座的门摔得倍儿响。
宋晨边系安全带边爆粗口:“妈的,长得丑还要出来吓人!”
“要说丑,您宋妞认了第二谁敢争第一啊。”
“狗嘴里只能吐出狗屁。”
“粗俗,粗鲁。大哥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戚,真丢脸。”
我趴在前座椅背上,瞧着他俩,我很欢乐。
宋晨紧抠着皮垫,忍耐的很难受吧。
身为闺蜜的我,此时有点落井下石。
不过顾锡这么卖力的惹怒她,我怎么会打击顾锡的积极性呢。
我可是十分看好顾锡的,变相的追求方式,不错不错。
一路很欢乐的到了车站,坐在候车厅里,熟男熟女一点也不顾及,你来我往,好不精神。
我闭嘴旁观,现场版的娱乐节目,多难的啊。
二十几分钟后,那笑呵呵跟弥勒佛一般和蔼可亲朝我走来的帅大爷,可不就是我家老爹嘛。
我拔腿朝他冲过去,在他怀里蹭啊蹭:“夏叔叔怎么又变帅了,可不能背着夏伯母跟年轻小妞调情呐。”
“啪”,后脑勺挨了个毛栗子,真疼,我果然是你从河里捡来的娃。
“爹,娘又打我。”
我泪花闪闪的抬头,夏爸爸一脸爱怜。
“都老姑娘了,还没个正行,看人家晨晨,多端庄多贤惠。”
夏妈妈把我从她亲亲老公怀里拉开,指指宋晨数落我。
宋晨笔直的站着,黑色大衣长筒靴,露出五颗牙齿的浅笑,还真有几分贤淑的味道。
不过嘛,宋晨你好假哦。
看顾锡极力忍笑又要装得正经的小模样,我倒是释怀了,我才不嫉妒装C(纯)的女人。
“阿姨,人家会害羞的。”
宋晨搂过我妈的胳膊,羞涩的垂了头。
顾锡主动接过我爸的行李,走在宋晨身边。
我妈瞅瞅宋晨又瞧瞧顾锡,眼里兴奋的光芒闪烁。
母亲大人,不带您这样随时随地发挥工作热情的。
嗯,我老娘开的婚介所,俗称红娘馆,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亲自促成夏哥哥和夏妹妹的婚事。
“小锡,你觉得晨晨怎么样?”
我妈无比期望的直视顾锡:“我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读书好长得又水灵,家世更是不用说。”
顾锡无视宋晨狠厉的眼神威胁,点头如蒜鼓:“阿姨,我挺喜欢晨晨的。”
老弟啊,终于表白了。可是人家女生不买账可咋办呢?
宋晨脸上的笑可挂不住了,却朝我妈发嗲:“阿姨,人家好害羞。”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害什么臊呢?不如五一跟囡囡他们一起举行婚礼?”
虾米,母亲大人您说啥?我咋听不懂。
我差一点摔个狗吃屎,还好,夏爸爸及时扶住我:“囡囡,小心。”
“爹,我们家还有囡囡吗?”
我无限乞求的瞧着我爸,他笑得依旧弥勒:“傻女儿,除了你还有谁。”
“我跟你霍妈妈都商量好了,到时在君临摆酒,街坊们可都是要请的。还有我促成的那些姑娘小伙,老早就嚷嚷要吃我家的喜糖,亲戚朋友的,怎么说也得百来桌吧。”
“娘,大哥还没婚呢,我可不能抢风头。”
“别跟我提那臭小子,死在东北不回来了!”
我老娘从小为有我哥那个学习好模样俊的儿子而自豪,岂料在我哥高三时,他初恋女友要随父亲回到老家。
我哥背着我娘填报了哈尔滨大学,我娘逢人就夸我哥是要上清华的料,这不,面子没了,儿子跑了。
她一手遮天惯了的人,怎么受得了。
于是乎,她提起我哥就恨得咬牙切齿。
每年我哥寄回家的人参、鹿茸、田鸡油等等特产,都被我娘哗啦扔出家门;夜晚悄悄来临的时候,也被夏爸爸和夏囡囡偷偷拾回。
“娘,您就不管大哥了?让他入赘老方家?”
大哥的女朋友名唤方云,笑起来跟那蓝天白云一样清新,不过疯起来跟乌云一样闹腾。
“怎么可能,我老夏家就他一根独苗!”
“那您咋不催他回来。”
“在他讨回老婆之前,催了也没用。天寒地冻的鬼地方呆了十几年,怎么着也得讨点福利不是。别看你娘我老了,我也是学过经济学的,成本与报酬可是成正比的。”
“高,不愧是高山老妖!”我暗自嘀咕。
“带球跑,哈哈哈……方顽固,看女儿肚子遮不住了,你还能固守回民的高傲?”
我的娘亲大人,心思可是擦亮擦亮的。大哥啊,你可得加把劲的,妹妹真想你了。
“那娘,要不等哥哥嫂嫂回家办了酒,再考虑我和老霍的……”
“夏栀子,收起你的小算盘,今年五一,你结也得结,不结还得结。”
老娘发话,我,我闭嘴。
我低头,好巧不巧的撞见宋晨幸灾乐祸的脸,我怒了。
“娘,您觉得顾锡咋样?”
“帅小伙啊,有模有样有房有车。”
“他也有家世,您看那,要不给宋姨提提醒。”
“当然,回去我就约你宋姨喝茶。她一个人孤单,早唠叨着要抱孙子呢。”
“阿姨,我有男朋友的,您可不能乱点鸳鸯谱。”
被忽视好久的宋晨,终于站住了反驳。
我娘听到男朋友三字,顿时眼放精光:“啊,有了?”
“人家人家……”
好不和谐的两个字,宋晨暗暗红了脸。
顾锡一把搂过宋晨,深情无比的瞧着她:“阿姨,她害羞了,不就是我嘛,我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呢。”
宋晨虽然恨不得咬死顾锡,但也没反驳他的话,毕竟她也害怕我娘的功力。
顾锡自是乐得嘴都合不拢。
这个世界人太多,有些人表达爱恋的方式,变态而不寻常。
因为车站容易堵车,顾锡把车停在距车站一站远的地方。
所以才有了前面那么长夏妈妈大战大龄女青年的戏码。
顾锡放好行李箱,我跟爹娘坐在后车厢。
我娘摸着路虎墨绿色的座椅,啧啧道:“这车,不便宜吧。”
顾锡谦虚:“找朋友借的,特意来接您二老。”
“小子,过渡谦虚就是骄傲了,那牌照后两位,GX咱可是认得的。”
“阿姨火眼金睛呐。”
“老大说您二老喜欢喝粥,咱们去吴记粥馆,吃完再回家?”
“楚杰那小子有心,随便哪里就好,不要破费了。”
话虽这样说,娘亲眉目间却掩不住流露丈母娘的自豪感。
转向我却是凶光闪闪:“夏栀子,你快三十的人了,老不容易找了个有为青年,要惜福,知道 不?”
您确定不是色衰大叔!
我向老爹求助,他撇过头状似看路边风景。
夏爸爸,您可是咱夜晚同盟军,您可不能叛变啊。
可是,夏爸爸听不到夏囡囡强烈的呐喊。
阴谋,您二老怀揣着阴谋来将军的,我算是看出来了。
宋C,不要得意,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我回瞪宋晨。
我们开饭好一会,老霍才赶回来,瞧他那脸,有点风尘仆仆的沧桑感。
老霍在我身边落座,第一句话就是:“爸妈,不好意思,不能亲自接你们。”
噗,我一口海鲜粥喷出来。
老霍温柔的抚着我的后背,我却觉得寒意直冒脊梁骨。
我爸妈啥时候成你爸妈了?
我怒视他!
他无谓的耸耸肩。
娘亲大人却是乐开花了:“这孩子,也不给个提示,老头,快点封红包给咱女婿。”
我爹真从兜里掏出个红艳艳的红包,您老早有预谋!
绝对的。我擦。
老霍双手接过:“谢谢爸妈!”
还好还好,这次口里没粥。
老霍夹了扇贝给我爹娘:“爸妈,这个很鲜,尝尝?”
“好好好,乖女婿。”
我爹那和蔼可亲的笑容多了份来自内心的喜悦,好吧,我接受事实,容我先消化消化。
于是我闷声闷气的喝粥,洗耳听着女婿与丈母娘老丈人的友爱对话。
粥喝完了,该回家了。
从来不做家务的老霍,亲自从衣柜里拿出新的床单被套,亲自动手在客房里换着被褥。
我娘在他身后,乐得直夸:“咱家女婿勤快啊,这回我可是春分街最最放心最最有面子的丈母娘了。”
“妈,您过奖了。”
老霍笨手笨脚的,枕套怎么也套不进,我实在看不下去,箭步冲进去,抢过枕头,三两下弄好:“说你笨呢,还要逞能。”
“死丫头,好女婿是做给我看的。”
老霍嘴角一抽,虽然很快,我却抓到。
我娘很喜欢拍我后脑勺,这不,又赏了个毛栗子。
这年头,女人都爱慕虚荣。
我娘也是啊。
老霍站在我身后,笑得那个得意那个淫 荡,我铺好床单,拉着我娘去吃水果。
老霍与我爹低声不知道聊着啥。
和乐融融的场景持续到老霍突兀的站起来。
夏家三人怪异的盯着这个新科女婿,这大半夜的你想干嘛?
老霍清清嗓子,瞅瞅挂钟:“爸妈,太晚了,不打扰你们睡觉,我回家。”
老霍作势踏离沙发,才走出一步,就被我娘拦住:“这就是你家,这孩子,没喝酒啊,说啥傻话。”
老霍嘴角那抹邪魅慵懒的笑浮现出来,我心跳一漏,娘啊,他等着就是您这句话,那样可以名正言顺的爬上您女儿,也就是我的床。
娘啊,您怎么一点也不为自家女儿的名声着想啊。
我哀叹声中,被我娘推进香闺,她把我往老霍怀里推,帮我们关上门的瞬间,朝老霍暧昧的眨了眨眼珠子。
娘,您果然不是我亲娘,有您这样卖女的吗?!
老霍大喇喇躺在床上,勾着那媚眼把我浑身瞧了个遍。
“霍楚杰,挺会演的嘛,看不出来你有这天分。”
“我等这机会等太久了,老婆,伺候你男人沐浴更衣。”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是这样呢,还是这样?”
他的手搭在皮带上,又划过前裆,挑眉勾引我。
“你喜欢这样吧。”
他的手落在我最爱的宝地,大掌故意在那上头揉了揉,无比色 情的对我放电。
我吞了吞口水,口干舌燥:“天黑请闭眼。”
关灯,睡觉,做坏事。
第 17 章
JQ之十七
新年第一天,我睡了个懒觉。
等我睁着惺忪的睡眼,顶着鸡窝头爬出卧室时,我爹娘与老霍正在欢乐的斗着地主。
我目瞪口呆的瞧着我娘桌前那一大叠人民币,以及她露出的森森白牙。
“报警了。”我娘铿锵的说。
报警---只剩两张牌。
老霍瞧了我爹一眼,然后出了一个J。
我娘乐得眉都弯起了:“咱家女婿就是乖啊,大王!”
老霍无奈耸肩,对我爹解释:“我以为妈是对子,所以才出了个子。”
我爹十分理解的拍了老霍肩头,然后我妈大叫:“没有‘炸’是吧,耶,我赢了。”
我娘扔了最后一张3,分外高兴的伸出手:“给钱给钱。”
我擦了擦眼皮,扯扯老霍的衣袖:“你明明有……”
“炸”字还没说出来,就被老霍打断:“你眼花。”
“炸”是我们当地方言,就是四张一样的牌。
老霍面部没有变化,把十块钱递到我娘跟前:“妈,您是高手。”
我娘就不用说了,瞧着老霍那叫一个热情啊,只是转向我却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真能睡,自家爹娘好不容易进城,也不知道做个早饭,还不赶快去洗刷!”
她的视线落在我肚子上,颇为意味深长,然后不耐烦的一挥手,我灰溜溜的往浴室走,身后是她变了一百八十度的调子:“还是女婿好,女婿煮的小米粥,真不错,到现在还口齿留香。”
不用瞧我也知道,老霍那厮笑得贼欢乐,我爹肯定附和得贼顺溜。
我恨恨的刷完牙洗好脸。
炉子上小火热着粥,还挺香的,算你们有眯眯良心。
我端着碗挨在老霍身旁看他们斗地主,不禁腹诽:真没意思,摆明了老霍在放水嘛,老娘您火眼金睛难道看不出来。
或许看出来了,不过愿打愿挨的事情,个人自然是乐在其中的吧。
这样想着,我胃口大好,再次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碗小米粥了。
“不对,刚刚娘出的对子,说明她没有个子,所以你得出个子。”
我一手端着碗一手压下老霍正欲抽出的对子,硬是给挑了张Q出来。
我的手还没触及桌面,老娘就河东狮吼:“夏栀子,观牌不语真君子。”
我嘀咕:“我不是君子是女子,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娘亲您不知道?”
你们三玩的哈皮,我捣乱还不行啊。
我娘原本拧着眉瞧着我,片刻后却笑得诡异:“囡囡啊,你这么能吃,该不会是有了吧。”
几道热烈的视线,直射我那十分平坦的小腹。
我一时哆嗦:“哪有,不要悔我清誉。”
我娘忽然挤到我身边坐下来,拉着我的手,亲热的说:“害羞什么,娘可是盼着抱孙子老久了啊,还有您霍妈妈。”
娘泪眼汪汪的瞧着我和老霍:“你们这些孩子,又不要你们自己带,嫌什么麻烦呢。你们不知道,别人家的孩子,大老远的甜甜喊着奶奶抱抱外婆亲亲,我跟你霍妈妈,我们的心拔凉拔凉的。”
我娘撸着衣袖擦了擦眼角,瞅了老爹一眼,我爹发话:“其实我早到了退休的年纪,可是家里就我们两老,太静了,囡囡。”
我爹的话不煽情,我却心一抽。
我搅着碗里的粥,不知道说什么。
“爸妈,我真的没有,况且就算有了,我也还没结婚还没做好当妈的准备。”
这些话出口后,我就有点想咬住舌头,其实,我还真不是这样想的。
只是为什么,会说出来,且一点也不结巴,好像酝酿许久了一样。
我不敢抬头,不敢看老霍,此刻,他身上的冷意喷的我直哆嗦。
“啪”,后脑勺很痛,我娘怕是下了狠手。
“准备?要啥准备,你只管生孩子,我跟你霍妈妈自会带好孩子。”
“是我生,您急啥。”
“啪”,又一个毛栗子。
“我急啥?夏栀子,你这说的啥没良心的话!我们都六十多的人了,想抱个孙子不行?”
“那找大哥去,干嘛逼我啊。”
“你霍爸爸也六十多了,不要忘了。拖拖拖,你嫌自己很年轻是吧,实话告诉你,上个月,我跟你霍妈妈替你们在民政局把证领了。”
我娘的话,真是晴天霹雳,我被砸中,许久才反应过来,大叫:“什么?”
“我们一个月之前,就是合法夫妻了。”
回答我的,是老霍的声音,不温不火。
“你知道?”
我慢慢抬头,终于对上他,他恰好盯着我,眼里的慵懒魅惑全无,漆黑的眼珠子,情绪全部藏在那幽深的黑色里。
可是我的心,一点点变冷,怒极反而沉静下来:“真可笑,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一个月了。”
“爸,您也瞒着我,我可真伤心。”
我爸从来最支持我,从来不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情,可是现在,他却只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
“你们以为我是玩具吗?”
我放下碗,转身进了卧室,关上门,倒在床上。
都是我最爱的人,却背着我……
即使你们的出发点是善意的,可是我至少也有知情权。
不是寒心,只是失望而已。
咔嚓,有人进来。
我背对着门躺着,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温度拂过后颈。
“你不想跟我结婚是吧。”
“你还想着别人?”
“可是怎么办呢?你妈我妈都太着急。”
凉薄的话喷过来,原打算他说几句好话哄哄我,他却如此。
“霍楚杰,你他妈是不是男人,阴阳怪气,我瞧不起你。”
本来就委屈,他还老是酸不溜秋的试探我。
我掀被,我愤怒起身,他又是那样幽深的神情盯着我。
火气直往头上冒,女人发起疯来,就是噼里啪啦的捶打。
当我的手脚拳头落在他身上时,也顾不得我爹娘就在门外不远处,我破口大骂:“你想说什么就直说,想要什么也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认识你不是一年两年,你要是真觉得我是破鞋,你他妈大可不必可怜我,我不稀罕,听懂没,我不稀罕。”
“离我远点,我不想看到你。”
我的手臂与掌心拍得又酸又甜,他却直愣愣不一动不动。
我知道我没有形象,头发乱糟糟蓬着,口水四溅,五官扭曲。
我的指甲在他裸 露的脖子和手臂上划出血痕,我的手掌向他脸上挥过去,我脾气上来,没有理智。
他依旧沉默的盯着我,我的手掌马上要触到他的脸,他却也不躲开。
他脾气也不好,估计从来没被人甩过耳刮子,他此时估计气炸了,一定想着这是哪家的疯婆子。
可我心中有气,我就是要他痛,就是要挑战他的耐力。
手掌决然的甩向老霍,他如铜墙般堵在我面前。
“啪!”
第 18 章
JQ之十八
意料中清脆决绝的响声并未如约,我的指尖堪堪停在,距离他颧骨不到两公分的地方。
他眉头也没抬一下,就那样昂着脸直视我,脸好似特意朝我这边迎上来。
“怎么停手了?”
“你怎么不躲?”
我们同时问出来,我口气不善,他倒是老神在在。
我气不打一处来,大吼:“你傻啊,很甘愿被女人打?”
我怒极攻心,你他妈还真迎上来啊!
老霍眯了眼,眼里有什么东西聚集:“自己的女人闹脾气,大男人可不能掉链子。”
我吐血,这什么话。
“骂完了?不气了?”
他一勾唇,又是那邪魅慵懒的笑。
我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
“笨,要是我真甩上去,你怎么见人?”
我暗自嘀咕,没想到他听到了,闷闷的笑开来,然后变成大笑。
他离我很近,脸上的笑在我眼前放大,刚刚那让我心慌的幽深不见了,又是那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他胸膛的震荡擦着在我身前,一下比一下荡漾。
我瞪他,笑屁,扯乱你那刺眼的白牙。
老霍猛然搂紧我,压在他胸膛处:“我知道你舍不得。”
他的心跳,终于与我的贴在一起。
我的愤怒,忽然凭空消失。
“哼!我是怕力的反作用。”
“即使你真……”
他停下来,在我腰上拧了下,我拍掉他的手:“给我规矩点。”
“就你那缚鸡之力,我可不瞧在眼里。”
看吧,给点甜头就得瑟,男人,就是贱。
不过,说我矫情吧,我倒的确是下不了手。
那么骄傲的一个人,我就是不忍心。
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总是不能够狠心,恰好我也不能免俗。
“老婆,对不起,不该瞒着你。”
“霍楚杰,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相识二十八年,在一起两年,我要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最近的异常,那还真是白活了。
“你到底,怕什么?怕我对季军回心转意?”
“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霍楚杰,你说啊。”
我掐他,狠狠的掐,他只是抱着我,不回应不回答。
他拧着眉绷着脸一副严肃的模样,这下我又要歇斯底里了,我使出吃奶的劲,推不开他。
我只能说,女人是如此善变。
他的沉默,撩起我刚刚被压制的恼意。
我用了全力,指甲抠进他肉里,慢慢沁出血丝。
“霍楚杰,你他妈要是男人就给我开口,你他妈再不说话,我立马撕了那结婚证。”
我朝他咆哮,他却是盯着我,晦涩难懂的神情。
瞧着他的无动于衷,我忽然泄气,疲了。
脑袋颓然的搭在他肩头,低喃:“我说到做到。”
猛烈地心跳逐渐缓了下来,双手失力落在他身侧。
我最后吐出一句话:“放开我。”
“你他妈是男人就放开我。”
霍楚杰依旧那副沉默的死样子,我气血上涌,倏然使力。
他并未想到我有此动作,向后踉跄一步。
我趁势转身,往外走。
青梅竹马又怎样?
他爱你多年又怎样?
谁愿意面对一个处处强势,处处干涉你的人?
强势也罢,干涉也罢,你他妈有什么不爽说啊,憋着不难受?
我还她娘的憋屈呢。
我一边走一边恨恨骂他,就算我爸妈在这里,霍楚杰,我夏栀子要是不乐意,谁也别想强迫我!
不就是九块钱的两张纸嘛,大手一挥,灰飞烟灭。
手腕转动,我听到门外爸妈的嘀咕。
“别挤啊,吵得可厉害。”
“就咱家囡囡一个人耍泼妇呢,真是。”
“……”
本来是极气极怒,听到这,又觉好笑。
这对活宝,就知道添乱。
可是现在,我真没有玩笑的心思。
打开门,门前的老头老太太一个不稳,朝我扑过来。
头一昏,腰一紧,一只大手扶住了我爸妈,和我。
爸妈尴尬的笑了笑,老妈先开了腔:“囡囡,注意形象。”
我挑眉看她,偷听的人还好意思。
“爸妈,您二老看会电视,我们谈谈。”
霍楚杰欠身,在我妈目瞪口呆中关了门。
娘啊,终于知道你这女婿的强势了吧,用在您身上,是不是很不爽?
过了会,爸妈的脚步声渐远。
我侧头冷凝霍楚杰:“放开。”
我声音里并没怒意,反而是带着几丝冷漠。
霍楚杰倒是松了眉头,不过仍紧抿着嘴,静悄悄的俯视我。
我见不得他这闷死人的神情:“你他妈聋了还是哑了,叫你放开,听到没?”
牙缝里挤出来的话,果然切齿,我想我的表情不仅漠然,还狰狞。
霍楚杰眼神一暗,强扯着我转身,大力箍着我的腰。
我正要咒骂,天旋地转,我被他狠狠甩到床上。
一阵眩晕后,头脑刚清醒,我猛力坐起来:“你他妈要发疯就滚,滚到你自己的狗窝里。”
“滚,我这里不稀罕疯狗。”
这些话,再没有一丝温度,我走在寒森的锋尖上,都是他逼的。
他居高临下的姿态,戳伤我的眼,我扑向他,拎着手掌甩过去。
“啪。”
又清脆又利落的响声,震得我掌心生疼,血管与肌肉,似乎传来嗞嗞的撕裂。
霍楚杰右脸,慢慢浮出指印,青白的五块。
那青白,在他黝黑的皮肤上,突兀而刺眼。
但他眼里,倒是没有惊讶与愤怒,反而,还有那么一点,松了口气的意味。
我的手还悬在半空,喉咙被堵住,微扬的脸,迎上他晦涩的目光。
时间呼啦啦飞走,一点也不为此刻诡异的气氛驻足。
我先败下阵来,往后一仰,背对着他躺在床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前一刻气得要杀人,这一瞬又怅然若失。
我顶讨厌这样不能自控的状态,而压在身下的手掌,又疼又胀又酸。
“不气了?”
“嗯?”
霍楚杰在我身后躺下,他身上火热的气息朝我扑过来。
他的呼吸喷在肩窝处,又烈又痒。
他的右手从我腰侧穿过,摸到我的手背,按了一下。
然后滑到手掌,指尖从手腕处开始摩挲,他短短的指甲擦着我发热的皮肤。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他的拇指按压着我的虎口,一用力,整只手插进我的指缝,握紧。
我听到关节噼啪的收紧,我的骨头被压迫,很疼。
但我没有甩开他。
“老婆,消气吧。”
“那天晚上,我就希望你狠狠的赏我个耳刮子。”
“终于如愿。”
“你变态啊!”话虽是吼出来的,我心里却有了异常。
“嗯。”
霍楚杰一个字噎得我好半天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气顺了,懒得搭理这个思维错位的男人。
霍楚杰在我腋下一挠,我一抖,他一捞,就把我转过来对着他。
他终于不再绷着脸,唇角又勾起,邪魅的瞧着我。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就踹过去:“变态又猥琐。”
“我呸,还人民公仆呢!”
他却大手一捞,隔着棉质的直筒裤捏着我的大腿。
“老婆,男人的嫉妒心是很恐怖的。”
“你男人我,可不就是。”
他口气痞痞,动作下流,眼睛里却有那么一抹认真。
我隔了一层迷雾看过去,似真似假,看不透。
我甩掉他的手,指尖落在他黑色针织衫的襟口。
把玩着木质纽扣,我无意的问:“你就那么在乎季军?”
霍楚杰一绷,挨着我的肌肉忽然变硬,我还不及惊诧,他恢复如常。
短短的一秒钟,我心尖,颤了,又颤。
霍楚杰忽然捏住我的下巴,斜眼扬声:“对,怎样?”
他的拇指与食指用力,好像我要是敢笑话他就要捏碎了一般。
我只好讪讪摆手:“我都瞧不上的人,您在乎?岂不是自掉身价。”
“我乐意,我高兴,你管不着!”
他一扭头,真像个没糖吃的小孩。
我回抱住他,埋在他怀里,熟悉而温暖的气息,让我安心。
我们鲜极少这样静逸相拥,要么他对我动手动脚,要么我翻身农奴把歌唱。
这样没有任何情 欲的相拥,感觉还不赖。
过了很久,久到我眼皮打架要去见周公时,有轻细的呢喃吹到我耳边。
“我怕我敌不过,你所有的第一次。”
“宝宝,你真的不知道吗?”
“你不知道,霍楚杰也会害怕吗?”
大吵大闹消耗了许多精力,眼皮实在是沉,我往老霍话里钻了钻。
梦里出现那年的荷塘边阳光下,少年微凉的唇贴上女童青紫的嘴。
“人家的初吻,可是薄荷的牙膏味。”
“人家那时候才十岁……荷塘……”
我终于,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第 19 章
JQ之十九
最近嗜睡得厉害,也不知道为何。
这个午觉,又睡了许久。
等我睁开眼时,夕阳的尾巴已挂在天际,摇摇欲坠。
把我闹醒的是门外响雷似的敲门声,以及我娘的河东狮吼。
“夏栀子,天光了,你还不起床?”
“快点起来做饭,你老娘我饿了。”
哪里天光了,明明就是天黑了,娘你睁眼说瞎话。
当然我只敢在心里弱弱反驳她,不敢惹毛她。
夏家老大,普通人可是不敢随便拔毛的。
“还在睡,起来!”
“都是霍家媳妇了,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贤惠?”
“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你看看你,睡到日上三竿又睡到暮色迟迟,除了睡,你就不知道做些有意义的事情?”
我娘冲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指着我的脑门一通说教。
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娘,成语用得真好,日上三竿对仗暮色迟迟,不错不错。”
我娘咧嘴一乐:“那是,想当年你娘我可是文学女青年。”
我竖起大拇指:“娘真文艺,要不给女儿作首诗?”
我娘摸摸下巴:“这个嘛……”
“啪,”
“臭丫头,你倒是会转移话题!”
我娘绝招之一---毛栗子,又赏赐在我头上。
看来她虽然老了,脑袋瓜子倒一点也不含糊。
“娘,人活着就是做有意义的事情。”
我眼巴巴的瞧着我娘,语气真挚。
“?”她静候下文。
“做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在能吃的时候多吃点,能睡的时候多睡会。”
“的确……”
我娘眼里浮现赞赏,我刚窃喜,她举手又是个毛栗子:“起来!我真对不起老霍家,生了个这样没追求的丫头,愁啊愁。”
在我娘的哀叹声中,我乖乖爬起来,叠好被子:“娘,您女婿呢?”
我娘的苦瓜脸一下变成豆花脸:“女婿被领导急招过去,唉,没人陪我斗地主了。”
“娘,还有我呢,我陪你。”
“你牌技太差,没意思。”
我倒,您老其实是怕我牌技太好吧,还是担心我不给您放水?
我挽着我娘来到客厅,我爹正乐滋滋的瞧着凤凰台的“有报天天读。”
杨锦麟先生手端一壶茶隆重登场,他身后是造型典雅的山水画屏风,他落座,跟前却摆着笔记本电脑。
矛盾的摆设,却合理的存在。
这个世界,越来越矛盾与合理共存。
“在家里吃还是出去?”
我扯扯我爹的衣袖,终于把他的视线从电视屏幕里拉回来。
我爹瞧瞧我娘,才说:“楚杰出门前说,等他消息。”
“啊?他不是公务在身吗?等啥消息啊。”
我娘一句话就震住了我:“叫你等你就等,啰嗦啥!等我女婿总不会错。”
有了女婿忘了女儿。
我哀怨的看着我爹,他无比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瞅瞅挂钟,五点四十三。
这不是放假嘛,还要加班,人民公仆果然不是那么好当滴。
肚子咕咕叫,我才想起来我没有吃午饭的。
“爹,咋不叫我起来吃午饭呢?人家好饿。”
我爹还是挺待见夏家唯一的娇花,所以我朝他撒娇。
他爱恋的摸摸我的头,却被我娘抢了话:“我女婿说你想睡就多睡会,所以才没叫醒你!”
“您敢不提您女婿吗?”
我奔出喉咙的话就要脱口而出,才意识到我娘话里的意思。
我绞手,我垂头,我害喜。
“这女婿,多么体贴入微啊。夏栀子,你要惜福知道不?”
“下午那泼妇骂街的行为,不好不好。”
我闷着脑袋,点了点头。
在整点新闻播完之时,老霍的电话终于来了。
“宝宝?”带着不确定又亲昵的语气。
“嗯,饿死了我。”我撇了撇嘴。
“顾锡在‘景文轩’定了包,他说请咱爸妈尝尝大师傅的双头鲍。”
“哇,他请客啊,好,我一定要多吃点。”
“还有血燕,我点了三份,不够的话你来了再点啊。”
“老霍,好样的,再加三份。”我很饿,口气很饥渴。
“顾锡,加三分血燕。”我听到老霍在那边,轻快的声音。
“夏栀子大嫂,你不要太过分!”
这,当然是顾锡的咆哮。
我无视的挂了电话,拒绝了老霍来接的建议。
因为血燕和鲍鱼要提前做,所以他们才提前点的。
此刻他们的车正从新洲往洪山赶,我当然很贤惠的不忍我家老霍绕路。
我左手挽着爹右手拉着娘,走下出租车。
红灯,我们扎在斑马线前,乖乖等待。
“景文轩”门前人群涌动,一溜的蓝黑色制服男女。
那群英挺之中,我一眼就抓住那个向他十五度角张望的男人。
他张望的,当然是我。
绿灯,我娘推了我一把:“你先走,咱们不要一排了。”
很有安全意识,我可不可头脑发热的补一句---娘您是在替您女儿女婿制造机会吧。
这段斑马线大概二十多米,我走到三分之一的时候,老霍已等在另一头。
他离我越来越近,他眼角的笑纹在暮色中,清晰的反射到我眼底。
他略微前倾,勾唇。
他的短发长长了,刘海搭到前额,落在眉毛上。
晕黄的路灯投在他身上,落下修长的阴影,微风一吹,隐约绰绰。
我的心,随着我踏出的步子,不知怎么着,猛烈的震动起来。
难道是,心律不齐?
我晃脑袋的空当,他已在咫尺。
他牵起我的手,握紧。
那阴影变成交叠在一起的两人。
我垂头,瞧着那缠在一起的十指,觉得眼前直冒星星。
心底,忽然冒出一句异常文艺的话:“原来你在这里,等了我这么久。”
或者说,原来我,这么期待朝你奔去。
“想什么呢?大马路的傻乐?”
老霍凑近我,很煞风景的甩出这句话。
“没格调没情调,老古董。”
我瞪他,用只有我俩才能听到的音量嘀咕。
“那晚上回去试试你男人的手段?”
老霍捏了我的掌心一下,还朝我眨了眨眼。
我回头瞧我娘,她正跟我爹说着什么,眉飞色舞的。
还好还好,没被她听到,不然我真……
“流 氓!”我一个眼刀剐向老霍。
“你不就喜欢我这样的流 氓吗?”
老霍邪佞道,痞气十足。
“老大大嫂,可否暂停打情骂俏?”
“弟兄们又冷又饿。”
“北风这个吹,雪花那个飘。”
“我们,冻成了冰雕。”
“顾锡,接得好!”
我晕了,这些匪人啊!
“没事儿,姑娘小伙们,咱们先进去,给他们留点空间。”
这么绝倒的话,这么刻骨的嗓音,来自我那彪悍的母亲大人。
我一跺脚,大步往前走:“我的双头鲍,我的血燕,顾锡……我的……”
“老婆,你说什么呢?”
霍楚杰长腿一垮,占有欲十足的把我搂到怀里,威胁的盯着我。
我讨好的牵牵嘴角:“好妹夫。”
霍楚杰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管前方匪人们包括我父母都在,紧紧的搂着我的肩膀。
我就只能小鸟依人的窝在他怀里,无视数道热烈的暧昧的注视。
“喂,别人都看着呢,爸妈也在。”
“看就看呗,你是我老婆!”
“人家害羞嘛。”
“咱们合法享受彼此身体,是非常和谐的。”
“……”
我无言,无奈的郁卒的吞了吞口水,这男人的逻辑,真是哈雷的构造。
在老霍强健的臂弯里,我安稳的坐在他身边。
对面的顾锡朝我友爱的摆手:“大嫂,过来坐啊,上次咱们的酒还没喝完呢。”
话是对我说的,顾锡那双桃花眼却似有若无的瞄着老霍。
我只觉得腰间的手惩罚性的捏了我一下,老霍正殷勤的给我爸妈倒茶,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与顾锡的互动。
我嘿嘿一笑:“顾锡,要不你坐过来?”
我拍拍身旁的空位,友爱的邀请他。
然而捏着我的大手,力道重了几分。
“好啊好啊,我要再见识一下开三杯,多么豪爽多么痛快啊。”
顾锡欢乐的起身,猫腰。
老霍递了杯热茶给我,我端着捂手,听到慵懒的声音。
“顾锡,你勾搭的本事是愈发长进了。”
“真当大哥眼神不好?”
“这几天跑得太累了,这老胳膊也酸了,要不明天去摔跤?咱俩也很久没过手了,也不知道生疏了没有。”
老霍懒懒抬眸,不经意瞥过顾锡,指关节压得噼里啪啦。
第 20 章
老霍话一出,四周忽然没了声音。
我偏头,我爹悠闲饮茶,我娘一副欲探八卦的神态,众人的目光在老霍与顾锡之间穿梭。
我端着茶,学我爹抿一口,真香。
真空般的对峙持续了三十五秒,顾锡打破沉默:“大哥,咱是尊敬大嫂,你想到哪里去了?”
“就算要挖墙脚,咱也不敢挖您老大的啊。”
顾锡怕怕的抚抚胸口,桃花眼里满是促狭。
老霍满意的颔首,深思了一会,吐出一个字:“乖。”
众人眼里的八卦瞬间消失,我急急给顾锡使眼色---你就这么乖啊,真没胆色!
“就算咱有要挖的小心思,也不能在您眼皮底子下,这般明目张胆啊。”
“大哥您说是吗?”
“所以,我想多活几年,还是不会向您挥锄头滴。”
顾锡朝我回眸一笑,我在桌子底下竖起拇指,不错!
顾锡愈发得意,斜斜侧靠着椅子。
此时服务员恰好端菜进来,打断了我与顾锡的眼神互动。
极品血燕,真不是盖的,入口即化,我吃得就差咂嘴巴。
“顾锡,反正你也没有老婆,不用补身子,这给你嫂子!”
老霍顺过服务员餐盘上的白色雕花小瓷盅,揭开递给我。
我正欲深情款款的凝视老霍,不料顾锡的话,让我喷了口水。
“不要,我,我要壮阳!”
“咳咳,味道不错。”
“这好东西估计挺贵的。”
我爸妈在老霍身旁对话,声音比平素大了许多,众人胶在顾锡身上的目光,慢慢抽离。
“嗯,这会太子爷可是花了大本钱。”
“咱们都是托了伯父伯母的福啊。”
“那是,铁公鸡拔毛,也就这么头一招。”
我接过老霍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嘴角。
顾锡,你真是个令人,极度抽搐的人!
“看你老公多疼你。”
“还想爬墙?”
“瞧着我吃醋很乐呼?”
随着陈述句到反问句,我腰侧的手很不老实的往下摸去,一边摸一边拧。
老霍夹了菜到我盘里,顺势凑在我耳边:“夏栀子,这把戏玩得不累吗?”
他的手落在我胯骨上,狠狠的捏了下,妈啊,我狠狠的抽了口气。
幸好我们坐的位置靠近墙角,不然,真是毁了我纯情御姐的想象。
“牛肉,你最爱的牛肉。”
我赶紧拾筷,夹了铁板牛肉给老霍,万般讨好的撒娇:“看人家多贤惠,都记得这是你的最爱。”
我往他跟前轻蹭的举动,应该很好的取悦了老霍。
他一展眉,点点下巴,淡然道:“喂我。”
我惊得往背后一靠,不是吧,我出现幻听了?
那么矫情的独属于少年少女热恋中最稀罕的喂食要求,竟然要出自老霍之口。
我,我不敢置信。
我,我惊得掉了下巴。
“喂我!”
老霍这回换了几分命令的语气,我终于收回神智。
这男人要怪异起来,真是十足雷人又吓人。
我夏栀子是什么人,春分街头号红娘的闺女,怕过who!
不就是喂你个老男人吃一坨小牛肉嘛。
一挥手而已。
我再次拾筷,夹肉,递到老霍面前:“啊,张嘴。”
我看着这张有着深邃五官黝黑皮肤的脸,忍不住要笑场了。
这语气,这动作,真像喂我家小哈啊。
可我只能带着淡淡的笑容,一脸贤惠的瞧着老霍。
老霍张嘴,舌尖先触到滑嫩的牛肉,舌头一卷,然后慢条斯理的咀嚼着。
整个过程,他一瞬不眨的盯紧我,还舔了舔嘴角那一抹残留的酱紫。
啊啊啊啊啊啊,我想抓狂,我想尖叫,他故意的,他在勾引我。
“真乖,老婆。”
他拍拍我的脑袋,很温柔的动作,很赞赏的语气。
我忽然觉得我就是我家小哈,被他逗着玩。
因为众匪人们又拉开话匣子。
“大嫂真贤惠,顾锡啊,你蹲墙角哭泣吧。”
“老大好福气啊。”
“嗯,阿三,喂我。”
“好的阿四,这就喂你。”
“楚杰跟囡囡从小就这样,大家继续吃,别理他们,真是肉麻。”
我娘朝我暧昧的笑,我回她委屈的小眼神。
霍楚杰,你故意的!
我喷火的眼神转向身侧,他的手终于离开我的腰,随意的搭在椅背上。
“谁叫你跟野男人勾勾搭搭的!”
他回视我,悄声道,却故意加重语气。
“那可是你兄弟。”
“老婆只有一个,兄弟前仆后继。”
“玩玩而已嘛,真是小气。”我转而怀柔。
“是啊,我也是玩玩而已啦。”
“你!”
“以后记住了,男人吃起醋来,绝对不止打翻缸子那么简单,说不定还会,”
老霍又往我这边靠近几分,鼻翼险些擦过我的脸颊,浑厚的气息洒在我缓慢变红的脸上。
“他极有可能,一不小心,强了你。”
众人欢乐的吃着喝着,我吞吞口水,忽视老霍那较真的眼神,急忙往厕所里奔。
解决完之后我神清气爽的从小隔间里出来,刚刚来自老霍身上的压力,终于随着那内分泌的产物一齐排出。
强?
大叔,你打算怎么强呢?
咱就不相信你真敢!
不过话说回来,刚刚他瞳孔深处那如吸铁石般的引力,还真给我施加了丁点儿压力。
化妆间的镜子格外透亮。
洗手,擦干,我对着镜子弯起嘴。
虽说咱也快是奔三的人,可瞧这脸蛋,怎么看也不过十八一朵花嘛。
虽说咱只有70A,这细腰长腿的不也挺性感的嘛。
所以拉,我得无视王晓姐姐屡次要吃人的幽怨目光。
因为我起身奔出来时,十点钟方向浓烈的要烧裂我的妒火,终于被我接收到。
看着我跟老霍卿卿我我,心里不好受吧。
我爹娘在身边,你也不便发作是吧。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我忽然同情心泛滥了。
“哟,这谁呢?对着镜子傻笑。”
“哟,原来是栀子姐,好久不见哦。”
一股清淡的馨香飘来,一个柔软的身体靠近。
我依然看着镜子,大眼睛鹅蛋脸长长的睫毛衬着粉嘟嘟的脸颊,好一个中国芭比。
那乌溜溜的双眸清亮得可以滴出水,眸光又纯真无比。
只是可惜了,娇滴滴的嗓音里吐出的话,却让人愉悦不起来。
我往边上挪一步,敛眉:“嗯。”
她属于娇小可人的类型,才到我下巴,微仰着头看我。
“栀子姐,我看到您眼角的鱼尾纹了。”
“我妈说兰蔻新出的眼霜效果特别好,要不妹妹买一只送姐姐?”
她的手当真伸向我侧脸,我往后一退:“贾小文是吧,我有没有记错?”
她眼里有惊诧与愤怒闪过,我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你也知道,这人年纪大了,记忆不好。”
她咬唇瞧着我的表情很委屈,我觉得真可爱,长不大的小孩才会几年如一日的容易被激怒。
“夏栀子,装傻你倒是第一。对我是贾小文。”
她往前一步,抬着下巴,高八度道:“季军的女朋友。”
这小妹妹,感情是宣战来了。
我忽然有点想笑,刚刚才感叹不要难为女人,才没多久,却有女人来难为我。
这年头,想要做一个低调而良善的人,咋就这么难呢?
“笑什么呢?我说季军是我男朋友,我们马上要结婚了,你别想打他的注意。”
贾小文瞪着的那双大眼睛,换上威胁与鄙视。
想来是我脸上的笑,又刺激了她。
我整了整羊绒毛衣的领子,拨了拨碎到额前的刘海:“知道了。”
转身,余光撇过镜子,我嘴角扬起的弧度,刚刚好。
不大不小,很符合我的年龄。
也对,都奔三的人了,何必跟个小姑娘计较。
身后是某人浑浊的抽气声,已与我无关。
“夏栀子,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回来,给我回来,听我说!”
气急败坏的嗓音,急促恼人的高跟鞋踏着木质地板,在这静逸的回廊里响起,真是不和谐。
我听话的转了身,贾小文小跑到我跟前。
她先顺了气,过了一会才说:“夏栀子,我和季军要结婚了,你听到没有!”
她说得又急又快,却咬字清晰。
我真怀疑她这一个字一个字咬出来会不会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她说完骄傲的抬着下巴瞧我,我耸耸肩示意知道了。
她又瞪起眼睛,我真担心那两大眼球要凸出来了。
“你怎么不惊讶?”
她惊呼,我低笑。
“你觉得我应该大哭大叫还是大闹呢?”
“你你你……”她指着我半天也没说个所以然出来。
“不好意思,还有人等着我,先走了。”
“不准走!”
贾小文往我身后看了眼,突然激动地抓住我。
她的五指很用力的拽着我的右臂,虽然有羊绒毛衣,可她却不知哪里来的大力气,弄得我很疼。
本来不想跟她有牵连,可她这举动真惹恼了我。
“放手!”我冷声道。
她仰着脸,端着那天真的表情瞧着我,倔强着却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有时候好人,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忍一下,再忍一下,接着就没有忍的必要了。
我抬起手臂,用力一甩。
她一个踉跄,五指抖了抖,却仍然抓住我不放。
她的指甲揪得我很疼,我真火了。
“我说放手!”
“我不放,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是吧。”
我冷笑,我这人很奇怪,越是被逼急,越会显得冷静。
宋晨曾说过,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夏栀子,我要你离开盛源,离季军远点。”
“哈哈哈哈……”我只觉得可笑之极,这什么人都敢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
“笑什么笑,三年前季军就甩了你,你留在盛源有意思吗?”
“我的事,与你无关。”
“你招惹季军就跟我有关,夏栀子,三年前可是有个男人为了你连命都不要,你可不能如此水性杨花。做女人,要守本分的。”
我眼皮一跳,满腔的怒火倏然消失。
牙齿忍不住哆嗦,脑子里蹦出一张染满血的脸。
心脏一缩,很疼,抽得生疼。
脑袋好像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嗡嗡嗡各种嘈杂的声音乱蹦。
“想起来了?我听说你们也是青梅竹马,你就离开盛源吧,跟那个大哥好好过日子。那样我跟季军,也会好过一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贾小文换了讨好的语气,上前摇着我的手臂拔高声音:“你爱那个人是吧,我知道这两年你们在一起,听说都要结婚了。”
她忽又放低声音:“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夏栀子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对不起他,不能勾搭我男人。”
“呵呵。”
真可笑,一惊一乍,时而装横时而低头,总之目的只有一个。
我甩了甩头,试图甩掉那塞满脑袋的血红色。
耐心尽失,我不想再看这个女人一眼。
“我再说一遍,放开我。”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离开盛源。不然我死都不放。”
“死都不放是吗?那你去死吧!”
“啪。”
贾小文惊得张大嘴,扯着我左臂的手滑落下来,愤恨的盯着我。
她眼里渐渐有水雾聚集,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她可怜。
“这一巴掌,是替老霍打的。”
“有本事就管好你的男人,不要让他老骚扰别人。”
我一扬手,右手划过半空,她惊恐的往后退后一步,盯着我的身后,啜泣:“军军,她打我,好疼。”
第 21 章
带着撒娇语气却万分可怜的嗓音出自这个芭比娃娃之口,是个男人也要心碎了吧。
所以季军,你是不是应该很言情的横空出世,替你女人讨伐我?
我缓缓转过身,一步之遥,季军眼神复杂的望着我。
自再次见他,他总是如此看我,我却没有读懂他心意的欲望。
季军,我现在心里很痛,为另一个男人。
我耸耸肩,踏步,留给他安慰佳人的机会。
“栀子,你没有解释吗?什么时候学会动手了?”
季军抓住我的手腕,迫使我抬头,他眼里复杂更甚:“还是跟着某些人呆久了,学了坏习性?”
我一拉,很好,甩开了他。
我扭头往前走,不想搭理他。
脚步逼近,他又把我抓住:“栀子……”
“军军,算了算了,栀子姐可能是手误,咱们走吧,爸妈要催人了。”
贾小文一番话佷识大体,恰好打断了季军。
她攀附着季军空出的那一只手,在季军面前低眉顺目。
“季经理,我可以走了吗?”
我垂头看被他抓住的胳膊,烦躁透了:“还有季军,以后离我远点,拜托。”
我转向贾小文:“对你,那一巴掌算是轻的了。至于你男人,我真没兴趣,拜托不要让我觉得恶心。我刚刚吃的双头鲍,可不想吐了,真不划算。”
话说到这份上,这两人要是觉得没趣,自会讪讪闪人吧。
奈何,季军拽的更紧:“栀子,不要误会,我只把文文当妹妹。”
季军急忙解释,贾小文听得他这样说“哇”一下大哭起来。
“军军,她打我,好疼,文文这里好疼。”
贾小文指着自己的脸,睫毛一扇一扇,泪珠儿扑哧扑哧往下掉。
哪个男人不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没了脾气,季军瞧着她的眼睛愈加怜惜。
“嗤,”我不屑的哼了声,眼泪果然是女人的武器。
本来想快点离开这对男女,不过我夏栀子也不是好惹的。
我挣开季军,靠着墙沿,有人免费现场,何不拭目以待。
“所以,你说怎么办吧?”
季军也许没想到我会如此直白,突然愣住。
贾小文揪着他衣襟的手一紧,泫然欲泣,瘪瘪嘴:“军军,你看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欺负我。呜呜呜……从小到大爸妈都舍不得对我动手,她却……”
又是一通眼泪,我挺想吹口哨叫好,这妞儿,不去演戏真是戏剧界的损失。
季军拍着她安抚:“不哭不哭。”
可他怀里的女人却哭得愈加厉害,季军抬头看我,复杂中带着无奈。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栀子怎么会故意呢,她肯定是错手,对,错手。”
季军拼命给我使眼色,我却怔住。
出乎意料,他竟然替我说话。
“哪有,我真心祝福她跟她那个青梅竹马,她却打我,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贾小文不哭了,抬着头,犀利的目光射向我。
我怀疑要是目光真可以杀人,她的确想杀了我一百次。
“对,她说的很对,我就是故意的。”
我站直,挺背,迎向他们。
“你……”季军气闷,看着我说不出话。
贾小文的下巴扬得更高:“军军,你看,她就是个没有家教的女人,粗俗!”
“文文,收回你的话,在我心里,没有人比她更纯洁。”
我倒,这么文艺得让人吐血的话,不是说给我听得吧。
可是来自季军炽烈如火的注视,说明他,的确是说的我。
我抖了抖,鸡皮疙瘩直冒。
“她刚刚还骂了你妈妈,说你跟你妈妈都不是好东西,说她才瞧不起你们。我就是因为这话才跟她吵起来的,她仗着比我高,就打我,呜呜呜……人家可是为了你,你却……”
“你听错了,栀子才不可能这样说。”
季军眼里闪过伤痛,扎了我一下,我猛然清醒。
“我说,贾小文,你天天这样演戏不累吗?”
“你要真喜欢演,随便被谁潜了,都可以当女主角的,我相信你的实力。”
“我为什么打你?想要我再说一遍吗?我就告诉你的军军,我为什么打你。”
“季军,三年前你走的那天,这个女人冲到我跟前,大马路上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拉拉扯扯的。好巧不巧的一辆车闯了红灯,你家纯洁的小白兔把我推向路中央……”
“什么?栀子,你没事吧,撞哪里了……”
季军突然把我搂到怀里,压得我喘不过气,他身上陌生的气味与心跳传过来。
本能的要去推他,可是他用力太大,我不是他的对手。
贾小文眼里的狠厉逐渐消散,我继续说:“霍楚杰救了我,倒在血泊中的,是他。”
我从来不知道,这么轻易这么平常的语气下,我会说出来这般话。
也许因为刚刚被刺激,也许七年的感情,季军终究没有在别的女人面前驳了我的面子,这一点稍稍值得安慰。
我夏栀子,虽然眼光不好,也不至于那么差劲。
也许只是因为……这么多年之后,我身边终于……
“放开你的手。”
冷得掉渣却深寒到骨血的五个字,自我右侧响起。
我的心,倏然提起,寒意爬上脊梁骨。
那嗖嗖的寒意惊醒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猛力,我从季军怀里挣开来。
我还来不及往旁边挪,一股拳风扫来。
嘭,咔嚓。
季军的脸被震得往右偏去,肌肉与骨骼震动的声音,在我耳边,异常清晰。
啪。
季军未料到会被偷袭,一个踉跄,倒地。
静逸的廊道里,这声音,大得诡异。
手腕一恸,我被老霍扯到他身边。
他却是居高临下瞧着跌在地毯上的男人:“谁准你碰我老婆的!”
冰冷至极却十足霸气的语调。
我额角捏了一把汗,刚想开口,老霍一个眼神飘过来。
那深黑的瞳孔剧烈收缩,狂风暴雨蓄势待发。
我乖乖低头,闭嘴。
季军已经爬起来,甩掉贾小文扶着的手,怒视老霍:“谁说她是你老婆?”
老霍冷冷回视季军:“我说的!”
“你以为你是谁啊。”
季军哧道,抡起拳头朝老霍挥过来。
我没想到季军会有这样的动作,等我反应过来时他的拳头就要触到老霍,我大叫:“季军,你敢打我老公?”
季军一怔,不可置信的转头看我,拳头停在半空。
我趁势站到老霍跟前,一把拨开季军的手:“我不准你打他!”
“你!”
“嘭!”
季军一拳砸在墙壁上,瞪着我的眼睛都要滴出血。
“军军,我们走吧。”
贾小文在季军身后轻扯,季军却拍掉她的手:“别碰我!”
小白兔吓得往后一跳,簌簌的又要掉眼泪。
“栀子,你知道三年前我为什么不去找你吗?”
季军赤红的眸子锁住我,似乎藏着许多晦涩难言的秘密。
他的视线越过我,落在老霍身上,倏然多了恨意。
“就因为他!”
“霍楚杰,她曾经是我的女人,总有一天我会再把她抢回来的。”
“就像你当初从我手里硬生生的抢过去一样。”
“现在,你威胁不到我了!”
季军的拳头还钉在壁沿上,他的话,如惊雷投向我。
我以为是在做梦,如此的不真实。
但是身后,却传来熟悉的嗓音:“刚刚那只是警告,下次要是再敢对我老婆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霍楚杰搂过我的肩,低沉却带着宠溺的看我。
“宝宝,妈妈还说你怎么出来这么久了呢,走吧。”
“哦。”
我楞楞的应着,脑袋却又嗡嗡响,季军刚刚那番话,到底是何意思?
“栀子,别走,我还有话对你说。”
手腕又被抓住,是季军。
我还未作出反应,只觉得肩上的力道一轻,光影交错。
老霍的拳头已砸出去,不过这次季军反应极快,一偏就是躲过,尔后快速出拳,直逼霍楚杰面门。
老霍把我往旁边一推,挥手迎上去。
我弹到墙壁上,气都喘不上来。
老霍往右一移,抡着拳头砸在季军颧骨上。
又一声咔擦,我眼皮一跳,真瘆人。
要说打架,季军哪里是老霍的对手。
何况他现在还在气头上,我挨着墙壁,还是旁观为好。
男人的战争,女人最好不要插手。
因为根本插不上。
霍霍的拳风,骨骼与皮肤磨蹭的声音。
老霍拽住季军的手腕,猛力一捏,一扯,眼看着一个标准的过肩摔就要上演。
“住手!”
想不到,闭着眼视死如归冲到季军跟前的,竟然是贾小文。
小白兔小身板瑟瑟发抖,颤颤道:“别欺负他,是我不对,对不起对不起。”
“还有当年,我年少不懂事,真是对不起,求你原谅我。”
老霍眼神一亮,又暗下去。
老霍甩甩手,双瞳散出慑人的光。
“我霍楚杰的女人,谁敢觊觎,我不介意亲自给他上上课。”
“季军,我再说一遍,以后离我老婆远点!”
“下一次,可不会这样简单。”
老霍退后一步,转了转手腕,朝我伸出手:“走吧。”
我握紧老霍,却没有迈步,只是望向季军。
感觉到五指缠得越来越紧,老霍手背的青筋异常凸显。
他身上强大的冷冽气流直喷过来,我却依然看着季军。
“季军,我和霍楚杰上个月领了证,你们祝福或者诅咒都与我无关。”
“我只希望,以后你身边的张三李四,离我们远点。”
“感激不尽。”
我拉着老霍离开,身后的啜泣与呐喊,就像是那场恶梦,总会过去。
第 22 章
我们回到包间,众人嘻嘻哈哈的闹着。
老霍板着脸闷声喝酒,我碰碰他胳膊。
“我也不知道会碰到他们,真的。”
他又干了一杯,不理我。
“喂,我都主动坦白了,来,笑一个。”
我讨好的趴在他的肩头,摇啊摇。
老霍终于稍稍偏头,垂眸瞅我,只是仍然抿唇。
“好吧,那我给大爷你笑一个。”
我张嘴,大大的弯起,露出如月牙形的笑。
我又配合的眨了眨眼,睫毛扇啊扇。
我如此这般讨你欢心,你要是还不乐,那就忒小气了!
我脸上笑得欢畅内心却腹诽,你个大叔,给点反应好吧。
我的笑就快挂不住,老霍终于挑了挑眉,我嘴角焉了的弧度再次扬起。
不料他却说:“再坚持一分钟,爷就饶了你这回。”
我吐血,这男人,以前没发现他那么爱吃醋啊。
虽然我心里狠烈的腹诽,但是弧度依旧。
老霍的手落在我头顶上,勾唇:“乖。”
又把我当小哈,怒气上涌,我忍。
谁叫碰到了一个爱吃醋的大男人呢?
一路回家,车上老霍一直抓着我的手,电梯里也是。
老娘暧昧的目光换了一拨又一拨,老霍装傻无视,我也只能无意的扯扯衣领摸摸头毛。
普一进门,老霍与爹娘说了两句话就拉着我直奔卧室。
我心脏砰砰直跳,喉咙发干。
“嘭。”
关门的瞬间,老霍把我压在门板上。
他的手迫不及待的伸进我毛衣的边缘,隔着内衣磨着我。
我一愣,按住他:“喂,爸妈都在呢。”
他俯身堵住我的嘴,舌头伸进去,在我口里乱搅。
酒气呛人,口腔里唾沫横飞,我只敢轻轻扭动:“霍…楚…”
我说话的空当,他的舌头趁势缠上我的,发狠地吸着吮着。
口水啧啧,唾液融合,我又不敢叫出来,只能掐他,抬脚阻止他。
这男人是野人变的,一扭,我的手轻易地被他反剪在身后压着。
他膝盖一顶,就顶岔开了我的双腿,身下重重撞了一下。
我慌了,拼命摇头:“不…要…爸妈…”
奈何他还在我嘴里胡搅蛮缠,我只能断断续续提醒他。
爸妈就在外面,要发情也不要这样明目张胆,我还想多活几年的。
我乱扭乱动,他的唇终于偏离了点,我急忙开口:“爸妈都在呢,不要了!”
就老霍那强壮的体魄,我的叫声肯定是惨绝人寰,要被爹娘听到,我真可以去撞豆腐了。
所以无论如何,今晚一定不能让他乱来。
我的小算盘,盘啊盘。
老霍压着我的力道轻了点,我刚窃喜,他咬着我的嘴角说:“那么老婆大人就叫小声点吧。”
我听到他的话,凌乱了。
他得意的笑了,拉起我的毛衣,又顺溜的脱下内衣。
背后和胸前凉意直冒,我一哆嗦,才回过神。
低头一看,妈的只剩一个胸罩了。
我抬脚就踹过去,压着声音吼:“你疯了!”
“是的,你跟旧情人搂搂抱抱,我被逼疯了。”
老霍一句话堵的我哑口无言,只能瞪着他。
我生气,他继续忙活,“扣”,胸罩应声而落。
我上半身完全赤 裸,免不得发颤,他靠过来,制服上冰冷的扣子贴在我身上,我一抖。
他的头埋到我胸前,用力的咬了一口,我疼得绷起脚板。
这死男人,在惩罚我呢。
他的手落在我胸前另一边,整个手掌罩着我,也是发狠的搓啊捏啊。
我疼得眼泪直冒,一甩手扯上他的皮带,三两下拉下长裤。
他的长裤被我扯到大腿处,我的手往下,就握住了他家老二。
“哧,”意料中的抽气声,我扳回一城,手指用力,昂着下巴瞧他。
他眼里熊熊欲 火,皱眉黑脸抿唇。
我弯唇挑眉,要玩是吧,咱也不是盖的!
我的指甲故意在他身下一刮,他又是闷声吸气,我得意。
我的手指冰凉,他家老二火热,冰与火的煎熬,看你还发狠不!
这年头,女人不是弱者,要学会反抗与还击。
老霍眼里的火苗滋滋往上长,紧挨着我的肌肉绷得硬如钢铁。
我继续得意,只是昂着的脖子,稍稍有点酸。
老霍垂头,勾唇,酒气吹在我脸上:“想玩是吧,现在,游戏开始。”
他往前一倾,下身在我手里动了动,似乎好像大了一点又硬了一点却更热了一点。
我片刻的怔忪,他在我手里又动了下。
他的大脑袋又埋到了我胸前,牙齿磨着我,指尖捏着我。
他的唾液似乎都是热的,黏黏的搭在我裸 露的的肌肤上。
我的手掌越来越热,身体某一处收缩着,轻轻的颤抖着。
我松开一只手,落在我最爱的宝地上,缓缓按揉,指甲捻扯着短短毛发。
他绷着的腹肌一颤,我的指尖画着小圈圈。
他还在我胸前作乱,牙齿啃噬的摩擦声与啧啧的水声淫 靡而勾魂。
却愈发挑起我兴奋地神经末梢。
我的右手沿着他制服下摆往上,凉凉的五指爬过他温热的皮肤,肌肉,骨骼。
我的左手按压着他家老二,轻重交替。
我的右手却虔诚的温柔的抚触着他,最后指尖停留在左侧第二根肋骨。
“喂,抬起头来,我有话对你说!”
不要怀疑,如此煞风景的话,是出自我夏栀子之口。
而老霍却不买账,努力在我胸前的手滑到我身下,开始拉扯我牛仔裤的拉链。
今天穿的裤子,工作量的确不小,老霍同志辛苦了。
只是现在不是我体贴你的时候,人家要跟你说正经事呢。
“我说最后一遍,你不听会后悔的。”
我的左手松开他,揉了揉他的发顶。
猴急的老男人听得我这句威胁十足的话,于是,慢动作般的抬起了头。
只是他没有乖乖的等我开口,往前一扑,狠狠地把我钉在门板上。
他的鼻尖抵着我,嘴唇擦着我,还色 情的用舌尖舔我牙齿。
强大的老霍家荷尔蒙,瞬间笼罩夏家娇花。
他压着我,制服贴在我身上,我的右手贴在他第二根肋骨上,也被他压着。
我伸脚踢他:“松开一点。”
老霍皱眉,不情不愿的留了点空间给我,不过那张大脸还是在我眼皮底下。
我的右手按了那根肋骨:
“霍楚杰,当年你咋那么勇敢呢?见义勇为的人民公仆啊,我跟你说,”
“?”他挑眉,等着我的下文。
“可不能随便哪多花都去英勇就义的,知道不!”
我逼视他:“这根肋骨断了一次,也就够了,以后咱要好好养着。”
老霍眼里露出疑惑,我往他身前蹭去:“老头,还记得那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吗?再说一次给我听听?”
我满心期待的等着霍楚杰对夏栀子的第一次表白,但是呼吸依旧,沉光依旧,他缄默依旧。
往事浮上心头,历历在目。
贾小文扯着我的胳膊尖叫:
“你以为你苦苦纠缠他就会回头?告诉你,我现在才是他的女朋友。”
我甩手:“滚,我不认识你。”
贾小文把我往前推:“去死吧,军军才不是你什么人,你以后不要纠缠他了。”
我没想到她会发疯,身体往路面倒去,脑袋发昏心脏钝痛。
我以为我会狠狠摔在地面上,头破血流。
却有一股大力把我往旁边推。
我最终跌落在路沿,身前是“嘭嘭”的巨响。
老霍距我几米之外,血从头顶流到脸上,深邃严苛的五官一瞬间没了生气。
我爬到他身边,颤不成语:“霍楚杰…你从哪里…冒出来…你不能…”
他扯动了嘴角,给我一个牵强的笑:“宝宝,我是你的。”
答非所问。
我想我永永远远,都会记得,他那个虚弱的笑,以及那几个字。
三年过去了,现在,他紧紧地压着我,我的右手下就是他曾经为了我断掉的肋骨。
我忽然很想告诉他:“霍楚杰,我是你的!”
于是我真就说出了口。
此时的老霍呼吸一窒,我脸上的气流顿减,他眼中火辣辣的东西更甚。
我咧嘴笑了,样子一定傻透了,一点也不淑女一点也不端庄。
可是我家老霍,他却狠狠的压着我,狠狠地咬了一口。
我尝到淡淡的血腥味,以及他咬牙切齿的破碎话语:“你这个……妖精……”
老霍又撞到我的雷区,可是我没有冒疙瘩,却觉得心口甜丝丝的。
他的手努力扯我的裤,我傻乐着的瞧着他不太顺溜的动作,他惩罚的在我耳后咬了口。
牛仔裤被他扯到膝盖处,我终于大发好心,一甩一扯弄掉了。
他急忙的抱起我,双手托着我,我的腿顺势盘上他的腰。
第 23 章
我身下紧贴着他家老二,烙铁般烫着我。
我主动凑过去搂住他:“老公,咱们去浴室吧。”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地方和方式,还是可以回旋滴,我可不想被自家老娘笑话。
现在是和谐社会,不能制造不和谐。
估计是我乖顺的姿态取悦了老霍,他两下三下扯掉他自己和我身上剩余衣物。
然后抱着我,向浴室进军。
哗哗的水声落下,他一挺,把我压在了瓷砖上。
“喝,”我冷得抽气,背后光溜溜的寒气直冒。
而身下被他弄得火燎火燎,他像是马达般,重重的往前一顶,浅浅的抽出。
他顶得我往上蹭,磨着瓷砖的后背发疼。
“你慢点行不行,又不是打仗,没人会夸你勇猛的!”
他不理我,埋头苦干。
我掐指一捏:“叫你慢点……啊……”
靠,这厮故意狠狠的顶了我好几下,我双腿挂在他腰上绷得老直,下身收缩的厉害。
他却幸灾乐祸在我下巴舔着:“没有男人不喜欢被人夸勇猛,老婆,你觉得你男人如何?”
他的手压着我的臀,按向他家老二,我与他更紧的贴在一起。
甬道里火热的摩擦,我头脑一热:“你很,猛,猛男!”
“乖。”
老霍赞赏的轻吻落在我颊边,身下却又发狠的动起来。
我只能攀着他,承受着愈来愈猛烈地震动。
水热了,雾气蒙住了我们,他把我抱起来,走到花洒下。
他一直在我身体里,随着走动的姿势,往更深处撞去。
酥麻爬上我敏感的神经,我只得更紧的抱着他。
楼下老二换着姿势挤压我,我喘气,尖叫。
汗水与热水顺着老霍额头直流,他那深幽的瞳孔发散着晶亮的光。
猛烈地□声伴着啪啪的流水声,下身甬道烫得惊人,他越加发狠的动着。
重重的十几下后,老霍往前奋力一顶,狠狠地压牢我。
滚烫灼人的物体洒进我身体里,停留在女人最脆弱又最伟大的地方。
老霍趴在我肩上喘着粗气,我的手插进他发间,跟着换气。
高 潮的余韵太强烈,我绷直的脚板此刻失力的蜷起,缓缓滑落,吊在他腿侧。
我全身乏力,靠着老霍,可是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太粘腻。
我推了推他:“放我下来,洗澡。”
老霍浊热的呼吸贴着我的皮肤,双手还禁锢在我腰上,埋头不搭理我。
我动了动,加大声音:“脏死了,快放开我。”
“不放。”
他铿锵二字,堵的我气闷。
更让我胸闷的是,他的舌头在我肩上舔啊舔,故意弄出啧啧的响动我还未破口阻止,他一只手下滑,落在我们身体交合的地方。
他的指尖快速刮了下,我猛然一颤,他得寸进尺,拇指与食指一捏,揉搓拉扯。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老二同志也不闲着,慢慢的转圈磨着我。
疲软的老二磨着我润滑的甬道,说不出的感觉漫上来。
我咬唇瞪他,不让自己发出羞恼的呻吟。
“老婆,你好敏感。”
我瞪大眼,继续怒视他:拜托不要这么台言好不好。
这坏心眼的大叔,真是大无良了,奈何我被他压制着,无力反抗。
罢了罢了,他不就是大男子主义作祟吗,我当一回小女子又如何?
他的手努力作业,我身体里又流出湿哒哒的液体,还有一点儿白色浑浊。
粘稠的液体流到他手上,我恶心的抬起眼皮。
埋在甬道里的老二同志,逐渐苏醒过来,明显硬了热了。
“老婆,看看你家勇猛的老公吧!”
语罢老霍一手罩着我的胸一手掰着我大腿根,勇猛的动起来。
一番大战后,双双躺在床上消停。
哦,错了,是休息加唠嗑,说文艺点就是床头密语。
我背靠老霍枕在他右臂下,他的手不规矩的绕着我的头发。
“喂,你真想我当专职太太?”
“嗯。”
“为啥?”
“回家带孩子。”
“我妈和你妈都说不用我带。”
“那回家生孩子。”
“这两年都没做任何措施,要是她想来,自个都会跑来。”
我动了动,降了音调嘀咕。
大叔,这不是你想就可以完成的,这活计,还需要点运气。
估计被我这话给堵住心口,老霍半天没回应。
这大男人的小心思,还真是猜不准。
我眼睛忽然被蒙住,我蹬他一脚:“干嘛呢?”
“听话。”
老霍难得放低声音哄人,我软下身跟小绵羊似的窝着。
脑袋下的手抽走了,接着听到抽屉开合。
覆在我眼皮上的大掌温柔的揉着,我舒服得漫上来睡意。
他的右手从我腰侧穿过,捏起我的右手。
凉凉的金属物缓缓爬上无名指,平稳的心跳突地一漏,继而欢快的动起来。
可是,只是,遗憾的是,卡住了。
金属物卡在我关节处,无法往里去!
这这这,我非常不友爱的忍不住要笑出声。
奈何人老霍老不容易来一回温情,我不能驳了他啊,我只能咬唇憋着。
我脑袋上的呼吸愈急,灼烈的气体喷得我脖子痒痒。
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张口呼吸新鲜空气,同时闷闷的笑着。
“呵呵呵呵…”
我只敢小心翼翼闷声笑着,不敢放开嗓子大呼。
尽管如此,老霍还是不对劲了。
他大手一挥,勒住我的脖子转向他,我扭着要断掉的脖子赶紧压下唇角。
“很好笑?”
他贴着我的下颚,压着声音绷着脸。
虽然我心里狠狠的点头,可是面上只能果断的摇头。
“一点也不…真的,我对老夏家柜子里的存折发誓!”
“哼。”
老霍一扭头,松开我。
我赶忙换气,刚刚实在憋得厉害,他要是晚十秒放开我我估计真得挂了。
生气的男人,果然惹不得,幸好我夏栀子识时务。
我乖乖转身,捧着老霍的脸,响亮的啵了一口。
口水黏在他的脸上有点不太和谐,我举手递到他跟前:“这啥时候买的?”
这,就是卡在我关节处的铂金指环。
而老霍抿着唇垮着脸跟包黑炭似的瞅着我,目光暗沉。
我往他怀里又窝了几分,取下指环仔细瞧。
橙黄的灯光下,这没有任何装饰的素净指环发出暖暖色泽。
嘴角抑不住扬起,虽然乌龙,但怎么说也是这男人送我的第一个戒指。
都年纪一大把了才收到戒指,我都想找人痛哭一场了,当然是喜极而泣。
朴素到近乎古老的指环,没有碎钻没有花纹,却透着温暖。
在那色泽中,似乎有一种旧日时光静静流淌。
第 24 章
JQ之二十四
我晃着老霍的胳膊又在他脸上啵了口:
“挺漂亮的嘛,可你也太不上道了,竟然小了这么多。”
哄了这么老大一会,他老人家还是摆着臭脸,我说的是实话,他眼睛瞪得更大。
虽然收到老霍的第一枚戒指,但是差距太大,惊喜之余无奈有之。
说我得了便宜还卖乖也不为过,只是那有之的无奈,我需要排遣。
所以大叔,你就给咱消遣消遣。
“霍楚杰,你对你老婆我的尺寸估测得也太离谱了吧。”
我挑眉迎上他如铜铃般的牛眼,看你还装“阿金”不!
“唉,明儿个上班跟晨晨说,指不定她怎么笑话我呢。”
还装,你……
“愁,男人不乖女人之过耶。”
“说够了?”
老霍终于不再沉默,捏着我的下巴逼上前。
浑厚的气息喷在我脸上,他的面容放大,脸色又暗了几分。
包公脸黑得着实骇人,那双眼也泛着点扈气。
我眨一下眼,再眨一下,他眉毛一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买的?”
“嗯。”我使劲点头。
“嘭,”他一下扑倒我,全身的重力压在我身上。
我被压得喘气困难,食指戳他腋下:“轻点啊,人家都被你挤坏了。”
话说完我就后悔了,咋这么寓意深远捏。
老霍故意在我胸前蹭啊蹭:“这样好吗?”
他的爪子不规矩的往下伸,我快速拍掉:“说正经的,这戒指不是你准备买给哪个未成年小姑娘的吧?人家的芊芊玉手可是又长又细,怎么招也不会差这么一大截呢。”
我一个翻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拿回主动权。
双手卡在他脖子上,威胁:“说,你这是准备去勾搭哪个小姑娘伢的?”
老霍视线落在我敞开的睡裙里,眼神发出不正经的狼光:“你这是投怀送抱?那我真不客气了,刚才就没有尽兴。”
“你……”
我气结,浴室大战三百回合,您老还没尽兴?
我都要断了骨架,你还精神叨叨,男女的构造真它mother的不公平!
攻VS受!
我又不和谐了,不好不好。
我松了点手上的力道:“爹娘都在,你还是悠着点,你不是好女婿吗,得装乖!”
老霍摇摇头:“爹娘要为他们女儿你的性 福着想,当然希望我竭诚为你服务。”
这话堵得我,都快束口无策。
我又想爆粗口了,这男人绝对可以坐上春分街头号泼男那把交椅了,他抬杠的功夫,绝对不输宋晨妹妹。
我放开他的脖子,单手撑在他两侧,另只手爬上他的脸。
指尖撵着指环在他唇上慢慢擦啊擦:“你要是老实交代的话,结婚证那码事我就原谅你,要不然的话……”
老霍迅速接话:“我交代。”
说话间还慎重点头,恢复了人民警察应有的正气。
这还差不多,我拍拍他的脸:“乖,说吧。”
“咳咳咳……”
老霍的大掌掩在唇边,不知道被啥呛到,咳了好几下才停住。
就着指环转动的白光,我瞧见他眼里越推越多的,似乎是叫做局促的东西。
兴趣被勾起来,我忙捅他:“磨蹭什么,是男人就快说。”
“你!”
他瞪着眼气鼓鼓的看我,严肃却恼怒。
我睁大眼瞪回去,谁怕你啊,你敢说你不是男人?
嘿嘿,不敢是吧。
老霍难得在我面前这样憋屈词穷,我心底那个乐啊。
真想拍地大笑三声,哈,哈,哈!
眼神的对峙大战,这一回合,阿花大胜!
“这个买的年代有点……”
老霍瞅着我的眼皮跳了跳才接着说,“久远。”
“哦,那有多久远呢?”
我十分配合的继续问着,老霍眼珠子开始玩漂移,不太聚焦。
“喂,别走神,长夜漫漫故事继续。”
我很好心的鼓励他。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世纪之后,阿金终于开了口。
“我刚进入刑警队第一次拿工资那会。”
我却被定住了,这话杀伤力太强,我需要时间缓缓。
我掰着手指细数,老霍大学从警校毕业到刑警队工作,那年他22。
而我,才16。
如果这个戒指是他那时候就买好了的话,那么……
我举起右手,就着床头灯瞧着无名指。
12年前的它,会不会更细一点?
酸意涌上来,鼻子发痒,眼睛发水。
我揉揉眼睛,吸吸鼻子:
“喂,你怎么能够意 淫未成年的姑娘伢呢?那时候人家还没上高二。”
老霍又抿唇不语了,眼里有什么闪闪烁烁。
我撵着那指环在他脸上乱划一气:“承认吧,你打小就偷偷稀罕我是不是?”
“唉,我10岁你已经16了,你是恋童癖?”
“我要跟晨晨说,她最敬爱的大表哥竟然是恋童癖。”
我手下的温度逐渐变高,我垂头凝神,老霍好像,应该是,脸红了。
那黝黑的皮肤透着暗红,我却放轻了手上的力度。
想不到强势彪悍的警察大叔你,也会脸红。
我既窃喜又想笑。
我夏栀子真是有手段啊,忍不住就要骄傲了。
“喂,你哑巴了?”
我很变态的去扯他眉毛,老霍一翻眼皮:“逗你老公玩儿很有成就感?”
我点头如蒜鼓:“太好玩了亲爱的。”
“哼,没良心的。”
“才不是,你也不早早告诉我,要是人家16岁你就告儿人家买了戒指准备圈养人家,人家一定会乖乖进笼的。”
老霍拉下我的手,炯炯的仰视我。
他的眼神炽烈却又认真,我禁不住放轻呼吸。
“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你也不会遇到别人。”
低沉得要化入空气的声音,轻飘飘的散入耳膜。
我一愣,他放下手抱紧我。
他的心跳强健如昔,我眼角一抽,眼泪花就掉了出来。
湿湿的液体沿着脸颊落入脖颈,他好像变成那一日那个满脸淌血的霍楚杰。
“宝宝,别离开我。”
带着颤音的话与带着颤动的躯体,哪一点都足以打动我。
老霍不是喜欢说煽情话的人,今晚,季军对他触动一定很多。
我心酸又心疼。
即使老霍真如季军所说,曾经做了什么,可是这样为我这般对我的男人,这一世,怕也找不到哪一个可以胜过他了。
季军那几句话虽然在我心里搅了点小浪,可是我没想过问老霍的,我想无论他做什么,出 发点一定是为了我好。
所以,他生气,我甘心逗他。
他想要,我就给。
我回抱他:“嗯,我是路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认得一条春分街,咱们家的那条路。”
第 25 章
JQ之二十五
脖子很痒,又酥又麻,我往旁边移了移。
还是有不和谐的物体在我皮肤上游走,好像在挑战我的耐性,或者是挑起我的性 致?
我愤怒的睁眼,乌黑杂乱的大脑袋埋在我胸前。
我起床气来了,使劲扯他耳朵:“大清早的你干嘛,烦不烦人。”
“我他妈的就不能睡个安稳觉吗?”
“你再扰人清梦我就咖擦了你!”
梦里无间少年们飘散,我无间女侠的春秋伟业就此破灭。
我能不愤怒吗?
我扯,我使劲的扯,好一会老霍的额头还搭在我下巴上。
而他的毛手依旧在我胸前作乱。
就在我要再次怒吼的时候,他才慢慢仰起脑袋,慢悠悠的说:“爸妈就在外面,你可以再大声点。”
老霍的头发乱糟糟的耸在脑袋上,仰着头瞧我,眼里分明还有几分迷糊的睡意。
只是他脸上故意露出威胁,翻着的眼皮下眼珠子股瞪着,那独属于警察大叔的凶煞扑向我。
我噤声,我懊恼,我想咬人!
好你个臭男人。
我使劲踢了他一脚:“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老霍肩一垮,原本的大男人气势瞬间淡去,换了一副无奈的表情。
看他如此带着恼意的小妇男模样,我的起床气瞬间蒸发。
八卦的星星眼眨啊眨:“咋了,这大清早的应该没有人敢寻你晦气吧。”
“还不都是你。”
他五个字甩过来,我一愣,开始反思。
刚刚我在梦中,身为无间少女的我正与卧底警察老霍枪战中,正high着呢被他给整醒了。
思考完毕,我压低声音吼道:“我哪里惹你了,明明是你大清早的发情!”
老霍脸一沉,手一指:“还不是搞这个!”
他声音里带了些许责怪与……撒娇……
我晃了晃脑袋,刚起来不太清醒,错觉,一定是错觉。
老霍怎么会跟我撒娇呢,都奔四的大老男人,怎么会如此矫情呢。
一边这样想,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链中圈?
那只铂金指环被穿进我那小穗的金链子,静静地躺在我颈窝下。
原来他刚刚,正在捣鼓这一茬啊。
我拉起他的手,我的手很白,衬得他的愈发黝黑,粗壮指关节,粗糙皮肤。
我捧着这双大手,脑子里浮现出那样一副画面:
他一点一点解开项链,套进指环,扣好。
老霍不是细心的人,刑警身上的匪气与臭毛病他一点不少。
有时候他强势的行为气的我咬牙霍霍血溅几升。
可是这一刻,不得不说,我又被他打动了,继昨晚上那“小指环”之后。
这男人平素不煽情,煽情起来真是……让人心窝暖暖眼泪直飙。
“哦,原来你笨手笨脚的弄这个啊。”
我不甚在意的拨了拨那细链子,指腹擦过戒指,凉凉的触感,却让人心头一暖。
不知是否年纪大了,最近老容易被打动。
“喂,小本本呢,给咱瞅瞅!”
眉一拧,我斜眼看老霍。
他一愣,黑脸一沉,认真的思索起来。
在我不耐烦的挣开他的魔爪时,他老人家终于反应过来。
嘴一咧,反手一挥,拉开了床头柜最下层的屉子。
他精准出手,三秒钟后大红本本递到我眼前:“老婆请看。”
他嘴角挂着讨好的笑,眼角的笑纹推挤着,我绷着的脸稍稍松开点。
依然没好气的剐他一眼,才慢慢接过。
女人的肩膀偎依着男人,唇角双双勾起,眼神明亮。
一黑一白,画面定格在他们唇边的弧度上。
“想不到你还挺上相的啊。”
我指着照片里的笑脸包公,哧道。
老霍听出我的挖苦,少见的扒了扒头皮,嘿嘿陪着傻笑。
这男人认错态度倒是良好,只是这秋后的帐,要不要算呢?
“这照片谁P的?”
我抖抖红本本,懒懒翻着眼皮:“宋晨?”
老霍沉默,脸色有点被看穿的局促,我一耸肩:“你们这大表哥大表妹的倒是里应外合得挺愉快的吧。”
“晨晨是看我年纪大了,替我们霍家急啊。”
我吐,大叔啊,您老何时学得宋闺蜜那令人无言的说话方式了?
这年头,潜移默化果然惊人,我收回之前说的话,不然我真得凌乱了。
我清清嗓子,正色道:“既然你们于一月前就已暗度陈仓,为何上礼拜你还要咱跟你把证去领?”
“这回你要找啥好借口呢?好好琢磨。”
我体贴的拍了拍老男人的厚脸,人家很贤惠的,给你时间开脱。
呼吸变轻了,眼神变深了,脸色变沉了。
这都是我直愣愣观察下老霍的反应,脑测大概八十九秒过去,诡异的沉默后,老男人张开了那紧抿的唇线:“你又想干嘛?”
声音恢复了D大调的强势,脸色恢复了黑键的深邃,老霍眼波如烟回视我。
“看我笑话?夏栀子,我吃的盐比你过的桥还多,你的小手腕咱还不瞧在眼里。”
“我故意的怎么招了?我就想拐你进我霍家的门,咋样?”
“随着你的小性子,我老霍家怕是真要绝后了。”
“我霍楚杰岂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媳妇不懂事?”
“当然不能。”
他一摊手,挑眉,示意说完。
好一长串气势如虹的反击,我忍不住就要喝彩了。
这才是我认识的老霍嘛,刚刚那小妇男的模样也就装给我看的吧。
罢了罢了,你愿意装一装,小妇人我也顺势而下吧。
我腾一下从床上爬起来,又快速跑到衣柜旁,来开柜门掏衣服。
睡裙撩起一半,火热的躯体把我抱了满怀。
“老婆,生气了?”
“咱下次不敢了。”
呼呼地热气喷在耳边,他的手在我腰上捏啊捏。
“刚刚那话不是挺有气概的嘛,我说霍楚杰,你是不是在梦游啊,怎么如此一惊一乍的啊。”
我试图掰开他的手,老男人气力旺盛,我败了。
他的脑袋在我肩窝蹭啊蹭,沉默君又来了。
“松开,我换衣服呢。”
我没好气的怕打那魔爪,又败了。
“不要,你说不生气我才松。”
撒娇加威胁的语气足够我凌乱了,这大早上的,我还没吃,想吐都没东西。
“谁说我生气了。”
“我说的。”
“霍楚杰,你腻歪不腻歪,你都奔四了,不是那十五岁的少年郎。”
“闺房之乐。”
……
我无数次吐血之后,老霍终于放过好,等我们洗刷出来见人时,爹娘暧昧的目光十分凌厉。
“我说过多少次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你看看你,爸妈来了也不知道做饭,这女儿啊白养了。”
“妈,她爱睡就让她多睡会,反正有你们在也不会饿到我们。”
瞧人家这马屁拍得,多到位!
我掏掏耳朵,赶紧冲到厨房觅食去,身后的丈母娘与乖女婿的热情对话持续ing。
吃过中饭,收拾好东西,老霍驱车送爸妈去车站。
老娘这趟新年探访,目的达到,当然是笑呵呵的坐在前座与老霍聊得火热。
等他们要踏上中巴时,老娘才终于把我拉到一边,热切的瞅着我的肚子:“夏栀子,加把劲!
娘,您那乖女婿已经够努力了,这不是我的问题啊。
“咱们老夏家和老霍家盼星星盼月亮的熬着呢,你可得争气。”
我娘操起手绢,擦了擦眼角,不过我怀疑那到底有没有泪花儿。
这做戏啊,我娘是个中高手。
可是,也不是我争气就可以搞定的,那还得看你家女婿的能力了啊。
送别了爹娘,去超市买了食材,我夏栀子当起了煮饭婆。
老霍很给面子的吃完了所有的菜,饭后我们依偎着看电视到九点半。
洗白白,然后和谐的困觉去鸟。
阳历年头一天上班,我起了个大早。
一动,手被压住;再动,腿被缠住。
老霍像八爪鱼般把我禁锢在怀,深怕我跑了一样。
我挣脱,他皱眉。
剑眉拧向眉心,脸上多了凶煞,只是口气却是祈求:“老婆,别走。”
我靠过去,吻了那川字一下:“老公,我做早饭去。”
蹑手蹑脚从他怀里爬出来,他嘀咕几个字翻身睡去。
淘了小米,放电锅上小火熬着。冰箱里有馒头,小米配馒头,简单又实在。
这小米还是老娘上次过来带来的,我才第二次打开。
我积极承认错误,我不太勤劳。
瞅瞅腕表,七点四十,该唤老霍起床啦。
一转身,却被人抱了满怀,清新的薄荷味,哈在我颈边。
“马上好了。”
他深深吸气,弄得我好痒:“别闹了。”
“老婆,我想念你的手艺了。”
我还不及高兴,他凉凉道:“一年也就一两回。”
“我又不是煮饭婆,人家工作很忙的。还有,昨晚上不是喂饱了你吗。”
老霍摸摸下巴,饶有兴味的瞅着我的胸。
靠,这男人,邪恶的想到哪里去了。
“流 氓!”
我鄙视他,老霍却扬眉:“我啥也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我瞪他,舞着拳头。
他终于放下我,在餐桌边坐好,等着我服侍。
霍老爷秉承“君子远庖厨”,连拿碗剩粥也懒得,前几天爹娘来了,他都是装样子滴。
他手指扣着桌面,好不悠闲。
算了,难得贤妻一回,服侍就服侍。
我揭开锅,“唔”,浓厚的米香。端了碗到他面前:“尝尝看。”
他慢条斯理的拿起调羹,舀了一口:“还不错。”
我泄气了,满腔的热情东流去。
“人家可是熬了一早上,讨好你这位大爷,只是还不错,哼!”
我用他绝对可以听清的声音嘀咕着。
他闷闷的笑起来:“很软很糯,”
“就像某人的……”
我瞪一眼他,大清早就如此不和谐!
他却仍是那副懒散样子,故意伸长舌头舔了舔唇角的米粒。
邪恶的大叔!
我低头猛吃,不理他。
“鼻子都沾到了,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他点了点我额头,一个手指头撑起我的脸。
我大力拍下他的手:“跟你说多少次了,轻点轻点,不要没轻没重的。”
我揉着额头,估计又要留下印子了。
粗人,你丫就是粗人。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他讪讪收了手,脸色有点不自然。
我乐了,开始知道悔改,不错,是个好现象。
脸却仍然绷着,不能让他得意了。
老霍高中是体育特长生,大学读的警校,工作后混的也是一群匪人,行事难免就霸气强硬。
我要慢慢教导,教导他懂得温柔。
这不,刚刚有点成果了。
老霍以前爱睡懒觉,早上我自个爬起来赶公交,后来我时不时跟他抱怨公交又挤又脏,还有咸猪手。他渐渐的意识到,老婆我的辛苦,就当了我的车夫。
当然这里头不排除,他大男人那点小心思。
其实我知道的,他是想让我深刻体会赶公交的辛苦,继而辞职回家。
只是这一点,我不能妥协。
第 26 章
JQ之二十六
新年新气象,格子间似乎也敞亮许多。
我刚坐好,宋闺蜜就探过来:“咱爹娘回府了?”
我上半身往后靠,拉开两人的距离,微微昂头俯视她。
“咋啦?”
宋晨见我不言语,忙扯我衣袖:“问你话呢?装什么沉默。”
我“啪”一下拍开她的手:“你PS的技术是愈发长进了啊,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
宋晨是什么人,从小跟我混穿内衣混大的。我一哼哼她就知道我哪里不舒服的人,此时灰溜溜的摸着小鼻头,朝我嘿嘿笑得狗腿。
“我坦白我从宽。”
宋晨乖乖举手,我一点下巴示意她继续检讨。
“是大表哥甩给我一照片,逼我弄出规定的格式。我当时是真不知道他要干嘛,P好后传给他,他才知会我一声。勒令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不然就咔嚓……”
宋闺蜜一扭脖子,做出被“处决”的滑稽表情:“你也知道,大表哥要是发狠,我哪里是对手。况且他说这也是老头老太太他们授意的,我能怎么样呢?”
漂亮的大眼睛眨啊眨,宋闺蜜露出小天使般纯洁的光芒。
“好吧,你个小小帮凶,这一次就算了,要是再有下回……”
“保证没有!”
“管你保不保证,要是再有类似事情,提头来见!”
“喳。”
“不过嘛……”
“啊,咋还有下文……”
“午饭你请,我要吃‘石锅泡饭’。”
宋闺蜜瞅瞅钱包,不甘愿的点头。
和谐的工作自此拉开序幕,期间收到季军发来的新case。
依照我们这组的规矩,我,宋晨,陈姐上午先各自做出一份策划,下去再讨论敲定。
商务、广告策划这一行靠的就是创意,卖点还是创意,怎么样用你的创意尽可能的提高客户的效益,这就是我们要做的。
当然创意必须基于对市场的考量,策划的可行性是首要的。
这次的case来自“兴元”,它拥有数项IT专利,于近日研发出新的技术用以生产微型发电机,让我们提供一份全套市场运作方案。
讨论进行中。
“我觉得像‘兴元’这样资产千万的中小型企业,核心技术即是价值,其它的都可以外包出去,最后对所有的配件进行组装,这样就能更大程度的节约成本。我列举出了几家大的配件备件公司,供他们选择。”
宋晨划出重点,递给我们。
仔细看完,我想了会道:“就‘兴元’目前可运作的资金,一台两台也许没问题,要加大力度,还是非常有难度。主要还是关于资金这一块,第一,申请国家项目扶持基金,但扶持毕竟有限;第二,银行贷款……这些都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所以,我认为……渠道经营,很有前景。”
“具体的?”陈姐紧接着问。
“找一个资本雄厚的赞助商,赞助商给‘兴元’提供一定比例的运作资金,兴元的产成品直销给赞助商,兴元只负责这一渠道的运作,风险也于此转移。成品再由赞助商打入消费市场,赞助商有定价的权利,足可以弥补之前投资的资金继而盈利。当然,赞助商也许会找销售商和代理商,那可能又是咱们的一比。”
“啪啪啪,”响亮的掌声来自小会议室门口。
季军缓缓靠近,走到我身边:“这个策划……不错。”
我耸耸肩,示意他继续,他眼神一闪,似是讶异。
他刚刚话里有话的神情,我倒是读懂了。
“你说的一定比例,这比例到底如何核算出来,这是其一,”
季军拿过我的策划,把赞助商那三字圈起来:“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哪里去找赞助商,怎样打动他?凭什么他会拿出上亿的资本投入进来?”
我一愣,没想到他这么快抠出我想了一上午的两点。
“赞助商,在这里,BJL是资本雄厚的跨国公司,他们有意投资中国机电产业。”
我翻到后面,继续:“我本人更倾向于本土企业---‘和田’,撇开爱国情节,”
季军脸色一变,我方才意识到刚刚话里含着的不明意味,其余几人低头做认真倾听状,只有宋晨对我竖起大拇指。
“咳咳咳。”
我捧嘴咳嗽掩饰尴尬,其实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啊,季海龟,不要误会!
“‘和田’近几年的投资案非常成功,和田总裁更是民营企业家里敢闯敢干的先进派,只要‘兴元’产品可行性报告真实有前景,我想‘兴元’与‘和田’的合作也是很有前景的。”
“机电这一块,民营企业的确需要自己人的扶持,我担心的,你都想到了。”
“夏组长,厉害。”
季军说罢,竟朝我伸出手。
我一皱眉,却被宋晨往旁边挤了半步,我端起笑容:“谢谢,还有很多漏洞,需要大家一起完善的。”
我朝宋晨,陈姐,小徐,小离一一看过去,这么有爱的同仁们,我当然舍不得。
这里有我的战场,与战友们!
“麻烦你们先离开一下,我有话要单独对夏组长说。”
季军顺着我的视线,投下引人遐思的惊雷。
宋晨没有晕,只是虎眈眈的瞧了我足有十秒。
宋晨磨磨蹭蹭的关上门前,眼神还是那样赤 裸裸的威胁。
“栀子,我很高兴,你如今这样有思想。”
我坐在椅子上,垂着头,白眼一翻,敢情我以前很没内涵呐。
“你的策划很好。”
这夸奖,我倒是实在的收下了,继续垂头当听众。
“要不我约和田总裁,你跟我一起去谈谈?”
没想到季军话锋一转,我下意识说:“不用了,陈姐比我有资历,让她跟你去更合适。”
“栀子,你打算从此对我避如蛇蝎吗?”
季军倏然抓住我的胳膊:“你当真如此讨厌我?”
他用力一扯,迫使我抬头,我垂着眼盯着胳膊上的手:“放开我!”
“季军,我上次就说过,霍楚杰不喜欢我跟别人纠缠。”
“季经理,还请你自重!”
“霍楚杰……哈哈哈……”
季军的脸痛苦的扭曲,狂颠的笑起来:“你当他是天,可你知道当年我为何不声不响就离开了吗?就是他,趁火打劫,趁势逼人。”
“够了,我不许你污蔑他,他是什么人我夏栀子最清楚。”
我甩开季军:“不需要别人在我面前指手划脚。”
“别人……呵,原来我在你心里竟然成了别人……”
季军的手肘啪一下撞在桌沿,他凝重忧伤的看我。
心忽然有一点抽动,我当初爱上季军,就是被他阳光外表下偶尔流出的忧伤所打动。
可是,我曾经认为足够圆满的初恋,却也给我上了生命中第一堂撕心裂肺的课。
“季军,你要是还念着当年的情分,以后除了公事就当我是路人吧。”
我说着这话,不再咄咄逼人,私下里,我是真的不想再与季军有任何联系,我不想因为季军,而与老霍发生嘴角。
不是不值得,只是往事如风散,烂在心底就够了。
“你要是记得当年的情分,就听我把话说完。”
季军拽下领带,沉沉的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当年我不去找你,是因为我爸爸。”
我一惊,季军从未跟我提过他的父亲,我一直以为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我没有告诉你我有父亲,是因为自卑。”
“很惊讶?”
“你有那么完整的家庭,而我却是杀人犯的儿子!”
更大的惊雷又投向我,我的指甲刻进椅子。
“那些年霍楚杰经常出现在你身边,你们一起长大,他打的什么心思我会不知道?”
“我开不了口,我承认,我很懦弱,我怕霍楚杰以此要挟我,我怕你家人会反对。所以我瞒着你。”
“我父亲防卫过当,他不是有意的。从我小学三年级一直到二十五岁,他才出狱。”
“小文的爸爸帮我父亲找了份出租车司机的工作,我跟妈妈商量,等爸爸工作稳定了,咱们一家人吃个饭。”
“可是……我没有运气等到那一天。”
季军长叹一口气,沮丧而悲哀的盯着我。
听他说了这么一大段,说不惊奇那是假的。
难怪他以前总是不愿意跟我回春分街,难怪他看我爹娘的眼神总是带着复杂和怯懦。
我以前只当他是局促是紧张,却原来还有这样的内情。
只是事到如今,季军,你跟我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季军,既然你父亲出来了,而你现在也有能力了,那么你可以尽孝道了。”
唏嘘之余,我对季军的态度也不若之前那样敌视,倒真有点可怜他了。
“可是我不甘心,你被人抢走了?”
季军忽然拔高语调痛斥,神色愤慨。
老霍的那句“要真是那样就好了,你也不会遇到别人。”不知怎么的溜了出来,我直视季军:“季军,要说抢,是你从霍楚杰手里抢走我的。”
“我与他认识,早你十八年。”
“而我相信,他一定比你爱我。”
“不是的,我没想到我爸会出事,我妈说有人肯帮忙,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我妈要在我面前下跪……”
“不要说了,季军,我不想听。”
我推开椅子站起来:“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再说还有什么意义呢?”
“季军,即使我忘记深更半夜赤脚踩夜路,忘记你妈妈那些话,但我不会忘了,是谁陪着我,一路走过来的。”
语罢,拂袖,离开。
身后他的痛苦无奈,再与我夏栀子无关。
第 27 章
我回到位子上,宋晨迫不急待的探过来:“老情人续旧情?”
我望着宋晨,回视她一脸的揶揄:“你觉得呢?”
“我怕我家大表哥会发怒,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虽然依旧是揶揄的口气,却认真的盯着我。
是否想透过我的眼睛,看到别的什么?
“季军说他当年有苦衷。”
我抿了口马克杯里的摩卡,冷了的摩卡苦涩难咽。
宋晨眼皮一跳,垂下眼睑:“哦。”
她这样波澜不惊的反应,倒还真在我意料之中。
“你,老霍,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宋晨突然抬头,有惊恐在那琉璃似的眼珠子划过,我的心一扎。
就好像小时候去后山玩,被无名小刺儿轻轻戳了下,不太疼,却也不舒服。
宋晨咽咽口水,好半响才接话:“他…都说了什么?”
“你觉得他会说什么呢?”
我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好笑的瞧着如坐针毡的宋闺蜜。
“我……”
宋晨半天没有后文,目光怯懦而闪躲。
春分街头号泼妇也有词穷的时刻,看来事情的确不简单。
“让我来猜猜,你跟老霍合力赶走季军?”
“恰逢那时候我从未谋面的季父出了事情,季军要靠贾家,于是他更没了力气与我解释?”
“于是你家表哥趁虚而入,关怀受伤的花姐,继而虏获芳心一枚。”
“你宋晨怎么说也是个小帮手,所以那天电梯前,你才会威胁我。”
“我说的对吗?”
见我说完,宋晨明显松了口气,脸蛋儿神速的端起笑:“哟,可是什么都瞒不了阿花姐你啊。”
瞧着她脸上灿烂讨好的笑,我伸手就掐过去:“你为你家大表哥可真是呕心沥血啊。”
“可不是!人家怎么说也是闭月羞花之貌,为了老霍家后继有人可操碎了心。不然这年纪一大把了,还会剩着?”
宋晨勾着眼角:“你看看,这细纹,都是为了你们老霍家。”
我指尖一拧:“晨晨,谢谢你。”
可能是我慎重认真的语气煞到她,宋晨一怔,水灵的瞳孔漫上雾气。
“这么多年有你在身边,真好。”
我扯弯她嘴角,她原本被我感动的雾气更甚的眼睛一翻:“你个围城妇女,不要荼毒我单身贵族的容颜。”
“我就要我就要,多软多红润啊,给姐姐笑得再大点。”
宋晨愤怒的扒拉下我的手:“妇女果然嫉妒心旺盛,以后我得离你远点。”
“可不行,春分街哪里能够少了你宋晨泼妇呢。”
宋晨眼一横:“不跟你闹了,说正经的。”
我瞧着她少有的正经脸色,来了情趣:“哦?妹妹你想讨论啥子正经事?”
“你们打算啥时候要孩子?”
“我倒是无所谓,这件事端看缘分,与‘个人’努力无关。”
我刻意加重“个人”二字,宋晨顷刻明白:“哎,我家大表哥也是够努力的了。”
我耸耸肩,当然,不置可否。
“夏栀子。”
宋晨忽然叫了我全名,话锋一转:“你要跟我哥好好过日子,他脾气大你也知道,但是他眼里只有你,这一点不用我说你也看得到。咱们大学那会,每个礼拜他都会给咱们加餐,每个月他给的零用比你爸妈还多,我这个做妹妹的却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从小就认定你是霍家媳妇,我姑他们也由着他任性,老大不小的人一直打着光棍,老霍家……”
我赶紧掏耳朵插话:“打住打住,你确定要把霍老大的悲苦历史再说一遍?宋妹妹,你跟我忆苦的次数不下一百次了,这三年来几乎每个月就来个两三回,你体谅体谅姐姐极度视听疲劳好吗?”
宋晨拍桌,怒视我:“不要打岔!”
“说重点!”
我大声吼回去,想起了这里是办公室,才示意她注意影响。
“我就是护短,我哥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所以夏栀子,既然你跟他定了下来,”
宋晨打住,盯着我,一个字一个字吐得极慢,却每个字都掷地有音:“无论他做过什么,或者以后会做什么,都只可能是那一个原因,他爱你。所以我请你,一点不要放弃他。”
“答应我!”
宋晨莽撞的拽紧我的肩膀,她话锋转的太快,我听得一愣一愣的。
先怀柔在施压要承诺,高!
她殷切的目光烧得火烈,我反应过来后精神一振:“好!”
“我刚刚跟季军说往事重提没有任何意义,宋晨,我不能说我没有爱过季军,这话太扯太无情,毕竟我跟他在一起八年,可是人的感情也不是连绵不断的,我对他的爱,死于三年前。”
“现在我爱霍楚杰,我想,我会一直爱下去。除非哪一天,他变了心。”
“他不会的!”
宋晨依旧压着我的肩,依旧掷地有音:“我敢打包票!”
“好了好了,激情演说表玩了?让姐姐顺口气。”
我拨开宋晨,起身去茶水间,她在身后大声道:“帮我泡杯椰汁,就用一次性杯子啊。”
我摆手加快脚步,工作时间我们聊了这么久,还是不要引起公愤的好。
季军那一番说辞的确搅了点浑水,整天我都提不大起兴致,也并不是感怀初恋,就是有那么点……不舒服,就似那小刺儿扎的有那么点不顺畅。
可正如我对宋晨说的,现在我心里只有老霍。
所以我想着,我只是犯了女人特有的多愁善感,过些天就好了。
还没等到我那生理机制自动调整,第二天与宋晨提前翘班逛商场时,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大“熟人”!
怎么说我现在是霍家媳妇了,这回回老家过年也得给霍爸霍妈买点像样的礼物不是?
虽说人是领导,可我们老百姓也得主动尽孝心不是?
有一点忘记说了,既然宋晨她爹是响当当的人物,那么同理可推,老霍家也是。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论据有点牵强?
没事没事,咱夏栀子一贯的抽风少根筋的。
霍楚杰也是响当当的太子党,不过他没有财政的野心,他倒是稀罕当公仆。
我摸着这兔毛领子的男款大衣问宋晨:“霍爸喜欢这款式不?”
“你夏栀子送的,就算是草编的衣服,霍爸都得裱起来,还用问我!”
宋晨白眼一翻,没好气的说。
她是吃醋了,因为打小霍爸就疼我超过她,也难怪她不情愿跟我来这高档男装店。
“别贫,给我好好看看,这第一次以媳妇的名义,我有点……紧张。”
“你……就别装了。”
我正打算拉宋晨仔细参考,不料一抬眼就撞见她身后的人。
好兴致顿时去了一大半,这世界可真小!
我收回视线当做没看到:“我觉得这半长款挺适合霍爸的,黑色他平素也可以穿。”
“既然你舍得一个月的工资,那咱就掏钱买呗。”
宋晨倒是挺干脆的大手一挥,我看着价牌的确有点汗,三千多啊。
不过钱要花得值那也就没事,挣的不就是拿来消费的吗。
咱经济人得知道消费是为了创造更大价值,是为了增加GDP。
我把卡递给售货小姐,淡淡道:“就这件,包起来。”
不是我故意摆着阔太太傲然的姿态,只是向我走过来的人让我端起身上的大姐姿势。
“哟,我当这贵妇是谁呢?栀子姐啊。”
这么没创意的招呼方式,那声我只想呕的“哟”,除了“假”小兔子还有谁!
我懒得扯嘴皮,抬眼无声的看她,倒是宋晨没有把持住,回掐道:“哟,我当这小不点妹妹是哪家的Lolita,原来是真假的假小姐啊。”
宋晨,我爱你,咱们真有灵犀。
“这位宋大姐,你也在军军手下做事哦,这年头小心祸从口出!”
贾小文还是那样带着几分林黛玉的柔软笑容,不过她眼里的威胁一点不柔软。
“打狗也得看主人,这位大姐年纪大了,可能与社会脱了节。”
贾小文身旁非主流打扮的友人适时帮衬,只是掐架也属技术活,空壳萝莉还是不要出来惹人笑话了。
果然宋晨哈哈的笑起来,哧道:“原来假妹妹属狗的啊,失敬失敬。”
我又一次绝倒在宋晨那红石榴裙下。
“你……你们就知道以大欺小,我跟军军说,你们欺负我。”
贾小文气得脸色通红,兔眼更是红彤彤。
我无奈摇头,出来混没点能耐就不要惹事,生了非也不能善后,可悲的女人啊。
我绕上宋晨的胳膊,示意她算了,才对贾小文说:“三年前你为季父的事肯定是花了不少心力,既然你那样爱他,就好好抓住呗。我对你家‘军军’一点也不感冒,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以后少来惹我,成不?”
贾小文听得我的话,眼睛瞪得老大,充血的瞪向我,就差跳脚大叫了:“你都知道了?他跟你说了?你那个……季爸爸他……”
贾小文莫名激动外加语不成调,我一突,你这是为毛?
季军欠着你你不是更加可以挺直腰板吗,为何又……
欲言又止一副便秘极度痛苦的模样。
我可没有心思管她,不耐烦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竟然你知道了,那你打算……”
贾小文还是那便秘神情,瞅着我的目光多了不安和惧怕。
我正想开口让她那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宋晨往我身前一站,一把推开贾小文。
“你这女人有完没完啊,要发疯去院里!”
宋晨眼里冒着火气,凌厉的刀光射向贾小文。
我没想到宋晨反应这样大,不免又一怔。
贾小文怯怯望着宋晨:“你和那个大哥,还有……”
听她提老霍,我火气腾腾往上冒,宋晨却早我一步怒骂:“你嘴巴不干净欠擦是吧。”
售货小姐颤巍巍递给我包装袋,张了张口打算说话,我一扬手止住。
我又扯住宋晨,对贾小文道:“算了算了,我跟老霍结婚有些日子了,你们那些事儿我也不想知道,真的,你和你的军军离我远点就成。”
“我那么爱他,可他却只要你,我恨!”
贾小文被宋晨吼得退后一步,语带愤懑。
“滚你妈的蛋,他不稀罕你,你该是想着办法勾搭他,而不是缠上我们家栀子。我告儿你,以后再要我瞧见你在栀子面前胡说八道,我见一次骂一次,直骂到你乖乖闭嘴为止!”
“喂,你这大婶怎么这么粗俗,开口闭口没一句好话。本来我还打算尊老爱幼的,可您也太为老不尊了!您为老不尊也就算了,出来欺负人小妹妹就太不厚道了吧!”
这彪悍的话出自那位“非主流”妹子,说实话,我倒还比较欣赏这直来直去的娃,贾小文那想装X又没胆量的小模样,还真跟这娃南辕北辙,也不知道这两人这么交上朋友的。
宋晨最恨人家说她老,她自嘲倒是可以,就待见不得人家指出来。
宋晨脸沉如水,眼冒杀气,抡起袖子。
贾小文瞧见她这阵势,脖子一缩,拉起“非主流”退后好几步:“你……要干嘛,大庭广众之下……”
“以后离这位夏姐姐十尺远,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宋晨压着手背,骨骼咯咯响。
那“非主流”还想说话,被贾小文拽走,逃之夭夭。
我看人家店员脸上挂不住的笑,也拖着宋晨往外走:“那么激动做啥子?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你……”
宋晨甩开我的手,脸色变了又变,好大一会才闷闷道:“还不都是为了你。”
“有啥好生气的,为了那些人。”
我拉起她:“走,咱们逛女装去,给霍妈买件风衣。”
“哎……你们那些破事……我瞎操的什么心。”
宋晨幽怨的看我,好不委屈。
我拍拍胸口,豪气道:“你也挑一件吧,今儿个姐买单!”
“这还差不多。”
第 28 章
逛到傍晚十分,老霍来电说接我们一起吃火锅。
我跟宋晨出了旋转大门,等红灯当口,老霍那辆破吉普蹲在路边。
暗哑的路灯照着,那有些年头的军车也不太寒碜,倒是添了点沉稳豁气。
“看什么呢?瞧你那小眼神,色咪咪的。”
宋晨拽我一下,我点着下巴道:“那车跟了老霍有七八年了吧。”
“我哥念旧,你又不是不知道。”
“念旧这光荣传统,值得发扬光大。”
“走啦,都绿灯了。”
我自动到了前座,宋晨不怀好意的笑着拉开后座。
老霍转头在我腰上捏了下:“买了什么好东西?”
我横一眼他,这男人,改不了这不规矩的“传统”。
“就给爸妈还有你家妹子一人买了件衣服,可是刷的我自己的卡。”
“女人,小家子气,我的卡不是在你手上吗。”
老霍单手握着方向盘,鄙视的瞟我。
“哪里一样了,那是我孝敬公公婆婆小姑子的。”
“好媳妇!”
老霍赞赏的目光飘过来,我昂着下巴接受。
“今儿个晨晨好淑女。”
老霍投给我一计寻视的眼神,话是对宋闺蜜说的。
“你们老夫妻打情骂俏的,哪里有我的空间,我这老女人还是乖乖闭嘴的好。”
瞧这话,真酸。
“刚刚碰到贾小文,晨晨与她朋友吵了,所以……”
我凑近老霍,悄声解释。
老霍一愣,我侧脸贴着的肌肉蹦了起来:“她说了什么?小女娃欠教训吧。”
我赶紧安抚他捏紧的拳头:“不理她们就是了,她们不被我欺负就得拜神了。”
老霍快速瞅我一眼,晦涩不明。
“不就是当年你跟晨晨拦住季军不让他找我吗,今天季军跟我说了,然后晨晨坦白了。”
老霍抬眼望向后视镜,眼神似乎愈发深幽。
这男人,也不知道成天装深沉干嘛,不累啊。
一个红灯的沉默之后,老霍沉声道:“你又跟他单独相处了?”
“你怎么知道?”
他状似专心开车,不理我。
“宋晨,情报工作做得扎实啊。”
我回头挖苦宋晨,闷了半天的人终于笑脸看我:“一切为了老霍家的未来啊。”
“哼!”
我朝她挥抓,老霍却跟着说:“你就不能离他远点?”
“你就不能大气点?”
估计我的反唇相讥堵住了他,好半天他目视前方脸色不善。
“你们就不能安静点!”
宋晨在后座,一鸣惊人。
我扭头,窗外霓虹绚丽耀眼:“霍楚杰啊,在你眼里,季军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呢?”
这话,当然说不出口,我胸闷。
“人栀子以前跟季军一起八年你都忍了,现在她都是你老婆了咋就不淡定了呢?”
宋晨趴到前座,笑道:“哥,你真是……”
她转向我,笑得诡异:“不过吃醋的警察,倒是挺可爱。”
“可爱,真可爱!”
我咬牙。
“谁说我当年忍了,要不是夏迎春拦着我,我早就……”
闷头闷脑的老霍闷声开口,说了一半就打住。
关键玄机勾起我和宋晨一致的兴趣,我们闪着星星眼,赶忙接话:“咋样?”
“哼!”
老霍学我扭头,当起沉默君。
夏迎春是谁?
大家是不是懵了。
他可是我娘那不懂事跑得老远的宝贝儿子。
迎春VS栀子,我爹娘的调调是不是很特别?
祖国风华正茂开得鲜艳的花朵们,说的就是我们兄妹啊。
题外话想多了,还是回到当前问题。
“夏迎春当年怎么了你啊?”
老霍停了车搂住我闷头往火锅城走,我在他臂弯里朝宋晨眨眼。
宋晨接收到我的信号,及时附和:“是啊,大表哥,你不是一向奉承‘我彪悍,故我在’的真理嘛,怎么会惧怕迎春哥呢?在说了,迎春哥那瘦弱的小身板儿,哪里是你的对手?”
“宋晨,谁叫你贬低我家夏哥哥的,夏哥哥不就是瘦了点吗,哪里小了,明明该大的地方一点没小的。”
“你们俩一唱一和挺和谐的嘛。”
老霍的手在我肩头一按,斜睨我,眼里的光跳了跳。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乖乖垂头。
这大叔,我怕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发癫,暂时不与他计较了。
“栀子,这里这里!”
那朝我呐喊朝我挥抓的帅男人,乃顾锡也。
顾锡推开他身边的椅子,殷切的期待着我。
我肩上力道一沉,无奈叹息:这男人,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
又去看顾锡,那桃花狐狸眼真是勾魂,你每次都玩这一招不腻嘛,也就我家老霍会上当。
老男人不累,阿花姐倒是疲了。
我向宋晨示意她坐过去,宋晨板着脸坐到顾锡身旁:“想勾搭我嫂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什么德行!”
“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顾大少,不才,就是在下。”
顾锡一溜排比不带喘气的,佩服!
“我看是人见人吐花见花残奇丑无比装B无敌的顾小二吧。”
宋晨,你也很牛!
服务员小姐拿着单子脸憋成猪肝色,我接过菜单:“点好了再喊你。”
她急忙转身,捂嘴离去,唇角抽动得厉害。
这顾宋二人组的确倾倒众生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让人无奈无言抽搐无比。
额,我也受了影响,这排比啊!
“妞,谁惹你了啊,吃了炸药似的。”
顾锡靠着椅子,左手落在宋晨肩侧:“给哥哥说说,哥哥帮你出气去。”
“拿开你的狗爪!”
宋晨低吼,就差掀桌。
顾锡慢慢收回手,露出受伤的表情:“哎,真是不解风情的女人。也就我,可怜你,打算收编进我顾家后宫。”
老霍自发勾着我爱吃的小菜,自动屏蔽这两人。
我笑够了,才对顾锡解惑:“就我碰到一个装C的小白兔,那白兔稀罕我前男友,白兔发疯,白兔的朋友帮腔,不小心撞到了宋姐枪口上,于是乎……”
“季……军?是这名字不?”
顾锡扬眉,看向我身旁垂首的老霍,眼带玩味。
“喂,干嘛不问我,可是我前男友,又不是他的!”
“霍家媳妇,当年你那情史可是老大心里的大毒刺啊。”
顾锡摸摸下巴,依旧瞧着老霍,不知道在等待还是试探什么?
老霍仔细瞧着菜单,无视顾锡。
难道又在试探老霍的忍耐力?
这年头,太子党太子妹果然都比较抽风。
我瞅瞅宋晨,难得她今晚上比较沉默,只是她也盯着老霍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话起当年勇,也有我顾锡一笔呢,大嫂要不要听听故事?很有料哦,有关那个冠军的二弟。”
冠军的二弟==季军?
还可以这样比喻,顾大少绝不是垮掉的第二代!
顾锡那狐狸眼闪着湛亮的算计光芒,直勾勾的瞧着我家老霍。
“吃饭也闭不上嘴!”
沉默君终于爆发,脸上的匪气与扈气齐飞,化作飞刀杀向顾锡。
顾锡波澜不惊:“不是还没开饭嘛。”
“那你就喝水!”
“啪。”
一茶杯撂到顾锡跟前,老霍服务周到的给他倒茶:“你爸前天跟我提起,让你去H市历练一年,我觉得这提议不错。”
“不要,我还没敢宋姐洞房呢。”
顾锡语罢,座上四人,除了他,都愣住。
老霍撇头,状似看窗外夜色。
老霍唇角抽得厉害,那黑脸瞬间有了光彩,不似顷刻前那般骇人。
我装不了贤惠小妇人,终于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笑。
宋晨气的白眼直翻:“顾锡,我要杀了你!”
宋姐最终当然没有杀死顾小爷,滚烫的火锅伴着他俩天雷地火,我跟老霍拾筷猛吃。
饱食一顿后,顾锡道:“我知道最近你们忙着造人,我负责送这位大姐回家。”
顾锡拽着宋晨就要上路,我撩开嗓子喊:“姑爷,小心那三十的女人如狼虎啊。”
宋晨瞪眼,抬脚踹我:“去死!”
老霍大手一捞,及时护我在怀。
宋晨气道:“有了老婆忘了妹妹,哼,以后甭想我再给你任何情报!”
老霍耸肩,对顾锡说:“赶紧把她办了,没一点女人样子。”
噗,不带你这样说自己妹妹的,大叔,你!
我惊叹于老霍那牛哄哄的话,宋晨破口大骂:“霍楚杰,你个过河拆桥的家伙,我要告儿囡囡你那些见不得光的往事。”
“什么事什么事。”
我在老霍怀里伸长脖子,殷切朝向宋闺蜜。
“顾锡,女人不懂事,男人之过。”
老霍拥着我转身,留给顾锡这样一句文绉绉的话。
等等,这话好熟悉,我扭了扭身体:“老头,你盗用‘阿花语录’。”
身后是宋闺蜜的幽怨愤岔:“顾锡你他妈放开我!霍楚杰,你狠,明儿个我就跟囡囡说,让你知道得罪我春分街第一美女的后果!”
噗,我又凌乱了!
我唤宋闺蜜为头号泼妇,她自诩第一美女。
差距,代沟,格格不入!
我扭头去瞧宋晨,她被高她一个头的新科姑爷给拽着仍上了路虎。
可怜的娃啊,三十岁的男人欲望也是如猛兽的啊!
我在副驾驶座上,稍有不安:“这样真的没事?”
“顾锡自有分寸。”
“你们男人,以为有个老二就了不起。”
“夏迎春躲得远远,仍这些个烂摊子给我。”
“喂,说什么呢你。”
“不就是你哥,祸害我妹。”
这话,也不假。
宋闺蜜打小暗恋着我那天才迎春哥哥,奈何哥哥有个青梅竹马的同学,只把她当做亲妹子。
这人世间的情事,怎一个纠结了的。
坦荡洒脱如宋晨,也逃不了十一笔画的圈套。
“她就是不甘心,以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老霍瞅着沉默痴呆走神的我,抛出一句文艺的安抚句子。
可是这不是我需要的,需要的人也不一定稀罕。
感情的事,永远只有当事人才能清楚那份心酸无奈。
不知是否宋晨的心事勾起我心中暗藏的酸意。
我转头:“你跟季军说过什么?”
“他说你趁火打劫。”
窗外的霓虹由蓝变紫,眩光擦过霍楚杰的脸,留下晦涩的影。
而他在藏在这片阴影里,这么多年,又有着怎么样的心事?
手指先于大脑,抚上他的脸。
我的指尖冰凉,他的脸却温热,如此的互补是否万分契合?
“夏栀子,你觉得我会说什么?”
他的呼吸洒在我皮肤上,幻影之下,他直视前方。
“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粗人一定先把你那旧情人痛打一顿,然后威胁恐吓。”
“你是不是觉得他可怜了,想吃回头草?”
“你是不是觉得初恋伟大无敌?”
“你是不是后悔那天晚上?”
“是不是那天没有被爸妈撞见,你压根就不带正眼瞧我?”
“咻,”轮胎疾驰地面,方向盘打到极致,车头四十五度转弯,猛的刹在路边。
他的拳头使劲砸在方向盘上,汽车发出呜鸣。
我的手还停在他脸上,他口腔里鼓鼓的气流震动着我。
霍楚杰的脸半隐在路灯下,他始终瞧着前面:“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
我还来不及回答,他倏地转身,把我压在副驾驶座上。
后脑勺撞向玻璃,又昏又疼。
他整个人的重力扑在我身上,他的手捏着我的下巴。
扈气铺满他的脸,他眼里的火苗簇簇往外冒。
“我不准!”
“听好了,我不准你走!”
“你要工作,好,这一点我妥协,其他的免谈。”
“夏栀子,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你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
我抬眼看他,他的头罩在我上方,声音里有我不熟悉的慑人。
我紧张的吞吞口水,他却忽然泄了气般趴到我胸前,大力的喘气。
“小时候我跟别的女孩说话,你扭头就跑,哄了半天还撅着嘴。”
“你说长大了要嫁给我。”
“你说高中毕业前不准谈朋友。”
“可是你上了大学,认识了别人,你说过的话就都不记得了。”
手插在他发间,硬硬的发质扎人,他声声抱怨控诉,敲打着我。
“小女孩矫情又别扭,我也曾对夏迎春那样过。”
“哪个女孩小时候没有对邻家哥哥说过那种话?”
“爱情的降临,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预测的。”
我扒拉起他的脸,他不情愿偏头。
我好气又好笑:“你个大老爷们咋这样反复无常?”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吃回头草了?”
“喂,我跟你说话呢,看着我。”
我狠狠地捏了老霍一下,他才慢悠悠转头。
那骇人的扈气终于从黑脸上退去,只那一双眼依旧深黑。
“我发现你疑心病很严重,只要我跟季军单独相处,你知道后就会发飙。”
我斜他一眼:“总共才三次,两次你那好妹妹报得勤,一次你自己撞见;我说,你就不能大气点?”
“夏栀子,要是我跟王晓当年有一腿,你看着不会来气?”
老霍回瞪我,甩给我一句假设的代入。
呼吸怎么忽然快了点,心跳怎么慢了点?
好吧,我承认,我胸闷,我难受。
“你跟她有一腿?”
我又使劲掐他:“你竟然不为人家守身如玉,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是夏栀子最长情最敬爱最耐得住寂寞最稀罕的大叔啊!”
“你怎么,可,以,跟,别,的,女,人,有,一,腿!”
我不仅呼吸不畅心跳不顺我磨刀霍霍要砍人了!
“谁叫你气我!”
老霍的魔爪在我后劲捏啊捏,朝我脸上哈气,挑着眉一点没有悔改的意思。
我擦,你个不守夫道的老男人!
这次换我扭头不搭理他。
我气鼓鼓的看着车窗外,有烟花忽然绽放,美丽绚丽的图案挂在天际。
“我说的是‘要是’,你要耍性子也找好事件,乌龙了可不好。”
他的另只爪子抚在我后脑勺,轻揉着:“刚刚弄疼你了?”
“老婆我错了,脾气一上来就……”
“哟,目中无人的队长也知道认错啊。”
我讽刺的回头,瞧着他眼里的疼惜又心软了。
酸意漫上鼻头,我捧着他的脸:“霍楚杰,我就那么不值得你相信?还是你就那么怕,我稀罕回头草?”
指尖擦着他眼角的皱纹,我放低了声音:“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可听好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除非你不要我了,我是绝不会爬墙的。”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霍楚杰,我爱你,很爱很爱。”
“也许现在不如你爱我那么深,但是我会努力追上你的步伐。”
我瞧着他的眼,这一刻我们离得那么近,近到我数的清他那短短的睫毛。
他一愣愣的听着我的告白,脸色变白,瞳孔剧烈收缩,呼吸更是几不可闻。
我的心随着他的反常而提起,不是吧,好不容易豁出去,你的反应咋像心脏病发作了呢?
可是大叔你身体壮得跟头牛似地,不会有病啊。
谁来告诉我,现在是虾米状况?
就在我要失声尖叫的那一瞬,老霍猛的抱住我,手臂箍得我一口气提不上来,险些挂掉。
“夏栀子,总有一天我会死在你手里。”
老霍咬牙切齿,我赶紧换气。
他放开我,我正要拍手庆幸,谁知道他的血盆大口朝我压过来。
湿滑温热的舌头急切的闯入我嘴里,哪里是吻,简直就是噬咬,是啃杀。
他的牙齿啃着我的唇撞着我的牙,他的舌头火热的刮过我的舌头。
他的舌尖色 情的沿着我的舌头一溜而下,用力的抵着转着磨着。
他的嘴吸着我,渡给我便宜的万宝路的味道。
他,勾得我浑身颤抖。
我迎向他的空当,又一轮烟花在天际绽放。
七彩的烟花闪烁华贵,我与他在渺小的这一隅,搏杀着纠缠着。
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做着欢喜的事情。
第 29 章
今晚的老霍异常急切,用一句很台的话说他想,弄得我浑身酸痛欲仙欲死。
欲仙欲死?
真是不符合我夏栀子御姐的style!
他家老二重重的进出出进,完成着无规则活塞运动。
再用一句更台的话说,我身下那张小口,紧紧地紧紧地吸附着他。
小口……我有点想呕。
大家是不是觉得如此激情澎湃的时刻,夏栀子不应该走神。
应该挺胸抬腿支持鼓励老霍,早日造人成功?
只是,我累啊,这大叔体力好,我不行啊。
那些小言怎么说的,女主唧唧歪歪嗯嗯呀呀痛并快乐着。
奈何,夏栀子只是凡人一枚,没有天神神力啊。
老霍一边挺进腰杆一边在我耳边切齿:“你要绞死我了,老婆。”
我张开四肢,如那被宰的羔羊接受他的进攻。
他的汗水一滴滴落进我眼里,我忽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这个男人,他需要我!
我想对于任何一个女人来说,虚荣心都得到了极大地满足。
当然我夏栀子很不矫情的承认,我很满足。
大家是不是想歪了?
人家说的是心的满足,你们一个个……
在我无限意 淫持续中,老霍终于完成了他特稀罕的运动。
老大一会,霍老二还埋在我身体里,滚硬慢慢疲软。
时间滴答滴答溜走,已近午夜,霍楚杰在我身边沉睡入梦。
身体很累,意识却很清晰。
都说深夜引人回忆深思,那确实啊!
夏脑袋里冒出一个个小问号。
霍楚杰的不安到底来自何方?
我知道吗?
也许可能大概,知道一点小边小脚吧。
他指责我后悔的那一晚,是一千个日夜前的某一天。
而我与他的故事,应该从他发生车祸的那一瞬讲起。
“嘭”,一个巨大的身躯挡在我跟前。
我的心提起,世界静止。
霍楚杰弓着身贴在车头上,然后向后倒去。
脚步一顿,我接住他。
当他闭眼昏在我面前时,我狂躁的心反而平静下来。
掏出手机拨打120,托着他得脑袋不敢动。
霍楚杰额头上的血流过眉眼滴在我左手上。
轻轻地“啪”,温热的红色液体,妖娆诡异。
我眼睛睁得老大,半跪在地上抱着他。
我的右手被他使劲拽住,心脏每跳动一下,就祈祷一次:霍楚杰,你不能有事。
我托在他下颚的手沾满血,他眉毛痛苦的揪在一起。
贾小文在我们身后惊慌抽泣:“怎么办啊怎么办……”
“喂!”
她被我的吼声震得一退:“啊……”
我冷眼朝周围扫视一圈:“你把人都弄开,散散气。”
贾小文乖顺照做,旁观之人退远了些。
她绞手诺诺道:“对不起……我也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会这样……”
“你闭嘴!”
我横她一眼:“他要有事,你也别想活了!”
“啊……”
我懒得搭理她,手上的血越来越多,眼皮撑得累。
我只能撑着,我的眼睛要是模糊了,怎么等到天使呢?
霍楚杰的呼吸愈来愈轻,我强制按捺的心,慌了。
在我要透不过气时,救护车的鸣笛终于从远处传来。
天使们抬着担架,小心翼翼的把霍楚杰放上去。
他的右手拽着我,护士小姐正欲掰开,我阻止她:“他希望我陪着,就这样吧,谢谢。”
也许因为是脸上的笑容过于悲戚,或者我的语气足够动人。
医生默然点头,护士转身扶着担架。
呼吸机,血压测试……
各种针头插入他手背又抽出,我愣愣的握着他的手,干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心脏才猛烈地跳起来,牙齿哆嗦着抖动。
恐惧的潮水跟着漫上,我怕得浑身颤栗。
那一刻天不怕地不怕的夏栀子,情伤之后,终于有了知觉。
霍楚杰被推进手术室,手术灯亮了大半个小时,我才哆嗦着按下霍爸霍妈的电话。
“霍大哥为了救我……被车撞了,现在在协和。”
“什么?栀子,你再说一遍。”
从来都宠辱不惊涵养好得惊人的妇联主任霍妈,在那边尖叫。
我的眼泪扑扑而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断断续续的跟她说了事情经过。
“栀子,别哭,听你霍妈的,等下打电话叫顾锡和晨晨过来陪你。你在那儿别动,我们马上就来。”
霍妈急忙挂了电话,我听到那边传来汽车的发动声。
我拨了宋晨的电话,才接通就大哭起来:“晨晨……怎么办,霍楚杰浑身是血……”
“啊,”宋晨跟霍妈一样叫出声,我抽抽搭搭的复述,她沉默一会才说,“不怕,他还没等到你之前是不会挂的,相信我。”
“有你这样当妹妹的吗,没良心的……呜呜呜呜……”
“又是为了你……夏栀子你真的……”
对,你说的很对,的确是为了我!
我咬唇说不出话,宋晨安慰了几句就挂了。
宋晨与顾锡很快就出现在我身边,顾锡脸色凝重,宋晨扯扯嘴角把我搂过去,却是比哭还难看的笑:“这眼睛都哭成一条缝了,丑死了。”
“宋晨,我是不是特别不是人,不就是失恋吗,我跟掉了魂是的。要不是这样,老霍他也不会出事……我真想抽自己……”
“啪,”响亮的耳刮子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的心却好过了些。
我又往另一边抽过去,却被拽住:“你自残没有任何作用,你要是真后悔了,就想着怎么补偿他吧。”
我抬头,隔着朦胧的泪雾,顾锡淡然的看着我:“夏栀子,你睁大眼瞧瞧,到底谁才是对你好的人。他为你做的事,何止这一点!”
“你要还为个男人半死不活的,我顾锡不会认得你。”
顾锡甩开我,靠着墙沿垂下头,长长地刘海扯住他大半张脸。
这样冷漠的顾锡,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以前对我笑对我好,全都是为了你敬爱的兄弟吧。
宋晨撇过脸,并未帮我说话。
我知道,这一次,错的是我。
又过了很久,手术灯依然亮着。
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走在最前头的是霍妈与我娘。
我忙站起来,刚刚迎上去,我娘一个跨步走向我,一个耳刮子甩在我脸上。
刚好,成双了。
果然是母女连心。
“夏栀子,楚杰要是……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我娘气愤的剐我,刚刚那巴掌她用了全力,此时身体失力往旁边晃。
我伸手要去扶她,她重重拍开我。
霍妈忙捧着我的脸,责怪我娘:“栀子又不知道会发生意外,你打她干嘛。”
“要不是她闹个失恋要死不活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老霍家的,我对不起你啊。”
我娘愧疚万分,霍妈微凉的手指按压着我的脸:“楚杰他要是知道你打了他宝贝,以后怕是不理你了。”
我怯怯瞧我娘,她一撞上我就变脸:“老霍家的,我生了个祸害啊。”
霍妈摆手:“说什么呢,瞧这宝贝哭得,眼睛肿的跟小白兔似地。”
“我安慰安慰宝贝,这边你们负责。”
霍妈拉着我来到走廊尽头,把窗户开了小缝,深冬的风吹得我的脸愈发火辣辣。
她爱怜的摸着我:“你妈下手可真狠……不过她是做给我看的。”
“霍妈……”
我扯上她衣袖,鼻子一抽,眼泪又掉下来。
“你妈是让我好受点,其实她错了,我疼你跟晨晨一样的,舍不得你们受一点委屈。”
“可是又不一样,”她抚上我的头发,“你知道霍妈的意思吧。”
我垂下头,不知如何回应。
眼泪啪啪的掉在地上,瘆得慌。
我左手的血,已经被护士小姐擦干净,可我满眼都充斥着那慑人的红。
“楚杰喜欢你,他为了你连命都不要。”
“我这儿子,从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倔得跟头驴似地,可却心心念念你。”
霍妈揉着我的发,把我搂过去。
我靠在她身上,眼泪掉的更凶。
“栀子,等他醒了,你跟他好吧。”
“答应霍妈,成吗?”
眼泪爬满脸,我哽咽着说不出话。
眼泪爬过红肿的皮肤,疼,却不及心脏的万分之一。
“我就他一个儿子,他都三十一了还打着光棍。”
“你就当可怜可怜你霍妈,收了他吧。”
“不要怪霍妈逼你,实在是我跟你霍爸看着他一个人,心里难受。”
霍妈哽咽的抱着我,浓重的鼻音擦我耳边。
那句“心里难受”,让我眼泪跟线似地往下掉,我顶着昏沉火辣的脑袋,重重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你霍妈没白疼你。”
她放开我,抹把脸,掏出手帕给我擦泪:“瞧你这小媳妇样,咱不哭,楚杰看到会不乐意的。”
“嗯,我不哭!”
我点头,最后一滴泪掉下来,我扬起一个笑。
我挽着霍妈,往她身上蹭:“霍妈陪我洗脸去,不能让他见到我哭鼻子。”
霍妈捏捏我:“走咯,傻囡囡。”
第 30 章
三个多小时过去,白大褂出来,我们憋着气看牢他。
他慢慢弯了眉:“手术很成功。”
那颗悬了很久的心才终于落下来。
我深深嘘气,唯有感谢。
因为麻醉的作用,老霍还在昏睡中。
顾锡找人安排了独间的干部病房,几位家长被他带着出去吃晚饭。
他们开车一个小时赶过来,又在手术室外等了两个钟头,明显的风尘仆仆。
好在有顾锡和宋晨照应着,我没有一点胃口,只想留下来等老霍,等他醒来。
我想他醒来后第一眼就看到我,吸吸鼻子,忍不住又要掉泪了。
夏栀子二十五年的人生,最近一段时间掉了太多泪为不值得的人。
轻轻擦过霍楚杰泛白的黑脸,我告诉自己:不能哭。
以后都不再掉一滴眼泪。
我的命是老霍换来的,他最喜欢我笑,我只能笑给他看。
他胸前缠着绷带,我的手落在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上。
不敢贴着,只能隔着一毫米,试图带给他我的温度。
窗外是冬夜少有的繁星点缀,房里橙色的暖光笼罩着我俩。
从来没有过的莫名情愫在我心中发酵。
老霍的手指动了下,我忙睁大眼,他眉头一蹙一蹙。
我朝他靠得更近,他的眼皮翻滚,慢慢掀开。
随之掀开的,是我心底的阳光。
夏栀子从来不是矫情的人,却觉得世界又亮堂了。
“这是谁家的兔子,红眼睛。”
霍楚杰扯着嘴角笑话我,唇色的白刺着我的眼。
他抬起空出的右手,才刚伸向我,就失力的掉在床沿边。
“啪,”还有他暗皱的眉心,我身体一抽。
“霍楚杰,瞧瞧你现在的孬样。”
我脱口而出,讽刺伤人的字眼。
他脸色一沉,白得吓人。
他翻着眼皮瞪我,胸膛起伏不定,显然是气得够呛。
我拔高声音继续:“你很能?不要命的冲上去很了不起,啊!”
“你有没有想过,霍爸霍妈没了你怎么活?”
“你怎么可以不顾一切!”
其实他才刚刚醒来,医生说病人需要静养不能受了刺激,可是我又在发什么疯?
我就是忍不住要吼他,怎么能够为了我不爱惜自己。
怎么能够让我,如此看不起自己!
他的胸口平复下去,目光逐渐黝黑,衬得脸色更青白。
我居高临下气势汹汹的睨他。
他哑着声音说:“你心疼了?”
我扭头看向窗外,冷着脸。
他在我左手心一捏,很轻,却挠着我的心。
“呵呵,你表示关心的方式真另类。”
“不过,我喜欢。”
那漫天的繁星眨啊眨,我满腔的怒火、羞恼腾一下熄灭。
“咳咳咳……胸口好疼。”
霍楚杰轻声呻吟,我一惊,赶忙回头。
他捂着胸口可怜兮兮的瞧我,我心一软,顺着他的脖子轻抚:“对不起。”
“就是被你气的。”
他委屈的撅嘴,像小孩子一样。
“霍楚杰,我……”
我张嘴,可不知要说些什么,说我恨自己,还是我气自己?
“你有没有想过,我没了你怎么活!”
霍楚杰微抬起上半身,昂头看我,吐字清晰。
术后他的嗓音暗哑,却深沉惑人。
“我他妈有什么好,值得你这样?”
我松开他,颓然倒向椅背。
我捂着脸,不争气的哭起来,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当一个男人为了我差点要去见阎王,他醒来后虚弱煽情的对我说“没有我他要怎么活”时,除了飙泪,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我趴在床沿边哭了很久,先是嚎啕大哭,累了后哒哒的抽泣,最后呜咽的抽搐。
二十平的单人病房,不大不小的空间里,响彻着夏栀子破碎的哭吼。
由深及浅,由狂颠至败退。
当嗓子哑的再也发不出声音时,泪水与鼻涕糊了我一脸,床单也不能幸免。
双掌粘腻恶心,我蓬头散发抬不起脸。
心里的恐惧害怕倒是倾巢而出一扫而空,我后知后觉到自己发疯的举动。
对救命恩人大吼一通,又制造噪音污染病人休息。
真是丢脸丢到外婆桥了,这回春分街哪里还有我夏栀子一席之地!
的确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那只被我甩开的大掌压着脖子扯我头发:“终于哭累了?”
鼻塞眼胀的我一动不动,他滑到头顶:“我不告诉晨晨,没人会笑话你的。”
“你小时候夏迎春不准你跟着我们,你就是这样哭,一晃小不点都这么大了。”
“还记得那时候你扯着我衣摆一抽一抽抹眼泪吗?”
“那小鼻子小眼睛的,跟你家小哈一样惹人怜。”
“哪有,我才不是哈巴狗!”
我夏栀子可是春分街最强悍的大姐头,谁会哭鼻子啊。
我抬头辩驳:“你乱说,我小时候是飞天女侠,女侠才不会掉眼泪。”
一撞见霍楚杰眼里促狭的笑,我就知道上当了。
鼻子下是恶心的粘稠物,眼泪糊了满脸。
这挫样,我要羞愧而死。
我正打算奔去浴室整整仪容,霍楚杰却拽住我。
他的手爬上我的脸,指尖冰凉渗人。
我一抖,下意识的要躲他。
他眼光一闪,那直落落的哀痛射过来,我忽然怔住。
带着大茧的手指擦着我脸上的液体,微麻,微痒。
笨拙的手指努力摩擦,他撵着袖口朝向我鼻子。
我忙叫道:“不要,好脏!”
想起来就恶心巴拉的东西,他刚换上的病号服,可不行。
我制住他的手:“那儿有纸巾。”
霍楚杰固执的伸着手,固执的看着我。
我脾气上来:“你就不觉得恶心?”
他缓慢摇头。
我无言。
“那你也珍惜下护工的成果吧。”
我摇他胳膊,眨了眨那就剩一条缝的死鱼眼。
好半响他老人家才不情愿的点了下巴。
在床头柜上拿了纸巾,我猛擦着。
这男人思维构造着实诡异,不过被他一闹,我的确好受许多。
在洗手间用温水洗了把脸,我对着镜子扯动嘴皮。
我才出来,霍楚杰的眼光就一直钉在我身上。
我不自在的垂了眼,慢吞吞走过去。
“想喝水吗?”
他又缓缓摇头,那乌黑的眼珠子看得我更加不好意思。
我掩着不善的口气嘀咕:“看什么呢,不就是眼睛肿了点鼻子红了点吗?”
“你没事,真好!”
形象高大刚强如铁的硬汉大叔,白着脸握着我的手。
我被他眼中过亮的光刺得一惊。
想抽手,奈何他捏的死紧。
“宝宝,以后别伤心了,我心疼。”
他不稀罕说煽情的话,可今夜,他一口气说了好些。
我想任何一个女人,面对男人告白,都是无法不怦然心动的。
何况这个男人,他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
季军,再见了!
心底冒出最诚实的反应,鼻子又发酸了。
人说初恋大都不能圆满,看来还真是那么回事。
不甘心吗?
当然有,八年,美好肆意的青春年华。
每个人的人生中又个多少个八年,所以霍楚杰,你的八年一定比我多很多。
所以,我不能再无视你。
“霍楚杰,我答应你。”
“可你以后不能像那样了,我也会心疼的。”
我回握他的手:“谢谢你。”
霍楚杰猛的一动,要坐起身,左手上的输液管哗哗响。
我惊得忙按住他的胳膊:“别闹。”
我越过半个身体瞪他,他眼里的光又亮了好几分,直愣愣的盯着我:“我想……”
霍楚杰吞吞口水,胸口起伏不定:“抱你。”
他说,他想抱我。
强悍的霍楚杰白着一张脸,仰着头,喉头滚滚。
我好像被什么困住四肢与骨骼,只能回视他。
却无法言语。
“好吗?”
过了一会,霍楚杰呼吸急促起来,轻问。
酸楚唰唰往眼睛里喷,我一转背,双手撑着床沿,头缓缓贴在他肩窝上。
身体不敢压着他,只轻轻地挨着。
“霍楚杰,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我会的,只要你好好地……呆在我身边。”
第 31 章
我开始寸步不离的守着霍大叔,陪他吃喝拉撒。
霍爸霍妈因为工作缘故,第二天就回家了。
我娘倒是要留下来,我担心她年纪大了身体受不住便赶了她回去。
平素有护工帮忙,我倒也并不十分累。
从医生和百度大婶那儿搜来食谱,我扮演起勤劳的夏妹妹。
这期间,最让我尴尬的便是老霍的某项需求---拉,尿!
估计是挂水的缘故,泌尿系统运转得特别勤快。
他一哼哼,皱眉看我,就表示他老人家要解决了。
我只能卑躬屈膝的扶他下床,想他一五零的体重,我的腰啊,被压得……
“别整个压着我,我的腰要断了!”
我右手举着药水袋,霍楚杰右手抓着我的腰,左手平放在半空。
我本开不想大吼病人的,可是他压的我寸步难行,我只得大声解释。
霍楚杰原本勾着的唇一瞥,委屈的说:“你说过要对我负责,直到我完全恢复的。”
好,承诺一出,八马难追。
我吞落牙齿,忍!
好不容易把他弄到了洗手间吧,他老人家总算有了点良心,腰杆一直,端正的站着。
他黑眼瞪起,聚精会神的看着我,我心跳一漏,定没好事!
我举着药水袋赶忙转身,左手捂住耳朵:“你快点啊。”
老半天身旁没得声响,我好心提醒:“你刚刚不是说很急吗?赶紧的啊。”
虽说与霍老头熟透了,可是我一未婚娇花,怎么能够直面他家老二呢?
他呼吸依旧,却诡异的沉默。
我欲再次提醒他,眼前一暗,他退到了我跟前。
他左手搭在我肩上,右手搂着我的腰。
我与他之间,隔着一根透明的输液管。
输液管斜划过我熟悉的脸,可他脸上的表情,却非常陌生。
他垂着下巴,瞳孔微缩,眸光更加暗黑的锁定我:“我要你帮我……”
他朝我脸上吹了口气,右手使力压住我,同时下半身朝我一撞。
啊……我想尖叫,我要疯了!
因为房间里有中央空调,我们都只穿着薄棉衫。
所以我清楚地知道,他有了反应。
抵着我小腹的那东西,我当然清楚是什么玩意儿。
我不是黄花大闺女,X经验还是有的。
可是我,很没骨气的低头,闭眼,咬唇。
虽然下了决心跟霍楚杰在一起,可是这些日子他什么也没说。
忽然大跃进到这一步,强健如夏栀子,也不免乱颤。
可是霍妖孽不饶过我,他的下身故意上下移动,大掌箍着我的腰引向霍老二。
霍老二本来是微硬,微热,这一小会的磨动,迅速变得中硬中热。
耳边是他撩人的呼吸,耳廓发痒。
而霍老二慢慢的撕磨,很有疯魔的趋势。
霍楚杰,你在勾引我!
你在犯罪!
可是夏栀子很颓很挫,仍旧闭着眼屏着呼吸,不敢动。
“听话,帮我脱裤子。”
湿热的唇咬在我耳廓上,鸡皮疙瘩直泛起,我忽然感觉到很罪恶。
乱伦的罪恶!
因为一直把老霍当做跟夏迎春一个概念,这转变过大,我小心肝暂时承受不住。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我一咬牙,左手往老霍腋下一挠。
趁他慌神的当口,我退离他一步。
只是右手仍旧高举药水袋,不敢怠慢。
我暗自摸胸口,好险,好险……
“胆子这么小?”
霍楚杰勾着那不怀好意的眼,晃了晃插着针的左手:“回血了。”
故意把手伸到我跟前,针眼处果真是红色。
我一惊,忙向前拉低他的手:“你干嘛呢,抬这么高。”
我又急又气,他大爷的倒是一副悠闲,感情那手那血不是你的啊。
我一时心急,忘了前一刻他还是调戏我的大灰狼,如今恰好入了狼窝。
我脑袋擦肩抵着他,左手轻轻压着他的。
谁知他身侧的大掌一抬,兀的捏起我手腕。
我还没回神,他硬拽着我往下,压在,热呼呼硬邦邦的霍老二上。
我呼吸一滞,大脑瞬间空白,脑神经被秒杀中。
夏栀子第一次亲密接触霍老二,除了震惊就是痴傻。
他下身是蓝条纹棉布裤子,裤裆处鼓起,他的手按着我的手覆在鼓起上。
神经绷起嗓子提起,血液逆流而上直冲面门。
我持续被秒杀,耳畔某人勾人的嗓子夺回我的魂魄:“手感,还不错吧!”
我可以眩晕可以装死可以穿越可以遁地吗?
不能!
因为霍大爷勾魂夺魄的魅惑又起:“这触感,满意吗?”
夏栀子终于反应过来,慢吞吞的抬起头,远离那罪恶的源泉。
“可以麻烦你松手吗?”
我可怜巴巴的祈求他,用我家小哈那样清澈的眸子瞅他。
霍楚杰,你要还有那么点贞操与同情心,那么就放开我吧。
腹黑的警察大叔好像听到夏栀子强烈的呐喊,他俯视我:“可以……”
“但是你要帮我……脱裤子。”
我一喜,却被他的转折弄得暴跳。
之前我都是扶他过来,然后转身提着药水,让他自行解决。
当然,不和谐的声音被我暗示屏蔽。
可是今天,现在,他竟然提出这般无耻的要求!
“你右手不是好好的嘛。”
我撅嘴继续装可怜。
“刚刚抱着你……”
他说着往霍老二同志一瞅,继而别有深意的看我:“累了,没力气了。”
你……
我心里把他骂了千万次,面上只能攒着笑:“男女授受不亲啊。”
“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模样我见多了,怕什么。”
可是人家怕啊。
我默默哀嚎,他固执的扯着裤腰:“你脱还是不脱?”
我晕,又不是跳脱衣舞。
“算了……说什么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说什么会好好照顾我的,都是假话,狗屁!”
我再晕,那明明就是我娘说的,我迫于你们的淫威才点的头。
霍楚杰说着就要去拔针眼,我大吼一声:“我脱!”
我造的什么孽哟,大好年华,帮大叔脱……裤子。
他大爷变脸比翻书还快,瞬间乌云转晴,云淡风轻的说:“乖。”
乖你家老二!
我诅咒他,手慢慢伸出去,在他裤子前方十厘米处,指尖颤抖,有点怯场了。
我的心啊,挠啊挠,又有那么丁点儿,似乎是叫做雀跃的东东。
毕竟第一次亲眼接触霍老二,肾上腺激素啊荷尔蒙啊腾腾腾都上来了。
他大爷连忙催促:“我快憋死了,快点!”
我脖子一伸,眼一闭,单手扯下他的裤腰。
再睁开眼时,他的裤子已搭在胯骨下二三十公分处。
黑色的子弹内裤!
鼓鼓囊囊对着我。
鼻血啊,我忍不住了。
我的手指颤抖着,老霍又一声命令:“脱!”
我继续颤抖着伸向老二同志,颤抖的指尖触到它的顶端。
一哆嗦,失力掉下去,打在老霍腿上。
“夏栀子,你就这点能耐?”
霍楚杰垂眼不齿我,居高临下的姿态反而挑起夏阿花骨子里好战的因子。
我挺起胸膛:“谁怕谁啊!”
大手一挥,一拉一扯,子弹内裤下膨胀的欲望“倏”一下跳出。
我刚硬的心脏为之一颤。
好大,好挺,好硬!
说它硬是因为此刻它正雄赳赳气昂昂朝我示威呢。
其实我很不和谐的有点想笑,尴尬和怯弱反而淡去了。
只是觉得霍楚杰的行为孩子气的可笑,又为着我自己竟然任他摆布而好笑。
我如此听话,是不是意味着我与他的关系,又往前迈进了一步呢?
“握着它,尿尿!”
噗,如果我嘴里有茶,顷数都会喷到他身上去。
前三个字很强势很色 情,后两个字很脱线很让人绝倒。
老霍脖子一歪眉一拧:“不然你想让它朝天上撒?”
呃……倒是挺对的,依照老二同志此刻奋亢的状态,墙壁那白瓷砖上一定会画满地图。
于是我凌乱完了后乖乖握住老二。
稍稍软下来的物体在我掌下,脉络似乎一下一下跳动着。
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老二,第一个是那初恋的。
说实话,霍楚杰的颜色挺正,卖相也好些。
不要怪我阿花姐此时想着这一茬,实在是被霍楚杰诡异的思路给撞歪了我那道德的底线。
“喂,你家老二如此粉嫩粉嫩的,难道你是禁欲派?”
之前谁叫你调戏我的,既然都到了这一步,我当然要调戏回去。
霍楚杰原本一副享受的神态解决着,被我的话刹住车,笑脸瞬间垮了下来。
“夏栀子,有你这样的女人吗?”
从牙齿缝里硬挤出来的话,足以展现霍楚杰此刻对我的愤慨。
我手下的霍老二好像也随着他的话而缩了一下,难道老二你也对我不满意了?
我弯起柳叶眉,仰着脸笑望霍楚杰:“彼此彼此。”
霍楚杰杀人的刀光劈里啪啦:“早晚要收拾你。”
第 32 章
霍楚杰这次住院,已经呆了七七四十九天,头上的伤基本好了,肋骨恢复中。
他精神很好,医生说过两天检查没问题的话就可以出院休养了。
那场与霍老二的亲密接触之后,我与霍楚杰的关系似乎更近一步。
他时不时对我动手动脚,譬如摸一下我的腰,捏一下我的脸。
他揩油的行为光明正大天经地义似地,我想起对霍妈的承诺,只能忍气吞声。
这天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我拉开窗帘,暖暖的阳光洒了进来。
张开双臂,狠狠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霍楚杰走到我身后,搂上我的腰。
如今对他这般举止,我基本上已经淡定。
小宇宙怒吼,不淡定怎么办呢?
这年头,我容易吗我!
阳光扑面,微风都带着暖意,身后霍楚杰的心跳强健有力。
我很安宁。
只是霍楚杰故意把气都哈在我颈边,痒痒麻麻搅了我日光浴的气氛。
黏人的霍楚杰,我正学着接受。
也许是生病的人都这样吧。
“我给你削苹果去。”
我一弯腰,从他臂弯下逃了出来。
拿了个又红又大的苹果,认真削着皮。
小时候老削苹果讨好爹娘,所以我练就了顺溜的一招。
三十秒后,biu,一根薄薄的果皮被我投入垃圾桶里。
我把嫩黄的果肉递过去,老霍却就着我的指尖大咬一口。
然后对我勾勾食指:“过来。”
我一翻眼,老被你压得死死的,这次我就叛逆一回!
我伸手,摇头。
老霍往前一步,我退后一步。
他嘴角一勾,暗光一闪。
我一惊,已被他扑在窗户边。
我气得大叫:“喂,小心!”
这伤筋动骨一百天,才刚好点儿你丫就剧烈动作。
我横眉冷对他:“你不要肋骨了是吧,那我也没兴致跟你在这熬着。”
我请了三个月的假,本来领导是不许的,我便说辞职,没想到领导不情不愿唠叨几句就同意了。也许夏栀子,还有那么多能力吧。
霍楚杰这般不爱惜身体,我是真来气了:“放开我!”
未料他在我颈窝蹭了蹭才抬头:“那点小伤,早好了,你男人我部队出来的,身体可是一级棒的!”
他说完,嬉笑着看我,我一时怔忪。
倒不是因为他故意装虚弱要我在医院陪着他,而是那句“你男人我”。
这是他第一次自诩为夏栀子的男人。
也许女人天生神经敏感易触,我那心弦随之一动。
我凝视他,咧嘴一笑。
他的眼皮又一跳,然后朝我低下头。
他的双手先扶起我的腰,我却不敢太靠上去,怕压着他那受伤的肋骨。
他的鼻尖先擦过我,然后湿软的唇覆上来。
清新香甜的苹果味随着他的舌头闯进来,我松懈下来。
他的唇很软,我想不到那样硬朗的面孔下有着这样滑软的舌头。
他的舌头在我嘴里,并不十分灵活,一时探在舌苔下,一时又冲往喉头。
笨拙蛮横的动作,却带给我异样的感觉。
他很用力的吸着我,咬我。
我牙根发疼,一时有点喘不过气,只能紧揪着他的衣摆。
他的舌头还在乱冲乱闯,好几次要探到我喉咙深处。
他本来力气就大,如此一来我更加难受。
这人哪里是接吻,分明是打仗。
我又不是他的敌人,何必如此搏杀噬咬?
我踮着脚尖抬起脸,狠狠地回咬了他一下。
淡淡的血腥味漫在彼此口腔里,他才不甘心的放下我:“干嘛咬我?”
我不示弱的瞪回去:“我说,你会接吻吗?那根本不叫接吻!”
我以为他会大力反驳我,没想到他却词穷的愣在那儿。
他的脸一阵红来一阵白,好不可爱。
我又不忍心了:“喂,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真的弄得我很疼。”
霍楚杰转头望向窗外,光照下,他的脸被镀上一层金色。
病后他清瘦许多,五官愈显深邃,下巴硬朗的线条留给我。
窗帘浮动,擦过他的发尾,温暖的光融化在他脸上。
我觉得他真好看。
只是沉默的霍楚杰让我吞掉口水,期期艾艾扯他衣袖。
许是看到我可怜的花痴小表情,他终于转回目光,落在我脸上。
“你说对了,我不会接吻。”
“不好意思,刚刚是第一次。”
金光也掩盖不了他眼底深深地失,以及那一抹强装的镇定。
“啪”,一块大石头砸在我脑门上。
震惊,震惊,震惊之余还是震惊!
三十一岁的大老爷们,竟然连初吻都保留着,我吓得连呼吸的忘了。
直到胸闷的实在厉害,才稍稍回神。
女人的意 淫非常恐怖,我瞧着这张依稀有了眼尾纹的脸,开始尽量发挥。
强大的我也只是颤颤开口:“霍楚杰,不要告诉我,你还是个处?”
坏了坏了,这话果然撞到他的雷区了,刚刚还稍微红润的脸突地变黑。
我捧着小心肝诺诺往后靠,脆弱的窗栏承受不住我和他的体重。
他的大脸又压下我:“是,又怎样?”
这一次,没有震惊,心头反而莫名惊喜。
我按捺不住那潮水,抱着他的头主动贴上去:“没关系,我教你。”
我先吻住他的嘴角,轻细咬着他,舌尖描绘着他的唇线,舔抵着。
舌头往前伸一点,滑过他微闭的牙齿,沿着齿尖缓缓走过。
贴着我的他胸口紧绷,我的手在他颈后揉捏着,舌头缠上他的。
他的舌头僵直着,我慢慢绕着它画着圈。
舌尖扫过他舌苔时,听到他吞咽口水的声音。
与他的舌头纠缠了一会,感觉到他有了反应,逐渐灵活的蠕动着。
我的舌头继而扫向牙齿,来回,上下。
他口腔里每一个地方,我都轻细的走过。
我想这一刻的我是从没有过的感动与温柔。
因为霍楚杰感动我,所以我取悦他。
不多久后老霍就拿回来主动权,用力的回应着我。
男人对于这方面,天份很好!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我们第一次的亲吻,在这个冬日十点半的光景,在大片的暖日的照耀下。
明媚动人,像电视剧的画面一样唯美。
我想我很多年后,也不会忘记这一幕。
霍楚杰出院了,我们一起搬到了他买的小户型。
后来我才知道,那儿的房产证写着我的名字。
有了第一次,当然就会有第二第三第四次……
霍楚杰强大的欲 望,我招架不住。
身体里哪个地方没被他那魔爪摸过?
不过三垒,倒是没有突破。
我担心他肋骨没有长好,所以不让他实施。
可是今晚上,看来是保不住了。
本来我俩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我抱着一个薯片,慢悠悠吃着。
他老人家不爱零食,虽皱着眉头,却依然搂着我。
电视里出现男女亲吻的镜头,老霍那魔爪一扣,就压着我吻起来。
他的舌头很灵活的游走在我口腔里,大舌头搅得我麻麻的。
很快彼此就进入状态,我浑身颤栗难耐,他的老二硬了起来。
魔爪伸进我衣服里,沿着脊梁骨往上摩擦着,停在我胸罩的暗扣上。
捏捏扯扯老半天终于解开了。
那魔爪从后往前,穿过腋下握住我的胸。
他的五指发力捏着我,我颤栗的厉害。
而他的舌头离开我的嘴,湿吻一路蔓延,从脸颊到耳垂。
我的欲望很好的被老霍给撩起,身体某个地方收缩着,很空虚。
算了,总有那么一天的,也不要他难受了。
冲多了凉水,对身体不好。
我跪趴在他身上,原本揪着沙发垫的双手慢慢从他衣摆里伸进去。
摸着他的的肋骨,我的脸擦着他的脸:“你小心点啊,这里可不能有事啊。”
霍楚杰怔住好多一会,愣头青似地。
他明显是惊喜过度,这不是我自恋,他眼里的火苗不就是最好的说明吗。
我嘿嘿笑着,这大叔,真是会愉悦我。
那么我也来取悦你吧。
我慢慢脱开他上衣,开始扒拉他休闲裤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猛的掀开我的上衣。
胸罩半吊在肩头,胸前两团半被禁锢着。
老霍那被欲 火盖住的眼睛,火苗都要喷出来了。
他喉头一动,双掌一压,扣着我朝向他。
他便顺势吸住我。
湿软的舌头缠着我的尖端,尖牙啃着它,发出啧啧的淫 靡。
他另一只手拉下我的裤子及内裤,指尖探到我敏感的部位,揉捏捻扯。
羞人的湿意从下 体流出来,我抱着他的头,只剩呻吟。
他的手掌泰半都湿了,食指慢慢伸进甬道。
才刚进去一点,内壁的软肉就狠狠地咬着他。
他呼吸浑浊,老二钢硬的贴着我,而他却是缓慢移动食指,缓慢抽动。
他在取悦我,他怕霍老二过大的尺寸伤了我。
他的手指在我身体里,深入浅出。
他的手掌湿透了,我的甬道愈发空虚,霍老二热得要爆炸。
我拉开他的裤,捧着老二同志上下滑动着:“去卧室。”
虽然我也处在爆发的边缘,可仍担心着他的肋骨。
他光着膀子搂起我,我夹着他的腰贴在他肩头。
霍老二在我身下昂扬,我下面的湿意沾上它。
我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主动张开腿。
霍楚杰覆在我身上,扶着霍老二,一点点钻进去我身体里。
他的热与我的空虚紧贴着,契合无比。
他缓缓抽动,带我身体里溢出更多的液体,他才加快动作。
他猛烈地顶着我子 宫口,我迅速收缩更紧的吸着他。
渴望已久的第一次终于爆发,持续着。
张爱玲在《色戒》中说“通往女人灵魂的通道是阴 道”。
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爱上霍楚杰。
放下过去,真正爱上他。
女人的爱与性,果然是分不开的。
我特立独行的因为性,而爱上他。
因为他为我洁身自好,这么多年!
捉奸在床
不知道为什么,当霍楚杰在我身体进进出出,重重的顶着我时,眼泪滑过眼角。
他不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对他的爱,始于感动,所以身体下意识的就做出来反应吧。
大颗汗水滴在我脸上脖子上,我吸吸鼻子,抬起身:“你慢点,小心点。”
他脸一黑腰杆一顶,咬着我的脖子吼:“没有哪个男人希望他的女人说慢点!”
“估计我还不太努力。”
霍老二一旋一转,浅抽出甬道磨着我。
他的尖牙啃咬着我,嘴唇一吸,下身重重一挺。
“啊!”
不出意外的,夏栀子妹妹很没骨气的嚎叫。
霍老二愈发卖命,夏栀子被动的承受着,只剩呻吟。
霍大叔的吻来到胸前,那尖牙磨着顶端,我只能唧唧歪歪。
上下其手,这大叔哪里像是生手。
谁相信他是第一次?
虽然我还有丁点力气腹诽,可也不敢出口。
劈里啪啦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不宽敞的卧室里热情高涨。
霍楚杰最后猛烈顶了十几下,第一轮大战终于结束。
我压下他的腰,让他重力覆在我身上。
他窝在我颈边喘气的空当也不老实,唇齿若有若无的擦过我柔软的皮肤。
我的手慢慢来到他胸前,停在那肋骨上,不敢用力。
“很疼吧。”
“不……”
他的舌头舔着我的动脉,气息不稳的回答。
霍老二还没出来,在甬道里软软的颤动。
我摸摸霍老头的脑袋:“起来洗洗。”
半天他不哼声。
指尖有粘腻的汗,更不用说两人身体上,以及床单上。
特别是我们结合的地方,下面的床单估计湿透了。
一想到自己此时大张着腿全身赤 裸,羞愧感才终于按倒欲 望,龟速的爬了上来。
脸颊气血直冲,耳根子呼呼发热。
虽然我与老霍熟到爆,可是毕竟是女人。
虽然用宋晨的话说我是不知廉耻不知矜持的特殊女人。
但我到底还是个女人呐。
所以这回,换我不敢哼声了,人家害羞嘛。
甬道里有热液流出,滋滋的声音让我想直接昏过去。
霍楚杰的手却溜到我大腿上,手掌摩擦,轻重交替。
我屏住呼吸不敢动,霍大手慢慢往上移。
爬啊爬,他最终的目的地,就是我羞愧无比的结合处。
穿过毛发,拇指食指用力按压,坏心眼的用指甲刮着我。
我小心肝那个乱颤啊,大叔,你太坏了,太让人血脉扩张了。
估计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来自男人的爱抚,对于私 处的爱抚。
擦,其实我不是故意说得如此直白,实在是我忍得难受啊,一时没把握住。
他的指甲很硬,故意乱划着,我的身体很诚实。
诚实的颤栗着。
甬道深处,涌出了液体。
老霍闷闷地笑起来,估计他很满意他的杰作。
于是他的手指揉捏着我,越加挑逗我。
“嗯……啊……”
这么羞人淫 靡的呻吟,是谁呢?
咳咳咳,我缓过气来才发现,出自自己嘴巴。
我在脸上猛掐一下,嘶,疼得眼泪都掉出来了。
被压制住的凹凸曼终于推到小怪兽,夏栀子又拿回理智。
“喂,你才出院一个月,医生说不宜剧烈运动,快起来。”
“听话,乖。”
我拍拍大叔,只是,拍错了地方。
摸汗。
“你确定你刚刚的的动作不是在鼓励我……”
霍楚杰撑起一点,拉起我的手按在他臀部:“鼓励我继续吗!”
额,神呐,谁来救救我啊。
刚刚一时失手,拍在了老霍PP上。
我发誓我绝对是真正的失手,绝对不是故意的。
只是我身上匍匐的男人并不相信,或许不管他相不相信,他都不会“听话”。
因为他眯着眼,把我的手往前带,落在让我喷鼻血的地方。
他指导着我的手,握住露在外面的老二同志,磨啊磨,捏啊捏。
我暴跳如雷!
他却不放过我:“既然你都行动了,我怎么会忤逆呢。”
说罢,他托起我的腰,一顶,全部莫入。
他的爪子又在我平坦的小PP上乱舞着,掐着我捏着我揉着我。
本来就濡滑的甬道,更加畅通无阻,霍老二好不得意,卖力驰骋。
我开始尖叫呻吟,头上身上淌满了汗。
双腿抬起来盘着他的腰,方便他更好的进入。
又刻意挺起身体,让他少使点力。
可是疯狂律 动的男人哪里知道我的体贴,他一下又一下更用力的捅着我。
好像要贯穿我,又或者要抵死与我缠绕在一起。
我没了思考的力气,只能攀附着他,承受着他。
我们是擂鼓般的敲门声给闹醒的。
我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刚一动,妈啊,腿要断了。
痛感一下拉起警报,昨晚上回忆翻滚流转。
妈啊,这下完了。
我还来不及懊恼,又一轮嘭嘭嘭的敲门响起,伴随着怒吼:“日上三竿了还睡?”
“起来起来,吃了早饭下楼走走。”
本来我是背靠老霍被他搂着的,被那两道怒吼惊得赶紧转身。
老霍估计也才醒,头顶鸡窝睡眼惺忪。
我戳戳他,再指指桃木大门:“谁啊。”
他顺着我的指尖看过去,我不情不愿的回答自己:“好像是你妈和我娘。”
“怎么办?”
外面的敲门声没有一点停下来的趋势,我悄声向他讨主意。
霍楚杰垂眼看我:“你怕了?”
松散迷惑的眼神倏然恢复到深幽的暗黑,他捏起我的下巴,重复:“你怕了?”
此时霍老二硬邦邦挨着我光溜溜的小腹,热,跟昨晚一样。
看我没回答,他的手逐渐用力:“你后悔了?”
打结的脑袋在浆糊,也开始意识霍大叔端着的小心思。
那冷冰冰的臭脸,不就是最好的提示。
踢他一下,我也沉下脸:“听不懂你说什么,快起来,饿死了。”
“等下那两个老妖精,你负责。”
我又踢他一脚,当然我是很温柔的,记挂着他身上没有好全的骨头,我只用了咪咪小力气。
“喂,下巴都要脱臼了,不要把那野蛮人的招式带回家,不然你就准备跪搓衣板吧!”
白眼一翻,我从鼻子里哼气。
“你刚刚说什么?”
霍楚杰手一滑,翻身压着我,滚烫的老二同志也抵着我。
同样滚烫的却不太好闻的呼吸喷在我脸上,他急切的目光锁定我。
我拍拍他的头,跟拍小哈一样:“乖,起来沐浴更衣吃饭吧,人家饿了。”
他大爷的仍旧压着我,没有一点松开的趋势:“我要再听一次!”
我下巴掉了,大清早的你脑袋秀逗了是吧大爷!
我不情不愿的重复:“你稀罕跪搓衣板?既然这样,那今后每日一跪吧。”
“今儿个晚了,明早你起来后跪它个十分钟啊。”
我边嘀咕着边拍他的脸,这大叔,找抽型的!
“前一句!”
霍大叔固执锁着我,不依不饶。
我掏掏耳朵,慢吞吞开口:“野蛮人的招式?”
呼呼地热气洒啊洒,我知道大叔恨不得掐死我:“很好玩吗?”
我瞧着那黑脸,赶紧摆手:“哪里哪里,你想听的,是不是go home?”
“说的什么鸟语。”
霍大叔掐着我的脖子威胁:“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都被威胁了,我只能狗腿了:“家,咱们的家。”
大叔眼皮一跳,惊喜就要夺眶而出,却被他生生压制。
“咳咳。”
大叔借故咳嗽,很好的隐去他脸色的变幻。
只是那爬满眼睑眼皮眉毛嘴角的笑,哪里逃得出我夏栀子的魔眼呢!
我摆头,都老大不小了还容易激动,不好不好。
我昂着头拍拍他脑袋:“起来吧,留着气力对付那俩老妖精吧。”
大叔这回倒是乖乖的爬起来放好热水抱着我去沐浴。
虽然老二都翘到天上去了,不过他倒是没有啥举动,很乖的等我洗好敲门送衣服进来。
我穿好衣服,示意他可以洗了,他才屁颠屁颠往浴室走。
我在他身后嘀咕:“这也不知道什么风,把这两顽童给吹来了。”
“巧事年年有,今年特比多。”
老霍的脚步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在门边,我赶忙提醒:“水湿地滑,小心咯!”
他扶着门框站稳,闪进门内,“嘭”一下关了。
我疯狂的大笑声,被他拒绝在门外。
霍大叔,你也有湿鞋的时候啊。
等老霍穿戴整齐,我们一起走出卧室,跨向那暴风雨。
然而半个多小时前响彻的敲门与鬼吼都不见了。
只有电视屏幕上传来“滇西1944”的激烈枪战与炮火。
而霍妈与我娘两人相依在沙发上,聚精会神看的认真。
时不时还耳语几句,想来是交流心得。
我与老霍默默站着,等待着她们的拷问。
我们一个一七零一个一八三,两大杆子矗立在她们身后。
过了老大一会,两老似乎终于发现了我们。
缓缓地缓缓地转过头,目光没有任何波动擦过我与老霍。
然后一齐回头,继续会神的盯着屏幕。
“老霍家的啊,你说这电台没有了,可怎么办呢?”
“这还不容易,无所不能的黑丛林随便在哪个鬼子分队那儿一捞,还不手到擒来!”
“妙哉,所谓事在人为,像咱们的黑丛林,可不就是彪悍的人类嘛。”
“那是!”
她两老兴奋地讨论着剧情,完全无视我与霍楚杰。
我们面面相觑,这是个什么状况?
她们难道不是来捉奸的吗?
就在我疑惑猜测时,我娘发了话,鲜少的温柔语气:“你们都饿了累了吧,快点去吃,早饭在厨房里热着呢。”
我倒,娘啊,您那“累了”两字,可真让人遐想无限啊。
“可不是嘛,累了就要补充能力。”
霍妈搭腔,终于回头认真看我,确切的说是看着的我肚子,补充道:“囡囡太瘦了,要多吃点。”
您老嘛意思啊,那赤 裸热烈的眼神。
我拍拍胸口,拉着老霍向厨房闪。
身后两老的嘀咕继续,足够我们听清。
“我说老霍家的,你啥意思啊?嫌我女儿屁股不大不好生养?”
“哎呀,老夏家的啊,你可冤枉我了,我疼囡囡春分街谁不知道。你这样误解我,我可真伤心了。”
“老霍家的啊,我是爱女心切,别怪我啊。”
“哪能呢,你心直口快,我就喜欢你这点。囡囡这点随你,好啊!”
“哟,老霍家的,不愧是做群众工作的,瞧你这话说得,让人比吃了蜜还甜。”
“哪里哪里,我可都是大实话。”
“呵呵……囡囡的确是要补补了……这女人太瘦,总归是不好的。”
“那是,女人得适当有些肉,男人才喜欢!摸起来有手感嘛。”
“老霍家的啊,牛!”
老夏家的阿花绝倒ing……
九二克拉
我与霍楚杰吃完,我勤劳的挽起袖子准备收拾,我娘与霍妈冲到厨房,一把拉住我。
我娘说饭后得散散步,于是把我们轰出家门。
这上午十点,有谁家会散步?
不用摸下巴我就可以断定---这两老妖精,肯定有阴谋!
我拉着老霍按下电梯,把他推进去,摸摸衣服懊恼的说:“啊……忘了带钱包,你先下去,我稍后就来。”
“散个步你带钱包干嘛你……”
老霍那大嗓门以及后面的话被电梯隔绝。
我的目的当然不是钱包,我要学黑丛林当一回特遣兵。
我猫着腰向厨房进攻,大清早的赶过来,我就不相信你们是特意来看电视顺便煮早饭的。
绝对有阴谋,我心里握着拳,赤脚前进!
我缓缓靠近,隐身在门框后,厨房里的两老正哈皮的对话。
“刚才我的叫声肯定把他们吓了一跳。”
“老霍家的,这你就错了,明明是我那夺命连环敲,把他们震醒的。”
“好吧,是咱们两的紧密合作把他们从睡梦中惊喜的。”
“老霍家的,你说咱们来的时候都八点多快九点了,现在的孩子哟,真爱睡懒觉。”
“哈哈……老夏家的,你话里有话。”
“谁说的,可不要坏了我老夏家的门风。”
“不扯了,说正经的,你有没有瞧见他们俩见到咱们时那脸色,简直就是七彩的调色盘啊。”
我擦,霍妈你冤枉人好吧,人家明明就是云淡风轻的噙着抹浅笑。
虽说不比那梨涡浅笑,可也是宠辱不惊的啊。
“你错了,我家囡囡眼里明明就闪着委屈的泪花儿。哎哟喂,我的好闺女哦。”
娘啊,你老终于知道心疼你闺女被大灰狼给吃干抹尽了啊!
“老夏家的别难过,我们霍家一点会负责的!”
我好像听到妇联主任拍胸口保证的声音,又听她继续说:“只要你一声令下,咱们随时准备提亲。”
“我倒是想啊,只是你也知道,囡囡才……我不敢逼她。”
“我懂我懂,这事急不来。现在这两孩子能够走到一起,我和他爸总算是放心了。”
“可不就是嘛,我原先以为囡囡一毕业就会嫁楚杰的……不过这样也好,总算是在一起了。”
“这回咱们得好好奖励晨晨,可多亏了她及时通知咱们。”
“晨晨真是听话的好姑娘,等她出嫁,我可得候一份大礼。”
水声哗啦啦,估摸着这碗快要洗好了吧。
我悄悄转身,猫腰闪出去。
我说呢,咋就那么巧,原来是你啊,宋晨!
我愤愤直转进了电梯,掏出手机:“宋晨,你可以去死了!”
“你这卖友求荣两面三刀超级黑心大损友,我诅咒你喝水被呛死。”
我一气大骂,那头连呼吸都不见。
老半响等我喘气,幽魂般的话才传过来:“姐,我是被逼的。”
“借口,狡辩!”
“姐,真的。我姑她三天两头对我耳提面命,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借口,这都是借口,你就是向强权利益屈服了!”
“姐,我姑她的杀手锏你知道是啥不?我很悲剧的无以抵抗!”
“我懒得听!”
我虽然愤慨拒绝,可是耳朵却竖的老长。
“她说我要是不合作,她就逼我嫁人。姐你知道的,迎春哥没结婚我可不会死心的。”
“为了你的单相思,你就出卖了我!原来闺蜜都是你这样的啊,宋晨!”
我挂了电话,关机。
其实宋晨提到我哥时,窝在我心头的小火已经熄灭了。
本来我就不是很生气,就是觉得有点憋闷。
毕竟谁都不喜欢别人对你的生活指手画脚,虽然那些人是我最亲密的人。
但是我真的不喜欢,那种透视于她们眼前的感觉。
虽然我知道她们是为了老霍,为了我与他。
我闷闷地走出单元门,右侧响起老霍的声音:“你总算是下来了。”
他倚着墙壁垂头闭眼,前额的碎发长长了,随意的搭着。
有阳光直射过来,照在他身上,休闲装扮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最近深居简出,他脸色也白了些,于是他眼底青黑的阴影更明显。
昨晚他何时睡的?
在他要纠缠第三轮的时候,我就已经昏睡过去,所以我并不知道后面他是否彻夜奋战。
我上前挽起老霍的胳膊:“让你久等了,走吧,散步去。”
我笑着依偎在他身边,微仰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他眉头一颤,慢慢的睁开眼。
只是他的眼蒙着一层雾似地,我瞧不清楚。
其实我挺乐意他生气的,生气时候的他才是真实的性格。
一旦他摆着那种过于平静反而显得冷漠的脸时,我就没底气。
不过好在他看到我讨好的笑,总算是扯了扯嘴角,然后抽出手搂着我往鹅卵石小径走去。
阳光洒在我们身上,静静依偎的那种感觉,很好。
后来我才知道,那一晚上,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亦喜亦悲。
他得到我,却自认手段不算光彩。
他利用了我的内疚,利用了宋晨,让我没有退路。
我想如果我那时候就知道是他告诉宋晨的,我也不会怪他。
因为决定爱他,就不会后悔。
有时候人的感情发酵产生,只需要一秒钟而已。
回忆结束,时间拉到现在。
自从那日在车上我对老霍表白,他那每日送我上班必摆的臭脸总算是收了起来。
其实吧,本来就是奔四的老爷们,还总黑着脸,不是更显老嘛。
在这个处处是小受与正太的世界,大叔混得艰难啊!
今天他表现良好,不仅送了我上班,还提前过来接我下班。
宋晨要搭便车,被老霍给捻了出去。
我摸着下巴思索,这老头要搞啥神秘?
平日里他不是挺爱不顺风的载他那大表妹吗?
有情况,有情况。
老霍订了川菜,点的都是我爱吃的。
我卷起袖子一气猛吃,辣的眼泪鼻涕一把糊。
他适时递给我热茶,我灌了一口。
热与辣搅和着,那个感觉啊,足够销魂。
不过热茶下肚,麻痹的嘴巴暂时有了点知觉。
我夹了唯一不辣的清炒小白菜给大叔:“你不吃辣来川菜馆干嘛呢。”
每次火锅吃鸳鸯的人,竟然私自点好菜把我绑架来。
大叔,你敢不要介么强势的展现你对我的宠溺吗?
擦,我擦着红唇做出呕吐状,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不是你喜欢嘛,喜欢就多吃点,平时我也没多少时间陪你。”
老霍往我碗里添菜,垒得老高。
他那话倒是说得诚实,他们匪人饭局多多,经常把我一个小妇人冷落在家。
于是我在他温热的笑眼下速速拾筷。
今日里我吃得饱饱,剔着牙摸着肚子打道回府。
看完新闻联播,看电视剧,看完电视剧十点了,该洗白白睡觉了。
洗好澡躺在床上,老霍搂着我挺规矩的,不一会我就进入梦乡。
睡到半夜梦到自己被贞子追杀,我被吓醒了。
虽然我被那白衣长发看不到脸的女人给吓到了,不过夏栀子倒是没有叫没有发癫。
果然我御姐的底子在那儿,足够淡定!
只是一抹额头,冷汗直冒。
顺了气我才觉擦到不对劲,怎么腰上没有了那禁箍着的魔爪呢?
大手一挥,身侧空空。
这夜深人静了,大叔你干嘛去了?
不知是否身侧无人的缘故,我心里寒意直冒。
迅速扫视一圈,就着壁灯望过去,哪里有人影啊。
我迅速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卧室直奔阳台。
阳台红光点缀,那倚在栏杆上俯瞰大地的修长身躯,可不就是老霍!
只是更深露重的大半夜,站在二十多层的高楼上吹风,大叔你不冷啊。
我打开阳台门,寒风扑面,阿丘!
喷嚏连连,冷死了!
大叔一惊,转身看到我,忙把我搂过去。
我凑到他跟前一闻,赶紧皱眉:“这么大的烟味。”
我垂头看刚刚被他扔掉了的半支烟,星红在黑夜里分外明显。
抱着我的怀抱一身的寒气:“放开我,你个冰雕,半夜不睡觉学人家沉思……”
我缩缩脖子要推开他,右手抬起,划过半空,璀璨的光反射进我眼底。
我愣愣睁大眼珠,右手好像被钉在半空。
头顶是深黑的夜,身前是深爱的男人,而手上,是女人最喜欢的宝物。
“还成吧?”
老霍握住我,把我右手举到跟前。
六爪拖着椭圆多面切割的钻石,那耀眼的光,就是这钻戒发出的。
想来是昨晚上趁我睡后偷偷带进去的,这闷骚的男人啊。
“顾锡说女人最爱钻戒,果然不假,瞧你都乐傻了。”
因为昂着头的缘故,冷风吹打在我光 裸的脖子和侧脸上。
又冷又冻。
可是心尖上倏地升起一把火,火花暖了心窝。
我的视线从璀璨之处往上拉,吸吸鼻子,晃晃右手:“这有多少克拉?”
老霍在我指尖咬了一口:“女人,你的名字叫势利!”
“克拉越大就代表你求婚的心意越诚!”
“独钻92分,颜色E,净度VVS1,切工VG,证书GIA,品牌周生生。我支持国货所以没有买那个T什么的。”
“92分?那不就是0.92克拉,啊啊啊啊啊啊啊,霍楚杰你好败家。”
我欲从他怀里跳脚,指责他乱烧钱的行为。
他一把抱紧我,我的胸估计被挤压的变形了。
霍大爷抚着我的头发,淡然的话降在头顶。
“不就是一年的工资嘛,没事儿。”
“七万?”
霍大爷很淡定的摸摸下巴,尔后捏着我的脸:“差不多吧。”
我泄气的扒拉在他肩头,抠啊抠,抠着无名指上的小钻石。
虽然女人的虚荣极大地得到满足,但是那也太贵了点吧,对于我们两个平民老百姓而言。
虽然霍大爷你当了那芝麻大的小官,可是咱得长远打算啊。
我揪着他的衣襟肉痛的说:“霍楚杰你知不知道现在物价上涨奶粉尿片很贵的。”
隐藏在夜幕之下的黑脸一顿,他眼中的光都聚在我脸上。
风依旧吹着,霍大爷的呼吸依旧洒着,他依旧捞着我。
只是他的目光,由莫名到痴疑到惊诧到惊喜最后到炽烈。
好久后,那紧抿着的唇缓慢张开。
同时我后腰上的手来到小腹处:“我想伢们,我还不至于养不起。”
然后他握住我右手,无名指抵上他的唇。
我的手指与钻戒擦着他的唇纹。
“它的作用就是套牢你!”
这男人,终于强势的在我耳边煽情的说出他的目的。
亲人情人
次日老霍依旧驾车送我上班。
我一垂头,指尖的光亮就反射到眼底。
凉凉的金属挨着裸嫩的皮肤,心情说不出的好。
天蓝云高,今日的吉普驶得慢,缓缓地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
老霍认真开车,我撇头看着窗外,清晨的道路撒了水,愈发觉着神清气爽。
熟悉的房屋、花坛、梧桐从眼前掠过,今晨看着,似乎倍感亲切顺畅。
临到下车时,我才跟老霍说第一句话:“我先走了,你开慢点。”
驾驶座上的男人终于从那透明的玻璃前收回视线,眉头一挑。
大叔演哑剧,于是我耸耸肩,拉上车锁。
老霍探过来,左手抓住我,不轻不重。
我笑着弯了唇,眨眨眼---大叔你想干嘛?
他依旧抿着唇,伸长右手从后座上捞出一个礼品袋,扔到我怀里。
大清早的,你整啥神秘啊?
难道又是顾锡出的贱招?
不过说句心里话,昨晚上那出戏倒是挺得我心的。
于是我虽然疑惑,倒还是带着几分雀跃翻开怀抱。
喜庆的红色囍字,刻在袋子中央。
我咧嘴一乐:“啥时候买的?昨天?”
老霍努努嘴,算是作答。
他眼里那抹得色可是直落落的,我朝他扑过去,响亮的啵了一口。
我打开礼品袋,里头是一盒盒装好的喜糖。
小屋造型的糖盒子,上头是麦兜的头像。
他知道我稀罕小麦,该是费了点心思的。
谁说这男人粗枝大叶?
至少这一刻的他,是那么用心的讨好着我。
愿意为我做这么普通平凡却窝心的小事。
我抓着他的手,磨着食指上的厚茧。
“还是我男人想得周到。”
我在他肩头轻蹭:“谢谢你。”
“你……”
洒在我脖子上的呼吸一滞,才恢复如初:“我要所有人都知道,你现在是我老婆。”
我抬起头,铿锵宣誓的男人也正俯视着我。
他眼里的霸道坚定依旧,眸光牢牢锁着我。
我撑起身体,手心放在他胸口处:“人家不一直是你的人嘛。”
我说完就被自己给恶心到了。
随即掐着脖子做出呕吐的样子。
霍老头却揉着我的头发捏着我的后颈说:“乖。”
鸡皮疙瘩自脊梁骨那儿直冒,大叔你这语气,真她娘的像对你的宠物。
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当当宠物也不是不可以的。
不就是脸皮厚一点嘛。
我扯着嘴角,又跟老霍腻歪了好一会,才推门下车。
等电梯的空当,眼尖的财务部同事小张瞄到我手里的袋子。
又瞅见我无名指上光亮闪烁,忙扬声道:“哟,夏组长,你结婚了?这不声不响的。”
周围人随着他的话,,目光一齐聚到我身上。
“就扯了证,他挺忙的。我们年后摆酒,到时大家可都得赏脸呢。”
我朝周围派发喜糖,接受一声声祝福。
也许只是客套话,不过“新婚快乐”这四个字,的确是很好。
夏栀子没有吃糖,心头却蜜甜的很。
我才走到企划部门口,小离一溜烟奔到我跟前,朝我摊开手。
我故意扬眉:“干嘛呢,大清早的没大没小。”
“姐你真不厚道,结婚了都不请咱们。”
小离撅着嘴,不满的盯着我。
“就是瞧不起咱们小人物,怕咱们送不起礼钱呢。”
小徐弟弟也插进来,唱着双簧。
“虽然咱们穷,可是亲姐步入围城,牙缝里都得挤出牙膏来。”
“小离啊,你可说到我心坎里了,我怀里早揣着姐姐嫁妆了,可没处派啊。”
我一挥手:“打住,喜糖,谁抢谁得。”
两盒子朝她二人扔过去,前一刻还相顾垂目的人,迅速伸手接住。
我朝她们竖起拇指,不愧是我夏栀子的小弟小妹,反应就是快。
企划部两个小组,我给另一组一一递了喜糖。
才来到我们组的地盘,陈姐也朝我伸出手:“你的喜糖,可是等得有点久了。”
陈姐促狭的眨眼,继续说:“老霍终于被扶正了?真是不容易。”
“姐啊,你才知道我那大表哥的辛酸啊,苦守寒窑三十年,如今总算是……”
宋晨不客气的从我手里抢过一盒,剥了一粒巧克力豆丢到嘴里猛嚼。
她嚼得很用力,表情很狰狞,眼神很凶狠。
我拍拍手,她口齿间传出断续的话:“总算是找了个脸蛋及格、洗衣做饭勉强的生孩子机器。”
我操起一个硬糖砸过去:“吃还闭不上嘴!”
“宋姐,你好像比夏姐还老那么三两个月吧,过完年你就是三十的人了,女人过了三十可真就是颗烂白菜叶了啊。”
小离边说话边凑到宋晨身旁,一用力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宋姐,顾大哥最近有啥行动没?他是不是对你审美疲劳了啊,前天我在新世界似乎看到他了。不知是不是我没带眼镜没咋瞧清楚,一个跟夏姐一般身材的女郎挽着他的胳膊好不亲密,隔了老远我就被腻歪了。”
“宋姐啊,老不容易在您半憔悴之时遇到这么个家世好皮相好的男人,可得拽紧了!”
小徐又跟小离唱和着,我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理着文件。
宋晨伸出中指,咬牙:“靠,你们这俩NC的一代,姐懒得搭理你们。”
“顾锡那丑男人,以后不要在我耳边提起这个名字。不然我,见神杀神见佛砍佛!”
宋晨操起画笔,“咔嚓”一声脆响,断了。
“顾大哥那么帅,宋姐你审美大大的有问题。”
“就是就是,宋姐啊,你都老大不小了,就算是凑合,顾大哥也被你赚到了。”
“我再说一遍,不要再我面前提起那个丑男人,我最讨厌的就是他!”
“啪”,宋晨砸桌,愤怒的腔调终于止住了小离小徐。
“谁惹了咱们宋晨啊,大清早的火气这么旺?”
静下来的空间忽然响起调侃的话,接着是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
“头儿,我们开玩笑的啦。”
“上班时间到了,开工开工。”
小狗腿们一溜烟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做认真状。
宋晨维持着撑着桌面的姿势,却微仰着头朝向季军。
她的唇齿蠕动,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囡囡和我大哥的喜糖,季经理也尝尝?”
宋晨虽然用的是疑问句,有邀请的意味。
不过她没有递给季军喜糖的动作,反而是挑衅的瞧着他。
季军望向我,视线落到我桌子上,含笑的眸光顷刻暗下去。
几乎也是刹那,他的脸似寒冰。
众人似乎都压抑住呼吸,他身上森寒的气息好像一瞬就传遍这格子间。
过了几秒钟,又似乎是过了好几分钟,季军终于开口:“夏组长,你的喜糖。”
季军朝我伸手,紧握成拳的手掌缓缓张开。
掌纹里四个深深地白印子,以及暴跳的青筋,一齐落进我眼里。
心脏微微一缩,我依旧弯唇,拿过礼品袋,掏喜糖。
轻捻起盒子,递过去。
我抬头,他却已转身,翩飞的衣角擦过我的指尖。
啪啪啪,皮鞋踏地。
没有愤怒的关门声。
我的视线落在那微阖的门板上,怔忪。
“心疼了?”
又酸又苦的语气,除了宋晨还有谁。
我挑了挑耳侧的碎发:“你觉得呢?”
宋晨一耸肩,腾一下坐下:“低头抬头见,往事时时现。”
“妞,什么时候你也变诗人了?”
“我只是……”
我摆手止住她:“我知道。”
你只是怕我吃那不值钱的回头草,你只是怕我心里初恋的位置不动摇,你只是心疼你那大表哥。
可是我……又何尝不是。
“我亲自给季经理送过去。”
我对宋晨笑笑,往经理办公室走。
咚咚咚,三下,没有回应。
又三下,才听到冷硬的两字:“进来。”
我反手关上门。
季军抬头,看到是我,眼色又冷了几分。
在他开口前,我来到桃木的大桌前,把装有喜糖的盒子放在上面。
季军盯着那红色打底的盒子,呼吸沉沉:“夏栀子,你好狠!”
“所以,你忘了我吧。”
他的眼中血色浮现,我只能转身,当做看不见。
手指搭上门把手,腰却一紧,一股横力拽着我摔到墙上。
我来不及反抗,就被季军顶住膝盖反剪着双手扣押着。
他浑浊的呼吸喷在我脸上,面部扭曲起来:“夏栀子,你不知道当年我是在怎么样的心境下离开的。”
季军强困住我,充血的眼里漫出痛与恨。
“呵,你从小被呵护,怎么会知道民间疾苦,怎么会知道老百姓的无能为力。”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老母亲跪在我跟前,只求我放手,救我父亲。”
“他们是官我们是民,他们动动手指头,我们就会没有了家,没有了亲人。”
“夏栀子,我以为你是不同的,可是……我错了么,真的不该就那么放手吗?”
“夏栀子,我爱你,从来没有停止过。”
“你可不可以不要结婚,再给我一次机会。”
季军握着我的脖子,深深地看着我。
透明的液体洫涌,浸染过赤红,凝在眼睑。
那么一大颗泪,“嘭”一下滑落,好像掉进我心里。
心脏抽搐。
“季军,你为了你父亲,答应霍楚杰的条件---离开我,他出手摆平那件事。”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本来已经冷静等待着我的答案的人,身体一震,大口喘着粗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终于摊牌
“三天前,我遇到一位小姐与老人,从另一位小姐口中得知。”
“季军,算了吧,其实你也清楚,无论如何,我们是回不去的。”
“即使你没有变,可是我已经爱上别人了。”
“我想这辈子,我都会爱他。”
脖子上的手一顿,我迎上他眼中变幻的光,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
我每多说一个字,季军的脸色更臭更黑几分。
而扣着我双手的力道反而加大,像是要捏碎我。
“季军,你还记得那时候我最喜欢唱的那首歌吗?”
“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他身旁
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他们都老了吧?
他们在哪里呀?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
她们已经被风吹走散落在天涯
有些故事还没讲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岁月中已经难辨真假
如今这里荒草丛生没有了鲜花
……”
我仰着头朝他靠过去,甚至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和那还未干枯的痕迹。
“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我挨着他那么近,像许多年的那么许多次,轻声的唱着这句歌词。
天涯在口中散开,痴呆半响的季军似乎才从某种记忆中回来。
他猛地松开我,双手抓住我的肩膀,急切、惊喜、期待一一从他眼中闪过。
他反而是刻意压低了呼吸,静静地凝视我。
他的手缓缓抬起,指尖落在我脸上。
我的身体一僵,很诚实的做出了反应。
季军瞳孔收缩,压下那一瞬的痛苦,抚着我的脸:“你都还记得!那么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粗糙的皮肤磨着我的脸,我不舒服。
“栀子,我从来没觉得我们已经分开。”
“每一天,你都会像这样在我耳边唱着这首歌。”
“然后你骄傲的昂着下巴对我说---‘我唱的好听吧。’”
“是的,你唱的最好了。”
如今离得这么近,季军回来近一个月,我才仔细的打量他。
眉间生了皱纹,面孔添了沧桑。
“季军,你也不年轻了。”
我并没有挣脱开他的桎梏,只是盯着他眉心的纹路,说不出的怅然。
“你看这歌词,说得多么确切,那些花儿散落在天涯。”
“不!”
他的手指扣紧,我的肩胛骨生疼,他拧着眉头反驳我。
“季军,外面都是同事。”
我想刚刚他那一声怒吼,怕是清楚地被人听见。
我伸手要推开他,却被他握着贴在他心口上:“这里,它们从未变过。这里,从来就只有你。”
他的嗓音嘶哑,神情认真,眸光热烈。
指尖一缩,我忙垂头,不敢与他对视。
“可是我那里,没有了你。有的,只是些残破不堪的记忆。”
“栀子,我一定会补偿你的,相信我!”
低哑的承诺,打开记忆的匣门。
很多年前,我追逐他的脚步,在认识他的第二年,终于站在他身侧。
他拉着我的手,放在心口:“我会好好爱你的,相信我。”
那时候的夏栀子觉得,那是世界上最动听美好的情话,那是季军许下的曾诺。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却已物是人非。
我掌心下的确是他的心跳,强健有力一如昨日。
可是我却不一样了。
我拉着季军的手来到眼前,关节突出,五指皆是厚茧,皮肤粗糙,手背上是浅浅的白痕。
“这三年,你很辛苦吧。”
季军听到我的话,眼中又涌上惊喜:“我修了策划和管理两门学位,晚上在中餐馆打工。很累,每夜几乎倒头就睡。”
“小继子,你终于苦尽甘来。”
三年后,再遇时,我第一次这样叫他。
季军一窒,瞳孔剧烈收缩,喉结上下滚动。
他忽然抱紧我,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栗。
我的手垂在身侧,并没有反抗。
如果我没有记错,他的臂弯比以前有了力量。
如今他是一个有了底气的男人,而不是当年那个懦弱无奈的男孩。
“咔嚓,”门被打开一条缝,宋晨卡在那儿,冰冷的目光似要凌迟我。
那是我从未在宋晨眼里看见过的,没有丝毫感情的漠然与鄙夷。
我推开季军,而他依旧拽着我的手。
“晨晨,麻烦你关上门。”
宋晨抿唇,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与她对峙,她眼中的寒光更甚,我却说:“这是我与季军两人的事,请你关门。”
话出口的一刹,宋晨脸上几乎没了温度,咬着牙说:“夏栀子,原来我们,都是外人。”
她往前一步,看紧我:“原来你这么迫不急待的要与初恋叙旧!”
“那么我,也就不打扰了。”
她“嘭”的一声,重重关上门。
她决然的转身,我分明看到心伤覆盖在寒冰之下。
二十来平的办公室,又只剩下我与季军,而室外似乎随着宋晨的转身,愈发安静。
“她一直这样……”
我挠了挠头发,指了指右手边的落地窗:“咱们去那边说吧。”
没等季军,我率先迈出步子。
今晨没有太阳,天空是灰色的。
林立的高楼矗立在眼前,似乎触手可及。
“季军,你终于可以俯瞰大地。我诚心的恭喜你。”
“你以后,会有更加灿烂的前程。”
他来到我身边,臂角挨着我,一齐往外看。
“以前我答应你要在那儿买房子。那样闲来时咱们可以坐轮渡,沿着江滩散步。”
他指尖的方向是细长的一条,站在高远的空中,只看得到蜿蜒的线条。
“你肯定做到了吧。”
“嗯,上礼拜刚付了首付。”
“我一直就知道,你会成功的。我的眼光可是很准的哦。”
“栀子,那儿,”他拉着我的手,指着三十七度角的方向,“缺了一个女主人。”
我望着那几栋高楼,隐约可见深红色的外墙:“是那座最高的吗?”
“嗯。”
“不错,临江而立,视野又好。”
我侧过身,指着与之成七十五度角的另一边,同样是林立的高楼。
“季军,我现在住那儿。”
我的手摊在透明的玻璃上,银色的金属物碰着玻璃,有细微却清脆的声响:“与它的主人一起。”
我的视线落在那片高楼中,虽然我分辨不清具体是哪一栋,不过我知道,就是那儿。
我与老霍的家,就在那儿。
“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陪着你,可是栀子,你不是已经明白了我当年的苦衷吗?”
“我明白,我体谅,可是,”
虽然有中央空调,指尖的玻璃却泛着凉意,犹如宋晨前刻的脸。
我转过头,认真的看着季军:“我不爱你了。”
“你为了你父亲放弃我,无可厚非;你的母亲为了她的丈夫对我刻薄尖酸,可以理解;贾小文为了她的爱情跟我纠缠,也算正常。”
“我们在一起多少年,我数数,七八年个年头吧。”
“你可以为了父亲不要我,但是至少,你也应该清清楚楚的跟我讲明。是否我夏栀子在你眼中,是死缠烂打的人?”
“不是的!”
季军压着我的右手,他手心的温热咯着那凉凉的金属。
我一用力,抽出手。
“直到我上飞机前,我妈妈切断了我所有的联系渠道。我下了飞机给你打电话,却已经是空号。”
“是哦,你上飞机那天,我手机碎了。”
他的手又覆上来,试图握紧我,我捏紧拳头,不让他得逞。
“栀子,我有错,你原谅我好吗?”
我往边上迈开一步,回视他:“我原谅你。”
总共才四个字,说出口的时候,非常容易。
季军深沉的眸光又是加速变幻,双臂收紧,把我压在落地窗上,从后面抱着我。
他心跳加速,我的手撑着玻璃,目光依旧落在南边的那一点上。
他的脸窝在我肩窝处,急促的呼吸洒在我皮肤上。
我没有推开他。
如果被老霍看到,我想老霍一定会砍了季军的手。
一定会咬牙切齿的掐着我的脖子:“夏栀子,你不守妇道!”
想起他那张铁青的脸以及杀人的目光,我肩膀一缩,心里有冷意冒出。
刚刚被宋晨撞见,指不定她要怎么去说道呢?
我径自想着心事,脖子一凉,有液体一颗颗的落在上头。
季军哽咽着说:“无数次祈求你能够原谅我,可是我从来不敢奢求,你会真正原谅我。”
“对不起……谢谢。”
我掏出纸巾,朝后摆手。
“季军,你知道我为什么换号吗?”
“你知道手机是怎么摔碎的吗?”
“一辆私家车急速驶来,贾小文把我往路上推,手机飞了出去,被车胎碾碎。”
“幸好,我没有被碾碎。”
“所以,我可以忘记为你掉的每一滴累。”
“可是,我不能忘记那个为我躺在血泊中的男人。”
“因为现在,我爱他,只爱他。”
“季军,我想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出一个可以爱我如生命的男人。”
“所以请你,放开我。”
我掰着腰间的手,季军拽得很紧,骨指似要嵌进我骨血深处。
“我不放,死也不放!”
他大声怒吼,说话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
我一哆嗦,他转过我的脸,朝我压过来。
他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吻跟着砸来。
喉头泛起恶心,脖子上那一处如火似地灼烧。
我的怜悯,我的惆怅一股脑挥发。
我身上收起的刺,突地张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抬起脚后跟,狠狠地踹过去。
季军一声闷哼手一松,我趁势钻出来。
我寒着脸说:“季军,不要再碰我!”
我晃着指尖的璀璨:“你也看见了,我是已婚妇女。”
“你心中的夏栀子,早已经死去。”
季军撑在窗户上,大半身倾靠着,瞪着眼。
那充血的眼珠一瞬不眨的瞪我:“你亲口对我说过,不离不弃。”
“你没有等到我的解释,就转投别人怀抱。”
“夏栀子,你终究不够爱我,不够相信我。”
季军解开衣扣,松了领带,脸色颓然而灰败。
“对,我不够爱你。”
“季军,你要我怎么爱你?”
“无视你母亲的刻薄,无视贾小文的挑衅,天天对着一个烂在心底的号码期待?”
“你又认为什么是爱呢?”
手指掐进掌心,我的心凉了又凉:“你所谓的爱,只有两个字---懦弱!”
“国外通讯事业很落后?”
“所以没了一个手机号码,你就找不到我了?”
季军扒拉着头皮,在我狠烈的目光下失了气势:“我打去你家里,伯母一听见我声音就挂断。我打给旧同学,没有一个人肯告诉我。”
“季军,这样狡辩有意思吗?”
“这样的借口,我想连你自己都不能说服,你又怎么让我信服?”
“你就承认吧,你是个懦夫。”
我理好衣服和头发:“季军,再见。”
才走两步路,又被他拉住。
我回头:“放手吧。”
“我是不是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他的声音几不可闻,小心胆颤。
他好像短短的十多分钟,老了好几岁。
我吸吸鼻子,有点心酸,为自己接下来的话。
“半个小时后,辞职报告会放到你桌上。”
“我想对你对我,这样才算是最好的。”
我抽出手,关上门的瞬间,似乎听到叹息般的声音:“夏栀子,你就那么爱他?”
是的,你说对了,我原来也不知道,我会这样爱霍楚杰。
当季军的牙齿咬着我的皮肤时,我的心凉到骨子里。
我觉得自己特别脏,那一瞬,我无比讨厌自己。
霍楚杰,原来我已经这样爱你。
如果只有离开盛源,才能避开季军,那么我就走。
不就是一个工作嘛,战场处处是,老霍却只有一个。
我坐在位子上,打开word开始敲字。
心反而平静下来。
“夏栀子,这十几分钟,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在他怀里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霍楚杰?”
“夏栀子,如果不是被我撞见,你们是不是要在办公室上演激情?”
宋晨凑到我跟前,压着嗓子,却足够我听清楚每个字。
如炬的目光要射穿脑门,我敛眉打字---辞职原因:结婚,生小孩。
“夏栀子,要是再有下次,咱们朋友也没得做!”
啪啪的敲击键盘声淹没宋晨最后那一句威胁,我从屏幕上抬头:“遵命!”
按下确定,打印机里出来几张A4薄纸。
反正我与盛源签的三年合约即将到期,年前就好好休息一番吧。
打印机在宋晨桌边,我伸手去拿,她快我一步。
“辞职报告?”
“夏栀子,你要辞职?”
宋晨惊诧的大吼,吓了我一跳。
大姐,你至于这样激动吗?
不就是一个工作嘛。
“你舍得离开你的团队?舍得放弃这些年经营的关系网?”
“我舍不得老霍生气。”
还是宋晨了解我,我既然打算辞职,就是不准备在这一行做了。
这一行说大也不大,我要是去了别家公司,总还是会遇到季军。
所以我递出辞职报告,是存了不混这一行的心思的。
宋晨的话引来了陈姐她们仨,小离摇着我的胳膊笑道:“姐,今天不是愚人节。”
“姐,咱们铿锵五人组红了这么多年,可不能没了掌舵手。”
惯常嬉笑的小徐抓着我另一边胳膊。
“栀子,你决定了?”
陈姐神色与口气一般严肃,我一一看过她们,点头。
“我舍不得你们。”
“可是你还是要走,呜呜呜……”
小姑娘当即捧着脸就哭起来,豆大的泪珠儿掉在地板上,闷闷地响。
小徐向宋晨询问,宋晨也只是点头。
反而是陈姐握紧我的手:“以后要常联系。”
我心里也不好过,不过脸上不能表现出来:“我打算开个茶室或者书吧,以后你们要常光顾啊。”
“晚上我请吃饭啊,吃完去酒吧还是K歌打牌,由你们选。”
“一定要吃穷你,让你不得不回来!”
“对小离,咱们今晚使劲的喝。”
其实我根本没有打算,这些决定,只是一念之间。
今早我醒来时看到指间的钻戒,看着躺在身旁的老霍,只觉得内心满足安宁。
我对自己说,以后要好好爱他。
我没有想过,不到一个小时,我就做了这么大的决定。
不过人生中的抉择,也仅仅是一秒钟的停顿而已。
你舍弃,是因为有更加重要的。
当我又站在季军跟前,递出辞呈的时候,纸下的手指有点抖。
“你决定了?不后悔?”
季军似变了一个人,端着客气疏离,冷眼旁观的姿态。
“上头有意向年后升你为副理,不再考虑考虑?”
公事公办的语气,客套的挽留。
“老实说,我的确舍不得,就像宋晨说的,我舍不得我的团队。那是我的战场,年少时期就开始憧憬。”
“可是你也知道,有时候我们舍弃,是不得不弃,因为还有舍不得的东西要守护。”
“季军,你刻意绷着脸很累吧。”
“我都要走了,笑一个。”
我绽放自认为足够灿烂的笑,对着旧情人新上司说:“祝你前程似锦。”
他刷刷签完名,签字笔被掷在桌面上,咚的一声。
轻轻敲打在我心头。
“夏栀子,我恨你。”
这是我出门前他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平静无波的叙述语气。
残酷真相
三天前,西沙。
大家看到西沙这两字会想到啥?
我第一次来到南京西路街角的这家店,抬头一瞅,朦胧了。
说它文艺吧,又不是很贴切;说它俗吧,又有点读书人的味道。
那时候,我想到了北京的西单。
可是又关西单什么事呢。
不扯了,回来正题。
到了正经的地儿,阿花也得正经起来。
穿过暗红色雕花小门,翠绿玉珠从我眼前撩过。
颇有几分古意,好像穿越到了某个古老国度的小西苑。
各种香味扑鼻而来,浓郁的清新的混合在一起。
我这俗人也不免静下那颗浮躁的心。
婉约动人的梁祝,从北角那片珠帘后传来。
好地方。
心中一声喝彩。
“我夏栀子是很少夸人的,夸奖起来要得人!”
括弧,其实我不懂那后半句是啥意思。
我对着跟前的古典美女眨了眨那并不扑闪的睫毛,刚刚那话,恰好就是对她说的。
美女朱唇轻启,柳眉一弯,水波滟潋的柔光落在我脸上:“栀子来了,老地方?”
娘的,连声音都如此动听,比那琵琶音符更甚几分。
我炽烈的狼光盯着美女瞧啊瞧。
谁说只有男性才会是欣赏美女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夏栀子就如是!
所以此刻,我的眼光一定热得足以喷出火。
美女似看不见我眼中的直接赤 裸,身体稍稍前倾,食指抚在颊边:“这里脏了?”
柳眉微微蹙着,那绯色的脸蛋添了些疑惑,却更显真实。
好一个美人胚子,举手投足皆是风流。
咱这里所说的风流,是风情与流光。
大家不要想歪了。
美女见得多了,气质好的也不少,但是眼前这位却是迄今为止夏阿花钦佩与喜爱并存的唯一硕果。
大家是不是疑惑了,阿花何出此言呢?
我往前一步,“啪,”似乎柔若无骨的小嫩手搭在我肩头。
其实哪里是搭,明明就是重力一击,要不是我早有预谋,指不定要往后踉跄好几步呢。
“我说,你家那头蛮牛该吃醋了!”
玉指在我脸上一掐,她接着说:“我真就那么美?你的反应很对味,继续保持。”
依旧是柔和的声线,却又透着一股子不属于端庄淑女的硬朗。
其实也不能用硬朗来形容,可又该怎么说呢?
带点男子气的温柔味道……
对,我摸着下巴,对自己新想出来的形容很是满意。
“顾大,我真爱你哟。”
我一把搂过美女纤腰,吸着她身上独有的馨香。
“我可不玩拉拉。”
蛇一般滑溜的身段从我怀里顺出,美女拉着我往九点半钟的方向走:“还有你家那头暴力猪……三个人的小游戏,没意思。”
美女频频对路过的茶客们笑着,恰到好处的浅笑,三分客气全部被那七分真诚所盖住。
真有老板的范儿。
而她垂首间对我说的不和谐的话,也恰好被那朦胧的笑给掩住。
可这女人一点也不显得假惺惺。
一派自然。
她妙就妙在此处。
我想真正的女人,就该是这样子的。
动如脱兔时却又静若处子。
顾家的大小姐,顾锡他堂姐,便是了。
她自称顾大,虽然这名字有那么点不适合女孩子。
不过用在她身上,反而是合理的矛盾着。
认识顾大也有些年头了。
她喜欢穿黑色的粗布大筒裤,今天呢,米色的蕾丝边衬衣外搭着大红的披肩,老北京绣花布鞋。
又朴拙又抢眼。
我垂头看自己,墨绿色阔腿裤+黑色风衣,这都会女子的打扮在人家面前,自是失了色彩。
不过没啥好气馁的,谁在自家偶像面前自卑呢?
“今日怎么有空?翘班了?”
顾大身高跟我差不多,可人家珠圆玉润啊,擦在我臂边的胸房,很大很软。
“想喝下午茶就来了呗,菊花茶与小曲奇,惬意。”
我刻意往她那蹭了蹭,真软啊。
“又吃我豆腐,真怀疑你欲求不满。”
凤眼微斜,投来嗔怪的一瞥,我酥得脊梁骨一颤。
“顾大啊,你这老少男女通吃了,随便抓一个就可以做洋洋的爸爸了。”
“我家洋洋说他有妈妈就够了,怎么办呢,其实我挺……”
过道有点窄,我与顾大挨着近,她凑近我耳边低声说:“空虚的。”
“哈哈哈……”
我很不和谐的笑场了。
我这放浪的笑声引来了窃窃私语的茶客们,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垂眉顺目做出思过的模样,手指却狠掐笑得谦逊歉然的女人。
你故意的!
故意破坏我本就不淑女的形象!
顾大无谓的耸肩,眼里又是一片波光。
这女人,祸水!
我拽着顾大往前走,才抬头,好巧不巧的,撞进一双含满讥诮的眼。
“哼!”
那眼的主人对着我从鼻子里出气,下一秒望着我身后却换了柔顺的表情:“叔叔,来了,快坐。”
顾大拉着我往旁边退,同时对已走到我们身旁的中年大叔说:“叔叔来了。”
中年大叔微供着身体对王晓和顾大笑了笑,并未说话。
头亦是微垂着的,卑谦而朴实。
“叔叔我叫了您最爱的普洱。”
王晓站起来,迎过去。
没错,刚刚对我哼气的女人就是王晓。
忘了王晓是哪位?
老霍的同事甲,骂过阿花的。
“阿晓半个小时前就打电话命令我闷了晒青普洱,叔叔您有口福了。”
顾大适时插话,中年大叔一讪,不好意思道:“麻烦了麻烦了。”
“倒是叔叔每回来都太客气了,好了,我就不打扰了,”
顾大挽着我正欲转身,中年大叔的目光突地落在我身上,下一秒就移不开了。
那目光先是几丝疑惑,继而惊讶,最后却是痛惜。
我暗自垂下眼帘转了转眼珠子再抬头,陌生的面孔。
我可以确定,我并不认识他。
不过仔细看,好像他眉宇间有点儿莫名的熟悉感。
可是大叔为何看着我一副便秘或者欠我很多钱的模样捏?
我茫然的回视他,左臂一紧,原来是顾大在扯我。
我回过神来,朝他礼貌颔首,接着跟上顾大的脚步。
“阿姨怎么没来呢?”
“她买菜去了,让你晚上去家里吃饭。”
……
王晓与中年大叔的对话渐远,而我身后,有一道无法忽略的注视,“你的菊花与曲奇。”
顾大把东西放我跟前,在我对面坐了下来,她侧靠着单人沙发闭了眼。
我替自己倒了杯,捧起来深深一吸:“真香。”
喝了一大口又要了一块曲奇,舒服得喟叹一声。
顾大倏然睁开眼,盯了我半响才说:“你真容易满足。”
我把巧克力曲奇咬的脆脆响,及时行乐乐在其中,有何不好?
我给自己注满茶,又到了杯递给顾大:“王晓与你关系挺好哦。”
“我们一个院里的,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个班,你说熟不熟?”
“我与你挺熟是吧?”
“你是我弟他大哥的女人,简称我弟大嫂,我虽然不跟着喊一声大嫂,不过还是应该敬畏你的。”
肩膀受不了的一抖,“敬畏”还真是不敢当啊。
不过这妞就是很对我胃口。
我灌了一大口茶:“可王晓觉得我是她情敌,那么姐姐你又是啥个立场?”
“我没有立场,你们那小儿科破烂情感纠葛与我何干?”
好,回答得真好。
我很满意。
继续就着菊花茶啃饼干。
午后三四点,室外的阳光被葱郁的盆栽挡去了一部分。
剩下的透过阔叶间隙,洒在桌面上。
如此好的氛围,却有搅局的声音:“夏栀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这没头没脑莫名其妙的话,你嘛意思啊大姐?
其实我对王晓,说讨厌谈不上,不过也并无好感。
毕竟她对老霍那爱意,每回都赤 裸裸的呈现在我面前。
我又不是仙女,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就像此刻,我并不能选择无视她。
因为她又继续说:“他是季军的父亲?”
虾米?
我掉了下巴。
我眼里的惊讶很遂了她的用意,她脸上有了然得意的笑。
我耸耸肩,仰头:“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许是我眼里的惊诧并未维持多久,又或者我无所谓的姿态惹恼了她。
她一声冷笑:“呵,你都不过去打个招呼?八年的感情呢,怎么说你们也做过任何亲密的事情。”
我眼皮一跳,来不及反驳,闭目养神的顾大忽然开了腔:“阿晓,你这话过分了。”
“又是为她说话!”
王晓单手支桌,俯身,居高临下的说:“我就想不通了,你夏栀子有什么魅力,一个个都围着你转。就连我们最最热面冷心的顾大小姐也当了你的说客,夏栀子,你当真是男女通吃了啊。来,”
王晓另只手紧捏起我下巴,“教教姐姐,你是如何做到的?装可爱,装无辜,还是装可怜?”
下颚发疼,我偏头,没有甩掉她。
加上一只手,才挣脱开。
我揉了揉下巴,喝了口茶润嗓子,才说:“装B遭雷劈,所以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最不稀罕装。不信问顾大,或者你可以问问老霍?我不介意的。”
我继续喝茶,认真的看着王晓。
她本就不好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呼呼喘气。
“哈哈哈……”
“笑屁!”
王晓一记眼刀,杀向抱臂狂笑的顾大:“再笑我砸了你场子!”
顾大岂是受威胁之辈,许是怕王晓那猪肝脸色濒临暴毙,所以瞬间收起笑容:“阿晓啊,你不是她对手。算了,我等下帮你教训她,你陪季叔好好喝茶去,今天的记我账上。”
我一听这话,当然乐开了花啊,瞥见王晓杀人的眼,只得捂住嘴低着头,偷笑。
王晓的目光在我与顾大之间穿梭,好半响她老人家终于顺了气。
却又居高临下的看我:“夏栀子,你知道霍楚杰为什么从来不反驳我吗?我挖苦你啊,他也似忽然失聪。你难道不觉得奇怪,那么强势的男人,就由着我欺负你?”
王晓咄咄逼人,气势如虹。
幽僻的一隅,剑拔弩张。
“我很好奇。”
我诚实的回答。
刚刚王晓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到我心底。
所以我问:“可是,你会告诉我吗?你肯定不会。你不就是想看看我心急的样子吗?”
“现在看到了,满意了吧。”
我一摊手,干脆躺在沙发背上。
此刻的我应该是失力的颓废的懊恼的。
可是王晓,为何你面上没有得意?
王晓定定的看我,眼神变得很淡,说不清什么意味。
最后,她终于丢下一句话:“真不知,你是什么女人。”
然后,拂袖离去。
顺着王晓走过去的路线,尽头是那中年男人。
他依旧是卑微的供着身,稍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秒钟那么长。
他与王晓一起转身,而洗得发白的衣角,有那么一瞬,刺了我一下。
原来他,是你的父亲。
八年后我才知道,你有父亲。
而他老了,背弯了。
再次端起茶杯,心情起伏。
“他们一起喝茶,不是巧合吧。”
“不是。”
“你们都有事瞒着我对不对。”
“应该……算是吧。”
“王晓虽然气愤,可是她还是什么也没说,是不是你们答应过某某某?”
“我可没给任何人承诺。”
“那么顾大,给我讲个故事吧。”
我放下茶杯,覆上她的手背,恳求的看住她。
对,是恳求。
晨晨眼中的闪烁,顾锡刻意泄露,季军的试探,王晓的愤怒,都源于何处?
起点只有一个吧。
我在恳求顾大,告诉我,我所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
“从前有个男孩子,姑且唤他A。A家境贫寒,父亲入狱。”
“A自卑又阳光,自卑的活在底层,朝阳光拼搏。”
“A爱上了苦苦追求他一年半载的女孩B,他们在一起了,A又穷又幸福。”
“父亲提前出狱,A高兴又忐忑。”
“父亲在朋友的帮助下开上了出租车,这一家人可是终于苦尽甘来了。”
“嘭,生活这个捣蛋王偏偏见不得别人幸福,父亲撞上了高官的女儿C。”
“C从此不能生育,重伤,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
“高官一怒之下要A的父亲坐牢,A一家短暂的团聚破碎了。”
“A的母亲每日坚持往医院里送汤水,虽然每次都被高官扔出去,可她没有放弃。”
“救星来了。母亲又一次来医院,从未笑过的C却对着一个黑高个的壮青年D笑了。”
“母亲碰巧得知,D竟是儿子女朋友B的邻家大哥。”
“母亲正打算跟B商量,不料壮青年D主动走过来,说他可以帮忙。”
“前提条件是,她儿子A离开他的小邻居B。”
“原来从你口中,霍楚杰所做的,才短短十几个字而已。”
不同于顾大的柔和沉吟,这话愤慨与悲哀同在。
是去而复返的王晓。
这一刻,灯光好像也暗了。
我好像看不清王晓的脸,有阴影在那儿挡住我的视线。
真他妈郁闷。
我不知道是替自己郁闷,还是替三年前的老霍。
A先生,季军。
B小姐,夏栀子。
C小姐,王晓。
D先生,霍楚杰。
“他开口求我爸爸,才说几个字,我爸就把他轰出门外。要知道,我爸一直挺喜欢他。”
“他也真是能耐,找来了顾伯伯和洋洋他爷爷。”
王晓并没有前一刻逼人的气势,反而压制住了我,我动弹不得。
“主要还是阿晓劝住王伯伯。”
故事王顾小姐,补了这么一句。
“谢谢你。”
这话是我说的吗?
说出口我方才觉得可笑之极。
“谢我,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笑话。”
原来王晓,与我共鸣。
她狂颠尖刻的笑声回荡在茶室,引起了旁人。
她却狠厉的逼视夏栀子:“谢我什么?谢我终结了你刻骨铭心的初恋?”
“还是谢我帮他做嫁衣?”
在她狠历的目光下,我张口结舌。
我可以说什么?
我能够说什么?
无论我说什么,都是错。
悲凉感反而盖住了王晓眼中的恨意。
你恨我,是对的。
只是我,不知道错的又是谁?
旧情复燃
“夏小姐,其实你不必内疚。”
阳光的余晖从桌面隐没,我抬头,王晓不知去处。
而顾大似笑非笑看着我,眼眸深处倒有几许认真。
“顾小姐,其实我并不内疚。”
顾大往我杯里注满茶,几瓣菊花在澄黄的茶水里漂浮着。
似如人生,沉浮难定,不过还好,最终趋向沉淀。
我指指胸口:“这里,有点闷。”
是啊,我有什么好内疚的,你们愿打愿挨,关我何事?
只是霍楚杰,你……
而我,只是胸闷而已。
“阿晓虽然外表给人咄咄逼人之势,不过她没有坏心的。车祸原因,与她酗酒有关;而终其酗酒源头,又似乎……”
“我知道,她只是爱上一个不爱她的人,”我一口气干了菊花茶,声音有点发哑,“我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其实你最无辜,”顾大稍稍倾向我,柳叶眉一弯,“可是谁叫有个男人那样爱你呢?说实话,我也嫉妒你。”
顾大眨眼之间一股自然地旖旎风流,我僵硬的脸部肌肉终于松弛了点:“那我是不是学着习惯,学着享受被嫉妒的优越感?”
“bingo,说实话,逆向思维,是个好东西。”
“懒得跟你说实话,”我站起来,扒拉几下头发,“你顺便也帮我买单吧,顾小姐!”
“喂,不带你们这样喝霸王茶的!”
我举手朝后挥一挥,仰着脸走出“西沙”。
三天后,北京时间六点三十四,“春满楼”。
“春满楼”咋听给人一种错觉,太“和谐”的下意识---青楼。
阳春三月香飘满楼美女如云暧昧横生?
其实人家是做正正经经的餐饮生意,味道佳,环境佳,服务也佳。
说实话,介名字还是我起的。
哈哈,是不是很惊奇?
夏栀子咋跟这里演一出?
我大学快毕业那会,老霍问我要是开酒楼取个啥名字,那时候我正被穿越小说熏陶,“春满楼”这仨字就蹦了出来。
我哪里知道,我随便的一说,转眼间,滚烫的镶着金边的招牌就诞生了。
而此时,我仰头,“春满楼”覆满眼。
“姐,这气派,你真打算放血了?”
小离凑上来,星星眼状,我拍拍胸口:“朋友的,有折扣。”
宋晨随即看住我,眼含深意,我回她一笑。
再自然不过的笑。
“春满楼”是我第一次带同事过来。
除了宋晨,朋友里鲜少有人知道,我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
当然,我自己也是跟老霍在一起后才知道,股东是我与顾大。
霍楚杰的盛情,总是如汹涌的波涛朝我砸来,无法拒绝,无力拒绝。
大堂经理程生人精一般,脚步微顿就迎了出来:“嫂子来了。”
果然是训练有素,我一个眼神飘过去,他就换了称呼。
平素我与宋晨来,他是狗腿的左一句“老板娘”右一句“老板娘”的。
我忙挂满笑,回他一个赞赏眼神:“还有包厢吗?我辞职生孩子呢,请同事们吃饭。”
“啊?”
程生轻呼,脸色瞬间又恢复如常:“有的有的。”
我不得不感叹,服务业的干活,真不是一般的强!
等季军停好车,程生领我们去了预留的包厢。
“夏姐,这门牌跟你一个名。”
小离这娃依旧八卦,指着包厢暗红雕花大门上的烫金铭牌,大呼小叫。
那仨字小楷“栀子花”,让我很有抹汗的冲动,宋晨早我一步解释:“巧合巧合。”
我投过去感激的一瞥,身后冒出一句淡淡的话:“还真是很巧的……”
他忽然一顿,众人欢乐地气氛随之一滞。
我转身,直视过去:“的确是,很巧的巧合。”
我挑眉,季军绷着一张脸,眉头打结,紧抿的唇微张:“原来如此。”
那双对于男人来说过于秀气的大眼睛饶有兴味的看了我好几秒,才收敛目光。
事实上,当初在装修的时候,这间包间就是预留的,而“栀子花”出自内个固执的大叔之手笔。
而季军眼里的深意,又与我何干呢?
“都堵在门口作甚,快进去,”宋晨推了一把陈姐,又拉着小离,转而对程生说,“好吃好喝的,速速上来。”
加上企划部另一小组与季军,这一行有十一人。
满满当当的坐了一桌子,程生亲自给我们倒了茶才离开。
我指指菜单又指指年轻的服务员小妞对众人说:“人家等得都累了,你们倒是快点啊。”
宋晨也跟着说:“往贵里点,平时舍不得吃的这回一次吃个够。反正你们夏姐有男人养着。”
“我要珍珠燕窝。”
“我要清蒸甲鱼。”
“我要大闸蟹。”
“我要鱼翅一盅。”
众人欢乐地点菜,当真是大口一开,我双臂交叉于胸前:“咔!”
终于暂时制住兴奋地吸血鬼人类。
我清清嗓子,对漂亮小妞说:“我要……清炒小白菜。”
小妞手一顿,下巴差点掉了。
我厚道的拍拍她:“吃清淡点对身体比较好。”
众人一致唾弃我:“切!”
“再加个莲子银耳羹,有人喜欢。”
话是对小妞说的,季军却看着我。
好像跟记忆里的嗓音重叠,不同于老霍的低沉,他的是中高音,有一股阳光麦田的味道。
那只是记忆之中的味道。
季军看着我的眼神虽然平淡无波,大家虽然依旧闹闹咧咧,可是那探究的好奇的眼神,依然穿梭于我身上。
我不喜欢。
我瞪一眼季军,似嗔怪的说:“老同学真是记性好,今晚要多吃点,别跟我客气。”
我拉过小妞,又说:“要一个铁板‘武昌鱼’,这位前任BOSS喜欢。”
礼尚往来。
我朝众人颔首:“你们先聊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顺溜的出了门,拐到转角的廊道尽头。
转弯处有一个隐蔽的小窗户,普一打开,潮湿的风扑面而来。
这座楼临江而建,此处视野极佳:璀璨的灯火,江面黑黝黝一片,蜿蜒而下;有挂满彩灯的游船在江上慢悠悠飘荡着。
我的心,随着那闪亮的一点,荡啊荡。
这一刻,我忽然非常想念霍楚杰。
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他依旧是关机。
中午时我就跟他打电话,准备告诉他我辞职的事儿,可是他一直关机。
本来想让他高兴高兴的,谁知道呢,人算总是不如天算。
我又拨给顾锡,竟然也是关机。
“叮”,我的“小三儿”不堪重负,也挂了。
这两人……不会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吧。
右眼皮毫无征兆的跳起来,他娘的,我的心跳跟着戏剧的漏了一下。
我靠着窗栏,烦躁的呼出一口气。
“怎么了?一个人唉声叹气的?”
背脊一凉,神经自动绷起。
“放手。”
那搭在我脊梁骨上的手,缓缓抽离。
我转身,往旁边移开一步:“季军,我说的话你当我在放屁?”
他果真眉头一皱,我反而笑起来:“不喜欢我这样的说话方式?觉得我很流 氓一点也不良家妇女?。”
“我本就不是良家妇女。”
他的眉皱的更深,好一会才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呵,以前?以前那是我为了讨好你,刻意装的温柔娴淑。谁知道一装就是八年,竟然也习惯了。”
“所以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季军往前一步,拽住我的手扣住我的腰。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话里似乎含满祈求与期冀。
我想到那中年叔叔花白的头发,想到我没有了解过的那个季军,心口一悸。
说出口的终究不是狠话:“季军,你这又是何必呢。”
“其实你心里很清楚,无论如何,我们是不可能了的。”
我一扭,试图从他怀里逃出,他却箍得更紧。
“我一点也不清楚,夏栀子,”他的脸逼近,眼神一暗,“我只知道,我爱你,我想跟你在一起。”
说着他的脸又往我压过来,眼见着就要挨到我的嘴巴。
心口泛起一阵恶心,我一偏头,脑袋一蒙,膝盖一顶,结实的撞了他一下。
手掌用力推开了他:“季军,你这样,我很烦恼。不要让我厌恶你。”
许是我眼中的寒意惊到了他,他再没了动作,靠在对面墙壁上,静静看我。
“我放不了手,栀子,我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只有你。”
“你叫我们怎么办?”
“你教我忘记你吧。”
我转过背,倚着窗,江风扑面,带点湿腥。
背后那一道光,如芒在刺。
我狠话也说了,软话也说了,可是季军,你怎么变成了狗皮膏药,如此粘腻?
“呵呵。”
这样的气氛下,我没忍住笑了,轻笑变为大笑,我上气不接下气。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笑。
就是觉得很可笑,生活真它妈不是东西,玩弄人于股掌之间。
你的感情,你的信仰,一瞬间就被它摧毁。
笑着笑着,眼泪迸发。
“我就那么可笑吗?”
季军上前扶住我,拍着我让我顺气。
我肚子纠结着疼,嘴上又忍不住笑,也没有在意季军的亲近,断断续续的说:“你……变了……以前要是……别人拒绝你……你绝不会纠缠……现在怎么……狗皮……膏药似地……粘着……我……呢?”
“狗皮膏药,夏栀子,你竟然……”
季军的牙齿咬得磕磕响,眼里故意露出凶光:“你敢再说一遍吗?”
他半抱着我的肩,稳定着我,我肚子一抽一抽的疼,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
反而似乎透过那双大眼睛,看到他的辛酸无奈他的犹豫矛盾他的自责自卑。
即使我现在不爱你了,人却不是冷血动物。
这一刻,让我们彼此缅怀吧。
倒数六十秒,六十秒之后,我不会让自己再与你这般亲密。
时间一秒钟一秒钟溜走,季军的气息离得很近,某种古龙水的味道盈于鼻间。
心口发慌,我不敢看那湛亮希冀的眼,低头说:“这是最后一次,季军,三十五秒之后,再见。”
季军的手一抖,然后内腕用力,双手作势要抱住我。
我们身后,却响起一声讥诮:“旧情复燃,似乎选错了地!”
“轰”,我脑袋炸开了锅,这下死定了。
虽然脊梁骨发颤浑身发抖,我还是猛力一推,往旁边闪去。
虽然被抓了现行,可是认错态度还是要良好的。
我换上知错的表情,正欲转身,却听一声巨响“嘭”,然后是一声闷哼。
“霍楚杰,你算什么男人,竟然偷袭我!”
可怜的季军,人仰马翻,五体投地。
脊梁骨那里的汗啊,流了一波又一波。
老霍压根不看我,他蹲下去,一手压住季军的膝盖,一手捏住他的脖子:“我说过,会给你上课!”
老霍的手指掐进去很深,季军的脸涨得通红,呼吸变得急促:“栀子,刚刚在……我……怀里……”
我想撞墙而死,季军,你真是不知道老霍的手段。
几乎是季军咬出“怀里”那两字时,老霍手指一紧,手背的青筋都爆出来。
季军的脸变成紫红,脖子一耸一耸,呼吸重而慢,眼珠逐渐凸出,嘴里仍旧冒话:“我就不相信……你敢……藐视法律……杀……”
我忙蹲下来,拉着老霍另一只手,朝季军吼:“你瞎说什么呢!”
又对老霍喝出:“喂,你疯了啊!”
老霍偏头,终于正眼瞧我,寒意瘆人,那一张脸,更是蒙着一股决绝。
我不禁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说:“霍楚杰,我不准你知法犯法!你要还爱我,就放手!”
总算是清楚说出一句话,老霍眼神一闪,我朝他靠过去,勾起他的脖子。
我的牙齿咬在他紧抿的唇上,他的唇出乎意料的冷。
我狠狠地吸着吮着,他终于松动,我的舌头滑了进去,他口里的牙膏味道沁满我。
我的舌头刻意讨好他,围着他打圈。
暗暗地壁灯搭在他脸上,那纠结的眉头终于缓缓松开。
我一拉他的手,拉他站起来,在他耳边低语:“咱们去休息室。”
老霍哼一声,斜睨如五爪鱼般趴在他胸前的我:“你就是为了他?”
季军躺在地毯上喘气,眼睛死揪着我,恨意翻滚凉意翻涌。
我只能踮起脚尖,勾下老霍的头:“我要你,现在。”
老霍一顿,下流的撞了我一下,霍老二开始疯狂。
季军喘气捶地,我却已被老霍扛到肩头。
休息室里
老霍抓着我的屁股,我倒伏在他身上。
他擂鼓的心跳随着滔天的怒气一起朝我砸过来。
我的世界瞬间倾倒,从下往上,他恰好也在看我。
黑幽的眸光中那一簇熊熊烈火,似乎随着他每踏一步,就涨一分。
倒转的世界,柔软的的光打在他身上,却淡不去他眉间的纹路。
我吞了吞口水,扯了扯他的胳膊:“老公,头好晕。”
天知道这声刻意娇嗔的“老公”出口,我有多么颤抖哆嗦。
娘啊,咋那么琼瑶呢。
不过我那倒挂的虎躯明显感觉到老霍身体一僵,脚步一顿。
我一喜,更加急切的瞅他,眼光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心中窃喜:不信你受得了小媳妇的哀求。
老霍依旧板着脸,只是似乎,有那么点……迟疑了。
我来不及惊喜,那扣着我屁股的魔爪狠狠地掐了一下。
娘的,真疼,眼泪立马飙出。
我很想尖叫想用力捶打他。
可是我不能。
虽然此刻走廊里就只有老霍的脚步声以及我俩的呼吸声,可咱怎么知道下一秒会不会杀出某个路人甲呢?
我可不想自己这幅尊容被人瞻仰。
我不介意看风景,但很介意成为风景!
我愤愤不平的吸气吐气,奶奶滴熊,我咋这么倒霉!
稍不留心就被醋缸子大叔撞见,还是那么暧昧的出墙画面。
一世英名一世贞节,毁于一旦。
我懊恼的空当,老霍七拐八拐的,终于到了休息室。
呼吸没来由的一紧,我又咽咽口水。
天旋地转,世界又颠倒回来,嘭,我被老霍狠狠压在门板上。
钢硬的胸膛挤压着我,好像要榨干我身体里最后一点空气。
休息室并未开灯,周遭黑兮兮一片,只有地下门缝那儿透进来一点光。
而他,一手箍着我的腰,一手扣住我的脖子。
他的拇指擦着的大动脉,身体磨着我,呼吸喷在我脸上。
说不出的撩人,勾魂。
“你说,你该怎么讨好我。”
老霍一口咬在我耳垂上,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这句话。
隔着亚麻质地的料子,霍老二已经硬了,迫于腰上那只手,我似主动逢迎。
老霍膝盖一顶,就分开了我的腿,霍老二更加亲近我。
心弦一颤,下面潮水涌动。
我揪着老霍的制服襟口,下 体朝霍老二一撞。
伸出舌头在他下巴一舔,我想我的神情与动作一定非常淫 荡。
因为他眼里唯一的光,腾一下烧的更旺。
我解开冰凉的皮带,往下一拉,他的裤子半推在膝盖上。
黑暗里我看不到老霍的表情,但是他急促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滚动的喉结挨着我。
他的手还扣在我腰上,指尖的力道加大,稍后上移,停在我胸前。
而我的手,已经握住霍老二,隔着一层弹力的裤料。
我一只手根本握不住它,它火热而钢硬,源源上升的热度传到指尖。
我喉咙干涩,好像感冒上火那样,痒麻不适,却有一股火气直往脑门冲。
脑袋发沉,身体奋起。
卷起裤筋,往下一扯,霍老二就跃了出来。
他跳跃的速度很快,似乎迫不急待。
黑暗下,触感愈发敏感,我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活力,一震,思绪清明了些。
忽然有点想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也许是霍老二每次都够给我面子,充分满足了女性那生来就旺盛的虚荣心。
“笑什么,嗯?”
尾音上扬,似在询问,其实是宣战。
所以当我的裤子被扯下,下身一凉,接着滚硬的霍老二毫不犹豫的闯进来时,我没有一点吃惊。
那个“嗯”就是老霍在告诉我,他要行动了。
果然还是喜欢进攻。
我不够湿,老霍才进去一半我就唧唧哇哇哼了几声。
我以为霍老二跟它家爹地一样蛮横无理,谁知道他并没有前进。
而是停在原地,慢慢的磨着,磨着女人最柔软的地方。
身体一软,下 体逐渐湿润。
手指摸着我最爱的宝地,无规律的划着。
往下去,触到了露在外面的霍老二。
指尖才擦到,老霍闷吼出声,而我手下的老二同志,凸凸的跳着。
我的恶趣味又泛滥了,指甲稍重的刮在老二上,老霍的呼吸果然更喘。
我低声笑起来,老霍在我腰上惩罚的掐了一下。
下 体一缩,紧紧咬着霍老二,我想,老霍的脸一定很扭曲,濒临在爆发的边缘。
不知道是不是我本身比较变态,我很稀罕看他在我身上失了理智,欲罢不能的模样。
大大的满足啊。
我径自乐着,门外忽然响起脚步声与交谈声。
心口提到嗓子眼,呼吸停滞。
似乎我紧绷的身体更加挑起老霍的兴致,他猛烈一顶,贯穿了我。
门板适时做出反应,咚,又闷又沉。
而那脚步倏然停驻,与我们就只隔了一道门板。
隔着这道桃木,彼端的夏栀子,咬唇屏息。
外头的人似乎靠近门板,嘀咕着:“你听到没有,好像什么撞击声。”
过了一会另一人道:“房里都没有光,不会有人的。”
我暗自轻轻唤气,拜托,门外的俩八卦女,你们爱干嘛干嘛去,不要打扰人家做 爱做的事情好伐?
又过了几十秒,先头开口的女低音才说:“走吧。”
几乎是下一秒钟,我那并不樱桃的嘴里很应景的失声一叫----“啊!”
跟着后背撞上门板,嘭!
我狠抓着老霍的手臂,用力一拧,横眉冷对上方黑幽的脸。
你妈的,竟然偷袭我!
刚刚霍老二很卖力的撞了我一下,而我那声,我不承认那是娇羞的呻吟。
门外俩八卦女跟着惊呼,小碎步逐渐散开。
等到门外趋于寂静,我终于怒吼:“靠,你疯了!”
黑脸朝我压下了,随之我下面一胀,湿黏之物流出。
而湛亮的眸子盯牢我,他的唇擦在我脸侧:“怕什么,别人又看不到。”
我忍不住又要爆口,急急喘气,他却啃着我的上唇说:“刚刚,是惩罚。”
娘的,我就知道这男人小肚鸡肠内心阴暗。
“疯子!”
张嘴,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瞬时漫上血腥,而他却似一点不在意,缠着我的舌头打转。
唾液融合,唇齿相交。
他来势凶猛,一手抓着我的下颚,更方便在我口中纠缠。
他的舌头探到我舌下,牙齿,牙肠,搅起更多唾液。
我喉咙口的火就要喷出来。
霍老二此时也卖力的撞着我,幸好我上身还穿着羊绒衫,背部不至于受伤,不过可以想象,一定会青紫的。
那没有肉的蝴蝶骨一下一下磕着门板,痛感反而被心中的那一丝焦灼所取代。
门外随时会有人经过,门内却如火如荼。
我阻止不了他,我抱着他的头尽量不发出呻吟。
耳边的撞击与喘息,却挑起身体里潜藏的亢奋与刺激。
老霍的皮带扣一下下砸在门上,他托着我一下下顶着,声音交缠。
我已经很湿了,他进入的愈加便利。
啧啧的水声也跑上来凑热闹,感官被刺激着,我的羞赧,反而淡下去。
双腿腾空的姿态久了,我身体软了疲了,一抬头,大叔依旧挥汗努力着。
霍老二在我小腹下叫嚣着抽离着,我那小PP被霍魔爪掐着往前送。
饶是跟他一起三年了,我还是有点吃不消,太短的前戏,繁长的过程。
于是我捻起手指,在他眼腰上一掐。
那是他的敏感点。
我故意收缩小腹,这样他的快感会加倍,而结束也会加快。
果然,他动作一滞,接着是更猛烈更快速的一轮抽 插。
幸好他的手绕到我肩头上,不然我真还吃不消。
猛力一旋一顶,霍老二终于停下来,抵着我。
而那灼热的精子同志,也喷射向我身体某一处,烫得我一阵哆嗦。
霍大叔抱着我喘气,我曲起的两条腿残败滑下,身体还处在某种震荡中。
深深地吸气,颤栗。
霍老二没有退出来,软软的埋在我身体里。
疲软的它动了一下,然后我听到它的主子说:“是不是很刺激?”
霍魔爪隔着毛料揉捏着我的胸,又朝我哈气:“难怪别人喜欢在公共场所里干坏事,原来这么……”
霍大叔忽然停住,湿吻落在我耳廓上,才轻轻吐出两个字:“销魂X骨。”
我不甚清明的脑袋,轰一下又涌上热血。
于是收缩的下面,又绞紧了霍老二。
霍老头不知是闷笑还是闷吼,总之扒在我肩头,放荡的抖动着。
大叔,成语不是那样用的!
不要玷污了优美的文字!
我闭着眼被他拥在怀里,他的汗滴在我脸上身上。
心底弱弱的补了一句:“虽然你说的是事实,可也不要那么直接啊,迂回,含蓄,你懂不?”
酒与挑衅
好一会力气终于回到身体,霍老二它岿然不动。
于是我像小言里说的那样不安的扭了扭娇躯,不舒服的皱眉:“你……出来。”
是不是还要伴随着不好意思的红了脸,几个字说得断断续续忒娇羞扭捏。
呕,容我先吐一吐,再深吸几口气,从YY的世界归来。
霍老头依旧抓着我的PP,听闻我那几个字,放荡的大笑开。
随着他的笑声,霍老二一颤一颤,引得我倒吸凉气,脊梁骨一震。
“怎么办呢,”老霍在我耳边撕磨,啃着我的耳垂说,“它不乐意。”
说着还故意顶了我一下,惹得下 体猛然收缩。
好像还有啧啧水声,够销魂。
我可以直接晕吗?
我厥倒之后爬起,捧过霍老头的脸:“你老婆我腿要残了腰要断了,你看着办吧。”
他的眼珠与我离得近,我抓到一抹得色闪过,他说视线下移:“要不……你跟它商量商量?”
说着,霍老二又故意撞了一下。
气血逆流,阿花飙泪。
大叔,您太坏太邪恶了!
商量……亏您想得出来。
霍老二要是肯于我打商量,我丫就不会是这副挫样了。
我的身体抖啊抖颤啊颤,不知该气还是笑,霍老头绝对有小言里头腹黑男主的特质。
看来天下乌鸦真的一般黑。
YY小言果然来源于生活。
“喂,告诉你一个秘密,要不要听?”
我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脸,脸部肌肉不松弛倒还挺有弹性。
老霍挑起一边眉,好像兴趣不是挺浓厚,于是我又加一句:“你一定非常满意的,怎样?放不放开我?”
我的两只腿腾空吊着,普一触及地面,秒不了打滑,虽然休息室里的地毯很厚实。
好在霍老头总算是有点良心,拖着我的腰稳住我。
霍老二同志磨了磨,才似乎依依不舍的闪了出来。
随之,身下水意盎然。
我气愤,指着左前方:“你,去那儿看看有没有纸巾之类的。”
老霍并不理我,“啪”,却是打开一个壁灯。
幸好灯光昏沉,要不然面对白炽的日光灯,阿花姐姐也是自惭形秽的。
老霍径自抱了我坐在沙发上,而我,跨在他身上。
很销魂的姿势。
冰凉的皮带,疲软却依旧滚烫的老二。
老霍一阵捣鼓,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袋子湿巾。
那只厚实的大手说着就要往我下面覆去,我一绷,忙拽住他:“别,我自己来。”
他的食指与拇指捻得紧,我抢不过。
不禁羞恼:“喂,你个大男人也不嫌腻歪!”
我瞪着他,他却依旧是那副魅惑的眼神,唇角勾起,带着丝丝笑意。
“自家老婆,有什么腻歪的。”
我来不及张口,他俯下脸,咬住了我。
淡淡的血腥味,我怔住,身下突生凉意。
他的指尖,隔着薄薄的湿巾,拂过我。
我的手指掐着沙发垫,膝盖顶在他大腿两侧,而胸口猛烈震动。
大叔,你太色 情了!
他的舌头还在我嘴里搅着,我下面被他抚弄,似乎有更多的液体往外喷。
气喘的空当,我忙推他:“别闹了,同事都在外面呢,我还要去招呼的。”
大叔手上的动作一滞,在我下面拧了下,才似乎念念不舍的离开。
“我自己来。”
我赶紧从他身上翻过来,拿了湿巾匆匆擦擦,然后迅速穿上裤子。
转头去看大叔,他老人家却是悠闲地侧躺着,懒懒的瞧着我。
视线往下移,霍老二软软的搭在那儿,恢复了皮肤的颜色。
噗嗤,我忍不住喷了。
“喂,管管你家兄弟。”
老霍适才穿越回来,抽了湿巾递到我手上:“你帮我。”
我来不及惊呼,老霍已经转过我的手,覆在他家兄弟上头。
他眼里兴味腾腾,手掌带着我,缓缓擦过老二。
我咬唇,朝他翻白眼----算你狠!
我想意思意思就抽手,奈何手腕被他制住,只能一点点亲密接触霍老二。
此时的霍老二软软的,似乎挺Q。
而兽性似乎也并未被开发。
老霍展眉一副很享受的神情,嘴角那得意的笑,刺得我,憋闷。
“喂,好没有,我饿死了。”
我垮着肩撅着嘴可怜巴巴的说,又腹诽道--你丫难道没一点人性?
老霍握着我的手,从头到尾,对他兄弟进行一次洗礼,然后终于放了我。
几秒钟穿好裤子扣好皮带。
娘的,真不愧是拿枪的人,动作这么快。
难怪夏阿花也不是你的对手。
“你刚刚要说啥秘密?”
老霍搂过,大掌在我腰上轻轻捏着,嗯,还挺舒服的。
我垂眸享受了一会,才说:“如你所愿……我辞职了。”
我仰头注视他,不想错过他眼中任何反应。
他先是一怔,似乎恍然不知何意,然后眼皮一跳,接着瞳孔收缩,眸光更深更黑。
看来宋晨,并没有告诉老霍。
晨晨,你是想我亲口告知,然后亲自看到他的激动吗?
你成功了。
老霍呼吸紧促,眉头蹙起,居高临下不可置信的看我。
昏沉淡薄的灯光晕在他脸上,衬得那深黑瞳孔里的烈火燃的更旺。
忐忑,不安,狂喜,最后是一丝几不可查的怅然。
我想当我垂垂老矣,我也不会忘记,他眼中这么多的感情。
霍楚杰,你怅然若失何物?
又为何忐忑不安?
你的心愿达成,不是应该只有狂喜吗?
我听到他叹息,然后轻细的话投进我心底:“对不起,谢谢你。”
有了这句话,失了战场又何妨。
我所有的委屈与不舍,终于淡去一些,剩下的,须要自己承担。
“起来咯,再不走那群人要杀进来了。”
霍老头听话的起身,搂着我走出休息室,却又异常的沉默。
抿唇不语。
倒是脸上,并没有不豫。
我与他一齐到了包厢门口,才说:“这顿,算是饯行宴。”
然后推门而入。
喧闹声忽然停滞,众人的视线朝我俩射来,尤其是宋晨身旁的季军,最最晦涩。
而我只是一扫而过,就听老霍说:“抱歉,我迟到了。”
“姐夫,罚酒!”
“自罚三杯!”
小离与小徐这俩娃娃一唱一和,热情高涨。
我横眼瞪过去,狠狠地剐了她们两眼。
倒是老霍,悠悠然拉着我坐下来:“当然。”
他身旁,我的同事甲已经倒满了一杯,却是白的。
我一拍桌,朝他们大吼:“喂,不带你们这样的,上啤的。”
“我可是跟公安系统里的喝过几次的,个个酒量惊人。”
同事乙跑进来插一脚。
众人狼虎的眼光钉在我家老霍身上。
我早就发现老霍今天脸色不好,这三杯白酒下去,多伤胃。
我扯扯老霍,摇摇头。
“算了算了,勉强的酒喝着也没意思,咱们策划人哪一个不是干脆利落。”
季军一仰头,干了他手中的酒。
空杯朝向我与老霍。
而他眼里,分明是挑衅。
随着他那句挖苦的话,桌上对酌或交谈的人,都扭头,朝向我与老霍。
暧昧,兴奋,雀跃,一点不少。
“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呢,老婆,咱们一人三杯如何?”
老霍倾向我,唇齿侧过我的脸,似对我一人低语,而恰好让在座的人都听清楚。
我似乎听到磨拳擦掌的声音,有一道光,特别刺眼。
我径自注满一杯:“正有此意。”
“我这大哥大嫂,真是心有灵犀。”
宋晨拿起杯子,对着我们,说:“这大嫂,没让我失望。”
擦,我眼刀杀过去,你丫说的啥话,找打啊。
她却笑意吟吟的看看我又瞧瞧老霍,还眨了眨眼。
举杯,也干了。
这些人,都疯了。
喀喀喀,趁我与宋晨比眼力的时候,老霍迅速喝了三杯。
我闻声偏头,他唇角残留着一点,却勾眼扫一眼季军,然后抓住我伸过去的手:“有人看着呢。”
“夏组长跟霍大哥真恩爱。”
“那当然,人可是青梅竹马。”
“原来是从小的感情呢,难怪这样默契,你看夏组长那三杯都被霍大哥给喝了。”
是呢,趁我被小离纠缠着的时候,老霍替我喝了三杯。
他擦去酒渍,解释道:“她最近身体虚,医生说忌食辛辣刺激之物。”
“姐,该不是有了吧?”
八卦女小离忙捋过我胳膊,热切的问。
我擦汗,桌底下狠拧了老霍一下,造乱呢不是。
众人笑笑闹闹,我垂头猛吃,当她们不存在。
老霍剩了一碗山药排骨汤递给我:“刚刚不是说饿了吗,多吃点。”
我压着嗓子回道:“你故意的!”
“本来就是早晚的事情嘛。”
他老人家倒是乐喝,来者不拒,我一眨眼,他又干了好几人敬的酒。
虽然装白酒的是小盏,可空胃喝个几大杯,多伤身啊。
我清清嗓子,放下筷子:“你们总得让人缓口气不是?等他胃里填点东西再灌他,OK?”
“不会死人的,这几年在国外,我经常自斟自酌,这不还好好地嘛。”
季军又朝我们举杯,额前的刘海垂下,软趴趴搭着,张开的右臂收拢,拍了拍胸口:“老同学,别担心,我不会害你的。”
才隔了小半个圆桌,他那散淡的眼光倏然一变,幽幽的看定我。
众人好像没看见没听到一般,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
甚至于宋晨,也侧身与她身旁的陈姐低语。
只剩下我与老霍,回视着季军。
我们三人似乎被屏蔽在外,诡异的气流酗涌。
季军又是那样,含着不敢与幽怨。
我的手被老霍握住,他微抬下巴,说:“饭局多,她总唠叨。女人嘛,咱们左耳进右耳出就成。”
语气熟稔,好像稍早之前卡着季军脖子杀意森寒的,并不是他。
男人的对峙,其实也并不一定要刀剑相交。
这样看似无害的话,字里行间,却是暗含深意。
“哼。”
季军似是不屑,看了我一眼,才扭转头,又垂下。
季军身体前倾,背脊弓起,似乎失落与溃败。
我闷头喝着碗里的排骨汤,浓稠香甜。
头顶好像是老霍的注视,久久不愿离开。
KTV大战
有些人是脸色潮红情绪高涨,有些人却似乎越喝越清醒还带着一副深不可测的神情。
我略一偏头,就瞧见老霍越发沉静的侧脸。
他当然是,属于后者。
老霍来者不拒,才过半询,几十盏白酒下肚。
我不禁暗叹。
大叔,虽然你很“猛”,但也不能如此牛饮!
怎么招你也一奔四的老头了,要注意养身啊。
我狠命掐他,隔着粗硬的深蓝制服,他却眉头也不见皱的。
于是我只能使出杀手锏,偷袭……某处。
我的手指从他衣摆穿进去,越过羊绒衫探到最里面,在我最爱的宝地那儿,用指尖戳了一个圈。
很好,他老人家终于有个反应。
我冰凉指下温热的皮肤,倏然就蹦起来。
粗粗的毛发扎着指腹,有点痒,有点麻。
我慢慢抬头,之前无视我热烈注视的黑眼睛,终于朝我垂下。
不知是否酒气侵染的缘故,那双眸子,滴溜溜似被溪水趟过般。
好清澈好亮堂好……勾魂。
我咽了口水,被他盯得想往后挪,后腰一紧,大叔扣住我的腰压向他。
然后像很多小言里头描写的那样,俯身,热辣的带着酒气的呼吸洒了我一脸。
耳廓一阵痒麻,魅惑的话缓缓喷过来:“老婆,你这……是在撩拨我吗?”
他的唇好像擦过耳垂,我只觉得桌上众人的视线都射到了我身上,耳珠子好烫。
那只还停留在宝地上的手一抖,刚想抽出来,却被老霍扣住手腕。
他似乎,还刻意往下推了一把,于是乎,我指尖的温度上了好几个档次,离霍家老二的距离,可以用毫米计算。
我一翻眼皮,正要咒他,他老人家却先开了口:“难道刚刚……”
老霍又朝我耳朵哈皮,我一阵哆嗦,他继续说:“霍老二没有满足你?”
噗,我抽搐了,被劈中了!
惊雷滚滚于耳。
大叔,你太邪恶了!
感情你想当场给人表演限制级?
我用余光往桌子一扫,很多饿狼吞口水的声音扑过来。
而霍老头在橙色的水晶吊灯下,眼神贼下 流的瞅我,一点也不知道掩饰,直落落的。
他嘴边,当然噙着那抹小言里说的必不可少的魅惑勾人的……浅笑。
我一扭腰一抬臀一挺胸坐直身体,面朝前方一瞪眼一撅嘴:“你们都把他灌醉了。”
娘啊,好嗲好娇好酥麻啊,阿花姐姐自己一阵鸡皮疙瘩。
果然不适合装公主。
不过效果倒是好的,众人眼中那暧昧横生,被嘴角的抽搐所取代了,转而各找各妈。
我呼一口气,真不枉阿花牺牲一把。
我还不及松下肩头,霍大叔又跑过来咬嘴巴:“老婆,你从来不对我撒娇。”
老霍捏着我的下巴,朝我脸上吐一口酒气:“来,说一句‘你好爱我’听听。”
噗,我又喷了,又被雷击了。
大叔眼里期待的小火苗闪得诡异,唇边笑纹变得深了,我一哆嗦,又开始抽搐了。
今晚的大叔,特别怪。
鉴定完毕。
饭罢续摊----钱柜。
夏阿花被地球上内个,还没被凹凸曼消灭的怪大叔搂在怀里,带领着众人,踏入豪华大包。
音乐响起,哈皮开始。
麦霸小徐首当其冲一马当先抢了话筒,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视线最终,落在怪大叔身旁的夏栀子身上。
小徐那被戏称跟小沈阳一般犀利利的小眼睛聚光向我:“夏姐,有一句话,我深埋在心里很多年,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腰上那五根大爪子扣得好紧,挨着我肩头的怪大叔的胸膛,好像变得更硬了。
我们俩挤在最角落的大红沙发里,紧紧相依。
怪大叔接着小徐的话,快速的说:“那么你就给我永远闭嘴!”
额,大叔的眼神好凶狠好残忍,幸好角落很阴暗,幸好只有我们两个人,不然小徐那孩子的玻璃心,“嘭”一下就得碎了。
我咬牙回答怪大叔:“好不容易有年轻小伙疑似要向姐表白,大叔,你蹲墙角当隐形人成吗?”
怪大叔一扭头,鼻孔里哼气,不鸟我了。
于是我捧心期待状迎接小徐,他说:“我比至尊宝幸运,因为我终于逮到了机会。”
众人屏住呼吸,与阴暗里的夏栀子一齐,等待着灯光下的小徐。
暖黄的柔光洒了他一身,我眼中的小屁男孩子好像忽然光辉起来。
“夏姐,我对您的敬爱如黄河之水连绵不绝,夏姐,你不要离开人民的怀抱啊。”
“切!”
“滚!”
“鄙视。”
众人的唾弃,淹没了小徐眼里那一抹深情。
我怦怦乱跳的小心脏哟,恢复了正常心率。
真是不好玩。
敬爱,多了一个字,就不是内意思了。
“‘热情的沙漠’送给夏姐,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热情沙漠啊!”
奋亢热情的音乐一响,欢呼声与尖叫声起伏着。
小徐一甩外套,向后一滑,平滑、点起,一气呵成。
他的拿手绝活----太空步。
单脚原地旋转两圈半,一甩头发,歌声破喉而出:“你的热情,好像一盆火。”
略微沙哑的声音却震撼感官,颇有几分星味,我忍不住勾舌,吹了声口哨。
下一秒呼吸难耐,因为脖子被某人胳膊给卡住了。
“你很high?”
某人又靠近几分,紧紧地抱住我,我整个人几乎埋在他身上了。
他嘴唇舔在我耳垂上,霍霍的磨牙声也没有被热情的音乐淹没。
我以为他又会张开那血盆大口狠咬我,意外的是,他扭过我的头,拖着我就吻起来。
满腔的酒味随着他的舌头漫过来,长舌混乱的搅和了一番,重重的吮吸、啃咬。
不放过我口中任何一个地方,乱探乱勾乱闯。
他的口水也渡了我一嘴,酒气熏得我鼻头好痒。
我赶忙扯他衣领,不满的哼了几声。
天知道我很正经的表达不满,奈何声音,似乎更像在呻吟。
而霍老头,好像挺满意的,拖着我脑袋的力道一轻,凶悍的舌头弟弟也慢下来,继续缠着我的舌头轻轻打转。
之后故意在我舌苔那儿刮来刮去的。
小徐那热情的歌曲唱罢,换了一首时下大热的电影主题曲。
优美的旋律盘桓在包厢上空,包围着我与老霍,祝贺着角落里的唇舌大战。
好几次要断气了,他老人家才放开我,彼此猛吸烟酒混杂的空气。
那一边,三四个人在玩色子,啤酒气就从那儿传来。
我才看过去,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忽然抬起头,目光就那样撞上来。
敌在明我在暗,他嘴里叼着的烟一松,跟着坐起。
隔着对唱的两同事,我不禁一抖肩,娘的,我可不是故意看你的,不要误会。
明敌同志突然站起来,扯了领带,随意扔在沙发上。
又解开衬衣的前几粒扣子。
不要怪我关注“牛皮糖”同志,只是恰好,怪大叔放下我喘气的当口,我一个抬头,就夹道相撞了。
我坐在沙发里头,霍老头背对着内明敌,幸好他没瞧见。
我暗自拍拍小心肝,收起小情绪。
凑到大叔耳边:“我会胸闷而S的。”
“呵呵呵……这个S法不错。”
他的胸膛贴着我,砰砰砰的震荡着,强健而富有生命力。
插在他发间的手指扒啊扒,嘴角忍不住的弯了起来。
一晃神的功夫,余光瞥见一抹阴影朝我们走过来。
抬眼,然后愣住。
季军拿着麦克风,一步一步,越来越靠近。
我瞪着眼诅咒:娘的,你再往前一步,将来你老婆生小孩没□!
这诅咒多么恶毒啊,却奈何不了“牛皮糖先生”挥斥的双腿。
老霍似察觉到了夏栀子忽然绷起来的身体,抬起埋在我颈边的头。
老霍眼里清亮餍足的光洒满了我一脸,那掩着的一丝关切,似某道机关,让我自动放松了神经。
我莞尔一笑,极温柔的说:“碍你眼的某人,在你后面。”
夏栀子极少如此温柔,当然这令自己都起鸡皮的淑女动作是有目的,就两字----安抚。
我往老霍身前一靠,故意用没多少柔软的A杯蹭了他了好几下。
他倏然沉下来的脸啊,终于松动了点,换了一副随意。
老霍依然搂着我,回头。
我们一步开外,可不就是“牛皮糖先生”。
“有事?”
老霍抬眼,倒是先开口,语气没有不耐反而挺慵懒挺有男人味的。
我投过去赞赏一瞥。
老霍大喇喇在我腰侧,捏了一下。
我扭扭身体:“坏人。”
酥麻到骨子里的娇嗔。
原来夏栀子姐姐,也是很有天份的。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与老霍对视,他嘴角抽了一下,抿唇,似在忍笑。
我俩身前,寒光四溅,劈里啪啦。
觉得没趣了,就自己走吧。
那样刻意的姿态不就是做给你看的吗,季军,你不是最要面子的吗,走吧。
季军却似乎钉在原地,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那头玩闹的高涨,好像随着我们这头的怪异,而低了好几分。
我正欲开口,季军却空出左手朝我伸过来。
大叔当然不会让他得逞,半途就止住了他。
季军握紧拳头猛烈一抽,却一点也不能摆脱大叔的束缚。
大叔果然是大叔,力气好大。
我正夸大叔神力呢,季军冷不丁俯身,凑我跟前:“你后颈那儿的伤口,还疼吗?”
“霍楚杰,栀子身上,有我的痕迹。”
轰,完蛋了。
大叔的爪子果然一紧,都要掐进我肉里。
季军,我X你老母。
大叔一挥,季军一个踉跄往后倒去,嘴角却含着一抹得意的笑。
我恨不得上前抽他几个耳刮子。
靠,见过恶心的,没见过你这样恶心的极品。
大叔一把拉起我,冲到玩色子不亦乐乎的宋晨那儿:“栀子不舒服,我们先回了,你招呼大家。”
大叔朝众人歉然,领着我往门口走。
我们身后,是我想拿黄瓜爆他的“牛皮糖先生”,貌似深情的说:“月亮代表我的心,送给我此生唯一的最爱,夏栀子小姐。”
我一阵哆嗦,气得!
月亮大神,听到我的祈祷了嘛,消灭他,让他永远不举举举举……
彻夜长谈
老霍拽着我,一路猛拖,拖进电梯。
黑脸关公他老人家又穿越来了,他松开手腕,爪子扣在我肩膀上。
外面的霓虹透过玻璃射进来,七彩光照下,愈发显得那黑脸绷得死紧。
而魔爪下的肩胛骨,我隐约听到咯咯咯的脆响。
这回,我是不是死定了?
夏栀子缩缩脑袋,仰着脸可怜巴巴的看过去。
小手颤巍巍扯他衣摆,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小言里bug之后最长出现的一句话,阿花一开口,就想要舌头。
这这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大叔略一垂头,居高临下斜睨我:“你认为……我该怎么想?”
魔爪猛力一捏,我倒吸凉气,好疼。
酒气喷在我脸上,黑幽的眼睛盯着我:“想你……出墙了?”
我赶紧认错,摇头摆手:“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
“叮咚”,电梯到了一楼大厅。
大叔狠剐我一眼,拉着我走自动门。
冬夜的寒风呼一下灌进衣领,我猛缩脖子往大叔怀里钻了钻。
这动作好像稍稍取悦了他,他一哼声搂紧我,不过依旧臭着一张脸,冷冷的说:“那什么‘痕迹’自己长的脚?”
万恶的“痕迹”啊,我咬牙又切齿。
我在他身上蹭啊蹭,吸着鼻子,弱弱地说:“我是被偷袭的。”
“啊出租车来了,快点快点。”
我赶紧拉着老霍钻进去:“以后喝酒了,就不能自己开车,知道吗?”
老霍弯腰进来的时候,我趁机拍着他的脑袋说:“要听话,乖哦。”
他老人家瞪我一眼,刚张嘴,前座司机却接话:“那是那是,安全第一安全第一。”
我咧牙露齿好不得意,他继续瞪我,覆过来咬耳朵:“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这话虽然隐忍着要爆发,可威胁力不容小觑啊。
而夏栀子抽风的丹田一缩,笑场了。
我眨着无辜的眼睛,扑闪扑闪的回视老霍----大叔,难道你也受小言熏陶?
说出来的话,咋内么让人鸡皮疙瘩直冒呢。
看来小言,的确是毒害了一代又一代啊。
老霍拖着我下车,坐电梯,一路闷不哼声。
我垂眉顺目做知错状。
一进门,果然,他就把阿花姐姐扑倒在门板上。
拜托,你可以换点新招吗?
当然我只敢暗自腹黑,换上泫然欲泣,小媳妇的目光仰视他。
大叔粗粗喘气,玄关处晕沉的光晕在他脸上,眉头蹙得好深,唇抿的好紧。
我吞吞口水,继续可怜巴巴的瞅他。
“以后……离他远点,不然我不保证一不小心,”
大叔靠近,鼻子几乎挨到我脸上,瞳孔一缩,寒光溢出:“就废了他!”
我乖乖点头,双手缠上他的脖子,双腿盘上他的腰。
凑到他嘴边咬一口:“我累了,抱我洗澡去。”
我没骨头似地吊在他身上,开始在他脸上啃,故意把口水噌在上头。
啃上唇来啃下唇,故意弄出啧啧的水声。
又去啃他蹙起的眉头,一边啃一边说:“人老了,不宜生气,放松。”
我贴着的僵硬胸膛一软,脑袋被大叔扒拉下来,跟着他的舌头就闯了进来。
长驱直入,搅得我呼吸难耐。
大手一挥,扯掉了我的毛衣,我不甘示弱,也扯下了他的。
如此你来我往,一路到浴室,衣物散了一地。
我俩光溜溜的爬进浴缸,我主动跪趴在他身后,拿起浴球:“给你搓背啊,老公。”
打了沐浴露,上下左右细细擦过:“看你老婆多贤惠,以后都在家为你服务呢。”
雾气漫了一室,老霍忽然抓过我的手,咬了一口。
不重,微麻。
指尖沾了洗澡水,我欲抽出,被他制住,只得吼:“脏死了,快吐掉。”
他老人家却故意伸长舌头围着手指打转,又吸又啃,玩得不亦乐乎。
“你属狗的啊。”
另只手伸进水里,在他PP处一拧,触感挺好,很Q很滑很有弹性。
不料霍老头瞬间转过来,把我扑倒。
噗通,他压着我倒下。
后脑勺没有传来预料中的痛感,还算他有点良心,魔爪拖住了我。
“想玩?我不介意作陪。”
他边说话边开始啃我,下巴,脸,然后是脖子。
湿吻一路向下,全都是他的痕迹。
我抵住他的胸口,求饶:“我错了,今天太累了。”
老霍意外的放下我,深深地看了一眼,然后给我打泡沫,洗刷。
许是我眼里可怜的光感动了他,他主动帮我洗好擦干,又抱到床上。
背后他的胸膛火热,身下霍老二有奋亢的趋势,他倒是搂着我,沉声说:“睡觉。”
我握住他的手,无名指上有一根铂金指环,是我早上给他套上的,算是礼尚往来。
指甲缓缓抠着,我说:“霍老头。”
“嗯?”
右手穿过他的左手,握紧:“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紧贴着的赤 裸胸膛下,心跳似乎随着他的呼吸一滞,又迅速跳起来。
他的停顿,才短短三、四秒而已,我听到平平静静的声音:“有谁跟你说了什么?”
淡定自若的调子,气息喷在后颈,腰下的手,用力抱了我一下。
我压着他的胳膊,翻身,与他对视。
黑亮的眼珠,暗夜里似蒙上了一层雾。
如果要符合阿花风范,我的手指是不是应该临摹他的五官,眼里凶光一闪,手指下滑,卡在他脖子上,怒道:“说,还是不说?”
当然我并没有这样做,怪大叔也不若平素那样气势汹涌,反而是特平静的瞧我。
于是我也端庄一回,轻细的回答:“你觉得,谁会跟我说什么呢?”
他眼皮一跳,眼睛往旁边看过去,睫毛垂下来。
在逃避,还是在斟酌?
又或者找借口搬理由?
我一点也不稀罕他的借口,一点也不稀罕他此时刻意的停顿与局促。
挨着我的身体紧绷,呼吸却压的很低。
那个强势如神爱憎分明的霍楚杰哪里去了?
我喉头冒火,胸口憋闷,难受,非常难受。
我往他怀里钻,指尖贴到他心脏之上,轻轻划着:“怎么不说了呢?”
皮肤下他的心跳猛烈,我的心一抽,疼,非常疼。
霍楚杰没有再说话,也没看我,不知道想着什么。
我离他这么近,分明数的清他并不浓密的睫毛,却似乎看不透那双眼之后,他的心。
四周静得出奇,只剩呼吸与心跳。
我们身体里的温度好像都在消失,霍老二疲了冷了,软趴趴挨着我。
这种互相猜疑的感觉,我厌恶极了。
刚想打碎沉默,天旋地转,他压着我,换了居高临下的姿态。
我牢牢睁大眼珠,一眨不眨的瞧他,他瞳孔张开,终于正视我。
“你在试探我吗?夏栀子。”
嗓音扬起来,眉头皱起来,我似乎听到磨牙声。
霍楚杰鲜少叫我全名,如果叫了,就代表他生气了。
果然,我刚想动,他膝盖一顶,禁锢住我。
随着他的话,带着怒意的喘息洒了我一脸,我听到“砰砰砰”,猛烈地心跳。
真实的霍楚杰又回来了。
“呵呵。”
不要怀疑,这两声轻细却欢快的笑声,出自阿花之口。
脑袋搭着柔软的枕头,我舒服的闭目养神。
“夏栀子,你什么意思?”
这回,真的是咬牙切齿了。
我仍然数着小羊,颈侧一凉,他的唇贴上来,重重的吸了一下。
尖利的牙齿磨着,似乎随时都要下口的打算,我终于睁开眼,拍着老霍的脑袋说:“估计我属于贱人一类。”
老霍抬头,不解的看我,怒意给盖去一部分。
“霍楚杰,我是你老婆,从别人口中知道那些事儿,你想,我应该是什么心情。”
“你对我的信任,就那么微不足道?”
“王晓算什么,季军又算什么,我在乎的就只有你,你不知道吗?”
“你怕我知道当年你跟季军妈妈的交易,而转投迫不得已的季军怀抱吗?”
“霍楚杰,我夏栀子就这样不值得你信任?”
“还是说,你爱我爱到不能忍受万分之一失去的几率?”
原谅我最后那一句过分自恋的话,只是霍楚杰的确过于敏感了。
这么多年,我到底是了解他的吧。
这不,我一溜的质问,他老人嘴巴抿得更紧,眉头蹙得更深,眼里的光换了一波又一波。
他老人家别扭了好一会,肩头一松:“你是说……你知道我跟季太太……”
他似惊疑不定又似在斟酌,断断续续,我一下恼了,猛抬膝盖以牙还牙:大男人的,你阴阳怪气扭捏个什么劲儿。
我又踢他:“霍楚杰,你他妈低下头去求人王晓很能?”
“你他妈不是从小到大最不屑向人低头吗?”
我愤愤指责,怒目而视。
他却松了一口气般朝我伏来,牵制着我的手脚也松懈下来。
紧绷的肌肉一秒钟后恢复了弹性。
猛烈地心跳也似随着我的话,逐渐变得稳健。
你在怕什么?霍楚杰。
怕我回头吗?
他却咧大嘴露出白牙,鼻子里出气:“我乐意!”
我皱眉,昏厥,感情你低头低得挺开心的!
我踢第三脚,撇嘴:“我不乐意。”
我拉下他的头,四片唇紧紧贴在一起,口气与声音一齐渡过去:“我舍不得你低头。”
“我不想你欠别人。”
他咬住我,低沉而坚定的说:“为了你,就算是拿命去赌又何妨?”
“何况只是低一低头,求求人而已。”
“我给了你八年的。可是他却害你哭,我不能让你哭。”
“老婆,无论我做错什么,不要抛弃我。”
最后那一句,我忍不住笑了。
许三多说,不抛弃不放弃。
我是老实人。
只是刚刚听到第一句,鼻头瞬间泛酸了。
拿命去赌。
你也舍得。
拿命去赌的爱,我为何不接受?
“我为什么辞职,你知道吗?”
我用力扯他头发,他皱眉,我高兴:“我怕你太酸,味觉失灵了。”
“你老婆我多贤惠体贴啊,乖,睡觉吧。”
霍老头终于换了姿势,从后搂过我,贴着我的大动脉说:“你老公一定好好养活你。”
----------------以下为恶搞厨房分割线 与正文无关 友情赠送 祝拉拉宝贝明天“上”了专八半梦半醒间,身旁传来窸窸窣窣,霍楚杰一扑,却扑了个空。
大手揪着凹下去的那块床单,呢喃:“老婆,不要走嘛。”
脚趾头刚着地,听到这一声撒娇,夏栀子一个踉跄,摔了个狗吃屎。
挥拳捶地:老娘老不容易要贤妻良母一回,却被大叔给雷了一把,这世界,真不有爱。
夏栀子随便捞起某件衣服挂在身上,赤脚来到厨房,淘米煮粥蒸馒头。
霍楚杰睁开眼,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房间里的光,下意识一抱,怀里空空如也。
身体某处一阵怅然。
昨晚上心疼栀子,硬是辛苦了老二,这清早的,老二却高高勃 起。
无奈的一笑,扒拉扒拉头发,掀被,下船,找人去。
米香扑面,眼前的景色让霍楚杰移不开眼。
夏栀子穿着白色及膝衬衣,松松垮垮的套着,两条光溜溜的长腿交叠着。
霍楚杰忽然很庆幸,昨儿个被逼着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
此刻栀子身上的,可不就是他穿过的那件。
白衬衣堪堪只盖住臀部,随着她移动,两团挺翘在衣服上晕开来。
他身上有了她的味道,想起来就兴奋啊。
火气直往喉咙口上冒,霍楚杰两眼珠聚焦在那儿,熊熊烈火燃起。
咕噜咕噜……
夏栀子听到这声音,一转身,不由大叫:“啊啊啊啊……你你你,怎么不穿衣服?”
可不,懒懒依靠着门框的男人,浑身赤 裸,老二正雄赳赳立起,足可以挂上一壶茶。
夏栀子忙用手堵住眼睛,娇羞却气愤的说:“你会让人家长针眼的!”
霍楚杰一把扯下她的手,在她下巴上咬了口。
两手握住翘臀一按,霍老二隔着薄薄的衬衣下摆,用力一撞。
意料之中的尖叫响起,他的手落在她两股之间,重重摩擦。
手下的触感好极了,老二好又胀大几分,而霍楚杰又发现一个兴奋点。
于是凑到夏栀子耳边,撕磨着:“你竟然没穿内裤?”
夏栀子倒吸一口凉气,立刻不安的扭捏起来:“人家人家……”
人家了老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楚杰魅惑一笑,另只手往上走,推开衬衣,白净细腻的肌肤挑战着眼球。
肤若凝脂,此时染上一层嫣红,让人忍不住想去蹂躏。
呼吸急促。
霍楚杰一只手就罩住了她的A杯,揉,捏,弄成各种形状。
嘴巴凑到另一边,狠狠地咬在红莓上,口齿间溢出话:“妖精,果然没带胸罩,”
老二已经伸进她双腿间,在大腿根部磨着,液体一点点淋在上头。
冰火两重天。
销魂又X骨啊。
霍楚杰只觉得头皮一紧,原来是夏栀子的双手紧压住他,迫使他更近的咬紧她。
头顶上传来她的呻吟:“人家……嗯嗯嗯啊啊……就是故意的。”
夏栀子夹紧老二,两腿刻意撕磨着,在老二上头前后移动,时慢时快。
蜜液渐渐多起来。
柔软的嫩肉磨着坚硬的老二,霍老头神经一揪,狠狠地咬了她一口。
而夏栀子的尖叫,更加促使他的欲望。
双手伸到她腿侧,刚好掰开她的腿,正欲挺 进老二。
而夏栀子却快他一步。
头上的手一秒钟就滑下来,迅速握住老二,用力从洞口推进去。
因为她用了狠力,所以老二猛力的贯进去。
花心不够湿淋淋,嫩肉收缩,紧紧咬着老二。
夏栀子故意吸气,致使小肚子收缩,愈加销魂的咬着老二。
她抱着霍楚杰的腰杆,用力往前一顶,自发循着老二前进后退。
夏栀子骑在老二身上,向前进向前进。
得意的大叫:“哈哈哈,霍老二,你在我花蜜里,由我驾驭!”
老二尺寸很大,小肚子鼓鼓囊囊,夏栀子五指用力按压:“今天,我要虐S你你你你……”
惊雷闪闪
最近太操劳,都是囧人囧事闹的。
这几天闲下来,吃了睡睡了吃,过起了猪一般幸福的生活。
不过阿花姐还是挺贤淑的,虽然极是痛苦,还是从船上爬起来做早饭;又做好晚饭等大叔回家吃。
当然味道好不好是其次,咱们要看重的是阿花姐那颗认真努力的心。
伺候霍老头上了班,他临走之前说晚上有饭局,于是阿花姐姐爬回船上舒心的回笼觉。
几乎一眯上眼,就进入梦乡。
梦里是春分街长长地青石板,早前下雨的缘故,湿哒哒的。
大妈大婶小孩子穿梭其间,好不热闹。
梦里阿花正夹起老娘拿手之作酸菜鱼,眼见着嫩滑的鱼肉与软软的酸菜就要化入口中,冷不丁的,突兀的,鬼子进村的铃音响起来。
鱼肉没有了,酸菜也飞走了。
阿花姐万分痛苦的被吵醒了,欲哭无泪,只想撞墙。
真想念夏太太的手艺。
阿花姐闭着眼睛,脑袋里回旋着这句话。
是……有点想家了。
鬼子进了村,又重复进村,如此循环,好不得意。
夏栀子倏然翻开眼皮,愤怒迎视犹在颤抖的手机。
它一蹦一蹦的跳跃在床头柜上。
擦,感情是,大叔神不知我不觉的时候开了机啊。
打电话之人耐力极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鬼子进了不下十来次。
愤怒的拿起手机:“谁敢惹姐清梦,速速受死!”
彼端咯咯咯一阵银铃般的轻笑,好不悦耳。
“夏栀子,夕阳都爬上来,你还睡呢。”
“顾大姐,你可以滚了!”
我正欲甩了手机,她忙说:“别别别,你都消失好多天了,想得紧。”
是了,手机关机,电话线也被抽了,我乖乖宅在家里一礼拜有余。
懒懒打了个哈欠,我说:“韬光养晦不成嘛。”
“努力造人?”
“差不多这意思吧。”
“你家老男人,终于快要当爹了,三十年守得寒窑开啊。”
“嘿嘿!”
虚荣心极大地得到满足,我猥琐的笑起来,顾大却说:“好奸诈的已婚妇女啊,来西沙,姐请你吃好吃的。”
我还没尖叫,她又补充:“洋洋说想你了。”
“哎呦喂,我早就想我干女儿了,好些时日没有狠狠蹂躏她那柔软的小脸蛋了。”
“有你这样的干妈?不要教坏我家洋洋才好。”
顾大悦耳的声线下,似乎多了层鄙视,我边拉开衣柜边说:“就他那‘黑色’……的爷爷,还用我教?切~”
没错,洋洋有个响当当的老爸,乃是本城有名的前黑道大哥的儿子,说前,是因为大哥他老人家老了,没人传承衣钵,只能金盆洗手不甘不愿的退出历史舞台。
到了洋洋爸这一代,哦,忘记补充,洋洋爸叫做路西白,谐音---洗白。
当然这是中学时代纠结改名的洋洋爸在笑面虎同桌顾家大小姐(后来是洋洋妈的这位)引导下,给换的新门面。
两人一路同桌好多年,18岁的洋洋爸与洋洋妈在家观摩饭岛爱,耐不住青春期旺盛的荷尔蒙,一不小心偷吃禁果,X与Y恰好结合,于是造就了可爱无比的小公主洋洋。
只是洋洋的户口被顾家大家长捆住。
洋洋爸与洋洋妈因为纠结的伦理道德以及大家长门的矛盾,至今仍然是不合法的半同居关系。
说起洋洋爸,不禁就想到了顾锡的添油加醋以及顾大的犹抱琵琶。
当然我得知这样有爱狗血的现实版小言,还多亏了顾大少与顾小姐。
于是没忍住,开怀大笑:“哈哈哈……”
“夏栀子,你又在奸笑啥?”
“顾娇娇,我刚刚回想了下子你和你家洗白同志的狗血史,足以媲美我蹲点的唧唧网上火热小言了。”
“夏栀子,你敢再叫一遍试试?”
顾大生平最最讨厌的事情,唯一一件可以惹怒她的事情,就是被人换做“顾娇娇。”
顾大大名顾蓝,顾家老爷子赐予了有爱的小名---娇娇。
英明神武贤良淑德娇俏无比的顾大小姐,最厌恶这两字,她说,那完全颠覆她的style。
而夏栀子,最稀罕的,不就是别人伤口上撒盐嘛,于是猛叫:“娇娇娇娇……”
请跟我从第一声念到第四声,如此重复一百遍……
在顾大暴怒前,我迅速挂了电话,调成静音。
谁叫你们都知道老霍那些公开的秘密,这就是瞒着我一个人的下场,哼!
我慢吞吞的换好衣服,慢吞吞的出门,慢吞吞的到了西沙。
才推开门,一个黑影撞过来。
软糯糯的小人儿扑到我怀里,我差一点就要往后仰倒,幸好,扶住了门框。
免了狗吃屎。
“干妈,洋洋好想你哦。”
好咔哇伊的童音,出自十岁小女娃之口。
我受惊的小心肝刚要被熏陶,“嗷,”闷声一叫。
洋洋尖细的小虎牙正从我脸蛋上移开,濡湿的口水沾了我半张脸,童音凑到我耳边:“妈妈说,这是惩罚,干妈不乖哦~”
擦,好恶毒的女人。
“干妈不要怪洋洋,妈妈说洋洋不这样做,明天就不能去看爷爷。干妈你也知道,老人家闹起脾气来,可烦人了。洋洋身为美少女战士,要为了地球和谐而战。这是胡爷爷告诉地球人的,干妈你不会不知道吧?”
我倒,现在的小孩,人精一样,都知道将我一军。
跟她娘真像,果然是腹黑的产物。
“警察抓坏人,凹凸曼打怪兽,所以,干妈,你凹凸了吗?”
噗,我再次昏厥了。
“洋洋,你干妈老了,凹凸这玩意太深奥,得你们年轻人去挖掘,乖哦~”
我拍拍她的脑袋准备结束话题,小孩子却打开了话匣子:“警察叔叔怎么没有来?昨晚上打怪兽去了吗?”
噗,我终于怒吼:“顾娇娇,你都教了这孩子什么?”
顾娇娇闲闲坐在沙发上,小口抿红茶:“他爸说不能太约束孩子,等你自己有了就知道,哪里舍得约束啊。”
顾大满含深意来回瞅着我那平坦的小肚腩,抬眼对洋洋说:“去后面做作业,我跟你干妈有事聊。”
洋洋不情愿的爬下来,扭扭小身段嘟嘟小红唇:“每回就知道利用人家,哼,下次再不给你机会!”
小人儿在我怀里蹭啊蹭:“干妈,人家真的好想你哦,刚刚绝对是可恶的坏妈妈的主意,一定不要怪洋洋哦~”
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小人儿才扭腰摆臀朝后厅去。
顾大给我倒了红茶,无情的鄙视我跟随洋洋红果果的爱慕:“瞧你那眼神,都直了。”
“还没动静?”
我红茶,摇头:“谁知道呢,要说我男人也够神勇了。”
“别急,缘分这东西,说来也是很快的。”
饮茶谈天,话题绕着小孩转。
直到俩大龄女人与一小孩吃晚饭分了手,我一人回到家,坐下来,冷寂的空气扑面来,我心底的怅然才慢慢浮出来。
摸摸肚皮,兄台啊,你咋还没动静呢?
我斜斜歪在沙发上,揪着抱枕,冥思。
挂钟的声音特别明显,时间溜啊溜,从8点45摆到10点35。
大叔,你咋还没回来呢?
这都更深夜露了啊。
咱们要加紧做 爱做的事情,加紧一切可利用的时间啊。
虽然我体力有限,可咬咬牙不也就过去了嘛,一切为了造人!
握拳。
打他手机,接通,响了一声竟然给我挂断。
再打,直接关机!
擦,咋回事儿啊,难道你现在变身金主大人,就可以无视糟糠了?
电话拨到顾锡那儿去,一接通我就吼出来:“大半夜的哪里鬼混,敢挂姐姐电话?”
“啊?”
“别装傻,就刚才,你大哥撂了我电话!”
“啊?大姐你消失个七八天,这是啥状况?”
顾锡那边似没睡醒,一连两个反问,倒不像是开玩笑的语气。
“我没跟楚杰一起呢,他还没回家吗?”
心跳一漏,眼皮它妈的也跟着凑热闹,跳个不停。
莫名焦灼。
我暗自镇定,问:“他早上跟我说有饭局。”
“嗯,跟南区分局的,我这两天办别的案子,也没跟他一起。”
“他平时要是晚回家,至少也有个电话啊。”
“你等等,我问问别人。”
顾锡说罢,挂了电话。
我继续仰躺在沙发上,心中的焦灼反而更甚。
直愣愣盯着手机屏幕,光亮灰暗下去,再几秒,就是一片漆黑。
意外的是,屏幕忽然闪亮起来,我似乎看到曙光。
全部的注意都放在四方的屏幕上,却是一个陌生号码的,彩信。
动画版的收件箱一下一下闪动,心中的某根线,被挑起。
这是什么状况?
一咬牙,按了确定。
两秒之后,血液逆流而上,神经震碎,世界轰塌。
强大内心的夏栀子,瞬间,溃败成军。
我新买的3G手机,三百万的像素,清晰地看清楚每一个细节。
心一直沉到谷底。
谁,要戏弄老娘?!
同时,鬼子进村又响起,我却一点也不欢乐。
原本就冰凉的手指,摸着金属质感的机身,森寒之意一点点渗进骨血。
接听,顾锡急躁不定的口气:“今天南区去了很多人,开了三、四十瓶白的,拼得特别厉害……”
打开喉咙,没想到声音一点也不颤动,反而出奇的平稳:“说重点。”
那端一滞,好久才说:“九点多的时候,楚杰喝趴下了,然后……然后……”
他停下来,不知是在组织语言,还是其它,我接着说:“被某个女人带走了。”
“你知道了?”
惯常带着嬉戏口吻的声音,出离惊诧认真而又懊恼。
我反而是扯扯嘴皮,可是扯不到一个笑:“我刚刚收到一张彩信,他上身赤 裸,衣衫不整的女人趴在上头,不知道是不是在……”
“夏栀子,你够了,你不相信楚杰?”
“你觉得我该无视眼前看到的?”
我回击,他反唇:“我兄弟不是那样的人。”
“那么我给你十分钟,找到你兄弟,”我压低声音,接下来的话终于咬牙切齿:“和王晓!”
再一次打开收件箱,仔细瞧着屏幕。
女人扬眉勾唇,一抹艳丽的笑一直漾到梨涡边,深深地笑纹刺进我眼里。
她脸色酡红,眼眸含光,好不得意。
一张脸娇媚动人似含春。
男人微眯着眼皮,满面红光,赤 裸的身体也是一片红,他的手搭在女人腰侧,似乎想要搂过她。
女人似乎欲拒还迎,男人眉头蹙起,似是不满。
欲求不满?
女人侧趴着,白衬衣滑到肩头,酥肩微露,精致的锁骨上铂金的链子闪亮亮。
而半边胳膊,挡在前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正对着镜头拍照。
而热呼呼的成果,正呈现在我面前。
那只有着厚茧的大手,刺得我眼皮一跳,它昨晚上,还埋在我身体最柔软的地方。
不过一天而已,换了主角,换了地点。
原来捉奸,也可以这样的。
正面交锋
不到十分钟,电话响起,是顾锡。
“查到了,在君悦。我派了车去接你,二十分钟后君悦见。”
“效率挺高的嘛,中国的警察要都有你这般神速,哪还有破不了的案子。”
也许我平淡的口气里暗含着不屑的语气,顾锡哧一声闷闷说:“你们这群疯魔的人。”
“与我无关。”
“靠,路西白他敲了我三盒极品雪茄,才答应帮我搞定房号。夏栀子,你陪给我!”
“顾锡,你找错人了!”
“肯定有误会。”
他在那端信誓旦旦,是想解释什么?
霍楚杰,有友如斯,你做人还算不错。
只是他的解释,又与我何干?
早前看到那画面的瞬间,我的确有撕毁的冲动,的确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抽她丫几巴掌。
要偷吃给老娘滚远点,别污了老娘清澈的眼!
那几分钟之内,脑细胞似乎也停止运转,世界静止,只剩下滔天的怒意。
凭什么?
你她娘的凭什么?
靠,王晓,别让我见到你,一定撕烂你那可恶的嘴脸。
原来女人的本性里,都潜藏着泼妇的狠辣。
“挂了,有电话进来。”
不知道再说什么,我撂了电话。
是顾家司机。
气派的奔驰。
却如坐针毡。
到滨江路君悦酒店,最短的路线,要经过三个十字路口,左拐右拐再右拐。
两个路口,途中有七个红绿灯,奇怪的是这一晚上,几乎是一路绿灯疾驰。
难道老天爷也在帮我?
到达最后一个路口,君悦摇手可及,不到二十米。
遇到第一个红灯。
三十秒,倒计时。
君悦顶楼烫金的招牌,闪烁着金光。
而我逆风,刺骨的寒风灌进衣领,心脏反而冷静下来。
也不过尔尔。
有什么好怕的。
最坏也不过他爬墙。
不过我并不那样认为。
“夏小姐,马上到了,等会就在门口放您下来。顾锡已经等在那儿了。”
“谢谢。”
略微空旷的车厢,又陷入沉寂。
五官估计冻得麻木,僵硬,我想扯扯嘴角回以微笑,徒劳。
终于还是到了,喉咙口堵着的那口气,越加憋得慌,不过,更加提醒我,要冷静。
顾锡替我开了门,脸色也不太好,戏谑的桃花眼似乎失了神采。
“如何?”
他抿着唇并未回答我,只是拖了我进门,双双落座。
“本城也有你顾大少办不到的事?”
我仰头,直愣愣看他。
他一拧眉,狠瞪我,似要吃了我般。
下一秒却又泄了气:“老爷子不卖面子,西白正找人查。”
我垂了手,双膝放平,双手交叠置于其上。
“呵呵,不到十分钟就知道在君悦,还是有些手段的。”
“嘿嘿,终于夸我了,真不容易。”
生硬的笑,突兀而陌生。
我盯着十根手指,说:“得等多久?”
“最迟半个小时。”
“呵呵。”
这声嗤笑,出自夏栀子之口。
垂得久了,脖子泛酸,我偏头,他弓着背,我们恰好平视:“三十分钟,可以做很多事情。”
顾锡眼睛一跳,不可置信的看我,我愈发觉得讽刺:“难道单身汉的你,不清楚行情?”
桃花眼火苗横生,“噗”一下旺起,那传说中薄情的薄唇一抿,再抿,几乎要成一条线。
本城最高档的六星级酒店,果然好环境。
轻声走步,细声交谈,男男女女,皆是龙凤。
我环视一圈,大抵过了五分钟,顾锡出奇的安静,似变了一个人。
“毒舌男也会变哑巴?”
我拿膝盖碰他,他鼓眼瞪着我,气闷哼声,终于不情不愿的说:“你什么意思?”
我耸肩,不搭腔,他又瞪我一眼,咬牙:“你要怀疑他,当真会遭雷劈的!”
“你随便问谁,没有一个人不知道,他是怎么宠你的。”
“我二十岁警校毕业跟着他,一晃都快十年了,我不相信他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顾锡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得何其慢,随着他鲜少认真的神情,一并传给我。
“可是,他喝了酒,”我坐直,微斜身,“更坏的是,某人还会使手段。”
“顾锡,不要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那足以毁灭一切。”
“王晓她不……”
顾锡下意识反驳我,在我鄙视的目光下,似乎……怯步,后面的话硬吞入肚。
“人都不能给自己打包票,何况是别人,”
某根神经一跳,我吐出抽风的话,“所以兄台,你也别激动。”
许是我忽然轻松的语气打破了这十多分钟的严肃,顾锡吐了一口气,唇齿松动:“小生失礼了。”
“不碍事。”
我顺势拍拍他后脑勺。
“喂,男人的头女人的脚,只许看不许摸!”
顾锡回扯我头发,怒了。
他咧牙弄齿表情凶煞,我一乐,笑了。
他也绽开一个笑容:“还是这样正常点,刚刚跟一铁板老处 女似地。”
“说什么呢你,找抽啊!”
我一巴掌劈过去,正中蹄膀。
他另只手一转,反而制住我,不愧是警察,有两把刷子。
我忙求饶:“咱错了还不成吗?”
他却没动静,我便踢他:“我可是你嫂子,放手!”
他靠过来,勾起桃花眼:“这可是你说的,你是我嫂子,等下可不能失了大嫂的风范。”
“晓得晓得。”
顾锡松开我,我狠狠踩了他一脚,他抱腿,哭诉:“你……”
“给你上一课,女人的话,不要轻易相信。”
气氛才缓下来,他的手机却又响了,我们对视一眼,笑容定格,僵化。
他接听手机,说:“嗯,知道了。”
然后对我说:“等等。”
我默默点头,身体里却又火烧起来。
“是顾先生吗?我是客房部经理,带您去A604。”
顾锡颔首,低声道谢,拉了我起身。
客房部经理亲自莅临,路西白,还真是有面子。
电梯里铺着红地毯,踏在上头软软的,我挺直背脊,敛眉。
心火却燃得厉害。
“怎么了?”顾锡俯下来低语。
我摇头。
他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也沉默。
叮咚,到了。
这么快。
廊道上暖暖的橙光洒了一地,也就转眼,604近在眼前。
经理掏出房卡:“这事本是侵犯客人隐私……还请顾先生跟里头……”
我答他:“知道的,不会给贵酒店惹麻烦的。还有,谢谢你。”
我垂下头,一拧,咔嚓,门果然开了。
经理眼中掠过惊诧,一闪而逝,我朝他颔首,他躬身,识趣转身。
我盯着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
视线一直落在门锁上,隔音很好,听不到什么暧昧诱人的声音。
“你怎么知道门没锁?”
我抬头,弯唇:“所谓引君入瓮……”
笑容加深:“给你上第二课,不要低估女人的智慧。”
话刚落,黑影一闪,顾锡已推门而入。
急什么?
毁尸灭迹也没时间了吧。
我慢慢走进去,屋里换了晕沉朦胧的灯光,与手机里刺眼的白光,鲜明对比。
越过小厅,直抵睡房。
可不就是想象中的画面,床上两具火热的身躯纠缠在一起,被单退到腰际。
唯一不同的是,顾锡越过床沿,把衬衣按在男人胸膛上。
单薄的衬衣,又可以掩盖什么?
男人紧蹙着眉,似是睡了,而嘴唇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身体在顾锡的按压下,反抗的扭动着。
足以见得,男人拥有强大的自我,不喜别人掌控他。
男人旁边的女人,也是意料之中仰着头得意望着我的女人。
她一副完胜的姿态,细肩吊带,玲珑身段,凹凸有致。
“又见面了,C小姐。”
她昂着头,不屑的一哼。
不想搭理我?想看戏?
很简单,我搭理你:“不过三年过去,C小姐的手段,怎么一点长进也没有?”
“什么?”
一声尖叫似如闪电,破空而出。
愤怒的潮水向我砸过来,我往前迈进一步:“我说你,越活越回去了。”
“虽说跟顾大一样二十有九,不过你看,照片里的妞可是肤若凝脂羡煞夏某。”
“趁着容颜未老,你还是早点找个人嫁了吧。”
“即使你有多空虚,别人的老公,还是不要碰得好。”
我又往前几步,猛然掀开床单,他们都未料到,王晓尖叫,顾锡惊呼。
果然,床单下,裤子完好,甚至于早上我亲手扣上的皮带,纹丝不动。
顾锡刚要说话,我眼刀杀过去立马噤声。
双手撑在床沿,我越过身,盯紧王晓:“这把戏,也太嫩了点。”
她的脸离得特别近,妆容精致,保养得宜,看不到丁点皱纹。
贝齿紧咬着唇,唇色泛白,脸色泛青。
我拍拍黑脸男人,他正呼呼喘气,睫毛颤动眼皮翻滚,似乎终于被吵醒。
“不要以为我夏栀子好欺负,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他的……”
“面子上,要不是怕他不好做人,我早给你上课了!”
我继续不急不缓不高不低的说:“我夏栀子也是娘生爹疼的女儿,不-怕-你-分-毫!”
出乎意料是吧,以为我会泼妇骂街?
我夏栀子倒要让你看看,什么是风度!
王晓铁青着脸,举起右手朝我甩过来,我早料到她有此一招,先她一步扣住:“恼羞成怒了?”
她反唇相讥:“你既然知道?又为何过来?你明明就是不信任他,明明就是惧怕,不然刚刚进门的时候,为何紧捏着拳头?你明明见到我们,脸都黑了,不要以为我没看到。”
“呵呵,正常反应,你家男人跟别的女人同处一床,你不变脸?”
也不知道为何,唇角的弧度加大,我继续笑对王晓。
她的脸由青转白又涨红,显然是气急了。
她越气,我越忍不住弯唇。
我略微转头,对顾锡说:“第三课,快乐建筑在别人痛苦之上,”
稍稍停顿,朝他眨眼,“快 感翻倍。”
手掌下王晓的身体在颤抖,而我,无法同情她,我不是圣人。
我乃凡人一枚,有情绪有爱憎。
余光瞥见倏然挥向我的手时,已经不及。
鲜红的蔻丹,直逼面门。
凉气直冲喉咙口。
这一刻,说不怕,是假的。
从小到大,还真没人甩过我耳刮子。
我几乎是闭了眼,打算受了它的。
千钧一发之时,酗涌的酒气喷向我,熟悉到爆的嗓音传递过来。
“你疯了,敢打我老婆!”
剑拔弩张
JQ之四十五
有那么一秒钟,心弦猛烈颤栗,这种过于震撼的气场,犹在梦中。
妖娆的蔻丹近在咫尺,黝黑的五指捏在她手臂上,白皙的皮肤衬得那五根指头很刺眼。
我犹在怔忪,喝斥声又响起来:“王晓,你做了什么?”
抬头,对上王晓,她愤恨的眸光从我脸上抽离,向左转。
我随着她一齐,看过去。
赤着半身的男人,他喉头上下翻滚,胸膛起伏不定,黑幽的眼睛怒瞪着,火龙几欲喷出。
只是眉头紧蹙,瞳孔漫着一层疑惑,是思索,还是回忆?
王晓甩手,没有成功,视线却仍然胶在霍楚杰脸上:“你都不记得了吗?楚杰。”
一声“楚杰”,软糯又腻人,男人听了,是不是得酥麻道骨子里?
夏栀子却是一抖,腻歪,又恶心。
语罢,她又往霍楚杰靠过去。
只是还未靠近,霍楚杰恼怒的吼:“你干什么?”
“我爱你,霍楚杰。”
霍楚杰似没想到王晓有此一出,楞了一下,才说:“你果然疯了。”
“我是疯了,才会爱上你这样冷酷无心的男人!”
“哈哈哈……不,”
王晓一阵狂笑,倏然转脸,癫狂的指着我:“你的心,被这个女人勾去了!”
“你那样不择手段得到她,你以为,她就真的会爱你?”
笑声加大,却透着尖刻:“霍楚杰,你比我还要可怜一百倍!”
她收手,呼呼喘气,脸白如纸,却带着愤恨。
霍楚杰侧脸绷紧,牙关咬得更紧,我似乎听到咯咯咯的磨牙声。
他瘆人的恐怖目光,狠扫王晓。
我往后退开一步,闲闲打量着床上对视的男女。
视线最终落在他握着王晓的那只手上:“霍楚杰,温香软玉,感觉如何?”
我听到自己不甚在意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
几乎在我说话的瞬间,霍楚杰猛然挥手,两下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扣住我的肩膀。
如果说刚刚他是犹疑而愤怒,那么现在,砸向我的,应该就是暴怒。
而注视着我的眼睛,喷满了火,似要烧化我。
紧接着,一个字一个字从那薄唇下咬出来:“你再说一遍试试?”
低音,除了愤怒就是威胁。
扣着我的大掌一紧,似乎我只要敢重复哪怕一个字,他就会捏碎了我。
我仰着头,与他对视,张口。
嗷,肩上痛感倍增。
他的脸压向我,只隔了不到五六厘米。
想要我求饶吗?
呵,我扬起唇,淡然却清晰地说:“刚刚,我与顾锡,亲眼目睹,你与她,躺在床上。”
我每说一个字,肩膀上的力道就重一分。
霍楚杰,你是何意?
我挑眉看他,他身体一僵,抿紧唇,脸色愈加铁青。
“都是误会误会……”
调解的话适时插进来,顾锡的手还没触及霍楚杰,他寒光一瞥。
顾锡没趣的收手,朝我笑笑。
我回以微笑,说:“哟,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呢。”
霍楚杰脸一沉,太阳穴猛跳,看来是忍得极其不易。
我也好心的抬手,冰凉的指尖贴在上头,他一怔,我却看着他身后说:“王小姐,你请我来,是想要看戏吧。刚刚我那句质问,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我耸起另一边肩头:“这下子,是不是如你所愿了?”
王晓的长发散下来,长长地大卷落在□的胳膊上。
她跌在床上,眼里晦涩莫名:“夏栀子,你果然不简单。”
前一刻的狂颠与尖刻都似凭空消失,又或者她原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有点不甘有点酸楚有点恼怒……
那一张精致的却不再年轻的脸忽然又抬起来,望着我,哀惨里带了一抹得意:“不过,你也不要太得意。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
她又转向霍楚杰:“你说是不是呢?”
惨败的脸上,有雀跃突生,似知道什么惊天秘密。
我收回目光,转而落在右肩的手,手指修长,关节突出,指甲修得圆圆整整,是我,前天夜里的功劳。
我吸一口气,接着说:“放开!”
然后抬头,看着霍楚杰,不容置疑的生硬口气。
他的眉蹙得更深,原本就冷硬的五官更加森寒。
我望过去,毫不退步。
“我不!”
霍楚杰昂着下巴,别捏却固执的与我对视。
我踮起脚尖,贴上他,耳语:“霍楚杰,你不是一直不信任我吗?看看你自己,随意让女人爬上你的床,扒了你的衣服,你觉得,我应该信任你吗?”
滚烫的肌肉挨着我,赤 裸的胸口一滞,绷得更紧,他喉咙一滚,我抢先说:“你想说你是被迫的,你蒙在鼓里是吧。可是怎么办呢,事情发生了,解释就都只是掩饰而已。”
拽着我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强大的霍楚杰,忽然垂了眼,睫毛覆住眼眸。
口吃了?
还是默认。
“此刻,我不想看见你。”
我更不想,在别人面前,上演歇斯底里。
我夏栀子,在二十五岁的冬天告诉过自己,我要自尊自爱,没有男人我还有自己。
我要高姿态。
所以,当他的手指又发紧时,我猛抬膝盖,用尽全力,撞向霍老二。
对不起。
老二同志,这一声抱歉,是对你说的。
霍楚杰完全没料到,瞪大眼珠,不可置信,重心不稳,往后倒。
他的手虽然抖了抖,五指依然掌控着我。
我不再犹豫,双手发力推向他的胸口。
意料之中的,他跌在地上,手臂却维持伸向我的姿势。
想要挽留吗?
王晓“尖叫”,顾锡呆了,我趁势抬脚,往外跑。
脑海中,是转身那一刻,霍楚杰痛苦的脸,期待的眼,以及固执的手。
才跑到睡房门口,老霍暴怒的声音就响起来:“顾锡,抓住她,不然兄弟没得做了!”
脚步一滞,短短的一秒钟。
我稳住神,加快速度,出了房门,朝电梯奔去。
娘的,为毛一直下呢。
那一头隐约的脚步跟上,我爆了句粗口,往安全通道跑。
幸好我惯常穿平底鞋,更庆幸的是,夏栀子当年可是百米冠军。
下了三四层,全身发热,汗流夹背,气喘吁吁。
而头顶上,却跟着恼人的脚步。
擦,顾锡你咋那么听话呢。
罢了。
我干脆弯腰,坐在楼梯上。
休息。
等他。
咚咚咚……
脚步声止于我身后,大约几个台阶。
我抬腕看表:“二十四秒,不愧是警察。”
光影一暗,顾锡跟着坐下来。
接着便是,响彻楼道的狂笑声,哈哈哈哈……
我拍拍他的背,凉凉道:“兄台,悠着点。”
“栀子姐姐……你……你……太强……了……了……”
“不要迷恋姐,姐不是个传说。”
噗,刚刚顺了点气的男人,又喷口水了。
我站起来,拍拍屁股:“我先走了,今晚上不想再看到他。”
“喂,他刚刚都撂狠话了,姐你不是让我为难吗?”
“你就,”我垂头,看过去,“瞎扯吧,你会受他威胁?”
桃花眼果然泛着水光,可不是八卦的红星闪闪亮。
我摸摸他的头:“戏呢,也让你看了,乐呢,你刚才也差不多了。”
“你可是看到霍楚杰此生最最憋屈的一幕了,所以兄台,你值了,就好好做人吧。”
“姐走了。”
“照顾好你兄弟和,”顿了下,说,“他兄弟。”
朝后挥手,闪身进了安全门。
顾锡没有追上来。
我并没有出酒店,坐电梯在二楼下,转入走廊的转角处。
掏出手机,拨号:“干嘛呢在?”
“靠,夏栀子,你丫终于从那美克星穿越回来了?靠,你丫还记得我这个闺蜜?”
“星球没有信号,所以不能跟闺蜜你增进感情。”
“滚一边去!”
“妞,”我放低声音,“姐今天被人下了套,看了出‘捉奸在床’。”
“什么?谁有这个狗胆?我大表哥那强悍的人,谁敢?”
我挂了电话,给宋晨发了热呼呼的彩信,附上几个字---“绝对真实现场版”。
不久鬼子又进村了。
“靠,王晓那傻B,明天姐去灭了她。”
果然是性情中人,宋晨嫉恶如仇,恨意滔天,比我这个当事人,似乎还要愤慨。
她又说:“我大表哥是不是被下了药?脸色通红一副便秘的痛苦样。”
我换了个姿势,歪着脖子靠在墙上:“还真是亲表妹,这样都替他找借口。”
那边一滞,宋晨沉寂,隔了好久,才说:“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你就相信他出轨了?”
这话问得好,真好。
问得我一颤,沿着墙就滑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幸好,六星级酒店设施精良,地毯厚实舒适。
出轨?
陌生的两字晃进脑袋,我突然泄气。
作者有话要说:
霍老二真可怜啊 默哀一分钟
下面这个图 送给剩女们 哈哈哈
不要霸王文 哭泣 最近赶论文 嗷嗷嗷 可怜的老何猫捉老鼠
JQ之四十六
霍楚杰翻遍整座城市,找遍所有阿花可能去的地方,都不会想到,阿花现在呆的地方。
就是他被捉奸之处。
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废了一层皮,你霍老大也得不来。
半个小时后,阿花姐躺在宽敞的大sofa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卫星台的康熙来了。
小S一贯的不羁豪放,牺牲自己博得观众捧腹。
蔡弯男那烈焰红唇,依旧笑得很销魂。
阿花姐吃着六星级大厨的巧克力蛋糕,嘴巴抽得合不拢。
鲜奶与蛋糕屑掉在米黄的羊毛地毯与橙黄的sofa上,阿花姐眼皮也不带抬的。
门铃响,走过去,透过猫眼,那妖艳的烟熏妆,可不就是宋晨魔女。
“我说夏栀子,你这女人的聪明才智咋都不用在正经事上呢?”
宋晨环视敞亮的客厅,啧啧叫起来:“真会享受啊,香槟配蛋糕。”
“不过,你心情不佳,就好饮香槟配甜点?”
阿花姐转身,径自回sofa躺下,挑起一边眉毛:“你手机关没?”
宋晨举起双手,投降状:“之前挂电话后我就乖乖关机了。”
宋晨又蹭到阿花姐身旁:“我大表哥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你在君悦啊!高,实在是高!”
阿花姐昂起下巴:“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宋晨猛点头。
阿花姐拍拍她的脑袋:“那你弃了间谍那份工,以后乖乖跟姐混。”
宋晨笑得比油菜花还灿烂的脸蛋儿,一瞬间,扭曲了。
夏栀子看见眼前的变脸绝技,心房腾一下亮了。
扯着宋晨的唇角,蹂躏成弯曲的弧度:“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宋晨扭曲的五官上亮珠子眨了眨:“妹妹从良心了,跟着姐有肉吃。”
夏栀子却似瞧不见她眼里的谄媚与讨好,放了手,继续看康熙:“这妞,不做作,我喜欢。”
小S招牌鬼脸一出,夏栀子大笑几声,尔后幽幽冒出一句话:“做了亏心事,就别怕鬼敲门。”
被晾在一旁不是滋味的宋晨一翻眼皮,终于恼了:“夏栀子,你有话就直说,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看得人慎得慌。”
“要说阴阳怪气,你大表哥称了第二,倒还真是没人敢称第一呢。”
夏栀子叉了块鲜奶,入口即化。
香浓的奶油混着巧克力,照说应该唇齿留香,却有股清淡的涩意泛起舌尖。
“所以呢,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晨拉过我的爪子,怒目而视。
我耸耸肩膀,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我想说的话,我想知道的事情,你们就都会认真倾听,认真回答吗?”
我抬头,直视过去,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犀利还是带着怨岔?
“你们只会一个个瞒着我,到头来,路人甲却跑到我面前,揭开惊天大雷。我夏栀子什么也不用做,只要坐在那里,让别人告诉我,有一个男人是如何爱我。”
“真不知道是替她可怜,还是替我自己悲哀。”
我操起遥控器,不要担心,我不会再使用武力了。
武力嘛,终究不能解决问题,只是泄愤而已。
按了关机键,踢掉毛拖鞋,赤脚踩着软软的毯子往睡房奔:“我要睡了,妹妹你自便啊。”
拉过被子盖住头,奋亢打结了一晚上的脑细胞也累了,我闭上眼。
身旁床榻陷进去,黑影钻进来,缠住我的手。
我一抽,没成功,随她去吧。
宋晨的手很软,她是典型珠圆玉润南方女子的身材,肉肉的手掌揉捏着我。
她捏了捏我的掌心,叹了口气:“我想迎春哥了。”
她身上熟悉的毒药香味水飘过来,我一皱鼻子,腐败!
心酸,可以传染?
我回握她,并没有接话。
安慰的话,其实从来都是徒劳。
坚强如宋晨,并不需要。
人从来,就只能靠自己,一步步走过荆棘,沉淀过去。
“我爱他吗?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忽然笑场了,还夜深人静……
宋晨猛掐我一下:“笑屁,我很正经的在发表感想。”
我吸气吐气,踢踢她:“您接着感叹。”
“这么多年过去了,最初的期待,变成幻想,最后只剩绝望。”
文艺女来了,开始倒酸水了。
“我后来想,只要他幸福,我就认了。夏栀子,你说我是不是特伟大?”
仿若埋在心底最深处的苦涩,忽然变成一股自豪。
我一愣,即刻反应过来:“是啊,暗恋者永远是伟大的。”
宋晨爬过来,淡淡看着我。
“所以,我才会帮霍楚杰。他首先是你的暗恋者,其次才是我的亲人。”
“咳咳咳……”
我猛然被宋晨的话呛到,喉咙口的奶油似乎卡壳。
好不容易灌了几大口宋晨端过来的水,才缓下来。
“你要么不腻歪,腻歪起来吓死人!”
我翻白眼瞪她,她咧嘴笑得无辜:“人家说的可是最真的真心话。”
我拍掉胳膊上的爪子:“睡觉,罚你明天送我回春分街。”
“不行,明天要上班。”
“那朋友没得做了!”
“好吧,我的全勤奖,嗷嗷嗷……”
哀嚎遍野,我闭目,静思。
半响宋晨总算是停下来,房间里,呼吸变得清晰。
“你气他怪他怨他都没有错,他本就是那样闷骚的男人;还死鸭子嘴硬,明明嫉妒得要死,可一个字也不说出来。”
“你总算不昧着良心说话了。”
总算有人理解阿花姐的无奈了。
“只是,我可怜他。”
夏栀子绝对没有想到,斗转星移峰回路转之后,宋晨会用无限哀愁与怜悯的语气,贴过来耳语。
脊梁骨一麻,神经还是心跳忽然漏了一下。
“也许是不用代入,我也知道那种明明绝望,却又卑微的期待那百分之后面无数个零的几率。”
又是一阵沉默。
前头打过保卫战,我神经已经虚弱,睡意竟然袭来。
打了个哈欠,迷糊的说:“哦,你们都辛苦了。我累了,先睡了。”
身旁的宋晨咬牙又切齿:“人家好不容易感性一回,你这个观众真是没有公德心!”
奇怪的是,睡过去的刹那,我竟然弯了唇角。
不要问我为何知道,女人的第六感,那是相当的诡异滴。
而那一刹那之后,不知道我睡梦里,还是真实的,宋晨带着几分恳切的说:“所以囡囡,你不要怪他。所有的,只是因为他爱你。”
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
拉开窗帘,太阳当空挂,清晨的阳光并不刺眼,暖暖的射过来,我伸了个懒腰。
扭扭胳膊踢踢腿,完了之后我大叫一声:“宋晨,你家大表哥杀过来了!”
双人床上雄起的一坨不明物体,倏一下跳起来。
大清早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电,长发四处发射。
宋晨迅速环视了睡房,意识到被我骗了之后,拔腿朝我冲来:“死女人,你吓人我了。我的心肝啊我的胆寒啊。”
虽然被卡住脖子,我笑得坦荡欢畅,一点自责的成分也没有。
“原来你这样怕他啊,看不出来春分街第一恶霸,也有惧怕之人啊!”
宋晨凶光一露,忽然又泄了气:“靠,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跟我家太后同乘一条船,从此你闺蜜我就真的会死在相亲的沙滩上!”
“可怜的娃,”我温柔的爱抚她的脑袋,勾勾唇:“要不,你从了顾锡,他也是有房有车有模样的狐狸帅锅锅哇。”
“滚!”
在宋晨愤怒的嘶吼声中,我乖乖的滚出房间。
踏上她的小mini。
昨晚上就与她说好,今早开着小mini送我归家。
家,当然是我夏栀子混大的那个家,不是霍楚杰希望我回去的那个家。
三两个小时后,熟悉的建筑、街道,还有的亲切的阿姨大婶大叔大伯一一闪过眼球。
我振臂一呼:“春分街,我阿花姐又杀回来了!”
宋晨在驾驶座上一抖,哀叹:“混世魔王又回来祸害乡亲们了。”
车子停在我家小院前,我率先跳下来。
正在院子里喂小鸡的我爹一看到我,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大鸭蛋。
我拿过他手里的小米洒啊洒:“咯咯咯咯~~”
好大一会宋晨停好车进来,嘿嘿傻乐的猥琐模样终于唤醒了我爹。
我爹一拍大腿:“闺女们,咋这个时辰回来?”
我在我爹脸上狠狠啵了口:“你闺女你想你了呗。”
我爹那张嘴哟,彻底是合不拢了。
“你们父女俩慢慢亲热,我渴死了。”
宋晨丢下话,往屋里走。
我与我爹亲热完了,被他拉进屋。
我爹热切的瞅着我的小肚腩,瞧啊瞧,半天才扭捏出一句话:“闺女,你好像胖了点,有了?”
我绝倒,爹啊,你能不能不要眨着八卦的星星眼。
我坚决的摇头:“辞职了,养膘了呗。”
我爹依依不舍的收回眼,拉过宋晨说:“我去买菜,给你们做好吃的。”
宋晨拉着我爹袖口,楚楚可怜的说:“我偷偷回来的,怕……”
我爹了然一笑:“你大娘不会来,就咱们爷仨。”
宋晨那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嘛,不就是怕见到我娘,继而让她家老太太知道,进行新一轮洗脑。
铁板飘香鱼,酸辣土豆丝,农家小炒肉,清炒小白菜与猪肝三鲜汤。
香喷喷的家常菜端上桌,我与宋晨囫囵吞枣拾筷猛扫。
在我爹吃惊的眼神下,我俩盛了第二碗饭。
我爹给我俩夹菜,心疼的低喃:“多吃点,瞧这俩娃,跟几天没吃饭似地。”
现代女性,最差的是什么?
厨艺。
而我与宋晨,堪堪只能填饱肚子而已。
哪里像我爹啊,从我娘嫁给他就掌勺至今,那可是炉火纯青啊。
霍楚杰,你的缺点又多了一项----君子远庖厨!
汤足饭饱,我与宋晨乖乖洗碗。
洗完碗陪我爹看锵锵三人行,正看得津津有味呢,我爹忽然冒出一句话:“刚你娘来电话,说今天提早下班。”
然后我爹看着我,欲言又止。
宋晨惊呼:“您一不小心说囡囡跟我回来了?”
我爹默默点头,宋晨操起钥匙往外冲:“我回去上班!”
看着宋晨逃之夭夭,我爹对我无奈一笑。
我爹那米勒的笑脸忽然蒙了一层雾似地,我鸡皮疙瘩直起:“您啥也不用说了,我回房睡觉。”
我腾腾腾爬楼梯,我爹追过来:“你跟楚杰吵架了?”
算是吵架吗?
或者上升一个级别---打架!
我一拂袖,装作没听到,继续爬楼梯。
“夫妻俩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爹啊,您怎么跟我娘一样更年期呢。
既然我娘知道了,那么离某人知道,只是一线之隔。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老二同志绝对雄风再现 哈哈哈哈 下一章 好戏上来咯~~~因为阿花姐也得缓缓地下面来推荐2篇文一篇是群里好姐妹啊S的处 女秀
迷糊女如何搅起狐狸窝的一场春潮→→→
颜色生活,从良的命运→→→
群里丹妹生日 祝她人比花娇青春常驻桃花只要那么一朵恰恰好~~
还是那句话 乃棉de鲜花 是老何坚持的动力 偶也
要看好戏 那么用鲜花淹没老何balabalabalalala
逆流成河
JQ之四十七
我的闺房收拾的很干净,书柜里一溜的小言码的端端正正。
总算是找到组织了,我呼一下倒在我那小单人床上。
被褥里太阳的味道沁入鼻息,我拿了本师太的经典之作,慢慢翻。
都会女子,面容淡定,思想成熟,处事干脆,自尊自爱。
不过也有例外,像前半生里的子君,像“拜金女”喜宝。
反正如今闲了,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倒不如把当年的那些小言拿出来温习一遍。
说到做到,于是夏栀子半躺在床上,休闲翻着压箱底的小言读本。
小言果然是打发时间必备良品之一,时间哗啦啦溜走。
太阳从这头移到那头,脖子酸了,一眨眼,眼睛也乏了。
抬起脖子转啊转,冷不丁,好死不死的,撞进一双吸铁石般幽幽的眸子。
继续转脖子,余光似有若无瞟过他,脸色如常,似乎白了点,下巴似乎青了点。
“哎哟,这傻孩子,怎么还在这杵着呢,快进去。”
洪亮如神的嗓音,可不就是我娘。
“夏栀子,你一个人光溜溜回娘家,招呼也不打声,什么意思?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可不能任性,一切要以夫家为主,知道不?”
我娘杀到我面前,摇着我的脑袋晃啊晃。
我被晃得金星直冒,恰好撞见门框边的那厮慢悠悠走过来,慢慢勾起唇,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气不打一处来:“笑屁!滚回你的温柔窟去!”
我娘被我忽然的癫狂给惊到,愣一下赏我一个毛栗子:“你这孩子,发什么颠!楚杰找了了一晚上+一白天,怕我们担心也不敢说。你倒好,一个人逍遥快活的看着小言!”
我一翻白眼:“那他怎么滚到咱们家了?”
“还不是你老娘我听你爹说你忽然杀回来,觉得纳闷,想起昨晚楚杰打电话回来支支吾吾的,你聪明的老娘我一猜,就顿悟了。你们小两口吵架了?”
我娘跟我爹如出一辙的八卦星星眼,直接射向我。
敢情你女儿女婿吵架,你老很兴奋?
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我怒视罪魁祸首,霍楚杰抽搐的嘴角自对上我之后,嫣然一笑。
我气得气血直上,偶不,是经血直上。
本来就不通畅的亲戚,彻底逆流了。
“我,困,了!”
我泄气的推开我娘,拉过被角,蒙住脑袋。
“这孩子,肯定是大姨妈来了,神神叨叨的。”
我娘的叹息随着她的脚步一齐消失,而某厮很客气的占了我大半边床,连人带被的把我捞过去。
我一蹬脚:“叫你滚,没听到吗!”
而那厮隔着被子在我脖子上蹭:“老婆,不要生气了。”
火气腾一下又往上冒,我掀开被,啪一下推开他:“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啊!”
霍楚杰没料到我忽然发泼,身体不稳,顺着我狭窄的单人床,翻滚而下。
嘭,他掉在了地板上,脑袋磕的脆脆响。
我一惊,望过去,他从床沿边慢慢抬起头,对我咧开嘴。
洁白的牙齿一下子就晃花了我的眼球,我愣在那儿,喉咙梗塞。
滴溜溜的黑眼睛看定我,他笑得讨好又欠揍:“消气了?要是不够,那老婆再摔我一次?”
我被他眼里晶亮的光给刺激,一阵眩晕。
又被他唇角那动人的笑意刺激,气不知又打哪一处冒起:“谁给你嘻嘻哈哈,你爱滚就滚!”
气腾腾转过背,心率加速:凭什么你可以跟没事人一样笑,凭什么!
你就断定了我不会真生气?
你就这样吃定我?
昨晚上本来气光了的,也不知道为何,见他淡定如常,心火压也压不住。
我犹自气呼呼,一只毛手爬上我的腰,我使力,一拍,清脆的巴掌。
掌心火辣辣的发热,娘的,为毛不躲?
你的爪子是铁铸的不成,咋那么硬。
我正要抽回受伤的柔羹,却一下子被握住,然后是魅惑又温暖的问候:“疼了?”
“你傻啊,不知道用脚踢,老公给你揉揉。”
他说着就在柔羹上轻轻揉起来,火辣的感觉似乎随着他的揉捏而减缓许多。
而夏栀子在听到他那句---“以后动手前,也先动动脑筋。有些地方,轻易是不能受伤的。”
火气啊,随着经血,轰轰烈烈逆流。
我猛烈转身,眼刀劈里啪啦:“你个粗人,也学会一语双关了?”
随着我突然地动作,他的眼中宠溺还不及收起来,而我看到泛起的惊诧与晦涩,心情大好。
我又欺近一分,吐气,气流在他脸上,他的睫毛颤啊颤,眉头却一动不动,怔怔看我。
我一只手落在他唇上,他呼吸一滞,眸光闪烁,我一拧眉:“这里,是不是不干净了?”
语气里赤 裸的嫌恶,我想霍楚杰一定明白我的意思,因为我看到他的眉毛皱起来,就差打结了。
而我手指上他的呼吸,浊重了好多,那淡定深幽的眸子,漫上几丝,叫做威胁的光芒。
夏栀子一点也不怕威胁,夏栀子乐见的,就是惹怒你!
我的手指沿着他的唇形缓缓摩挲,气息与他的胶合在一起。
另一只手顺着深蓝制服,抚摸,下滑。
从衣缝边缘伸进去,触手是衬衣的棉料,滚烫的皮肤隔着料子传到指腹。
五指一按,“唔,”这么销 魂□的呻吟当然不是出自阿花姐之口。
那么,就只会是,这房间里,唯一的男性同胞。
他喉结滚动,黑面漫上红霞,呼吸更浊,眼光更烈。
我拉开衬衣,顺利到达彼岸。
熟悉的硬质毛发,刺探着我的指腹。
指尖刻在他唇上,我幽幽的说:“曾经,我最稀罕这里,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嫌恶了。”
前刻还被红光铺满的脸,一瞬转寒,他张口,咬住我……的食指。
牙齿啃噬在指纹上,舌头舔抵着关节,我的心来不及跳动,他翻身压倒我:“你休想嫌弃它!”
呼呼地气息喷在我脸上,他拧着眉凶神恶煞。
幸好他双手撑在我身边,不然依照他身上强大的气流,我真被压扁了。
换了姿势,我只能仰视。
他故意吸着我,发出啧啧的淫 靡,挑衅的回视我。
反攻了?
我学他,勾唇,魅惑一笑。
哗,拉下裤链,伸手握住老二,用力一捏。
微凉的指尖隔着弹力料子,紧紧挨着滚烫的老二。
我心中默念,辛苦了,兄弟。
身上的老男人一绷,呼吸都停下来,瞪大眼珠,瞳孔恐惧的收缩。
他表情痛苦纠结又难言,我忍不住仰天长啸,霍楚杰,你也有怕的时候!
昨晚上我还不及观摩,就逃之夭夭。
现在,夕阳之下,霍楚杰一张脸黑得流油,估计吓的屁滚尿流了。
千载难逢的时机,阿花姐怎么会放过。
他惊得掉了下巴,我顺势抽出手,狠戳他的脸:“那销魂的滋味,刻入骨血?”
“原来你霍楚杰,也有害怕的时候,”我拍打着绷得死紧一点弹性也没有的脸蛋儿,继续:“所以霍老头,以后不要惹女人,女人的心,狠起来,是十分吓人滴!”
老霍浑身一震,眼珠一瞪,似乎终于从惊吓的气场下穿越回来。
他俯下脸,一口咬在我脸颊上,切齿:“差一点,我兄弟就要阵亡了,你好狠的心!”
他的牙尖利,要真用力,我估计得破相,好在他只是惩罚性的啃着。
我摸摸他的良心,抚平他的眉头:“所以,以后不要让任何异性爬上你的床!”
“不然,我不保证,又一个不小心,老二……”
后面的话,尽数被他吞噬。
因为老霍不是Kitty,他终于转醒,狠狠堵住我的嘴:“女人,你不止狠心,还啰嗦。”
手指从裤缝边滑进去,与老二亲密接触,握住它,慢慢治愈。
不过总归有束缚,我的手不能灵活使用。
我索性拉下肉弹小内,双手握住受苦的老二。
我舔着老霍的舌苔,回应着他的进攻,抽空说:“姐慢慢治愈你,你的功能可要恢复哦。”
老霍唇角一抽,从鼻子里哼气,气鼓鼓瞪我,嘴巴更狠的啃我。
而我的双手,更加卖力的抚触老二。
它在我温暖的爱 抚下,终于硬了,热了。
老霍的魔爪伸进我衣摆,要解开我裤腰带,我虎躯一震:“STOP!”
他不理我,径自伸进去,然后,石化了。
一张老脸,终于由黑,又涨红。
兄弟啊,你憋得难受不?
老霍哆嗦着唇齿,问我:“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因为他的手指,摸到了女人每月必备之物---小绵绵。
其实我很想笑,问一句---大叔,触感如何?
是不是很软很湿很滑?
额,湿……我被自己恶心到了。
老半天,大叔的舌头终于不打结了:“怎么提前了七八天?”
我抵着他的脸,安抚:“我娘刚刚不是说了吗,我大姨妈来了。都是昨晚气的,内分泌紊乱,半夜忽然造访。”
老霍紧张的绞着手,诺诺的看着我,怯怯的说:“老婆,都是我不好。”
瞧他这般乖乖的模样,我再硬的心,也被软化了。
其实从他蹲在门口跟门神似地惨兮兮瞧着我,我胸口堵着的东西,就化了吧。
只是不甘心呵。
不甘心,他身上沾了别家脂粉气。
不甘心,有别的女人那样爱他。
原来花姐的占有欲,也是强烈而BT的。
我握着老二,揉揉捏捏,上下滑动。
我挑眉,恶作剧的说:“这里,不会也脏了吧?”
老霍温顺下来的眉眼一拧,似乎有发飙的趋势,我双腿绕过他的腰,贴上去吻他:“开开玩笑而已,你以后要乖乖的,知道吗?”
他愣住,然后坚定的点头。
我指甲一不小心掐紧老二,老霍怒了:“夏栀子,你别得寸进尺!”
“我就这样,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你当真要使坏?”
“哼!”
“那休怪我不客气了。”
老霍邪魅一笑,我骨头一酥,然后也石化了。
NND,你你你……
我愤慨的怒视他,他却笑得愈发得意:“舒服吗,要不要再加一根?”
靠!
老霍的手指,正在与经血奋战;而阿花姐,再一次经血逆流。
这世界,疯狂了!
小4的悲伤逆流成河,而阿花的血,同样成河。
流淌在某个猥琐大叔的手指上。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 大家喷屏了咩
哈哈哈哈 老何写得很欢乐 后面几章也都是欢乐着的然后发展到下一个大bug 嗷嗷嗷鲜花鲜花 嗷嗷嗷
他讨好我
JQ之四十八
“这个故事告诉你,男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老霍咬着我的耳垂笑得无比淫 荡,我挥抓被他另只手握住:“不过还有一种男人,甘愿让自己老婆欺负。”
于是他把他没有作乱的魔爪递给我:“咬吧,有什么气啊恨啊怨啊的,一次性发泄个够。”
于是阿花姐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地咬下去,尖牙利齿划破皮肤,尝到腥味。
痛,有时候,会让人清醒。
清醒地意识到,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阿花的手亲密的抚触老二,它胀大变硬,最后发射成功。
恶心的是,手里淌了一掌白色的混浊物。
我嫌弃的撇嘴,踢身上的男人:“滚去我包里拿湿巾。”
老霍餍足的趴在我胸前,下巴的胡渣蹭的我又刺又痒,我破口大骂:“滚开!胸口都被你扎坏了。”
他呵呵呵的笑起来,震荡的胸膛压着我平坦的小A,我更怒了:“人家的胸都被你压平了!”
“没事,我不介意,小就小点呗,随叫我爱死你了呢。”
前半句令我气血上涌,后半句立马歇菜,眼里荡漾着感动的火花凝视他:“哎哟,这嘴巴,跟谁学的,这么甜。”
“顾锡说,女人最稀罕听情话。”
TNND,你就不能骗我说是你自己想说的吗,枉费我高兴萌动一场。
见我明显的失了兴致,老霍乖乖蹭着我,黝黑的眸子泛着光,垂了垂眼帘,慢悠悠的,似不情不愿的说:“其实,是我想……”
他顿住,我抬眼:“所以呢?”
白净的贝齿咬着红艳的嘴唇,这男人咋扭捏起来,不过倒又勾起了我的兴致。
毕竟我就是一抽风的主,堂堂的黑脸警察大叔难得害羞一回,我当然要重视了。
不过我得适时推他一把,于是我很没形象的吼一声:“有屁快放!”
颤动的睫毛缓缓掀起,黑眼睛幽怨的瞅了我一眼。
好不委屈哦,我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只能沉着,鼓着眼珠示意他继续。
老霍深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我,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地,说:“我只是想,讨好你。”
他眼里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胡渣,嘴唇裂了好几道口子。
他嗓音沙哑而压抑,忐忑不安而又莫名期待。
明显的睡眠不足精神不佳,可是他的语气,真诚执著。
他不会说情话,憋了三年才跟我说那三个字。
憋了三年,才弄了出非正式半强迫性的求婚仪式。
他固执别扭爱吃醋又大男子主义。
他蛮横粗俗不温柔又爱耍心机。
可是,可是怎么办?
我就爱他为我生气为我吃醋为我闹别扭为我耍心机。
可是,怎么办,眼里忍不住哗哗哗往下淌。
就因为那一句话---他想讨好我。
见我哭了,老霍急了,干净的那只手忙帮我擦眼泪。
可是厚茧摸着我的脸,我哭得愈加厉害。
不知道是否要哭出昨晚的忐忑心酸疲乏矛盾或者不甘。
我的眼泪,这一刻,也流成了河。
老霍看止不住,便俯下来,一点点吻去带着咸味的液体。
他吻着我的眼皮,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囡囡,是我不对,别哭了。”
他越是不让我哭,我越哭得厉害。
眼泪淌到衣领,床单,湿了凉了。
抽搐久了,不免就累了。
阿花姐也不是铁打的,我一抽一搭,差不多要结束这次柔弱之旅。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悲伤哀愁的氛围。
咕噜。
接着又咕噜咕噜。
我不好意思顺气,哎呀,不是我肚皮下发出来的啊。
难道是……我抬头,果然,老霍不好意思的扯着嘴皮,黑脸又红又白。
我没刹住,发癫的笑起来。
直笑到老霍眼里泛出杀气,我才摆手:“嗷~肚子痛。”
“我给你揉揉。”
“拿湿巾去!”
他终于屁颠屁颠的去写字台打开我的包。
邀功的递给我,我一翻眼皮:“擦擦你自己吧。”
不好意思,我绝对不是一语双关,我只让他擦掉他指尖恶心的小红红。
只是可恶的老霍,竟然邪恶的笑着垂头,视线在疲软的老二和我身上徘徊。
我擦,怒了:“拿来!”
一把抢过湿巾,泄恨的擦着手,擦了几遍又怒视他:“管好你兄弟,我要上WC!”
老霍噙着恼人的笑容,手指捻着白色的湿巾,搭在老二上头:“我兄弟,想请你继续服务。”
我又要吐血了,猛力站起来,脑袋一昏,身体晃荡。
一只手,及时扶住我,避免了我与大地的亲密接触。
随之而来的是关切的问候:“怎么了?”
我靠在他身上,稳稳心神,平静下来:“被你气得血压急剧飙升!”
“……”
他总算没有顶上来,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推开他,快速的整理好老二,然后替他拉上裤子。
在洗手间狠狠地洗了三遍手,才掬水洗脸。
洗好后开门,左转,霍楚杰垂头闭眼靠在墙边,他身上浓浓的疲倦洒来。
我默默站在那儿,他一抖,倏然睁开眼,看到我,勾唇。
我一步走近他,拉着他的手:“昨晚没睡?”
“嗯。”
“今天没吃饭?”
“嗯。”
“赎罪?”
“嗯。”
“忽悠我吧。”
“嗯。”
他搂着我下楼梯,答得飞快顺溜。
我一拧眉,凶神恶煞:“你果然是骗子,哼!”
他才反应过来,似要咬舌自尽,猛拽着自己下巴不知道想干嘛。
我当然很乐,只是脸色依然蛮横。
他可怜巴巴的扯着我的胳膊:“一时口误,谁叫你说那么快。”
他凶光一闪,逼近我:“你明显故意的,你又欺负我。”
我一耸肩,不理他。
他近乎贴到我耳垂下:“你再欺负我,我就在爸妈面前亲你,谁怕谁!”
我靠,不得不承认,大叔,还真不是好欺负的。
才行到楼梯口,却有令人毛骨悚然的欢呼传来:“我说了吧,这小两口,床头打架床尾和。亲家你看,手挽手多亲密啊。”
我抬眼,哎呀我的娘啊,你那勾魂夺魄的眼神,好吓人。
“那是,怎么能让我媳妇受气,今晚上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儿子!”
霍妈妈爱怜的朝我伸手,补充道:“囡囡辛苦了,过来给妈妈抱抱。”
霍妈妈展开的双臂充满活力与母爱,我一时没忍住,抛弃老霍投入他娘我婆婆的胸怀里。
霍妈妈的手在我肩膀上抚啊抚,低语:“我媳妇从来就你一个人,别的女人哟,一点机会也没有的。不过囡囡你做得好,决不能让那女人得瑟。有妈妈给你撑腰,咱不怕她。”
我乖顺的应承,心里不禁嘀咕:这八卦的传播速度,真TNND太快了。
宋晨,你果然是无间的命。
“咳咳咳……”
婆媳两深情相拥,呢喃对话。
旁人却是看不下去,其一是老霍,那咳嗽,不就出自他口。
其二是我娘,她不满的嚎:“哎呀,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波出去的水,这还在家里呢,就跟婆婆抱一团了。老夏啊,我痛心啊。”
我胆寒了。
没有婆媳大战却有母女矛盾?
我爹解下围裙拉过老霍:“饿了吧,咱们吃饭去。让她们仨女人一台戏去!”
老霍猛点头:“我罚自己一天未进粮,早就饿得两眼昏发了。”
语罢老霍又怯步了,回头寻求我意见:“老婆大人,你消气了吗?我可以吃饭了吗?”
我娘猛瞪我:“女婿脸颊都凹进去了,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从事体力工作的大老爷们,你竟然体罚食罚他?”
我爹与我娘唱和:“女婿啊,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的,我女儿心里其实悔不当初的,走,咱们吃饭去。”
我婆婆虽然没说话,却叹一口气,可怜兮兮的瞅她儿子。
三个老顽童,你们才是一台戏吧!
把我夏阿花夹在其中,前进不得,后退不能,唯有点头。
于是我在老顽童们的胁迫下,很不情愿的点了头。
内伪装怯懦的霍小儿,果然精光一闪,神气的看我一眼,果断的转头,投奔她的食物而去。
靠,感情你早就找好同盟军了!
我原谅也得原谅,不原谅也得原谅啊!
我愤愤的嚼着饭粒,同盟军一个劲给霍小儿夹菜,我可怜的吃白饭。
老霍夹一块鱼给我:“剔好刺了,放心吃吧。”
我瞪他,狠狠吞下肚。
同盟军又开始了。
我娘:“哟,女婿真贤惠。”
我爹:“我家囡囡就是我宠大的,你要光荣继承衣钵。”
婆婆:“儿子哟,都没见对你娘我这么好过,媳妇啊,婆婆嫉妒你。”
我继续埋头啃白饭,不理这些抽风的人。
饭后我被我娘赶出家门,老霍趁势把我押向他家。
婆婆在前头呵呵乐着,时不时转头偷看我俩。
他趁婆婆转头时快速在我嘴巴上咬了口,热气哈在我脸上:“我早想把你拐进我屋里了,这回终于名正言顺了。谁还敢拦我?”
霍楚杰扬眉勾唇,一副俯视天下唯我独尊的姿态。
我不禁扑哧一笑,拍怕他胳膊:“辛苦了亲爱的。”
霍楚杰一怔,转瞬得意的笑了,一把搂过我:“老婆,咱们回家。”
于是我们踏着月亮的光辉,踩着青石板的痕迹,往巷子那头家里走。
月亮眨了眨眼,泛出清亮的光芒。
阿花窝在霍楚杰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安心的笑了。
我果然啊,还是学不来小言里女主角的虐人招式。
就这样吧,原谅他,毕竟他也没有犯啥原则上的错误。
而我,气也气了,闹也闹了。
也够让他记忆深刻了。
女人啊,还是要知道适可而止的好。
所谓退一步,天就阔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修完文 因为某些事儿挺悲哀无力的 在此哭一下 嗷唔~
推文:
腹黑男捕获腐女的故事→→《姑娘,含蓄点》
好马爱吃回头草→→《最长的相拥》
新人新房
JQ之四十九
婆婆大人打开大门,视线在我肚子那儿徘徊良久,尔后又瞪着眼看霍楚杰许久。
天知道她那无言的注视多么直接多么红果果。
阿花毕竟面皮薄,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
婆婆大人缓缓弯唇:“囡囡啊,都是一家子人,妈就不招待你了。这夜也深了,洗洗睡吧。”
我觉得自己特像一只待宰的小羔羊,落入了狼窝里。
不用婆婆大人示意,霍楚杰已经拉着我往楼梯走,我转头对婆婆说:“妈,您也早点睡。”
婆婆眼里的笑啊,狐狸似地,我只能随着老霍赶往二楼。
公公婆婆住一楼,二楼是老霍的领土。
这里我很熟悉。
靠近楼梯口的是书房,天知道粗人霍楚杰会看书,不过谱倒是要摆的。
然后一间客房,接着过去是他的---闺房。
霍楚杰的闺房我不是第一次来,不过倒是第一次以他老婆的身份过来。
我站在门口,一眼望过去,眼前一亮。
以前这里只有一张大size的床,铺着黑色床单,暗红的床头柜与衣柜。
东西不多,所以房子显得空旷。
而今夜,我不禁惊呼一口气。
变化真大。
四柱雕花大床,大红床单,被面上秀着戏水鸳鸯,还真俗。
老霍紧张兮兮瞧着我,我装作看不见,犹自摇头。
壁灯,床头柜,四门大衣橱,小圆桌搭配两把椅子,米黄色系,透着温暖的光泽。
灰色地毯,长长地绒毛让我都不敢踩上去。
我歪着脖子:“为毛刷成粉?”
房间竟然整个刷着淡粉色,虽然暖色调视觉效果还不错,可是一点也不符合阿花姐的style好不好。
老霍懒腰把我抱起来,几步到床边坐下,把我放在膝头:“你婆婆与你娘的注意。”
我摸摸下巴,饶有兴趣的看他:“原来你一点心思都没花啊。”
老霍一听我这样说,在我腰上一捏,粗着嗓子说:“这床,这柜,这桌,这椅子都是我挑的。”
我继续摸下巴,笑得意味深长:“难怪,看起来挺熟悉的。”
老霍一扭头,哼一声,不理我了。
我勾着他的脖子讨好的在他嘴巴上咬了口:“老公,我喜欢。”
我当然喜欢,这里每一样东西,都是我中意的。
去年十一回来,宋晨拉我逛宜家,我盯着这四柱雕花床眼睛都直了,可是没有用武之地。
还有这柜,这桌,这椅子,都是我看中的。
谁知道转眼两三个月,它们就在新房里出现。
女人啊,总是容易被打动,容易心软。
阿花姐也不能免俗啊。
老霍把我放倒在床,毛手毛脚一点也不规矩。
紧贴着我的裸 体啊,肌肉绷得好紧。
我的身体被他传染,也在发热。
我咽了咽口水,拍掉在我胸前作乱的毛手:“大姨妈都逆流了!”
老霍停驻在我大腿内侧摩擦的爪子捏了我一把,不甘愿的说:“老二憋坏了。”
噗,我忍不住了。
老二真强大,昨夜没有伤到它?
我戳戳硬梆梆的胸肌:“你都奔四的人了,怎么还跟狼虎似地?”
老霍的毛手又在我胸前揉捏:“人家不是为了你憋了三十年嘛,再说了,”
他全身的重力忽然都压在我身上,老二在三角地带磨啊磨,他的脸贴着我,吻落在我唇角:“这间房子里,曾经的床上,我第一次幻想的对象出现了,怎么能不奋亢?”
啊啊啊啊啊,老二故意顶了我一下,我的经血啊,再次逆流。
我瞪他:“流 氓!”
趁我痴呆的空当,他已经撩开我的睡衣,在不大红的草莓上咬了口:“我就爱对你……耍流氓。”
他的语气很下 流,他的眼神很朦胧,他的动作很淫 荡。
我的血啊,一刺激,猛的往下走,终于畅通了。
不过嘛,阿花姐毕竟不太方便,老男人也要替老女人考虑的。
所以亲亲摸摸揉揉捏捏之后,老男人抱着老女人乖乖睡觉了。
这大冬天的,冲冷水可不好。
还是安心睡觉吧。
但是啊,对啊,你们都猜到了,老二很英勇啊,硬邦邦的抵着我好久啊。
可是我很累啊,不一会就跟周公约会去了。
至于那个爱拿我那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干煸豆芽菜般的娇躯进行X幻想的流 氓大叔呢,就不在我考虑与同情的范围之内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内个生理特征啊,还在。
我一睁开眼,一双发浪的黑眸直直盯着我瞧。
我打了个哈欠:“早安。”
他扑向我,就是一顿狂舔。
舌头与牙齿,开始打架。
口水与唾液,开始融合。
其实蛮恶心的,所以结束的时候,我义愤填膺的鄙视他:“脏死了,臭死了。”
老霍拉着我起来穿衣服:“明明就是你昨晚没刷牙,你吃了大葱。”
说完他幽怨的看着我,吐气闻了闻。
我一个眼刀杀过去,好吧,他终于乖乖闭嘴了。
刷完牙之后他依依不舍的抱着我良久,我拍拍他:“该去上班了吧。”
他沉默不语。
我继续说:“乖哦,咱们去吃早饭。”
他忽然圈紧我,隔了一会,才霸道的开口:“跟我一起回去!”
“不要。”
老霍抱着我的腰压向他:“我兄弟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哦?”
我抬头等待,他回答:“它想你。”
我拍拍老霍的脸:“你帮我告诉你兄弟,姐姐最近不方便,过几天好好疼爱它。”
老霍跟小媳妇似地扭过头,撅着嘴,装可怜。
我推开他,觅食去。
最后嘛,我当然是没有跟他一起去的。
虽然他霸道强势惯了,也许自知理亏又或者突发善心,没有硬拽我跟他一起走。
当然还有我婆婆帮我说了几句话,如下:
“你看囡囡这么瘦,要在家好好补补。”
“身体好了,娃娃也健康嘛。”
“哎哟喂,我要跟亲家讨论食谱呢,还有装修婴儿房。”
省略下面的内容……
因为阿花已经抽搐了,而老男人,倚在车边,笑得那个得意。
我上前绕着他的衣襟,当着婆婆的面,在他脸上舔了一口,婆婆啊,别翻白眼别害羞,谁叫你先雷我的呢?
最后,老霍依依不舍的驱车离开,一步三回头的姿态啊,我的虚荣心,很满足。
自从回到春分街,我活的那个潇洒那个滋润啊。
爹娘家住几天,婆婆家住几天,吃饭有人打理,聊天有人作陪。
于是老霍隔几天回来时,抱着我扑倒我,几番痴缠之后,下了结论:“女人还是肉肉的抱起来舒服。”
我一个大脚开过去:“滚,嫌弃我以前跟干柴似地?”
他举双手投降:“你是干柴我就是烈火,我总想着燃烧你。”
好吧,老霍难得文艺深情一回,为了奖励他,我主动伺候了老二一回。
如此过了大半个月,春节将至。
这天太阳特别好,暖暖的,我窝在我家院里晒着太阳。
意外的接到一个电话,是许久未联系的高中好友唐玲。
唠嗑了一会就相约半个小时后在太平洋百货门口见。
我家离那儿步行二十多分钟,跟我爹打了声招呼我就晃荡出门。
一跨出我家小木门,虎躯一震,诡异的气息直逼脊梁骨。
我猛然回头,熟悉的邻里,没有异次元物质。
晃晃脑袋,估计是刚刚被太阳吹得舒服过头了。
我继续往前走,走了几步,背后似乎有双眼在深情的注视我,我一阵恶寒,加快了步子。
走到巷口,我回头,还是啥也没有。
靠,今日是碰到啥鬼东西了。
罢了罢了,世界之大,存在即合理,我不能与异次元斤斤计较。
这样想开了我便恢复悠闲。
摇摇晃晃的到了太平洋,眼珠扫射,锁定目标。
可是……亲爱的你怎么……
我朝唐玲奔过去,魔爪落在她鼓起的肚子上:“啊,带球跑!”
她大大咧咧的笑起来,眼里抑不住的母性泛滥:“呵呵呵……”
我摸着圆溜溜的肚皮:“几个月了?”
她伸出四+半跟手指。
她拉着我,往婴儿区奔去。
嗷嗷嗷,不知道为何,我的眼珠子哦,忍不住往她肚子那儿溜过去。
小心肝哦,莫名雀跃起来。
我拍拍胸口,夏阿花,你兴奋个什么劲儿,又不是你怀了!
“啊,她踢我了。”
唐玲忽的拽住我的胳膊,轻声叫道。
她又拉过我的头:“你听听。”
看着她期待的眼,我忽然有点紧张,咽了口水,然后慢慢的,半蹲下来。
隔着大棉衣,我的耳朵贴上去,什么动静也没有啊。
我哀怨的俯视唐玲,她顺了顺了我头上的毛,莞尔一笑,似乎再说,等等看。
于是下一秒,我的心脏啊,停止跳动了,忍不住叫道:“啊,真的动了耶!”
我耳朵下的肚皮,刚刚震荡了一下,如此真实啊。
唐玲无奈的瞅瞅四周,安抚我:“亲爱的,你小声点啊。”
我心思萌动神经奋亢哪里平静的下来啊。
小东西又动了下,我抑制住尖叫的冲动,吸气,然后用自认为无比温柔的语气说:“宝贝儿你好,你可以叫我夏阿姨,第一次见面,多多关照哦。”
许是我过分认真与温热,唐玲好一顿抽搐,乐的脸都涨红了,哆嗦着说:“亲爱的,你好可爱哦。”
我略显羞涩的站起来,搂着唐玲,小心翼翼的走:“身体挺重的吧。”
“嗯,腿肿了,好在孩子他爸每晚给我按摩。”
“真好。”
唐玲忽然凑到我跟前,神秘兮兮的说:“你呢?准备啥时候要孩子?还是已经有了?”
我摇摇头。
“上个月碰到你妈跟你婆婆,盯着我的肚子,眼睛都直了,”唐玲无限期望的拍着我的肩头,“亲爱的,你要努力咯!”
我嚎叫:“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难道霍大哥不够努力?”
靠,女人,没有一个不八卦的,特别是阿花身边的女人。
我闷哼:“他倒是挺努力,就是那个Y和X不太配合。”
“哈哈哈哈……”
孕妇笑得很欢畅,我也就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小孩的衣服好多style好多size好多color好漂漂好可爱啊。
看得我眼花缭乱暗潮酗涌啊。
从婴儿区出来,阿花姐心中有一个目标闪亮登场。
临分别时,唐玲语重心长的说:“亲爱的,看你挺喜欢孩子的啊。”
我猛点头,花痴道:“我好想打扮她们哦,那么漂漂的小外套小裙子背带裤,好有型哦。”
唐玲晕了:“原来你只是觉得衣服漂漂啊,总之,阿加西!”
嗯,有句话我 没有补充,隔着肚皮感受到孩子在动时,我的心,也被打动了。
那一刻起,迫切的想要为我爱的男人,生一个孩子。
这种愿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主观和强烈。
依依不舍话别后,我往回晃荡。
脚步特别轻快,心情也很好。
可是该死的,那诡异的气氛又冒出来了。
走到某一个拐角处,我躲在角落的阴影里,等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然后是急促的话:“人呢?”
我慢慢从阴影里走出来,就着夕阳的余晖,抬头,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
焦急、忧虑浮在英俊的脸上,二十八岁的男人,因为这情绪,更添了几分魅力。
我却欣赏不起来,冷冷道:“季军,你真喜欢玩无间?”
小霍霍霍
JQ之五十
那诡异的存在,那挡了光线的身体,可不就是季军。
我皱眉:“还以为什么脏东西跟着我呢,原来是你。”
我往后退一步,又说:“难不成你碰巧到这附近有事,又碰巧的遇到我?”
季军依旧抿唇不语,眉头微微蹙起,眼睛从我脸上缓缓下移,落在我手腕上。
黑影一闪,季军倏然抓过我的胳膊:“这是什么?”
顺着他慑人的视线,我看到婴儿头像的购物袋,忍不住笑道:“如你所见。”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冷了脸。
我继续笑:“你要不要打开看看,一套衣服裤子,可爱极了。”
捏着我的五指收紧,我猛地推开他,甩甩手,斜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蛮横了!”
他不屑的哧道:“你不是挺喜欢那什么粗俗之人嘛。”
“喂,不要乱说话!”
我举着纸袋子朝他挥过去,被他一把抓住:“怎么?不许我说他一句?”
我抬头挺胸:“对!他是我男人,我孩子的父亲。”
听到“孩子”二字,季军手一抖,踉跄着往后退,指着我的肚子:“你……”
我立刻点头:“对。”
“我请你吃晚饭吧,这大老远的跑过来。”
我转身往前走,朝后招手:“前面有间私家菜挺不错的。”
季军终究跟了过来,与我齐平走:“还是我请你吧,回来这么久,都没有机会和你吃顿饭。”
他忽然变了浅淡的含着遗憾的低沉语气,我一咯噔,也没有反驳他。
季军似乎挺熟,领着我往角落里走,选了个靠窗的好位置。
“他对你好吗?”
季军的视线在窗外与我之间徘徊好几次,才问出来这句似乎酝酿许久的话,末了不等我回答,又径自说:“我这不是废话吗,上次他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肯定是很在乎你的。”
季军一提上次,我本该要骂他的,不过他眼里含满落寞,我有点不忍,便笑道:“你也知道他要吃人了啊,你可是害得我好惨。”
见我笑了,季军似乎松了口气:“对不起,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吗?
我倒是可以理解。
菜上得很快,我率先拾筷:“唔,好吃。”
“喜欢就多吃点。”
他猛往我碟里夹菜:“你还是这么能吃,胃口一贯的好。”
我又一咯噔,愣了俩秒,呵呵笑了闷头吃。
我吃的很多,肚子都撑起来。
季军一直看我,倒是没怎么动筷子。
饭后他给我倒了杯热茶,我接过,夸他:“真体贴,估计很多女孩子喜欢你。”
季军摇了摇头,认真的看我:“你知道的,我只……”
“停!”
我抬手打断他:“兄弟,别跟我说这些。你看我也嫁人了,马上要生孩子了,我当了娘就是黄脸婆。而你眼见着也奔三了,虽然男人越老越精贵,你母亲怕是十分想抱孙子的。”
我一字一顿,说:“所以季军,你也该定下来了。”
这句话,无关情爱。
只是为了曾经八年的感情,那曾经也美好过的爱情。
感情可以变,人心可以变,抛开那些怨恨,我想,我们心底某处,都是希望对方好的。
只是那份好,彼此之间,再不能有纠葛。
季军有一双又大又黑又圆的眼睛,我曾经说它太女气了。
可是如今当这双眼睛深深地看住我时,当里面只有祈求期待与痛苦时,我知道,我以后不会再见他。
不给他任何希望,那么他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终究会娶妻生子,终究再与我无关。
而老霍呢,是呵,这个时候我想到的却是老霍,老霍一定很高兴……小气的男人呐。
季军并未向前几次那样纠缠不清,只是依旧牢牢盯着我,好半响才垂下眼睑,自语般说:“我知道的,我没有一点机会。只能默默跟着你,可是又怕被你发现,像现在这样,拒绝我。”
不知道是否吃得太多,胃闹着不舒服。
又或者阿花姐同情心泛滥,胃里泛酸水。
难道是因为刚刚骗了季军说怀孕,于是真的中奖了?
我扯了扯嘴皮:“季军,过去了早就ending,你既然清楚,就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吧。”
我站起来:“这顿谢谢你,我走了。”
我转身,并没有说再见。
我想对我对他,都无需再见面。
到这里就好,就在这里结束。
有句话叫做“一回首已是百年身”,而我一转身,漫长的八年,欢笑伴着泪水、懵懂伴着甜蜜与心酸的青春时光,已经翻过去。
而生活,又到了另一页。
其实也没有想过与季军会是这样的结束,又或者大家总归是成年男女,这样的,才是最好的ending。
人只能往前看,阿花姐往前走,默默祈祷:娃啊娃,你快下凡吧。
你爹都那样努力了,你娘也想你了,你要快快来啊。
既然做好了要孩子的打算,趁霍楚杰回来,那天晚上,我就召开了家庭会议。
我,霍楚杰,我爹娘,与婆婆。
公公一贯的忙人,只待婆婆大人夜间床语。
我展翅宣布----我要生孩子。
老人们一阵激动。
我娘与婆婆一左一右抱住我肚子:“多久了?
“感觉如何?”
霍楚杰与我爹也是殷切的看着我。
我缩缩脖子:“我只是打算要,”顿了下,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中,说,“它还在意念里。”
“切~”
四人泄气,瞪我。
我娘:“白高兴一场,我都想好了明天见到人第一句话就说我要抱孙子咯。”
我婆婆:“亲家啊,我还说跟你出去买喜糖呢。”
我弱弱的补充:“我想说,既然准备要孩子吧,就得计划好,要睡好吃好,要运动,要听音乐要……总之挺烦的,我都打算牺牲自己了,你们却……”
我吐了口气,一挺胸脯一昂下巴:“即然这样,那我不生了!”
“别啊!”
“生,一定要生!”
我娘与婆婆又抱住我,霍楚杰在旁边猛点头:“最好是龙凤胎!”
“嗯,恰好一家带一个,均匀分配。”我爹摸下巴补充。
于是和乐融融讨论造人计划开始了,我娘与婆婆两个过来人滔滔不绝,我听得昏昏欲睡,霍楚杰趁势拉我到了闺房,身体力行。
当爱情的XX传到我身体里时,我无比虔诚的许愿:GOD啊,菩萨啊,赐予我们一个配合的X与Y,或者Y与Y也好啊。
也许是我的诚心祈祷终于感动了东西方神灵,某一天早上醒来,我终于众望所归的吐了。
用了老娘早已备好的验孕试纸,两个红杠---阳性。
我终于,中奖了。
多么不容易啊,都不知道花姐跟大叔大战了多少个三百回合。
这一刻,我只想诚心对仁兄说:兄台,你辛苦了。
我娘第一时间通知婆婆,婆婆以最快的速度抵达我娘家。
于是三个女人,赶往医院。
彩超的医生早已安排好,我很不厚道的从后面插队进去。
凉凉的啫喱状抹在我肚皮上,我娘与婆婆比我还紧张,大气也不敢出。
黑色的小屏幕上那一坨,大概就是女人的ZG了,我吸气,也有点紧张。
医生说:“怀孕32天,一切很正常。孕妇要保持好心情,不需要特别注意什么,与平素一样就好。不过微波炉复印件这些高辐射机器,切忌,不能靠近。”
我的天,竟然这么久了。
我家亲戚一向不准,前几日我还纳闷难道是有了,没想到还真是的。
虽然来之前已有九成把握,听医生说了具体数字,悬着的绷着的一颗心啊,才终于落下来。
我娘与婆婆一人给医生发糖一人猛道谢。
我一个人捂嘴偷乐,要谢,得谢孩子她爹呢。
于是我给她爹致电:“喂,猜猜我是谁?”
“我老婆!”
算你嘴甜,好吧,我就不卖关子了。
我甜甜的叫他:“老公,你要当爸爸了。”
我只听噗通一声响,那边就没了声音。
过了大概十几二十几秒,急促的喘息砸过来:“老婆,你再说一遍?”
充满了狂喜又带着一点忐忑不安。
我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霍楚杰,你要当爸爸了,你家娃娃32天了,医生说活蹦乱跳呢。”
当然后面那句,是夸张的手法。
“啊~”
他一声激动的吼叫,弄得室内三个家长里短的妇女一致暧昧的瞅我。
他兴奋地问:“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我要当爸爸了!”
激动与癫狂果然是传染的,于是我也兴奋地回答:“真的真的真的,咱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老婆,我爱你,辛苦了。你还要辛苦九个月。”
“老公,我也爱你,你也辛苦了,夜夜奋战是很耗体力的。”
当然后面那句,只是闺房密语,只有我男人才能听到。
“是啊,终于,终于……有了。”
我估计大叔在那边垂泪,于是我安慰他:“帮我抚慰下仁兄,它真是不容易啊。也该休息休息了。”
“要抚慰你自己晚上亲自动手,还有,仁兄说,它还不想休息。”
那边是某大叔YD的奸笑,我笑着问:“那么,它想要做什么呢?”
“它要亲爱的你亲自动手,或者,”大叔一滞,呼呼地气息似乎透过话筒拂到我脸上,热辣辣的,“用M-O-U-T-H。”
我虎躯一震:“大叔,你好坏。”
(注:打情骂俏,此处省略。)
作者有话要说: 牛皮糖走了,小霍霍霍来了
爱情的XX=XXXXX,瞧这和谐的,真恐怖
好怕进小黑屋哦~~~前面修了 不知道影响阅读不 哀愁有疑问可去群里GD 群号→→80188150 暗号→→老霍很和谐这个非常重要 一定要耽误大家1分钟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圈养老何吧~嗷唔~~
再次宣战
JQ之五十一
经过仁兄同志夜以继日无限努力,阿花姐小肚子里,终于开始孕育小霍霍。
好吧,容我恶心的给她爱称---小霍霍。
不过如果是女孩子呢,要取啥名字呢?
难道叫小花花?
呃,好像……有那么点儿太矫情。
我吃了一大串紫葡萄又开始吐话梅核,这日子啊,过得真滋润。
婆婆说我现在是两家重点保护对象,想吃啥就吃啥。
想玩啥,当然除了某项剧烈运动之外,正常的都不会杜绝我。
于是啊,花姐最近神清气爽体力充裕,吃嘛嘛香看嘛嘛乐。
东方卫视正在放牛人周立波的脱口show。
波哥一贯的侧分,黑油油的梳的密不可分的头毛也不知道捣鼓了多久。
波哥五官差不多,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不过跟帅气沾不上边。
你可知,他走的是内涵路线!
人家是睿智型的好吧。
波哥说----“你敢扶老奶奶过马路吗?你敢当活雷锋吗?”
我吐了颗核,盯着他那不算美好的唇形,他继续---“有一天啊,小明看到一个老奶奶迈着小碎步慢慢的走向斑马线。小明多好的娃啊,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由分说扶住老□老胳膊,走过斑马线。到了斑马线这一头,小明正准备讨声夸奖,谁知道老奶奶怒火攻脸,道:‘我出来打酱油,好不容易走过了马路要回家。’”
哈哈哈哈……阿花姐放声大笑喘气连连,没想到波哥补充道---“等啊等啊等啊等,等了个绿灯,小明颤巍巍扶着老奶奶回到原地,抱歉的走了。谁知道又冲出来个小红,二话不说的扛着老奶奶过马路,老奶奶欲哭无泪,嚎叫:‘我我……我只不过出来打个酱油……我容易吗我!’”
阿花姐捶地捶键盘狂笑,这世界,太和谐了!
波哥,您老段数太高了!
花姐对波哥的敬爱啊,如长江之水滔滔而上。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的,乐极生悲,乐极生悲啊。
阿花姐笑得眼泪飙出,身体抽搐,肚子发疼。
花爹担心的瞅了阿花好几眼,阿花摆手示意没事儿。
正在这时,鬼子进村了。
激昂的乐曲奏起,波哥那张嘴继续唧唧歪歪,我擦擦眼角,顺气。
然后拿过手机,靠,这么又是你?
牛皮糖先生走了,牛皮糖小姐来了。
前仆后继死而后已打不死的小强吗?
我清清嗓子,语调却是扬起的:“有何贵干啊C小姐?”
那边一愣,似乎没料到我语气这般轻快。
难道你又想我泼妇骂街?
可是怎么办呢,花姐就要当妈了,得积口德啊。
好大一会,她终于回神,说:“我在春分街街口。”
虾米?
都杀到花姐大本营营口来了!
我瞅瞅挂钟,答:“难道你想请我喝下午茶?还是我请你吧,等我十分钟。”
那边又是一愣,道:“你怎么不问为什么?”
“你不是打算告诉我为什么吗?”
你不是绞尽脑汁想要拆散我与老霍嘛,你一句一个千回百转的,不是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吗?
既然你这么愿意说秘密,那么我夏栀子就给你这个机会。
我说:“街对面有家咖啡馆,提拉米苏特别正宗,稍等。”
我挂了电话,从衣架上取下黑色长款羽绒服。
我爹见我穿衣,便问:“出去?”
我笑着朝我爹点头。
他看看院外,在玄关的置物柜里掏东西:“这阴沉的天,怕是要下雨呢,带把伞。”
我接过来,啵了我爹一口,他早已习惯我的亲热,弥勒的呵笑:“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乌云压在灰蒙蒙的天际,有那么几块特比黑,闷闷地。
我从头顶收回视线,吸了口气,踏出院门。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这一次,又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雀跃吗担心吗害怕吗?
不,花姐反而是松一口气。
你手里那张王牌,那样令得你咄咄逼人一副强者的姿态,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真得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
我慢腾腾的晃荡,平素只要五六分钟的,这回用足了十分钟。
那个穿着米色风衣黑色紧身裤搭配深棕高筒靴的时髦女子,可不就是王晓。
我从巷口出来,她对着我这个方向六米远,朝我颔首。
风把她及腰的长卷发吹起,一缕挡住了她的眼睛与脸颊。
于是我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只觉得有一股说不清的涩意。
我走到她身边,指指侧前方的“绿荫”,她率先迈步,我紧跟其后。
老板Jack是个香港人,西点师;Jack的妻子是本地人,所以他留了下来。
于是对热爱甜点的本地人阿花,就有了口服。
我才进门,Jack就热情的跟我打招呼:“栀子小姐,带朋友来?”
他朝王晓笑得热情:“欢迎来到绿荫。”
王晓似乎兴致一般,点点头就往里头走。
我对Jack耸耸肩:“两份提拉米苏,加红豆双皮奶。”
王晓看着窗外不语,我打破沉默:“我替你点了,不介意吧。”
她忽然回头,怔怔盯着我:“你很奇怪?”
我弯唇,不语。
我好像学来了老霍的小动作,真是耳濡目染。
“你不该对我横眉冷对吗?怎么却是这样……”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难道是云淡风轻?
我心里乐了,花姐也是有内涵的人。
我继续笑得含蓄,悠悠然说:“为什么情敌见面一定要剑拔弩张呢?不介意我用这个词来笑容咱俩……”
王晓眼神一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把视线移到窗外。
哎呀,今天C小姐很奇怪。
好在东西上得快,服务员打断了我们之间那似乎叫做尴尬的气氛。
双皮奶极致丝滑,入口就化了,我享受的唔了声。
又咬了口提拉米苏,同意的美味啊。
“你不觉得腻?”
王晓姐姐又开口了,我舔舔嘴唇,摇头:“你尝尝,很好吃的。”
王晓似不屑的瞅了眼白瓷碟子上的提拉米苏,在我热烈的目光下,终于不情不愿的的咬了口。
她慢慢的咀嚼,然后,皱了皱眉头:“不是……特别难吃。”
“切~你懂得欣赏不?Jack可是本地最富盛名的西点师傅,你不要亵渎了我偶像。”
可不是,没有Jack,春分街的甜蜜生活就少了好几分羹呢。
王小姐啊,你这女人真没口福。
“夏栀子,我不会对你说对不起!”
王晓忽然沉下面孔,正襟危坐,字字如珠。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恍然一怔。
我眨了眨眼,她又说:“我只是爱他,做什么,都是因为爱。”
哈,我下巴掉了,幸好我不戴眼镜,不然一定大跌眼镜。
C小姐啊,你的转折也太快了点,我喉咙口的甜滋滋,都被您吓得停止流动了。
要转折之前,至少也给人家一个铺垫吗,哪有你这样单刀直入的,真是不厚道啊不厚道。
我抿了口清水,伸出舌尖舔干净唇上的鲜奶。
“所以,你把他弄到床上,让他老婆去捉奸,只是因为你爱他?”
“所以,你挑拨我们夫妻关系,只是因为你爱他?”
“原来如今的小三,都是如此光明正大开门见山理直气壮的!”
“呵呵,我有幸瞧见,是不是应该对你说一句,谢谢?”
咚,透明玻璃杯里的水花溅出来,洒在深蓝钢化玻璃上。
我坐在,挺直背脊:“你休想!”
我想此时,我一定是跟护犊的母鸡一样,充满力量与勇气。
只是我护的是我的男人,我的家庭。
我平素不喜欢正襟危坐,也不喜欢微抬下巴微敛眉头做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我并不是咄咄逼人之人,可是有人欺负到我头上来,我也不是Kitty猫。
所以,花姐此时气势如虹端出御姐的风姿,回视C小姐。
“很多时候,我恨不得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王晓松了肩头,半倚在单人沙发上。
慵懒的姿态,却字字如利剑,朝我射过来:“你有什么好呢,让他那样爱你。”
她的眼睛在我身上扫视,冷漠而嘲讽:“脸蛋儿,顶多也就清秀;身材嘛,太平公主;脾气,据我了解,一点也不温柔。”
“夏栀子,你说,你有什么好呢?”
她把话头丢给我,斜睨着眉眼,当她身上少了咄咄逼人的气势时,我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个美女。
尖下巴,瓜子脸,眉头微浓故而添了英挺之气,小麦色肌肤,活生生一个花木兰。
她的确有资本,有资本来嘲笑我。
我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其实我更想舀一勺双皮奶,可是王晓步步紧逼,我太随意岂不是落了风头?
我吞了口水,回道:“你打电话之前,我正在看壹周立波秀,要说长相吧,波哥最多算个中等。可是你看他头顶的光环,那可是一溜一溜的。他独创海派清口,一个人,一个提示夹,一张椅子,足可以说2个小时。”
“你觉得,观众在乎的是,他的鼻子与眼睛的组合哪一种更好看一些吗?”
“所以我想啊,霍楚杰看中的,也不是我的鼻子与眼睛的组合。”
“说的矫情一点吧,他在乎的是,”我指指胸口,“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想起来波哥歪嘴一笑的表情,我竟然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其实我觉得我外表跟心灵一样美啊。真的,当心灵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外表自然而然受其感染。”
天啊地啊菩萨啊耶稣啊,原谅我的口不遮拦啊,实在是我娘从小告诫我:阿花,你要礼貌待人;可是别人欺负到你头上时,一定十倍换回去,要让她知道,我夏家的娃,绝对不是任人宰割的。
于是我很听话的回击过去,笑望着对手。
王晓沉着的脸一垮,眼色非常不好,又对我怒目而视。
她眉尾挑起,眼珠突出,凶光四溢。
不甘心,更多的却是憎恨。
真熟悉,君悦那间房里,当霍楚杰抱住我时,她就是这样看我的。
王晓操起白开水猛灌一口,许是喝得太快,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张脸涨得通红,却依旧抬着头维持着高昂的气势。
看见她如此,我忽生同情感。
照理说情敌上门挑衅,我应该冷眼旁观她的狼狈。
也许是我太幸福,幸福的圣母起来。
或者是为孩子积德吧。
所谓适可而止,应该是这样的吧。
所以我递了张纸巾过去:“没事吧。”
王晓一怔,倒是接过去,擦了擦嘴角。
我垂头吃我的提拉米苏与双皮奶,等她恢复情绪。
“当时,我要是真的跟他发生关系,他一定恨死我了吧。”
我继续吃我的,视线落在美食上。
她继续自语:“我要的就是他恨我,那样,也算是扯平了。”
“他不会再觉得亏欠我,而我,也可以放下他了吧。”
王晓上身微朝我倾过来:“夏栀子,我没想到,你会是那样的反应。”
“我想看你发疯,想看你如何打醒他,想要看看他宝贝得不行的女人,到底是如何信任他的。”
“而你,竟然笃定,我们什么也没发生。”
王晓一笑,一瞬间涩意全部涌到脸上:“他终于恨我了,只是,我能够不爱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 最后一个大雷 即将到来 牛皮糖小姐的功课 也差不多做完了只是啊 她的破坏力 也不是那么小滴推文一小篇:正太弟弟婚后落跑,御姐独守空船→→→《独守空床》这个非常重要 一定要耽误大家1分钟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圈养老何吧~嗷唔~~
隐形炸弹
JQ之五十二
这个时间客人不多,王晓时而咬牙时而压抑的声音,突地又拔高。
不多的视线,朝我们这边射过来。
我放下银质勺子,抹抹嘴角,喝了口水润嗓子:“所以,你只是想要离间?想要看我撒泼?”
王晓挑眉,斜睨我,可不就是默认嘛。
女人的心,海底针般缜密。
天好像又阴沉了点,街边的梧桐叶子被风刮起,枯黄的叶子碰到玻璃上,缓缓垂落。
我耸肩,微笑:“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王晓,你觉得有意思吗?”
“就算我如你如愿发泼,就算我一气之下误会了老霍,你又得到什么呢?”
额前那一缕不听话的碎发又滑落,我抬手捋了捋,脸上的笑意沉下去,眼神也沉下去。
“你觉得那样,你就有机会插入我们之间?”
我扬起下巴,咬字清晰:“除非我自己放弃他,不然,你休想破坏我们!”
我一字一字回击:“我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随着我的话,王晓的眼睛逐渐睁大,寒意浮现,狠瞪着我,说:“夏栀子,你以为你是谁?我最见不得你这幅趾高气扬的模样!”
“那么,你想要我像小白兔一般柔弱,任你欺负?”手撑着桌子边缘,身体歪在沙发上,我懒懒的凝视王晓:“那样,你就又会说我装模作样了。当女人讨厌女人的时候,无论对方如何,她都能挑出刺来。”
“哼,尖牙利齿!”C小姐鼻子里出气,英气的眉头皱起来,不太美观。
我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nonono……你可能搞错了,我上次就说过了,我最不稀罕装。我热爱祖国关心家人团结朋友三观不歪如今还是失业人士,我没有一点影响到你。”
C小姐脸色开始发紫,紧抿红唇。
我扭了扭脖子,酸。
不是我欺负人,实在是人太善良,一个个都会欺负到你头上来。
我烦了这些人,口气不耐烦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让醉酒却自律的霍楚杰跟你去酒店开房我并不想知道,我对你的把戏一点兴趣也没有。你还是找罪魁祸首去吧,算我拜托你,以后不要缠着我了,可好?”
这商量的语气,也算是讨好你C小姐了吧。
你长我一岁,我话说到这份上已经够给你面子了吧。
“罪魁祸首……哈哈哈,我忽然想起来那张照片,你觉得角度选得如何?”
我摆头,这女子要纠缠起来,那的确让人想像打BOSS那样爆了她的头。
她要实在缺少听众,我就当洗耳朵算了。
我不搭理她,她倒也不恼,继续朝我发射话刀子:“我既然能让你看到那样的照片,那么我想要再近一步或者近两三步,可由不得你愿不愿意咯。”
我抬腕看看表,二十八分钟三十三秒,这么久,杀手锏终于使出来了啊。
我垮下脸,收起笑,王晓却得意的笑了:“高兴不起来了?我还以为你真什么都不在乎呢,也不过尔尔嘛。”
她又往我这边靠近几分,我清楚对上她的脸,眉线唇纹勾画的很好,粉也扑得恰到好处,妆容精致,赶赴战场来了?
她的目光看似含笑,其实却透着不屑,更深处又似有一股火在燃烧。
真不知道这女人……
“你不就是想要我难堪吗?好,如果你觉得我说出来你就会好过一点,就不会再缠着我,那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的确难堪!”
我受不了她身上的香味,虽然是清淡的茉莉香,我却鼻子发痒,忍不住想打喷嚏。
我往后移开:“如你所料,我的确恨不得扇他几个耳刮子,更恨不得扯了你的头发,抓花你的脸!”
我凶狠的剐她,刀光杀向她得意的鼻子眼睛嘴巴。
对面王晓原本绷着的一张脸,听到我铿锵有力的刻薄后,反而慢慢松动。
紧接着她唇角与眉眼弯起,露出魅人的笑:“说得好,要是那天晚上你真跟我打一架,说不定我不会像现在这样……讨厌你。”
卧槽……我不知道如何表达,难道某些人生来就JIAN?
虎躯一震,我忍不住想扑倒她,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当然我不能,那晚上为了气势,现在却是为了……
我垂头,摸了摸小肚腩,温柔一点吧,做个好榜样吧。
于是我操着温柔的嗓子说:“您可是Madam,我怎么敢跟您动手呢,那不是自讨苦吃嘛。这点小聪明,我难道不能有?”
我微微倾向她,继续说:“所以王晓啊,你也不用耿耿于怀,我的确是技不如人。”
我如此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放低姿态,我垂眉顺目一直低到尘埃之下的尘埃里面去了,王小姐啊,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终于在我无限的纯良目光下,王晓唇边的纹路深了:“如果不是爱上同一个男人,我想,我可能会有点兴趣与你……”
她噤口,后面留给我遐想的空间,我殷切看她接着说:“顾大说你很有意思,看来传闻非虚呢。”
我捧拳,谦虚:“过奖过奖。”
英挺的眉头一挑,她好笑的打量我,眼里光华流转,不知在打什么注意。
窗外的天依旧阴沉,室内似乎随着她这一笑,而添了几分早春的意境。
我没忍住感叹一把美人娇颜依旧不迟暮,这一秒钟,我忘记了她曾步步为营耍的手段。
可是下一秒钟,那光华一暗,瞳孔一缩,我一怔,一个黄色牛皮资料袋递到我面前:“这里面有些东西,我拿到手里有一段时间了。”
红色蔻丹在黄色袋子上划过,我眼皮一跳,脑子里蹦出那妖艳的柔羹。
我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刚刚心软就被摆一道?
大股气流往胸口冲来,堵得难受。
我竟愣愣看着那红与黄,喉咙似乎被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白嫩纤长的手指落在封口的绳子上,指尖一挑,并未挑开:“我琢磨着要不要给你呢?这里面可是有些好东西……”
她的语气似带着不舍,我抬头,却真的撞见不舍。
心跳TNND紊乱起来,王小姐,你到底想干嘛?
一会阴一会阳,如此变幻神速不累吗?
我都替你的神经细胞感到疲劳。
于是我好心的开口:“那就别给我了,出门右转十五米有个垃圾桶。”
“哈哈哈……”
卧槽……她竟然开心的笑起来,灿烂的笑容好不刺眼。
等她笑岔气了抽空回答我:“你真有意思,难怪他会喜欢你。”
话语里犹带着欢乐,调子似藏着那么点叹息的意味。
不知她是在夸我,还是径自感怀。
我撩着额发,莞尔:“谢谢夸奖,我跟波哥一样,走内涵路线!”
许是我正经的口吻又娱乐了她,C小姐再一次捧腹,就差捶胸了。
我盯着牛皮袋,想啊想:有那么好笑吗?
喂,牛皮兄台,你混哪里的?
“其实你心里猫爪子挠得厉害,对不?”
也不待我回答,她又接着说:“夏栀子,我得不到的男人,你也休想安心。”
花姐忍不住要爆粗口,又或者拾起木棍狠狠地爆某女的头,花姐吸气吸气再吸气:“王晓啊,你就这点小伎俩吗,还有什么招数啊手段啊一并拿出来吧。医生说,孕妇不能受刺激,这一回看你不辞辛苦的过来,我就礼貌的受了。”
我一手摸肚子一手把牛皮袋子递给她:“我想他有什么瞒着我,自有他的理由。而我,不需要别人插手我们夫妻俩的事情。”
牛皮纸袋的纹路摩擦着我的指纹,心跳有点紊乱,我迅速收回手,撩了下头发。
其实心里,是有点……小紧张的。
又有点小忧伤……毕竟人的好奇心,往往非常强大。
王晓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的光变了又变,不屑又狂躁。
她端起玻璃杯猛灌了口水,许是喝得太急呛到了,捂着嘴压抑着咳嗽着,装作淡定的面孔上,逐渐有尴尬与……一丝慌乱浮上来。
花姐纵横女人世界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来她身上的气势已经大不如前。
花姐盯着牛皮纸袋瞅了一眼,拨弄着手边的银勺子。
嗤嗤嗤……鞋尖摩擦地板的声音,有点刺耳。
我抬头,前面的光被挡住,王晓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我王晓拿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夏栀子,你爱仍就扔,爱看就看吧。”
她一拂袖,踏出步子,昂首挺胸。
我正想着这位姐姐的退场是不是太不华丽丽了,她的鞋尖一顿,棕色纳入我的余光里。
我听到她说,很细微的声线:“霍楚杰心里那根刺,还是我来替他拔了吧。”
她又拂袖:“今天这顿,谢谢你。”
噔噔噔的声音慢慢远离,我回了头,只见一美女挺着背脊走出去。
阴沉的天幕下,那抹丽色显得……有那么点遗世独立的孤傲。
我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子的感觉,只是头皮一麻,摊在椅子上。
难道因为怀孕的缘故,花姐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时间慢慢流走,绿荫忽然变得热闹起来。
天已经擦黑,我的视线落在牛皮袋子上,却口干舌燥。
心中某个地方缓缓裂出一道口子,那道口子好像正如王晓所说,有个爪子挠啊挠。
指尖忍不住的往那边伸过去,用力,捏住了边角。
原来阿花姐……终究只是纸老虎而已。
又或者,王晓那句三个字----“我替他”,刺激了我。
结了帐,走出绿荫。
抬头,果然下了雨,雾蒙蒙的。
我顶烦春天这样的小雨,整的到处湿淋淋的,溅湿了鞋子不说弄的人心情也淅沥沥的。
是的,花姐此刻不太淡定。
好多人喜欢春雨绵绵那份朦胧的美感,花姐终归不是个有情调的人。
青石板滑腻滑腻的,我稳稳的走着 ,一手支着伞一首垂落在身侧,捏着那个牛皮袋。
到了家里跟我爹打了声招呼就埋头大睡。
是有点累了。
我娘说过,累了就睡一觉,醒来又是条好汉。
本来被王晓这么一闹,照理说我应该是根本睡不着的。
奇怪的是不一会我就沉沉的睡过去了,意识模糊那一刹那,我想的是----霍楚杰,我从来没有走进去你心里吗?
作者有话要说:嗯~~ 这个牛皮袋子里装着的东西 将会让霍老头……嘿嘿~~~ 我闪去继续码字可怜的人啊 还有论文没写呢~~~
这个非常重要 一定要耽误大家1分钟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圈养老何吧~嗷唔~~
质问逃避
JQ之五十三
九点多的时候,我被我娘给从床上扒拉起来。
一觉无梦。
很奇怪吧,那些妖魔鬼怪儿反而都没有来纠缠着花姐。
我娘拉着我到了饭厅,热呼呼的乌鸡炖玉米,盛在白瓷碗里。
我眼眶一热,肚子咕噜咕噜叫起来,我娘赏了个毛栗子给我:“你仗着老霍家那位太太宠着你是吧,不吃饭跑去睡觉。人大半夜一听说你还在睡,立马煲了汤送来。”
我耸拉着鸟窝头,可怜巴巴的扯我娘衣袖:“娘啊,肚子里那位说她饿惨了呢。”
我娘瞪了我一眼,抬起的胳膊不情愿的落下,轻轻拧了我一下:“吃!”
我朝我娘嘿嘿的傻笑,然后摸摸肚子:“宝贝儿,咱们开动啦!”
操起筷子,哗啦啦的吃起来。
不知道是否女人之间的战争熬了体力,我还真是饿了,足足吃了两碗。
吃饱了我翘着腿跟我爹娘一起看电视,不一会两老就洗刷睡觉去了,我娘转身之前威胁我要在11点之前上床。
当然是为了她家外孙考虑,我乖顺的点点头。
不过一点睡意也没有。
十点准时接到老霍电话,我盯着屏幕上闪着的“老公”二字,拇指就是按不下去。
老霍要上班,他工作挺忙,一个礼拜回老家一两次。
他倒是要天天开车回来,只是我娘疼惜女婿,不让他辛苦开车。
想想也是,好不容易下了班应酬完了,还得开两个多小时回来,且不说夜黑风高的,就酒后驾驶这一条,没一个人放心的。
鬼子进了好几次村儿,我叹了口气,没忍住还是接了,那边急切的话传来:“老婆,怎么了?咱家宝贝累着你了?”
我关了电视,往楼上自己房里走。
他继续急切的追问:“老婆,不要吓你老公,你老公还在开车呢?”
“囡囡,说句话儿!”
粗喘与刹车一齐响起,我的心忽然被吊起,终于张了嘴:“好好开车,到家了再说。”
掐断了电话,走到窗台边,夜幕黑压压,当然没有繁星。
老家的空气好,白天里天空湛蓝,而这夜里,小雨还在慢悠悠落着。
我打开床头柜最下面那个抽屉,刺目的黄就闯进我眼里。
手指摸索在上头,指甲掐着纸质发出嘶嘶的响声,有那么一秒钟,想狠下心拉开封口的绳子。
可是手指不知怎么了,抖了一下,再也没有勇气了。
“呵。”
这声嗤笑,是笑我自己的怯弱,也是笑我对老霍得不信任。
他能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呢,就算有,我亲自问他不就得了,何必假手他人呢。
电话再次响起时,我迅速接了:“到家了?”
也许是没想到我忽然主动换了亲厚的语气,老霍顿一下才说:“嗯,刚进门。”
“晚上又喝酒了?”
“一点点。”
“酒后不能驾驶,霍楚杰,你是知法犯法呢?”
“哈哈哈……说你刚刚怎么不理我呢,生气了?”
“你也算是马上要当爸爸的人了,多为孩子想想。”
“遵命,老婆的话就是圣旨。”
我推开窗,冷风呼啦灌进脖子里,身体颤了下,意识倒更清醒。
伸出手,细密的雨丝落在指尖上,我说:“那么霍楚杰,你有没有什么事儿瞒着你老婆呢?”
状似不经心的,我终于问出了这句话。
我想要听他亲口说,我必须信任他。
可是我依旧用了不在意的淡然口吻,也许我潜意识里,想要自己冷静冷淡的听他的解释。
可是好半天,有几十秒钟吧,他在那头,只留给我刻意压低的呼吸声。
我呵呵笑起来,佯怒道:“怎么了,被我说中心事儿了?真的背着我干了很多坏事?是勾搭小妹妹呢还是……”
他好像是松了口气,说:“顾锡那大舌头!最近新接了一个案子,是有个女孩经常来局里,不过工作之余你老公我可是没跟她多说一句话的。”
“霍楚杰,你……”抠着窗栏的指甲一紧,我咬着唇,吐出一口气,“霍楚杰,我希望你信任我,因为我只爱你。如果你真有什么事儿瞒着我的话,只要你告诉我,我不会怪你的。夫妻嘛,不就应该相互理解。你说对不?”
话说到这个程度,再迟钝的人,也该是知道……
我不知道我话里是否带着凝重,我只是想,如果真有那什么大刺儿,我也希望他亲口说,而不是借别人之手。
毕竟,这只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雨丝落在蔓藤上,细微的响声清晰可闻,而那一头他的呼吸,倒显得过于暗沉。
过了很久,久得冷风吹僵了我的五指,久得脖子麻木,他才说:“怀孕的女人都这样多愁善感的吗?老婆,你老公这么多年心里就你一个人,怎么会有别人呢。”
没有吗?
老霍带笑的话一个字一个字传过来,我扯不动唇角,却拔高了声音回复他:“我说霍楚杰,你现在倒是说情话一溜一溜的。”
“那当然,好不容易娶了老婆,当然要好生宝贝着呢。”
一口气提不上来,胸闷得厉害。
这样,算不算是转移话题。
自从跟了霍楚杰,凡事他不想告诉我的,以前是绷着脸不言不发,现在学会了转移话题吗?
真不知道该说这男人有了点进步学会乾坤大挪移还是说我如此失败,要不来一句真话。
又或者做人,像那句老话说的,难得糊涂。
糊涂一点,就容易快乐一点。
甩了甩僵掉的胳膊,我关了窗户:“等会去泡杯蜂蜜水解酒啊。”
“老婆你真好。”
甜腻撒娇的口吻,哪里像黑猫警长,换做平日,我早就笑出来。
只是此刻,同样僵硬的唇角,依旧扯不出,那么一点点弧度:“我累了,想睡觉了。”
“老婆,晚安吻。”
老霍极其夸张的说,我眼眶一热,头脑发胀,难道吹了点夜风就感冒了?
我吸吸鼻子,强迫自己换上调侃的语气:“霍楚杰,你真的没有瞒着我什么?酒后乱性还是……”
“囡囡,怎么了?你今晚上好奇怪。”
又是关切,我却似乎听出来一点颤音。是错觉吗?
霍楚杰不该是气势汹汹坦坦荡荡的吗?
为何今晚,我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坦荡。
哈了口气,玻璃上一片白,我继续笑着说:“今天在天涯上看帖子,小三好热哦,你老婆我受了影响。”
“不是让你少上网吗?那鱼龙混杂的地方,你就别去了,胎教胎教,夏栀子!”
他换了严肃霸道的口吻,变成了我熟悉的那个人,于是我乖乖点头:“嗯,听你的,以后少看,看多了对婚姻都失望了。我挂了,你早点睡啊,能不喝就别喝,喝多了伤身。”
也没等他回复我就掐了电话,我怕下一秒,我就会忍不住爆发。
我怕我会忍不住质问他----“霍楚杰,你有什么把柄落在王晓手上。霍楚杰,你为何会跟王晓去开房。”
我怕春分街最最强悍的阿花姐歇斯底里的尖叫,我怕听到自己对霍楚杰的刻薄。
我想要相信他,可是事不过三,我问了三遍,他顾左右而言他,他无视我。
紧捏着手机,身体一直处于颤栗状态。
御姐,也有不御的时刻。
屏幕的光逐渐暗下去,直至漆黑。
即使失望透顶,我也希望他回拨过来,哪怕是委婉的告诉我一句----老婆,有些事儿我不告诉你是不想惹你不高兴。
那么我就一把扔掉或者烧掉那个牛皮袋子,再也不会怀疑他。
可是,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心里想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被逼的急了,他才不情不愿的挤出来那么一两句告白。
到底是因为什么,让霍楚杰对我如此不信任,他这样喜欢逃避。
人人都说他爱我,这一点当然毋庸置疑。
可是爱,不是这样的。
和衣歪倒在床沿边,闭了眼睛又睁开,视线又忍不住往床头柜那儿飘。
如此过了好大一会,鬼子进村的音乐再度响起来的时候,某种叫做雀跃的东西浮上心头。
不禁感叹:这男人,总算是学乖了。
捞起手机,咋见到屏幕上闪烁的两字,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雀跃被心冷取代,话筒里传来某闺蜜关切的问候:“夏栀子,听说你今夜症状挺严重?”
踢掉拖鞋,弯腰,打开抽屉。
指尖在牛皮袋子上摩挲着,我慢慢说:“他给你打的求助电话?”
“不是为了我哥,我哪里会牺牲美容觉呢?”
宋晨笑得很欢快,我却觉得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宋晨,霍楚杰很爱我吧。”
“废话,就没见过谁那么爱一个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夏栀子,你丫可不能无视这个真理!”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我一边念着,空出的手置于胸口,吐出最后一个字,停顿,接着说:“晨晨,你记得十二岁那年暑假,咱们在城西老教堂里念出的这一段吗?当时我说永不止息,一回头,有个人逆着光走进来,一步一步,坚定无比。那时候我冲他咧开嘴角笑得痴傻,那时候我不知道,爱嫉妒易发怒又张狂的这个少年,会对我爱的如此隐忍。”
也许是我的语气过于浅淡,又或者我忽然的回忆触动了宋晨心中某根线,于是她跟着我一起沉默。
这沉默,与之前我跟霍楚杰的,不太一样。
好半响,那边浅浅的呼吸才真实起来,她说:“所以,你要好好爱他。”
“宋晨,你们一个个不信任我,还谈什么爱呢?”
我腾一下坐起来,把玩着牛皮纸袋封口上的绳子,一圈圈解开,又缠好,解开,再缠好。
我话语里的质问一点不少,面对着宋晨,终于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霍楚杰究竟有什么事瞒着我,瞒了我多久?”
“傻妞,你听到啥风言风语了?”
我甚至可以想象,彼端的宋晨一定是翘起手指要戳我额头;因为到了这个时候,她依旧话里带笑,一点凝重也无。
这又是为了哪般?
什么大事儿,值得你们如此对我隐瞒。
我一偏头,就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十六岁的我,与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的霍楚杰。
我绑着两麻花辫一脸青涩稚气,霍楚杰拢着我的肩膀,晒得黑墨似地脸面,唇角那一点笑,掩也掩不住。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气,我操起相框就扔了出去,只听哐啷一声,玻璃碎在地板上。
我的声音反而是平静下来,是自己也不熟悉的冷漠:“宋晨,你们总喜欢顾左右而言他,你们一个个以为瞒着我就是对我好?你们要真想瞒着我,就别让那些C小姐啊B先生的来缠着我,我他妈烦躁透顶!”
“宋晨,我再问你一遍,我也只会问这一遍,霍楚杰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那边一滞,好像呼吸都停住,我不知道是该笑自己发威终于有了点作用,还是该自我唾弃,夏阿花,你真是有够可怜的。
夏阿花,什么事儿,你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即使你是当事人之一。
那些碎掉的玻璃渣反射出星点的光,一地碎片,好像要刺伤花姐并不清澈的眼睛。
一直装死的宋晨终于开了金腔:“夏栀子,不是因为他是我哥我就偏袒他,这件事本来就不是我可以插手的。我只能够告诉一句话,无论他做了什么,出发点只是因为他爱你。从始至终,就这么简单而已。”
听她异常正经的话,火气直往脑门上冒,我不禁嗤笑:“那他要杀了人,也是因为爱我咯?”
这也叫爱啊,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又嗤笑起来。
宋晨似乎不满意我的嘲讽,我听到她高扬着声音说:“夏栀子,你阴阳怪气个什么劲儿?就算他做了那件事,我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对不起你。很多时候,不折手段又怎么样呢?季军既然选择出国选择放弃你,这样的男人就不值得你再爱了。我哥,只是推波助澜而已。”
太阳穴一跳,我下意识问:“这跟季军又有什么关系?”
宋晨似在思考,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你去问我哥吧,他最怕你,虽然他拗,可是你的话他从来都会放在心里的。”
气血又往上涌,我压了压胸口:“他要是肯告诉我,还会让你打这通安抚的电话?”
“你夏栀子想要的东西,霍楚杰会不给你?有时候我都羡慕你。亲爱的,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记得,恩慈。”
说罢宋晨了挂了电话,那意味深长的恩慈二字,却似乎一直在我耳边回荡。
这两字荡得我心情逐渐平静下来,门外却是急匆匆的敲门,然后我娘与我爹不客气的闯了进来,我娘瞅一眼墙角,转瞬急巴巴的看我:“咋啦这是?”
温热的带着厚茧的手触在我额头上,我脑袋一热,太阳穴也平缓下来。
在我娘掌心里蹭了蹭,我抬起头,眨了眨眼珠子,无辜的说:“刚刚跟某人吵架了。”
我娘竟然没有赏我毛栗子,只是摸了摸我的头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要吵白天再吵,打扰我跟你爹睡觉呢。”
然后她强行把我捣鼓进被窝里关了床头灯,命令我:“闭眼睛。”
我娘凶煞的表情我非常熟悉,下意识的就弯了唇,轻轻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我就恩慈一些,明儿个让霍楚杰那厮提头来问罪。
王小姐,我还是不打开你的“好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爱是永不止息。”
出自《圣经》 这话说得真好 事实上是中文翻译美妙啊拖沓吗? 哎呀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 难道因为接近高 潮部分 就众望所归的卡文了?
前两章是王小姐出来打酱油然后滚出历史舞台 这一章 就是花姐一个人的愤怒与转变了是的 老何卡得要S 最近~~~~~~ 嗯 下一章大叔就回来 携着那份终极大BOSS这个非常重要 一定要耽误大家1分钟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圈养老何吧~嗷唔~~
悲凉真相
JQ之五十四
虽然睡前做了自我建设,虽然想好了明天等着他亲口说,可是,花姐依旧众望所归的失眠了。某个黄色的影子在脑袋里晃荡着,千万种狗血的情节一幕幕闪过,花姐辗转反复,精神疲惫,神经绷得死紧,
自从回家,单人床就被我娘给换成了双人的,说是方便。
我躺在空荡荡的床上,翻来覆去,到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入睡的。
脑袋好像被大钟敲打了一下,身体一震,惊慌漫了全身,然后我就醒了。
天才刚刚擦亮,蒙着灰黑,朝霞隐藏在这灰黑之后,蓄势待发。
我猛地吸气,平复心绪,内心某个角落却似乎蠢蠢欲动。
我蜷起身体,握紧拳头:夏栀子,春分街第一御姐,没啥好惧怕的。
眯着躺了一大会,才爬起来洗刷,镜子里的女人,果然很吓人。
大眼袋,黑眼睛,眼珠里好多血丝,乱糟糟的头发。
尤其一张脸,惨白得吓人。
掬了把水拍在脸上,冰凉的自来水触到皮肤,昏沉的脑袋清醒几分。
使劲搓着脸,好半响僵硬的面部才松动一点。
我皱着眉打量镜子里这张恐怖的脸,忍住叹气的冲动,垂了头挤牙膏。
之后用温水洗了脸,保湿水、乳液、滋润霜、隔离霜……一层层覆在脸上,上了点腮红,添了点眉粉,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再次盯着光亮的镜面,化了淡妆的女人,精神比之刚刚,好了很多。
难怪女人从不吝啬花钱在这张脸上,的确有神奇的功效。
衣柜也是簇新的,也不知道我娘从哪里捣鼓来的,反正自从霍楚杰在这房里睡了一宿,第二日起我娘就把床和衣柜都换了,我的闺房被塞得满满。
自从得知怀孕,衣柜里的衣服基本都闲置了,我整日里素面朝天,吃了就睡睡了继续吃,玩玩乐乐的根本没注意打扮。
宋晨几次耳提面命:“夏栀子,虽然你是孕妇,可你首先是女人,女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光鲜亮丽;虽然我大表哥爱你爱得要命,但是你敢不要这么邋遢吗?”
的确在理,人模人样的,谁不喜欢。
挑了米色的羊绒衫,外面套了同色系的羽绒服,一个多月我肚子并没有太大变化,所以这收腰的款式倒也并不箍人。
花姐迈着悠闲地碎步走下楼梯的时候,正从饭厅出来的娘亲大人脚步一滞,盯着我数秒,才眨了眨眼睛:“哟,闺女,今天很早很靓女哦。”
我莞尔:“女人嘛,就是要爱惜自个,尤其是怀孕的女人。”
我娘难得的对我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女人,聪明!”
“早餐吃什么?”说着话我搂着娘亲的胳膊到了厨房,红枣桂圆的香气沁了一室,我加大了音调,欢快的说:“真香啊,您手艺最棒了!”
我娘拿着大勺子搅动着锅里的粥,回头对我说:“瞧这嘴甜的,跟抹了蜜似的。”
我嘿嘿的陪着笑,我娘却拧了眉头,似不经意的问:“昨晚上你是梦游?”
我扯了扯嘴角,点点头:“嗯,一时失手。”
然后迅速溜出了厨房。
打开手机,编辑短信:某位王小姐往我这里递了点东西,你要不要回来看看?
发送成功,时间是8:18。
关了手机,丢进荷包里。
这个时候,霍楚杰应该准备起床,看到这短信,又是何心情呢?
我正襟危坐,不厚道的笑了,竟然发出“呵呵”的声音。
“什么事这样高兴?”
我爹坐在我身旁,聚光的小眼睛很有神,一脸弥勒的笑。
我耸耸肩:“无聊的发骚扰短信。”
我爹摇摇头:“年轻人。”
“老夏,过来摆碗筷准备吃饭了!”
随着我娘的吼声,我与我爹一齐起身。
我娘手艺很好,米粒又稠又糯,入口就化,桂圆与红枣的浓香沁入肺腑。
才吃了几口,家里的座机就铃铃铃的响起来,我眼皮一跳,我爹已跑过去接电话:“你好,哪位?”
“楚杰啊,什么事?”
“我们在吃早饭,好的,你等等。”
我爹搁了电话回到桌边,抬下巴一指:“楚杰找你的。”
“哟,咱这女婿真是没话说,大清早的就煲电话粥了,囡囡啊,你是不是饱了?”
我娘欢乐地挤眉弄眼,跟小女孩似地,我无奈摊手一笑:“就你待见他。”
接起电话,我压低声音,率先开口:“看到短信了?”
那边一滞,呼吸压得比我还低,我绕着电话线,耐心等待。
我娘的视线朝这儿飘来好几次,又好几次之后,霍楚杰才说:“是什么东西?”
“你回来看看不就知道了,我等你一起看呢。”
“哦……”
“我挂了,等你回来。”
我听到一声“咔嚓”,干脆利落,当然是出自花姐之手。
重新回到桌上,我娘那双眼睛啊,又是眨啊眨的:“说什么呢?难舍难分的……”
我吞了一口粥,无奈抚额:娘亲大人,注意措词。
吃完饭我娘换了正经的表情:“要不让楚杰调回来?他两地跑也不是个事儿。”
我摆弄着手里的十字绣:“他大概不乐意回来吧,那边都是十多年的关系了。”
“也对,这孩子要强,不想靠老霍家。”
“嗯。”
我娘捏了捏我的手腕,吐了一口气散在我皮肤上:“要不你劝劝他?转回来去厅里算了,一眨眼他就要当爸爸了,刑警队总归是……”
我抽回手,打断我娘:“不要!他想干什么,自有他自己的分寸,我不会干涉他。”
我娘抬起手准备赏我个毛栗子,最终却是点了点我脑门:“送你两字,执拗!”
哪里是执拗,我只是知道,被人剥夺了爱好,那种滋味儿,挺不是滋味的。
我尝过这种滋味,所以不愿意让霍楚杰去尝。
歪了脖子看我娘,她果然拧了眉头,我晃着她的胳膊说:“你女儿是不是特伟大?”
“那叫执迷不悟!”
我笑着垂了头,避过我娘不满意的眼神,继续摆弄十字绣。
其实我没有多大的耐心捣鼓这个,实在是闲得慌。
天天在家呆着,这日子,枯燥无味。
那些勤劳奋斗着的人们,不要唾弃鄙视花姐生在福中不知福。
花姐怎么说也算是有才华的中坚力量,如今却只能呆在家里头绣绣花,多么没有技术含量。
只是为了一个男人,值不值得?
手指捏着针头就打滑,花姐实在是缺少天份。
一边打滑一边慢慢绣着。
屋外传来响动的时候,我抬头,瞥见时钟9:49。
扭了扭酸涩的脖子,这速度,的确有够快的,几乎只用了平素三分之二的时间。
大叔,飙车是不好的行为!
我不赞同的转过脑袋,恰好撞上推门而入的男人,他一脸的焦急,在听到我娘讶异的惊呼后,慢慢收敛几分,不过脸色实在称不上沉稳。
十几秒后,我娘就拉着霍楚杰进来:“你咋来了?”
霍楚杰看着我,又看看我娘,嘴唇张了张,愣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脸色真正不太好,眉心蹙得深刻,整张脸一会松弛一会紧绷,变戏法似地。
我想我娘也没见过这样奇怪的霍楚杰,关切的拉着他在我身边坐下来:“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可不要吓我!”
我垂头继续打滑运动,头顶却有挥不走的热烈视线:“妈……我……没事。”
“没事怎么心神不宁的啊,吃饭了吗?”
“嗯,就是开车开得比较急了,有点儿累。”
“那上楼眯一会,”我娘又对我说,“囡囡,你陪楚杰上去休息。”
头都懒得抬,我嘟囔着:“没见人正忙碌吗,他有手有脚不会自己走啊。”
“叫你陪就陪,你这孩子,越大越不听话!”
“我绣这个是修身养性,什么听不听话的。”
“你……又在闹什么……”
我娘还在说话,霍楚杰已经夺过我手里的东西仍在桌上,拉起我,确切的说是扣紧我的手腕往前带。
我用力挣了挣,显然只有失败。
霍楚杰只用几分力气,我也不是对手,肩膀一松,跟着他。
他一声不哼的到了我房间,不轻不重的关了门,仍旧捏着我,我皱眉:“放开!”
他静静打量我,在我的目光下终于松了手,我一甩胳膊挪到床边坐下来。
他几步走过来,挨着我坐下来,伸手来握我的手,我一甩,他落了空,一秒的僵硬,然后掉落。
我的手打算缩到荷包里,他却快一秒,一把扣住虎口,翻转手背,五指绕上来,紧紧地缠着我的。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力度,熟悉的厚茧。
我一抽,显然,又失败了。
他另只手揽过我的肩膀,我的头按在他肩上:“老婆,别气了,医生说生气对身体不好。”
他的五指揉着我的脑袋,很轻很缓,说不出的温柔,我回捏他一下:“你处处瞒着我,我不该生气吗?”
“我不是怕你生气……才瞒着你吗?”
刚刚软化点儿的神经,腾一下又奋起,声音跟着扬起:“你总是终于自以为是!处处自我为中心!”
拨掉脑袋上的手,我偏头怒视他:“王晓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瞒得住吗?”
黑脸上的薄唇一抿,那一点儿弧度被压下去,两簇火苗在黑曜石里面燃烧着,腾腾往外直冒火花:“她怎么对你的?我要她十倍还回来?”
“算了吧,人家可是很爱你的,你不也曾乖乖让她爬上你的床了吗?”
我从来也不知道,我可以挑起唇角,讥诮的看着霍楚杰;我不知道,我可以对他用上这样的表情;我不知道,我也会对他说出如此讽刺刻薄的话。
字字如刀般刻向他。
眼前的人,随着我多说一个字,脸上的寒意就增加一分,眼里的火气旺盛一分,本就黑沉的脸,一点温度也看不到。
窗前的帘子被撩起,日光洒了一室,室内很亮堂,所以我清楚地看到这种森寒如冰的脸。
哪怕一丁点儿变化,在日光之下,都无所遁形。
上午的太阳很暖和,淡金色阳光散落在地板上,投射出一束束温暖的光。
而这暖光,与霍楚杰那张寒冷到极致的脸,形成鲜明反差。
我竟然一点也不惧怕,身体里犹如住着一个恶魔,莫名的兴奋充斥着每一根神经。
也许压抑了一下午和一整晚,我的理智终于崩溃:“你大男子主义,不想我工作,OK,我辞职;你讨厌我跟季军的过去,好的,我远离他,不跟他多说一个字。可是你自己呢,你怎么对我的?好吧,她们都说了,你爱我,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三年前,你瞒着我利用王晓对付季军,OK,这只是你的事情,你跟王晓季军三个人的事,与我夏栀子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既然如此,你就不要让王晓在我面前作威作福!我可不是面粉,任人搓扁揉圆!”
霍楚杰脸上慢慢浮起复杂的东西,寒意逐渐被覆盖住。
我一抽手,这一回轻易地挣脱开了,看来他是被我的话给震住了。
我一点也不觉得骄傲,声音不受控制的走高:“为爱不要尊严?为爱低到尘埃里?屁话,都谁他妈的扯淡!”
他眼里的火苗好似随着我这一长串痛斥,“噗嗤”一下熄灭了,换成了幽远的意味不明。
我慢慢抬起手,手指欺近他的脸,指甲刚刚触到,他整个身体,明显的一缩。
太阳穴跳得厉害,我的指尖落在上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震动,血管与肌肉的震动。
哈哈哈……这样就被镇住了?
我是不是该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张狂的大笑,可是霍楚杰并不是我的对手。
指尖沿着眉骨,按压着蹙紧的眉心,又滑到鼻梁,他的气息喷洒在掌心,又痒又麻又熟悉,我一点玩笑的心思也没有。
指尖落在唇上,缓缓摩挲,干干的皮屑磨着皮肤,我莞尔一笑:“怎么了,哑巴了?”
他抿着唇,腮帮子咬得死紧,我指尖下,亦可以感觉他咬牙的动作。
“你是不知道我爱你呢?还是对你自己没信心?前者是我太悲哀,后者是你过于卑微。”
“霍楚杰,你一向自诩爷们,怎么行事一点不爷们呢?”
“你为我挡了那辆车,我答应霍妈和自己,我会好好爱你的。我以为你做过什么我可以不在乎的,可是我高估自己了,我受不了别的女人在我眼皮底下耍手段,我还没有那么好的情操和度量。”
“别说了!是我的错!”
霍楚杰倏然拽下我的手,闷声吼道,每个字里面似乎都含着与他脸上相似的晦涩。
紧抿的唇线再一次打开,这一回,他的声音平复下来,带着诚挚:“那两件事,的确是我错了,对不起。”
凝重的晦涩与歉疚,一点点传给我:“我不该受王晓的威胁,不该……”
我愤慨的情绪刚刚得到安抚,他却接着说:“可我不会后悔,不会后悔雇了车撞向你,因为我知道,我一定会在你前面冲出去,因为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伤!”
他的目光灼热又浓烈,许多感情参杂其中:“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你才会全心全意的对我。只有这样,你才会狠下心忘记那个人。我不在乎你爱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好。”
一瞬间不知道什么东西蒙住我的眼,我极力忍耐着,才没有失声尖叫,头脑嗡嗡直响,那日的画面冲进来。所有的气血似乎都往脑门冲来,车的急刹声,撞在人身体上的碰撞声,身体落地的碎裂声,以及,心碎的声音。
我看见自己的手颤抖的朝他指着,我听到自己颤抖的问出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他脸上是破釜沉舟的孤勇,倔强一如往昔,那些怒气与晦涩统统淡下去,执拗,我那么熟悉的执拗。
我瞪大眼睛,却等不来他的回答,那紧抿的唇,吝啬于给我一个解释。
我猛然吸一口气,用力过大,喉咙与肺部疼得要死,我咬紧牙关,问出口:“霍楚杰,那起车祸,是你自导自演的?”
指甲陷进肉里,温热的血液黏上皮肤,我总算知道了,什么是疼得想死!
这一刻,我恨不得掐死他的脖子,不让他吐出一个字。
然而他却露出魔鬼般的森森白牙,一字一顿,肯定的说:“是的。”
他拽过我的手,搂着我抖得厉害的身体,迟疑了一会,问:“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我癫狂的笑起来:“哈哈哈……是知道了,你亲口告诉我的。”
尖利瘆人的笑,犹如神经病人般疯癫,我从来不知道,我也会发出这样的笑。
悲凉无助到骨子里。
我持续不断的笑声中,对面的黑曜石逐渐张大,惊疑、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你不是说王晓……”
“哈哈哈……”
我笑得更大声,如此乌龙,如此戏剧性的场景,竟然也发生在我身上。
所谓做了亏心事,总归是底气不足的吧。
你霍楚杰再如何强健,也不还是自己说漏了嘴,而我夏栀子,却只觉得悲凉,漫天的悲凉。
笑的全身抽搐,我哆嗦着指指床头柜的抽屉:“那里面,黄色的牛皮袋子,是王晓给我的,你可以打开看看。”
长手长脚的男人稍一侧身,就拉开了抽屉,几秒而已,就打开了封口。
几张照片滑落在床上,静静地躺在那儿。
我酝酿了那么久,最终决定不看的东西,就这样置于眼前。
霍楚杰狂乱的翻看,我趁势往旁边挪动,被却他紧拽住,动弹不得。
熟悉的男人,一个是路西白,我指着另一个问:“这人是谁?那个司机?”
霍楚杰突然抬眼,黑脸逐渐漫上惨白,赤条条的惨白,尤其刺眼。
而我,却看到了默认,忍不住又笑了:“你不打自招!”
“我不该骗你,可是我不后悔,我只有那样一个机会!”
眼皮直跳,心脏早就紊乱,我看不清眼前的人,听不懂他的话。
我只听得见自己尖刻的叫喊:“你这个疯子,作践自己就是你的手段?你以为你很高明吗,我瞧不起你!”
拽着我肩头的五指一松一捏,他一用力,把我拉到怀里,捧起我的脸:“夏栀子,如果我不那样决绝,你会心甘情愿呆在我身边?”
霍楚杰刻意压着嗓音,最后那个反问扬起,与我而言,却如魔音灌耳,震得耳膜发疼。
他眼里的光全数定格在我眼睛里,他食指那个厚茧擦过我唇角,我头疼欲裂,多一秒也不想看见他的脸。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腾一下推开他:“霍楚杰,你怎么可以那样做!你怎么可以!”
我甩开他往外走,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他拉住,我猛力一抽,胳膊上的大手纹丝不动。
空出的那只手去开锁,我冷漠的说:“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感受到身后的人一顿,接着手指一根根松开,我昂着头,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筒子猜对了 老霍同志真是悲剧~我写的时候 自己竟然悲催了 我虐点可是很高的啊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欢乐新坑《第二春》开挖鸟→→→ →→点击封面即可穿越
悲凉质问
JQ之五十五
刚一出门,撞见我爹娘,我娘一脸惊异,我看了她一眼,闷头下楼梯。
我娘与霍楚杰的交谈絮絮叨叨,我加快了步子,只想远离那把嗓音。
走到一楼玄关处,正要打开大门,我娘跟过来:“夏栀子,你这是干嘛去?”
我懒得回头,也懒得说话,用力拧开门锁,径自走出去。
虽然太阳当空挂,冷风却扑面而来,呼啦灌进脖子里,刺骨的冰寒。
我家院门是低矮的旧式木门,有高高的门槛,我还没迈出脚,身后传来急促又沉闷的脚步。
我突然回头,冷冷望过去,霍楚杰一愣,踉跄了下,十足滑稽。
他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灰黑羊绒衫,外套都来不及换,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凌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狼狈模样。
我却兴不起同情心,视线落在地上:“不要跟着我!”
撂下这句话,我也不管我爹娘的反应,踏出院门。
十点多的春分街,人烟稀少,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踏着青石板。
这个城市,天气十分变态,发风的天又是变态中的变态。
我才走了几十步,就被冷风吹得面目僵硬没了知觉,头发也被吹得乱舞。
可我不想竖起衣领戴起帽子,或许这寒风,可以让我昏沉充血的脑袋清醒,让我那颤栗的身体平静,让我哆嗦的牙齿停止发抖。
哪里有人会做出那样的事情,他怎么可以那样,怎么可以?
每走一步,更多寒风灌进衣服里,身体在叫嚣,器官在抗拒,我却停不下来。
只能抬脚、踏步、前进。
重复这机械的运动。
王晓那样气势汹汹,王晓那样低落遗憾,王晓那样自以为是,王晓那样自作主张。
凭什么呢,就凭她知道夏栀子被埋在骨里三年的那根刺?
就凭霍楚杰难以启齿的布局?
霍楚杰,你当真是步步为营。
当真是狠得下心,那样对你自己,那样对我。
机械的迈着步子,街口到了,视线豁然开朗。
我抬起头,暖阳并不刺眼,却不能温暖被寒风吹得簌簌的我。
或者我是心寒,由心脏蔓延至全身。
街口外的绿化非常好,花坛,草木,健身设施一一俱全。
眼皮一跳,脑袋忽然钝痛,忍不住要往旁边倾倒,不过庆幸的是,我适时扶住了墙。
胃里翻江倒海,小腿抽搐,身体里一点力气也没有。
我咬紧牙关,一步一步挪到花坛边的木椅坐下。
花园里几乎没有人,我耳边只有呼啸的风声,歪靠在椅背上好一会,脑袋才好受一点儿。
我想过那么多做种可能性,酒后乱性算是底线;我还想着,要是他真的酒后乱性,我是不是大闹一通,接着左耳进右耳出,原谅他一次。
王晓那般胸有成竹,原来她是了解的,的确,普通的女人,哪里受得了男人这样布局。
以爱的名义去伤害,不管结果吗?
脑子里很多人很多线缠在一起,神经犹如被铁丝紧紧绞着,头痛欲裂。
宋晨,你又知道多少,蛮了我多久?
想到宋晨,我恨得咬牙切齿,掏出手机,开机,拨号。
那边才接通我的火气早已飙出来:“宋晨,闺蜜是拿来耍着玩的吗?靠,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那劳什子车祸的真相?骗我你很有成就感?白认识你快三十年了,真寒心!”
最后面那三字,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听到自己磨牙的嘶吼,冷得掉渣。
可能我气势足够骇人,老半响只听得到宋晨越来越喘的呼吸,却没有一句回答。
“怎么了?理亏词穷了?”
我嗤笑出声,宋晨的喘息更甚,我胸腔里的火气一股脑闯出来:“宋晨,你哪怕是有一丁点在乎我的感受,也不至于蛮了我三年。”
寒风呛进气管,我不争气的咳嗽起来,喉咙火燎火燎的疼,咳得愈发厉害。
心肺似乎都绞在一起,疼得牙关发颤,我抓着椅子的边缘,干嚎。
眼睛又干又涩,一点液体也冒不出来。
夏栀子长到二十八岁,除了季军那一出,可说是顺风顺水。
从小被爹娘哥哥宠爱,谈恋爱了结婚了,却遭遇两次当头棒喝。
季军那一出,至多算是美好的初恋与幻想一瞬间破灭。
痛苦悲伤并未持续多久,那一出车祸,彻底把我拉出来。
现在才知道,那所谓的车祸,不过是霍楚杰自导自演的一出戏而已。
真是悲哀。
夏栀子,你也有如此可怜可悲的时刻。
寒风吹得我,愈加悲哀。
“栀子,我想我说什么都是错的。不过我还是要说,也许你会说我在狡辩,可是……”
“我去年年底无意中从顾锡那儿听来的,当场就准备给你打电话,被他制住。他说‘那是霍楚杰跟你的事情,我一个外人,没有插手的立场,即使我是霍楚杰最亲的妹妹,你最好的朋友。’”
宋晨顿了一下,呼出一口气,下定决心般接着说:“我哥他的方法的确是……但是我想,他是孤注一掷吧,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拥有你,即使拥有的只是你的愧疚,他也甘愿吧。”
“夏栀子,你知道眼睁睁看着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人跟别人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是怎么样一种心情吗?你大概永远也不会知道吧。”
“悲凉绝望又舍不得放手,只得年复一年的踌躇在原地,等待机会,蓄势待发。”
“如果曾经谁给我一个机会得到迎春哥,我想我没有什么做不出来。不过现在我年纪大了,累了,不再去想那些,太累心,心脏负荷不了。”
“栀子,想想他是怎么爱你的吧。”
宋晨说着话,尾音拖得特别长,叹息似乎透过无线电波传给我,我只觉得冰冷的身体失去最后一点支撑,不禁低吼:“爱?不让我工作,不准我跟前男友多说一句话,为了让我呆在他身边不惜设计车祸陷害他自己……这也叫□?他难道没有想过,他哪怕迟了一秒钟,被车撞的就是我?他难道没有想过,司机晚一秒踩刹车,他极有可能当场毙命?”
一口气吼出来,喉咙管火辣辣的疼,我连干嚎的力气都没有,躬身,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据说,当人最孤苦无助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
一阵大风吹得树叶哗哗直响,枯黄的叶子唰唰往下掉,掉在我头上肩上脚边。
宋晨的话随之而来:“顾锡说,路西白从路父那儿……就是那个司机,是专业赛车手。”
宋晨幽幽的语气我受不了,立刻反驳:“专业又如何?人的能力有限,他就能保证他一定不失手?还是说他们混黑道的人,草菅人命惯了?”
宋晨叹了口气:“霍楚杰的固执,路西白也是无可奈何的,何况只要顾大一句话,路西白……”
我气得哆嗦,打断宋晨,愤然道:“你们都觉得霍楚杰这样的行为是正常的?一个个帮着他,一个个瞒着我,很好玩吗?很有意思吗?”
宋晨微扬声音,说:“栀子,没有……没有人愿意帮他,没有人愿意陪着他疯的。”
“呵,骗鬼吧。”
这一天,夏栀子所有的嘲讽语气,都用在了最亲最爱的人身上,真是有够讽刺的。
“他威胁顾锡,如果顾锡不找路西白,他自己去找别人。他毕竟是人民警察,他熟悉的圈子里都是执法者,顾锡怎么会让他涉险,所以……”
“霍楚杰怕撞得太轻我不会轻易上当,还真是下了狠心呢,脑震荡,断了肋骨,膝盖裂开,足足在医院躺了四十九天,休息了三个月,养了一年才恢复元气。”
“他想要我内疚死吗,这样不折手段,置我于何地?”
“他想要我今后如何面对他,面对睡在枕畔的那个决绝的男人!”
一片干黄的叶子落在我鞋尖上,摇摇欲坠,颤颤巍巍;就像我忽然决堤的眼泪,终于夺眶涌出,挂在眼睑上,却落不下来。
哪怕吸一口气,都难受得厉害,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
即使那年被季母扫地出门,也不及如今万分之一的心冷。
不是背叛,却比背叛更让人……发寒。
我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说明此刻我的心情,绝望,痛苦,悲哀……哪一个,都不准确。
“亲爱的,会好的,你需要的只是时间。”
宋晨安抚的话,比任何时候都温柔的语气,我却只觉得苦涩难耐:“想想他做这些的初衷吧,想想他一个三十一岁生理正常的大老爷们为你守身如玉吧,想想他从小是怎么对你的吧……想想你们的过去,想想咱们小时候他背着你却只肯牵着我,想想他为你做过的每一件事情……想想吧亲爱的,有时候,回忆是个好东西。”
宋晨率先挂了电话,我瞪着闪亮的屏幕逐渐变灰直至成黑,眼泪,终于啪啪啪掉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大风卷起落叶,灰尘朝我袭来。
我只觉得眼前灰蒙蒙,之后听到急切的脚步踏着叶子,光影暗下去,一个怀抱搂住我。
熟悉的薄荷气味,冰凉的羊绒擦着侧脸,粗糙的大手覆在颈后:“老婆,不要难过。”
摩挲着皮肤的大掌带着寒风的温度,冷入骨髓。
一滴液体落在皮肤上,轻微的一声“啪”,接着是啪啪啪,液体落在我头顶,发间,后颈。
温热,又冰冷。
作者有话要说:you don't trust me at all --范晓萱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欢乐新坑《第二春》开挖鸟→→→ →→点击封面即可穿越
浑浑噩噩
JQ之五十六
皮肤上的冷意渗入神经,后颈那一处一阵刺痛,我猛然站起来,往后退一步:“霍楚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哪怕一秒钟。”
或许我已经没了咬牙切齿的力气,这句话十多个字,每一笔每一划,都耗尽心神。
绕过他,绕过长椅,才走几步,却被抓住衣摆:“外面冷,回家吧。”
我正要甩掉他的手,他却率先松开五指,我垂下的视线,看到他紧捏成拳,青筋爆出。
好像过了一世那么久,又似乎才几秒钟,这个时候,时间与我而言,一点概念也没有。
我的头发和衣服早被寒风吹得乱七八糟,钉在地下的双脚一阵抽搐,他却又说:“如果你不想看到我,我走就可以了。”
余光瞥见他往前半步,伸了手,却顿在空中,似不敢靠向我:“可是囡囡,外面这么冷,你回去好不好,算我求你。”
霸道强悍的霍楚杰,也会有这般低微的姿态与口气,他服软,心火却往我脑门直冲:“霍楚杰,你也会低头?当时你是如此求人路西白的?你不一向咄咄逼人为你独尊吗,怎么也肯低下那颗高贵的头?”
倏的转身,逆风而立,寒风刺得脸皮生疼,我却高昂着下巴,不知道自己是要在气势上压住他凌迟他,还是想把满腔的愤怒像刀子一样射向他。
恨这个字眼,第一次对霍楚杰浮起来,干涩的眼睛里,我想恨意,绝对赤 裸裸。
果然他见我忽然转身变了脸,一瞬就呆住了,夹杂着许多东西的歉意掉在那黝黑的侧脸上。
我却觉得胸腔里漫上快感,报复的快感。
我抬头直愣愣瞪他,嘴角那抹笑一定无比讥诮。
“霍楚杰,我想想晚上睡在枕边的人曾经对我策划过一起车祸,我背脊发凉啊,你这样的人,谁受的了?”
我往前走,慢慢拉起他的手,五指描绘着他的血管,青筋,骨节:“这只手,还对我做过其他什么事呢?”
我唇角竟然裂开一个很大的弧度,眼角一并挑起:“这么大的手,股掌之间,轻易就能摧毁别人的世界。你多么能耐,让我一夕之间杀掉初恋,让我对你充满愧疚,让我对你死心塌地。这样的手段,的确是太高了!季军哪里是你的对手呢?”
他的脸一寸寸灰败下去,我的快感加倍,抬起身落在他脸上,缓缓摩挲:“怎么了,以前你听我提到季军不是立马翻脸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温柔的语气里字字讥诮,霍楚杰难得的好脾气,始终紧抿着唇,满含愧疚的瞧着我。
他忽然覆住我手背,我一惊,正欲抽开,他用了力道压住,我不禁怒道:“又打算用强了?你这样的粗人,就只会用强吧。”
手背上粗暴的五指一顿,他眼里的光暗淡下去,我没来由烦躁,猛地用力要抽出手,不料他也失了力。
力与反作用力对攻的下场,就是一声清脆的“啪”。
不是眼泪,不是寒风扫落叶,是干干脆脆清清楚楚的巴掌声,一点点与呼啸的风声混合在一起,余韵同样清清楚楚的穿进我耳朵里。
霍楚杰那张黑脸,一点变化也没有,眼神却似死灰复燃,紧紧盯牢我,抓着我的手打向另一边:“打吧,打到你消气为止。”
话音未落,另一声巴掌又起,震得我耳鸣手颤。
我怔住了,他抓着我的手又带往另一边,我烦躁的吼:“够了,你这是干嘛,赎罪?”
我抬起右脚,狠狠地往下踩去,脚尖用了全力踩抵着他的脚背:“呵呵,我忘记了,你是铁做的。你多勇敢啊,你不怕死,空手连汽车也敢去撞,当然也不怕疼咯。”
他果然连眉毛也没皱一下,眼里那抹复燃的火苗逐渐烧起来,烫得我心尖发颤:“如果这样,你可以少气点,我不在乎。”
那三个字“不在乎”好像一记闷拳,重重朝我砸来,迅猛又避之不及。
“那是当然,你连自己这条命都不在乎,还会在乎什么呢?”
身体抖得厉害,脚踝又抽筋,我一个不稳,失了重心,往旁边倒去。
身体歪倒的那一瞬,某只大手就楼住了我的腰,然后两只手稳稳圈住我:“我在乎你,和孩子。”
孩子,咋听这字眼,眼皮猛跳,尖叫就要破喉,终归忍住,因为霍楚杰声音里,终于有了不容反驳的气势:“医生说,情绪不能过于激动,对胎儿不好。”
他附在我耳边,熟悉的气息,熟悉的调子,带着我不熟悉的恳求:“囡囡,你怎么气我都可以,但是……请你不要伤害自己和孩子。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盼了那么久,咱们不能让老人担心。”
靠,竟然拿家长压我,霍楚杰,你卑鄙到这个地步!
他紧紧抱着我,搂着我的双臂似乎小心翼翼,却压不住我的暴怒,我扭动我挥手:“放开,霍楚杰,你放开我!”
他完全无视我的反抗,无视我的指甲抠花了他的脸,他躬身,拦腰抱起我。
双脚忽的悬空,心脏往喉咙口跑去,我紧张得只能拽紧他的衣襟,惊得忘记了吸气。
他垂头蹭着我的脸,脸颊贴着我,温声说:“别怕,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会注意的。”
一句话堵的我……原来他看出了我的惊恐。
双脚离地的那一瞬,我想的只有一件事……孩子孩子……
他抱着我迈步,往巷口走去:“脑袋很沉吧,休息一会。别怕,我刚刚……”
他温热的呼吸吐在我脸上,我气不打一处来,吼:“我不想听你说话!”
我捂着耳朵,不情愿的埋首在他胸前。
打蛇打七寸,谁说霍楚杰是粗人,他轻易就捉住了我的弱点。
是的,霍爸霍妈我爹我娘都老了,六七十岁老人的心愿,做小辈的,怎么能不拼命达成呢?
何况,还是我身体里的一份子。
说不担心不在意,那是假的。
我担心得要命,在意得要死,可是,我就是不想屈从于霍楚杰。
我仰起脖子,侧脸向他,面对他身后,没有挨到他的肩膀。
熟悉的巷道后退,熟悉的青砖黑瓦,墙壁上熟悉的苔藓,蒙着一层水雾。
他的脚步稳健如神,他的心跳强健有力,他的手绕上来,要拨顺我的头发,我一偏头,他扑了空。
他的脚步停滞了一秒,继续上路。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遇到岔路口,没有往回家的那条。
我已没有了耐心跟他斡旋,狠掐了他一下:“我要回家!”
他却不理我,一个人走的欢乐,不要问我为何知道他欢乐,因为他明显加快了步子。
既然他无视我的话,体力悬殊又在那儿,我只能发挥女人的狠招----夺命连环掐。
掐死自以为是的死男人,掐死他!
巷道越来越宽,潮湿的气体从后吹过来,他裹紧了我,寒气依然往脖子灌进来。
梗硬的我,终于缩了缩,然后一池荷叶引入眼帘。
这个时节荷叶的绿带着寒冬的萧条,黄色的枯藤浮在池面上,闷绿的荷叶被风吹着凌乱的晃荡,哪里还有记忆里那一池红花绿叶的繁荣。
我不禁就低声吐出话:“繁华总会归于颓败,一转眼,美景就变成残局。”
我略微侧过脸,对霍楚杰说:“你说对不对?也许下一秒,你所有的设想,都化为虚无。”
松懈的脸部线条,一听我的话,一秒钟不到就绷起来,牙关咬着的那一块尤显突兀。
我心情顿好,轻松指数直往上飚:“怎么了,夜路走多了担心湿鞋?”
他不理我,扭过脸看住池塘,也不知道是在看残败的景物还是透过现象看本质。
池塘边的风冷得要死,我不耐烦的掐他:“冷死了,我要回家!你不愿意走,我自己有脚,不劳烦你!”
绕过我背后的手一抬,霍楚杰拉住我:“确切的说,十八年前,那才是我的初吻。”
“可是一点也不美好,我怕得要死,我只尝到冰冷苦涩。”
“但是当我看见小女孩的眉头动了一下,嘴唇跟着动了一下时,我又觉得那么美好,天蓝得恰到好处,水清的恰到好处。”
“亲吻的滋味,是带着涩意的清甜。”
他停下来,似想起来什么高兴地往事,闷闷地笑声从胸腔里散开来,好大一会,响彻在我耳边,我觉得尤其刺耳,于是吼道:“我要回家!”
我知道我很煞风景,可是我没心情陪他追忆。
压根没有一丁点。
酸死了真是酸死了,粗人怎么会说这样文艺的句子呢,不就是想要软化花姐吗。
可是时机不对,我没有耐心没有精力。
这一回,他总算是听进去了我的话,抬头,刀削的线条从我余光里闪过,他凝神看着不知道是池塘里的哪一点,深深地看了两秒钟,才转身。
我垂了眼,也没力气跟他闹了,下巴搁在他肩头,闭目养神。
风声依旧,脚步声显得沉闷又沉重。
我疲累的搭着眼皮,霍楚杰忽然一声不响的开口:“我怕得要死,怕你离开我,所以……我宁愿去赌。你恨我也好,怪我也罢,都没有错。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依旧会那样做。
“你不是喜欢至尊宝的那句名言吗?我不是至尊宝,我不要如果,我相信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我答应夏迎春放手,可也只会放那一次。”
霍楚杰的嗓音压得很低,每个字却如警钟敲进我心里:“所以夏栀子,除非我死,你别想离开我!”
他一点没有威胁的语气,一点也不咬牙切齿,他说的又慢又低,不同于我说听过的任何一个调子,却由不得我忽视。
可是我没有力气与他周旋,我今天太累了:“你想怎么样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还有,我不想再听你说话,哪怕一个字。”
很好,他乖乖的了闭了嘴。
终于到了家门,我睁开眼:“放我下来。”
他又无视我,径自开了院门往里走,正要叩门,门却从里面被打开,然后是我娘惊诧的高喊:“楚杰,这是怎么了?”
霍楚杰朝我娘点点头,把我放在沙发上安置好才说:“我惹她生气了。”
他的手按压着我半边肩膀,我往旁边挪过去,摆脱掉他的束缚。
我娘瞧见我的动作,脸一沉,劈头盖脸就是一阵骂:“夏栀子,你一个孕妇也不知道轻重,一个人气冲冲跑出去要是出了意外怎么办。你怎么总这样任性,你都快三十的人了,不是小孩子!”
我娘又转向霍楚杰,摇头叹息:“都是你给宠坏的,现在好了,对付的就是你。”
“妈,的确都怪我,都是我的错。”
霍楚杰状似无奈的看着我,唇边的笑异常刺眼。
我气得发晕,指着他,口不择言:“霍楚杰,滚出我家,不然我让你孩子去见阎王!”
我坐他站,我指尖的方向对着他鼻尖,说出的话跟刀锋般异样尖锐:“三秒钟之内没看到你滚,我说到做到!”
也许我的气势够吓人,我娘与霍楚杰俱是愣住,我娘的嘴张得足以塞下鸡蛋。
霍楚杰的唇一瞬间抿得死紧,眼里是不可置信,那张黑脸,泛着恐惧的光。
他直直瞪着我,本应该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可一点也没有气势,反而透着一股颓败,仿佛全身的力量都随着我的话被抽空。
作者有话要说: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推文一小篇→→失恋?失婚?不怕,大不了重头来过→→
人来人往
JQ之五十七
我娘的拿手毛栗子亲密着我的额头的时候,霍楚杰如一阵风般,滚出我家。
确切的说,是我的娘家,因为我娘看到他往门外冲的时候,对我怒吼:“夏栀子,这不是你家,是老娘的家,你没权利赶我女婿。”
“你刚刚说的话,太过分了!”
我娘对我乱指,却没再下手,一拂袖忙着追她女婿去了。
盯着我娘狂奔的背影,我低叹了声:“他做的事,比我过分一百倍!”
我站起来,转了转酸掉的残腿,去厨房喝了口水,接着上楼。
我爹却叫住我:“囡囡,你这是怎么了?”
我爹拉了拉我的胳膊,我顺势靠在他肩上:“霍楚杰做了一件……我无法原谅的事情。”
我爹叹了口气,手掌落在我头顶上,抚了抚:“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真能闹腾。”
我爹抚着我的背,叹了一口气:“无论怎么样,你爹娘总在这里的。别看你娘追女婿去了,其实她追的是你的幸福。”
我本来是疲累至极,却因我爹最后一句话,噗哧一笑,这年头,连我爹都如此潮流。
心魔,被我爹这样一句不知道是酸一些还是搞一点的话给驱走了一点。
我点了点头,抬脚踏上楼梯,我爹补充了一句不轻不重的话:“你娘看人一向准的,她喜欢楚杰,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其实,都是站在霍楚杰那一边吧。
自从那一天我让某人滚出我家之后,哦不,是我娘家,某人再没在我眼前露脸。
三七二十一天过去,某人滚得静悄悄。
我耳根子却不清净,我娘一贯的唠叨,吵得我脑袋都要裂了。
而我婆婆,也常来串门。
这不,我在客厅吃话梅看电视,一优雅太太优雅万分落座在我跟前,都没发出啥声响。
不得不感叹,人与人真是有差距啊,我娘就没有这份优雅啊。
“在看什么呢,囡囡?”
优雅贵妇人慢悠悠拉过我的手,说话的语速也是慢悠悠的,不过动作那是相当优雅啊。
我粗鲁的吐出话梅核,很没形象,不过谁在意呢,我又不用做作给谁看。
往嘴里塞了颗话梅,我才说:“妈,这是没营养的偶像剧,你们不喜欢的。”
贵妇人软软的五指摸着我的手,跟我那五根鸡爪比起来,她的手才真正叫做柔若无骨。
她声音也是轻柔的:“我老了,跟你们年轻人的确有代沟。”
我抬头,勾起霍妈的下巴,左瞅瞅右瞧瞧,仔细看了好大一会才说:“哟,这皮肤滑嫩得嘞,都可以滴出水来了啊。”
霍妈拍掉我的手,捧着唇咯咯咯笑起来,笑声也如银铃般悦耳。
我捧着下巴呆呆看着她,保养得很好的脸,皮肤很白,这样的年纪皱纹一点也不明显,因为工作的缘故,脸上总是带着一抹笑,整个人和气端庄。
我想象不出来,如此绝佳气质的妇人,怎么就养了那样天差地别的一个儿子?
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眼里的疑问,霍妈轻拍我的脸:“怎么了,还在气那臭小子?”
柔软的指腹擦着侧脸,说不出的温柔,我也就无法板着一张脸继续回避这个话题:“妈。”
尾音拖得老长,我眨着眼无辜的看着她,脸上的手指移到耳边,替我捋好散落的头发:“有什么委屈都跟妈妈说,妈妈帮你教训他。臭小子越大越不听话了。”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怎么说,的确有点……难以启齿。
这都过了二十来天,要说气,起初的确气得要死,心肺都要气炸了,晚上也睡不着,白天也吃不好。而现在,整个人犹如被针扎破的气球,气体一点点往外漏,气球扁了,往地下掉。
软软的手继续抚着我的头发,缓缓梳理着,很舒服:“那天中午,臭小子一声不响的回了家,我问他你呢,他臭着脸抿着唇一句话也不说,被逼得急了,甩手回房反锁了门,过了几分钟又蹬蹬下楼,开着车走了。”
“听你娘说你们小两口吵了架,两个人嘴硬都不说发生了什么。我打他电话也不接,这些天也不回家。还是晨晨打电话来告诉我她表哥最近不吃饭光喝酒喝得胃穿孔住进了医院,她实在没有办法,就瞒着那瘦小子偷偷告诉了我。臭小子威胁她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今年就把她嫁出去。晨晨说,她可是冒着半生幸福给我打的情报。”
一路平铺直叙没有起伏,末了才带上一点笑意。
我离霍妈那么近,进得可以听到那声极轻极淡的叹息,很短很快,却藏着掩不住的心疼。
胃穿孔吗?
呵呵,霍楚杰,你苦肉计都使出来了。
“据说他整个人瘦了一圈,五官严重脱型,也不知道我孙子以后认不得他这个爸爸。”
霍妈空闲的手覆在我肚子上,两个来月,这总算是有一点点凸起,虽然不太明显,不过总还有的。
“妈,你知道那件事了吗?”
我拉下脑袋,靠着霍妈,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慢,却终于说出来,自那一天后,第一次提起“那件事”。
那柔软的五指指尖抖了一下,轻缓的动作落在我肚皮上,眼皮一扯,心脏猛烈的跳起来。
电视里的台湾腔娇娇滴滴充斥空间,耳膜嗡嗡直响,一点也听不进去,就只有那挨着肚皮的指尖,那一个颤抖,尤其明显的触及感官。
沉默半响的霍妈终于开了腔:“听说了,晨晨转述的。”
她话里听不出来任何感情,而我几乎相当于她半个女儿,怎么听不出来言外之意。
我弯了身,双手伸开抱住霍妈,埋在她身前蹭了蹭:“妈,你是不是心疼了?”
“嗯,的确心疼了。他那样极端,到底是像了谁。囡囡啊,我这些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想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心寒啊。老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相当于自残的行为,让我跟你霍爸情何以堪。我一个字也不敢告诉你霍爸,你霍爸要是知道了,他就不是胃穿孔了,腿都要被打残了。你别看平素腻霍爸和和气气的,一旦触到底线,我也没有任何办法的。”
圈着我的手臂一紧,我听到心酸到骨子里的话:“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傻的儿子呢?作孽啊!”
几乎就在这一瞬间,眼泪唰唰唰往下掉,忍也不忍不住,绝提似地酗涌而出。
眼泪啪啪啪掉落在印花的棉裤子上,晕开一个个水印。
鼻子堵得厉害,气息不通,我紧咬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温暖的手掌在我头顶摸啊摸,不知道是要安慰我还是纵勇我一次哭个够。
“有什么委屈都哭出来吧,憋着难受,对身体不好。”
霍妈抱着我,怀抱不同任何时候的温暖,像是我的知音人。
霍妈温柔的嗓音犹如一道特赦令,我当真嚎啕大哭。
一边哭一边抱怨。
“呜呜呜……他怎么一点不考虑后果……呜呜呜……”
“嗯。”
“他太坏了,我恨他。”
“嗯。”
“我说过要恨他一辈子。”
“嗯……那可不行。”霍妈的动作一顿,微扬了音调。
“可是第二天,我恨得咬死自己……呜呜呜……我竟然心疼他。”
“那臭小子一年暴瘦三十斤,活该!”霍妈就差咬牙切齿。
“他不是人,他怎么能够那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呢?”
“臭小子的确不是人!”
霍妈擦掉我嘴角的白沫,眉毛都没抬一下,一股暖流啊,流啊流啊,往我心口里流。
我吸吸鼻子,继续掉眼泪:“他都不怕万一吗?万一要是有个闪失,孩子不是没了爸爸了吗?”
“呃……”霍妈顿住了,很快反应过来,“我跟上帝讨论过的,瘦小子可以活到九十岁。”
“妈,那你有没有跟上帝他老人家顺便讨个利息,让你媳妇我也活九十岁?”
“当然有!”
在我鱼泡眼的殷切目光下,霍妈毫不迟疑拍胸脯保证。
我感激涕零,泪奔的更厉害,往她怀里一靠,眼泪鼻涕蹭了她一身:“呜呜呜……妈,你对我真好。”
霍妈不嫌恶心的帮我擦干净脸,到后来一盒维达抽纸都报废了,我娘不知道从哪个嘎达闯过来,十分及时的递过来一盒新的,还细心地开了封。
我瞅一下我娘晦涩的眼神,仰了头,拧了一把鼻涕。
我娘竟然没有露出一丝嫌恶,竟然还微微朝我点了点头,似安抚一下。
我把湿哒哒的纸巾扔在垃圾桶里,继续嚎着。
嚎到后来,就是抽搐,抽抽搭搭的发不出声音。
“喝点水补充下能量,要继续也得要力气。”
一杯冒着热气的水递到我跟前,我抬起肿胀的眼皮,我娘异常认真的盯着我,拧着眉头说:“这模样真丑,也不知道那臭小子看上你哪一点。不过总归是替我老夏家做了点好事,节约了饭钱。”
“你你你……”
这你了半天憋不出第二个字的主儿,可不就是哭得撕心裂肺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的夏栀子。
夏栀子气得浑身发颤,本就不通畅的鼻子器官,彻底堵住了。
只能大眼瞪小眼,气鼓鼓的嘟起嘴,我娘的毛栗子压下来:“这谁家的丑姑娘啊,这副残样。”
“妈,这臭老太太气我,气得我胸闷肚子疼。”
我扯了扯霍妈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眼泪珠儿很应景的滑过下来,虽然模样很残,不过应该也有点我见犹怜的感觉吧。
可不就是嘛,霍妈听罢,忙给我顺毛,怒视我娘:“老夏家的啊,你这更年期都过去好多年了,怎么还闹得我媳妇不高兴呢。去,做饭去。”
“老霍家的,你才更年期,你全家都更年期ing!”
我娘果然是彪悍的人生没有解释,甩下这话,哼一声,扭臀,咻一下消失了。
霍妈涵养好的没话说,一点也不恼,笑眯眯的对我说:“囡囡啊,不气了吧。以后谁让你受气就告诉妈,妈帮你制服她们!”
我愣在霍妈那样温暖的笑容里,慢慢的,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神那,,凌晨写到2点多,我残了 皮肤毁了~~~早上又爬起来
好吧 虐完了~~~ 大家多多支持新坑啊 鞠躬
点击计入老何小窝→→→
《第二春》→→→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28岁怨恋过邻家大哥的剩女宋晨,在这个早春,桃花终于开了两朵。
→→点击封面即可穿越→→
你还愿意
JQ之五十八
“喏,盖住你那双残眼吧,绝不能让不好的东西遗传给我外孙。”
啪,一条冒着热气的毛巾以不规程姿态朝我脑门上方飞来,呼呼地热气跟我的猪脸来了个亲密接触。原谅我用猪脸来形容自己,因为当我瞪着鱼泡眼杀向我娘之后,她惊恐的别过脸:“好怕怕,这谁家的闺女啊。”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狠狠地用毛巾揩着眼睛,嘶,真TNND的疼。
谁说女人的眼泪柔得跟水似地,我夏栀子掉完这水之后,脸部就跟冰似地硬邦邦。
“囡囡,去洗把脸。”
霍妈还是这么温柔,笑得跟我娘那张扑克脸是鲜明的对比啊,她扶着我往走廊左边的浴室走,我感动的靠在她身上。我娘则是几度嘴角抽搐,撇过头不甘愿再瞧我。
余光偷瞧着我娘,心尖一抖,哟,感情您老人家是吃醋了啊。
哈哈,母亲大人吃了婆婆大人的醋。
大哭之后身体虚脱的夏阿花,心情倒是大好起来,这万年也难得见我娘吃一回醋,真是乐得我啊,嘴巴压根合不拢。婆婆大人莫名其妙的瞅着我,我傻笑的关了浴室的门。
灿烂的笑容在看到镜子里的人物时,顿时定格,接着是一声惨叫:“啊!”
才几秒钟浴室被重新打开,霍妈跟我娘冲进来,急切地问:“怎么了怎么了?”
我撑在洗脸台上,缓缓地缓缓地,慢动作般的回了头,每一秒,心就往下沉,我摇了摇头:“没事。”
然后指着镜子,扯了扯嘴角:“模样……有点吓人而已。”
霍妈拍拍胸口,明显的舒出一口气,我娘脸上的焦急被不齿取代:“你终于知道,我忍受着眼睛和耳朵的双重荼毒多久了吧!”
我娘的声音气势如虹,劈头盖脸朝我砸来,我嘿嘿的陪着笑:“您老辛苦了辛苦了!”
霍妈不愧是最佳婆婆代表,一把扯过我娘:“老夏家的,咱们去看看你所里新注册的几个人,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
“好嘞,还是老霍家的最懂我的心啊。”
我娘狠瞪我一眼,临走时威胁:“你给我小心点,别吓到了我外孙。”
霍妈笑得依旧温柔:“门就不关了啊。”
终于又只剩我一个人,我胆战心惊的看着这张……惨绝人寰的脸:眼睛浮肿得厉害,只剩一条很浅很浅的缝儿(以海涛DD为蓝本);鼻子通红,鼻头那一块尤其明显,几快皮屑黏在上面,泛着恶心的光;头发,OMG,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图形,像炸开的狮子头,却没有它规则,头顶两侧的头发有几缕朝天飞舞又有几缕朝后荡漾,比风中凌乱的姿态还有乱。
的确惨不忍睹啊,难怪我娘受不了了,婆婆大人啊 ,你辛苦了,陪着我那么久。
用热水洗了把脸,又用毛巾敷脸敷眼睛,捣鼓了老大一会,花姐才恢复一点人样。当然这里所说的人样的标准,是非常低的,低到仅能够见人而已。
等我慢吞吞从浴室里出来时,霍妈从沙发上站起来,跟我娘拉拉扯扯。
我便问:“妈,你要走了?”
两个老人一起回头,这声妈,叫的的确是有点混乱,还是霍妈先回了神,瞅瞅挂钟:“家里阿姨做好了饭,囡囡一起去?今天你霍爸也回来了,你就陪陪我们两个老人。”
我娘一拍脑袋:“哎呀,隔壁王伯让我晚上去他家吃火锅,这东西上火,孕妇可不能吃。”
言下之意,可不就是赶走嫁出去的女儿嘛。
幸好霍妈足够热情足够给我面子,于是我回房换了件衣服抹了点霜就出门了。
出门前,霍妈瞧着我的脸看了半响,欲言又止。
我不好意思挠挠头:“很难看吗?要不我上去画个淡妆?”
霍妈忙摆手:“不用不用,化学品对胎儿不好。”
我狗腿的挽上霍妈:“我也是怎么想的,难看就难看点吧,霍爸不会嫌媳妇儿太丑吧。”
霍妈拍我一下:“说什么话呢,你霍爸这几天问了好几次,囡囡怎么都不过来住了,他是想你了不好意思直说。”
“那就好啊。”
没多久就到了霍家,刚一进门,就撞见沙发上看报纸的霍爸。
国字脸从报纸里抬起:“囡囡来了。”
我点头如蒜鼓,跑到他身边来个了个熊抱,身后是霍妈担心的话:“你慢点啊。”
霍爸那张黑脸上,难得有了笑意,鱼尾纹皱在一起,好不欢乐。
看到这张脸,另一张七八分相似的脸孔好死不死的闯进我脑子,我挥手把他驱走,蹭着霍爸的胳膊撒娇:“听说爸想我啦。”
霍爸爱怜的摸着我的头,笑而不语,我嘟起嘴别过脸:“就知道你想的是孙子。”
“哪有啊,我还以为媳妇被儿子给气跑了,见你回来,乐得不能言语了。”
啊噗……原来霍爸也会说冷笑话啊。
难道某人是遗传自我眼前这位大BOSS。
打住打住,怎么又不争气的想起某人了呢。
于是我摸着肚子,叫道:“妈,你孙子说她饿了,啥时候开饭啊。”
霍妈端着菜从从厨房里出来:“这就开饭了,你们去洗洗手。”
霍妈又对家里的阿姨低语了几句话,阿姨闻言上了楼。
等我跟霍爸洗好手走到楼梯口时,阿姨也下来了,她身后有咚咚咚似乎可以称为急不可耐的脚步声。脚踏木梯的声音十分急切,我心脏跟着噗通噗通剧烈跳起来,一种不好预感浮起,接着我被上帝他老人家砸重,预感成真。
霍楚杰风风火火、毫不犹豫、急不可耐的闯进我眼里。
见到我的那一霎那,他呆愣在楼梯上,跟木鸡有得一拼。
他赤脚踩在木质楼梯上,泛白的脚背与褐黄色楼梯形成鲜明对比,刺激着我的眼球。
他站在高处,我处于平地,瘦条的人影在我眼里成像。
他头发凌乱,下巴削尖,脸颊内凹,衣衫不整。
白衬衣皱巴巴黏在身上,衬得那一张脸,白撩白撩的,刺激着我的眼,忍不住要闭上。
霍妈没有夸张,他的确瘦了一圈 ,那张黑脸跟终日不见太阳的吸血鬼一般白得吓人。
裤管显得空荡荡,好像还可以塞进一条腿。
他的眼睛,我尤其不看直视。
赤红充血,却又那么热烈,全数定格在我身上。
他抬腿正欲往前迈步,我突然哆嗦,往后退去,他的脚停在半空,刺眼的白光反射进眼里。
眼珠子似被利器给扎了一下,好痛。
我赶忙转身,扶起霍爸:“好饿,吃饭去。”
嗓音却干巴巴,涩意漫了整个胸口,到饭厅才几步路,我却如走针毡。
他怎么在家里?
原来是设计好了的。
我去看霍妈,她倒是没有逃避我,唇边带着淡笑,那么温柔。
霍妈吆喝着:“楚杰,你愣着那儿干啥,赶紧下来帮忙端汤。”
又像是忽然发现新大陆似地,惊诧的说:“你怎么不穿袜子啊?看到媳妇儿太激动了?”
霍妈一个人在那儿笑,阿姨也是掩唇偷偷乐着。
我与霍爸已经坐下来,霍爸开口,却是讽刺:“那臭小子还有力气?”
霍爸往侧后方瞥了眼:“这都三四天不吃东西了,也不知道跟谁置气,现在怎么知道下来了?”
霍爸威严的嗓音响彻饭厅,没一个人抢话,呼吸都压得很低。
沉闷的时刻,我却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黑影一闪,一双手已经拉住了我:“怎么了?”
霍楚杰落座,上身靠过来,急切又担心的盯着我,重复道:“老婆,你怎么了?”
他的脸在眼前放大,惨白的脸,硬生生置于我跟前。
这样近,看的更加真切,眼窝深陷进去,眼睑下好大一圈黑,下巴的胡渣跟乱草似地。
因为瘦了很多,五官更显深邃,那一双黑墨似地眼珠子,恨不得跑到我身上来。
当然花姐没有很夸张,实在是他脸上那关切太过露 骨直接,他喷在我脸上脖子上的呼吸太过热烈,于是我一不小心就自恋了。
于是我一不小心……就心软了。
心软来得毫无征兆。
可是我不会这么快就原谅他,虽然我不得不承认,苦肉计这一招,的确用得好。
我扭过头,用力抽手,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失败了。
霍楚杰总是这样固执,只要他握在手里的,就容不得别人抽离。
强势是他的风格,固执是他的姿态。
“妈,菜还没好吗,我好饿。”
我对霍妈眨了眨眼睛,然后对霍爸说:“爸,最近工作忙吗?”
霍爸从我身侧某人那儿收回视线,却是答非所问,自语般说:“臭小子是遇到对手了。”
“岁月催人老啊。”
霍爸难得感叹,不再年轻的脸上露出疲态,我胸口那儿的涩意又漫上来:“爸,你哪里老了?上次看新闻我朋友还说您怎么十年都没怎么变化呢,风姿依旧。”
“哈哈哈哈……”
霍爸爽朗的大笑,脸上的皱纹一点也不影响他的好心情:“还是囡囡最会说话。”
“喝汤。”
冒着热气和香味的汤递到跟前,碗侧的手,比以前白了许多,骨节更加分明,青筋跃入我眼里,心底翻江倒海了一会,各种滋味交杂在一起。
我扭过头,垂下眼,握着我的手却是一紧,他的身体倾向我,挨着我的皮肤竟然是冰冷的。
我才回过神来,我温热的手掌心贴着的皮肤,异常的冷,骨头磕着骨头,冷得我一紧哆嗦。
我记忆中的霍楚杰,永远跟一团火似地,从来没有这样冷过。
我忽然有泪如泉涌的趋势,我怕下一秒,我就忍不住当众流泪。
我倏然捂着嘴站起来,往浴室冲过去。
还在走廊上飞奔的时候,眼泪就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滴在地板上的声音,似乎异常清晰。
一点一点敲打在心尖上。
为什么,要这么痛。
我还没走到浴室,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抱住,他抱着我关上浴室的门,转身背对着玻璃磨砂门板。他慢慢转过我的身体,他的手落在我脸上,指尖发抖,小心翼翼爬上我的眼角,一点点揩去眼泪,而我却哭得更凶。
我固执的垂着头,咬着唇不愿意发出任何声音。
他的唇却贴近我耳朵,亲切的说这话。
“老婆,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知道错了。”
“妈妈打了我三个耳光,从小到大,她第一次打我。”
“你看老天都惩罚我了,让我暴瘦二十三斤。”
“老婆,这样你是不是解气了一点呢?”
霍楚杰轻轻晃着我的晃着我的身体,低低的话语弥漫在耳边,他的呼吸是热的,终于不是冰冷的。
一口气堵在胸腔里,我顾不得霍爸霍妈还在饭厅,破口大叫:“你暴瘦很了不起吗?拿自己身体开玩笑,只有你这种变态才做得出来!”
我凶神恶煞的抬头,愤恨的看着他,他那张白脸一顿,竟然浮上笑意:“老婆,其实我是想你和宝贝难以下咽,所以才是……”
“哼!”
我扭头不想搭理他,他却扳过我的脸,手指覆盖在我眼皮上轻轻按摩:“囡囡,我以后再不让你哭了,原谅我好不好?”
“我以后再不拿……”他停下来,尴尬的垂了头,才说,“不拿身体开玩笑。”
他认真的看着我,在我的怒意里咧开了嘴角,蛊惑的说:“因我的身体……只属于你。”
“滚!”
我忍不住一个巴掌扇过去,拍在他肩头,可是触及到骨头时,又心软了。
虽然道歉的话大都不值得女人信赖,可是这个时候,我很没骨气的,就选择了相信他。
虽然我知道大抵是霍妈制造了机会,虽然我知道这臭男人手段不光彩,可是怎么办呢,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是我爱的男人。
虽然我知道事情后恨得要死,虽然我气他不爱惜自己,可是怎么办呢,他步步为营毫不留情的手段,只是为了让我爱上他而已。
他毫不留情的对象,是我的过去,是他的那条命。
我踮起脚尖,抱住他的头,浮肿的眼皮睁开:“你赌赢了,霍楚杰。”
他愣了很久,才抱住我,又不敢太用力,拖着的腰贴着他的身体。
他心脏跳得那么快,他的唇擦着我,那么熟悉的气息,我忍不住颤抖,听到他说:“嗯,谢谢你还愿意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额 其实我想着 花姐是敢爱敢恨的 SO~~接下来是霍大叔的番外 想到老何就觉得辛酸
新坑好冷,宋妞好寂寞,狐狸好寂寞,医生好寂寞,老何好寂寞啊→→点击封面即可穿越→→
这个故事,讲的是一个28岁怨恋过邻家大哥的剩女宋晨,在这个早春,桃花终于开了两朵。
霍楚杰番外(1)
“要是那样就好了,你也不会遇到别人。”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那份我自己也不想承认的发狂的嫉妒。
嫉妒就像是一万只蚂蚁同时闯进血管里,一点一滴吸完我的血,一点一滴磨尽我的耐心。
很多时候,我就在这样的煎熬之中,看着她一步一步离我远去。
她18岁生日那一天,我早早的请了假,脱掉了身上那套沉闷的军装,换上了特意买的一套新衣。白衬衣灰色休闲裤,她曾经告诉我她最喜欢男生的这样的穿着,干净又大方。我捏紧手中的锦布小荷包,走近这座据称全国最美之一的大学校园。
三月中旬,大地回春,百花齐放,空气里飘着花香与树香。一张张青春洋溢朝气蓬勃的面孔从我身边走过,我心底忽然抑制不住的欣喜起来。只想快一点,更快一点见到她。
远远地就可以看到经管女生的宿舍楼顶,尖尖的红色屋顶越来越近,我心里竟然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带着好几分忐忑。握紧了手中小小物什,脸上倒是一贯的冷然,不要问我为何知道,因为走过我的女生,大多往旁边移过去,想来是我吓到她们了。
没办法,身来就一张黑脸,从小女生缘就不好,看见我躲得远远的。只得那样一个小不点却总是甩也甩不掉的黏在我身后。
想到她,又忍不住雀跃。终于,到了路口,左拐,就是她的宿舍。
我刚要加快步子,伸进口袋里拿手机的手,却顿住了。
十几米开外,那个笑得一整排牙齿被阳光照得极其耀眼的瘦高个女孩子,那一张白皙的脸上洋溢着我从未见识过的笑容,甜蜜得我不敢直视。
可是却又忍不住的,目光笔直的投向她,热切又贪婪。
心脏,却被一记铁柱,重重的敲击了一下。
她抱着一个男孩子,大半个身体攀附在他身上,只留给我一个侧面。
即使这样,我仍旧看得见,她的眼睛恨不得眯成一条缝,露出灿烂到极致的光芒。
可是那光芒,只属于那个背对着我的年轻男孩子。
洗得发白的蓝色牛仔裤,普通的体恤衫,这就是她喜欢的人吗?
不,她怎么可以喜欢上别人!
她难道不知道我爱了她十八年,从我抱着粉嫩嫩刚出身的她,从她那张哭泣的脸自见了我就咧嘴大笑鼻涕眼泪呼了一大把,从我年少的春梦里处处是她的身影,从吃饭睡觉呼吸开始,我就不能没有她。
她怎么忍心抛下我,投入别人怀抱里。
这一刻,我嫉妒得发狂,恨不得上前揍倒那个男孩,他凭什么拥着我的女孩。
他凭什么?
我不准。
是的,我不准,不准他抱着她,不准他靠近她一个手指头。
我捏紧拳头,骨节咔咔作响,抬脚朝那边冲过去。我甚至感觉到火气在脑门上噗噗直响,可是肩膀却被抓住:“老兄,冷静冷静!”
我回头,怒视:“冷静个屁,我女人都要被毛头小子染指了!”
我想此刻我的脸一定是零下的寒冰,头顶的暖日被自动隔离,而声音,足以冻死人。
可我对面的男人,是的,男人,他渐渐收起脸上比暖日还有热烈的笑容,摆出一副我所不熟悉的固执坚定的神色:“霍楚杰,她并不是你女人。”
“你也没有剥脱她爱人的权利。”
他退开一步,摊开手:“如果你爱她,就应该让她享受自己的选择。无论悲喜,都是她的青春,请你尊重。”
夏迎春,她的哥哥,我的兄弟。
竟然郑重其事告知我,哦不,应该是命令我,不能干涉她的生活。
可是她已经干涉了我的生活,她干涉了我十八变,凭什么如今我要把成果奉送到别人跟前。
我吐出一口气,回视夏迎春:“没有人比我更爱她,这个世界上。”
拳头握得死紧,锦布荷包里的小小金属磕着掌心,只让我清醒的陈述这个事实。
是的,我相信,没有哪个男人,会比我更爱她。
“你是神吗?”
夏迎春斜斜依靠着法国梧桐,恢复了他一贯的温和:“霍楚杰,你不是。所以给她一个机会,去过她自己选择的生活。”
我刚要反驳,被他打断:“如果最后她错了,我不会再干涉你。相反的,我相信,你会照顾得她很好。”
他一个箭步上前勾着我的脖子,用力按着我的肩膀:“请接受一个哥哥的恳求。”
这是我熟悉的夏迎春吗,当然不是。
他竟然恳求我,带着恳求的眼神,虽然我不想承认那是真诚的,可的确是事实。
我愤愤甩开他的手:“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能让她享受青春。”
夏迎春一把抓过我的胳膊:“因为她之前就有跟我提起,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很喜欢很喜欢。她说这是他的初恋,她一定要追到他。”
夏迎春另一只手抬起:“你看,她那么高兴,肯定是追到手了。”
我随之看过去,她已经发现了我们,拉着那个男孩兴冲冲朝我奔来。
微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往天上翘着,那么活泼俏皮,那么耀眼的笑脸,却不再属于我。
拳头捏得更紧,我恨不得狠狠揍那个男生一顿。
可夏迎春不着痕迹的抓住我:“你看,他们很相配。”
相配吗?
又不与我何干。
心沉到谷底,我转身欲走,一个跟夏迎春一样热烈的的身体却朝我扑过来,从后拉住我的手腕:“霍楚杰,你要去哪里?不是说好了替我庆生的吗?”
这么有力铿锵的三个字,除了她,还会有谁如此叫我。
她蹦蹦跳跳到我跟前,此时的她已经有一米七,仰起脸到我下巴,她身上独特的少女馨香直冲冲闯进我鼻息间,那颗冰冻的心,突地又剧烈的震动起来。我身体里每一根神经都在叫嚣,我需要她,我爱她,我想狠狠地把她揉进我身体里。
那样,她就不会喜欢上别人,她就不会投入别人的怀抱。
我收紧双臂,正要抱住她,夏迎春却往后扯我,对那个男孩说:“季军,这是我兄弟霍楚杰,你叫他霍大哥就好。”
她听到话,立刻松开手,转而拉过男孩到我跟前,得意洋洋说:“霍楚杰,这是我男人,帅吧!”
那个叫做季军的男孩子不满的觑了她一眼,眼里却是我熟悉的宠爱。
我别过头,不愿见证这刺眼的一幕:“找晨晨去。”
说着我毫不留恋的掏出手机拨通宋晨的手机,却听到电话铃音之中想起小心翼翼的叫唤:“哥。”
宋晨站在我身后不远处,怯怯的盯着我,眼神飘到夏栀子身上时,又迅速的垂了头。
原来宋晨知道,他们都知道,只是瞒着我一个人而已。
真可悲,不由自嘲的笑:霍楚杰,你心心念念想着在她成人那一天告白,心心念念了她这么多年,怎么就没想到,她会爱上别人呢。
霍楚杰,你真失败!
那顿饭,她一直跟身旁的季军眉来眼去,甚至要他喂食。
当她嘟着嘴唇凑到他跟前时,她眼睛里藏不住的期待终于让我暴怒。
拳头嘭的砸在桌面上,震得在座几人俱是惊呆。
过了一会,她夸张的抱胸,调侃的说:“霍大叔,你最近肾火太旺?”
她眉头挑起,带着取笑的意味,那抹我最熟悉的狡黠一览无余。
我恨不得一把上前拽走她,带离那个季军的怀抱。
“夏栀子同学,你可以文明一点吗?”
季军不满的看着她,她顿时点头如蒜鼓,急切拉着他讨好:“没有下次了,嘿嘿。”
季军仍旧黑着脸,她趴在他肩上,摇晃着他的胳膊:“我错了还不成吗,别生我的气啦,笑一个,你笑得样子最好看了。”
季军没好气的点着她的额头:“真不让人省心。”
她似乎如连体婴般腻在他身上:“所以才要你管着我嘛。”
两人眉眼对视,那种交流,十足刺人。
宋晨与夏迎春投向我的,是不是叫做安慰。
我从未见她对谁服过软,而眼前的她,似乎手到擒来熟稔无比。
一点也不在意,放下姿态去讨好别人。
她夏栀子,十八年里,我只看到横行霸道,我只对她纵容宠溺。
可是,她不再需要我了,她眼里心里,只看得见别人。
何其悲哀。
我的怒气瞬间消失,只剩悲哀。
一个人来到走廊尽头,拿住被捏得皱巴巴的荷包,里面静静躺着一个指环。
花掉我一个月的工资的朴素指环,没有任何纹饰,难怪她不喜欢的。
猛抬手臂,朝窗外挥过去。
“听进去我的话了?”
夏迎春那把嗓子,硬生生凑过来,我不想搭理他,径自瞧着窗外。
“我说兄弟,你也别太在意,不过就是一场恋爱而已。你也知道大学恋爱是最不靠谱的,说不定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分手了。到时你不就有机会了吗?”
我真怀疑夏迎春学了变脸术,红脸白脸,当真是游刃有余。
可是我是听进去了他之前的那几句话的。
给她一个机会,走出去。
我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我见不得她对别的男人笑,哪怕一分一秒。
我怕自己会忍不住杀了那个人。
回到家里,漆黑一片,冷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捏起的拳头里,汗液浸湿了荷包。
是的,我舍不得,舍不得丢弃。
因为我相信,她会回来。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她。
所以我一点也不后悔,那一场赌博,我拿命去赌她的不忍心。
“霍楚杰,我想想晚上睡在枕边的人曾经对我策划过一起车祸,我背脊发凉啊,你样的人,谁受的了?”
她那么伤心欲绝而又鄙视的看着我,一字一字成了句子,如刀般杀向我。
从来从来,都只有她有能力瞬间击溃我。
“又打算用强了?你这样的粗人,就只会用强吧。”
她怎么会知道,如果不对她用强,我怎么让她忘了别人,怎么让她爱上我。
“我是不是从来没有跟你说过,霍楚杰,我爱你,很爱很爱。”
“也许现在不如你爱我那么深,但是我会努力追上你的步伐。”
她怎么会知道,当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是多么的庆幸,我拿命去赌。
我多么高兴,我赌赢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不写霍大叔番外 老何怕虐 汗颜~~哭~~~
※※大伙请收了老何吧 收了老何有肉吃 偶也→→→
霍楚杰番外(2)
可是,她不理我了。
其实走出那一步的时候,我并没有后悔过。
我相信我自己,我相信车子撞向的只会是我,绝不可能是她。
就算我废了一条腿落下来残疾又怎么样呢?
没有她的日子,我的感官已经退化。
说矫情一点,她就是我的菜米油盐酱醋茶。
我从来都不知道我会那样爱一个人。
直到我失去她的那一刻,直到她腻歪在别人的怀抱里巧笑嫣然。
我恨,恨不得让那个叫做季军的男人消失在视线里,恨不得毁灭了他。
于是当我知道撞了王晓的人是季军的父亲时,我毫不犹豫的向她提出来要求。
那一天王晓歇斯底里的叫喊着:“你以为你这样逼他,心里有他的女人就会转而爱你?”
王晓的指尖直直对着我的鼻尖,声音跟刀锋一样尖利:“霍楚杰,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的一生,最好的年华里爱上的那个人,是永远也不会磨灭的!”
“你真可悲!”
永不磨灭……呵呵,是吗?
那好,我就来挑战挑战惯性这个定律。
我住院那会,她寸步不离的守着我。
我与她,好像回到小时候,只是主导者由我变成了她。
她煲的汤,现在想起来,还是两个字----难喝。
可是心口却是甜的。
爱情,的确是令人神志不清的。
呆在医院里的那段时间,我老是半夜惊醒,其实是被吓醒的。
我梦见她愤怒的指责我,然后拂袖离去,一点转圜的余地也没有。
她说,要跟我恩断义绝永世不相往来。
很多次夜里,漆黑的病房里,她背对着我倚在窗户上,与白天里我面前的那个忙前忙后却心甘情愿的女子不同,她全身都透着深深的寂寥与哀戚。
哀戚,是在哀戚她的初恋,那个男人吗?
王晓的那句“你真可悲”时时刻刻回荡在我耳边,我闭着眼睛装睡,可心脏,像似有一根根针头嵌入,隐隐的痛。
这份隐痛,持续了太多年。
以致于后来我都已经习惯,这就是我爱她的习惯,必须的。
她说我不信任她,我并不是不信任她,我只是害怕她会离开我。
这种害怕会让人变得敏感而神经质。
我不敢想象她知道了真相会怎么办,所以这么多年来,我只能加倍的爱她占有她禁锢着她。
那样,我的身体才不至于空虚,才不至于睡不着觉。
可是,潘多拉的盒子终究是会被打开的。
她还是知道了。
她冷漠的说:“放开我,不然我恨你一辈子!”
她的眼泪烫伤了我,她眼睛里的愤恨,更是让我恐惧。
“霍楚杰,滚出我家,不然我让你孩子去见阎王!”
“三秒钟之内没看到你滚,我说到做到!”
她怎么会说出这样决绝的话,当我听到这两句话的时候,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然后,心脏裂成无数条碎片。我们的孩子,我那么期待孩子的到来,我盼了那么多年的。
可是她,却要当刽子手,要惩罚我这个对自己对她狠心的刽子手。
那一刻,我心灰意冷。
我忽然茫然了。
整日整夜的躺在我们在W城的家里,不饥不渴。
醒了就喝酒,醉了继续睡。
十多天过去,再次醒来,眼前却是刺眼的白。
我呆滞的盯着天花板,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拍在我脸上,眼前直冒金星:“你要么现在立刻去死,要么快点好起来跟我回家。”
我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面目青白:“既然你能够不择手段的得到她,现在这副死样子又是怎么一回事?是我儿子的话就给我重新把媳妇追过来!”
是啊,我不是爱她的吗?
不是自诩这个世界上我最爱她的吗?
我怎么就没想明白她当时只是气话呢。
她明明爱我爱得要命。
她对王晓那一套把戏自信满满,她辞了她最爱的工作。
只是因为她爱我,只是因为她知道我介怀季军。
“所以给她一个机会,去过她自己选择的生活。”
“如果你爱她,就应该让她享受自己的选择。无论悲喜,都是她的青春,请你尊重。”
“你凭什么认为,我就不能让她享受青春。”
这么多年过去,我不得不承认,夏迎春是对的。
我没有权利剥夺她的青春她的快乐,即使我爱她。
她绚烂的青春如火的初恋属于别人。
可是那个男人人并不能够给她幸福。
即使没有我的阻挡,他们也会因为别的原因分手。
那个男人的硬伤是他的自卑懦弱,软肋是他的父母亲。
如果没有经过季军,她不会知道如果爱人。
伤痛是最好的老师,所以我很苦涩的庆幸,季军磨平了她尖锐的棱角。
她学会为别人考虑,学着爱我。
这是多么好的现象,这不就是我长久以来的幻想吗。
而人类无时无刻不充满矛盾,另一方面我又会自问:她心里,季军是不是永远留在那里?
这样的问题盘旋了太多年,直到我胃穿孔被我妈打醒。
我与季军,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是过去,不重要的过去。
而我与我的囡囡,我们还有现在和很长很长的将来。
前路漫漫,有她陪伴,粗茶淡饭,亦是喜乐。
---------------------分割线-----------很H很暴力……
“不够……嗯嗯嗯……啊啊啊啊……”
她的腿夹着我弹性十足训练成古铜色的臀部,腿心紧紧摩擦着,身体拱向我。
细密剔透的汗珠顺着她的发际滑过,滴在白晃晃的小A杯上。
可小A杯触感是极佳的,我一捏,掌心里柔软滑腻。
那颗草莓贴着我的肌理,我心尖一颤,不由往里进了一点点。
她细细的呻吟大了一些:“老公,不够……给人家嘛……快点……”
她微睁着眼睛,媚态显露无遗,我慢慢转动着兄弟同志:“编编说这个世界要朝着河蟹的大军前进,所以老婆,咱们要学着河蟹慢慢爬。”
她贴在阳台的栏杆上,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内需不足你知不知道?”
“老婆,你是要老公我拉动内需吗?”
小红唇嘟起,她斜斜看我:“哼,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去!”
“我偏偏要深入,越深我越high,我high故我在!”
她一边说话一边往下坐,因为我的膝盖顶着栏杆,所以她恰好呈半坐的姿势挂在我身体,所以她这个动作,真的是深入了很多。
我胸腔里是擂鼓的闷哼,所有的感官全数集中在那一处,那包裹着我的销魂之口。
难怪那句话说男人最喜欢女人的第二张口,的确如此。
紧致,幽蜜,滑嫩,而销魂。
她努力的进行着深入运动,我扶着她的腰引导着她在我敏感的那一处撕磨。
耳边是高空稀薄却异常清新的空气,万家灯火早已熄灭,而我们却是比火还要炽烈。
“把拔,马麻在骑马吗?”
过了许久,久到我记不清第几次去见过高高的潮水他老人家,久到粘腻的液体淌满了腿内侧,久到兄弟同志已经加了不知道多少次马力,一声稚嫩的童音在我后方响起来。
她的身体忽然僵住,然后把头埋在我怀里,跟孩子似地瓮声瓮气的说:“你女儿大半夜的打扰她老娘我的好事!”
我扯起垫在栏杆上的睡袍披在她身上,抱着她转过身。
“啊!”
因为她与我还连接在一起,随着转身的动作,老二就往上顶了一下,她大大的呻吟立刻溢出口。而女儿却已经爬到我腿边,仰着小脸说:“把拔,小花也要骑马马,要嘛,要嘛。”
我暗自吸气,一手拍着她的小屁屁,舔一口她的耳垂,低语:“亲爱的老婆大人,请夹紧你老公!”
另一只手捞起女儿:“小花宝贝,现在是夜晚睡觉时间,你得先去睡觉。等你长到五岁了,把拔就带你去马场骑马,好不好?”
女儿黑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思考了一会才凑过来吧唧了一口,口水沾满了我一脸:“把拔,那不是还有两年。”
女儿拍拍小胸口:“哎呀,人家好想跟把拔一起睡,把拔身上好舒服的。”
她听到这话顿时从我怀里钻出来,两手扯着女儿的粉颊玩了一会,然后拉着女儿的手来到胸前:“马麻才软,不信你摸!”
女儿胖嘟嘟的小手捏了好几下,咂咂嘴:“可是我比较心水把拔的肌肉。”
“色女,你才三岁!”
她点着女儿的额头,气呼呼的的模样竟然跟小花如出一辙。
我只觉得好笑,于是拥紧了这两个女性往屋里走。
“可是把拔是小花的把拔。”
“你把拔是我男人!”
“把拔昨晚还说最爱小花了,马麻,你是把拔的第二爱。”
“你……”
“马麻,你默认了。”
因为走路的姿势,兄弟卖力的运动着,她紧紧抓着我,咬着唇不哼出声。
我把小花宝贝哄上床睡着的过程中她一直紧紧夹着腿,慢慢磨着我。
我拼命忍住要把她压倒在小花的儿童床上的冲动,考虑到孩教问题,我咬着牙哼玩严重走调的外婆桥,捞着她关上儿童房。急步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往上重重一顶。
然后我与她,同时抽搐。
电流击穿了我们的身体,我们依旧如此契合。
我一边动一边咬着她的耳垂说:“咱们再生个乖一点的弟弟,让他教姐姐好不好,免得咱们被打扰。”
“你好坏,刚刚你明明一点也没有表现出不耐心。”
“咱们女儿那么可爱,把拔哄她天经地义了。”
“弟弟?这提议好像不错。Come on,把拔!”
“这样深入?嗯?”
“不够。”
“那,这样呢?”
“不够不够不够!”
“向前进。”
“嗯……啊啊啊……”
“老婆,沙发都湿了。”
“明天你洗。”
“要换到地毯上去吗?”
“地毯好硬。”
“你骑马没区别的。”
“好吧。”
“老婆,编编说不能深入,不能伸出舌头的。”
“所以呢?你的舌尖明明就在草莓上,脏死了。”
“老婆,明明是你挺向人家的。”
“我那是先天不足后天弥补。”
“哦,原来你是想把A挺成B啊。”
“霍楚杰,你跟霍老二一起去死吧!”
“不行,老二要竭诚为您服务。”
“滚。”
“我们服务业的第一宗旨是顾客就是上帝,你明明咬得那么紧,人家当然要满足你。”
“……”
“我服务故我在,偶也。”
“即然这样,那我夏阿花不客气了,我要绞死你。”
“老婆,你知道我最期待的死法是什么吗?”
“什么?”
“在最高 潮最欢快的时候,死在你下面的那张嘴里。”
“流氓!”
“不流氓哪里快活。”
“好吧,其实我挺喜欢你耍流氓的。”
“不愧是我最爱的老婆大人。”
“亲爱的杰杰,尽情对我耍-流-氓吧。”
“Yes madam!”
运动与服务是高深的一门技术,夏阿花通过这技术爱上霍大叔,而霍大叔通过这技术发泄他多年的隐忍。好吧,这两个人其实很强壮,不知道都多少回了还在continue。
^_^全剧终
说得不错,有收获,顶一下
static/image/common/sigline.gif
http://img2081.poco.cn/mypoco/myphoto/20110822/16/64165363201108221627279573116820626_003.jpg 既然看了,顶一个吧,好帖子
static/image/common/sigline.gif
http://img165.poco.cn/mypoco/myphoto/20111123/00/6459169420111123002352067.png 的确好帖子,推荐加精华 警察,举起手来。 来晚了吗
页:
[1]